第九十三章 毫不留情
楚天玨派人圍了三府，次日滿大街都是討論這件事的。
不知怎的，張氏中毒的事也被傳了出去，這更讓宋舒雲和楚天玨堅信，何家背後有人指使。
這件事楚家因為消失的玉泉水而脫不開關係，同樣能指使納蘭姝做事的厲王更脫不開關係。
張外公和外婆聞信讓大女兒許氏將他們帶到京城，宋宅裏外被保護了起來，一看這陣勢，老兩口都不免擔憂起來。
“那點心是我做的，你二姨母說想吃，讓我多做些她好帶回去。”張外婆不明所以，可瞧著宋舒雲的臉色，也反應了過來。
“該不會是那……”張外婆試探了一句，隨即斬釘截鐵的道：“不可能，她們可是親姐妹啊，好端端的害她做什麽？”
宋舒雲沉默沒有說話，她實在不想刺激外婆。
張外公看了一眼外孫女的臉色，把她單獨拉到一旁，問道：“真是你二姨母做的？”
“二姨母帶來的點心有毒，即便不是她下的毒，她也是知情者。”宋舒雲壓著心底的情緒，她不想嚇到兩位老人。
張外公愣了半天，終是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
“那你打算怎麽辦啊？”張外公試探的問了一句，宋舒雲垂眸，一字一頓的說道：“查明真相，，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張外婆一下子就衝了出來，張外公立馬攔了她，宋舒雲擰著眉頭，什麽也沒說轉頭走了。
除了施針的時候是二花單獨伺候著，平時卓夫人也會來照顧。
畢竟還要喂些流食，二花自己可忙不過來。
宋舒雲提著有毒的糕點渣直接去了京兆府，讓府尹徹查此事。
她去的時候特意早早放出消息，是以敲鼓鳴冤的時候，也有很多百姓看著。
京兆府尹就是想做些文章也不行，隻能接了案子，明人去何家王家將張秀枝母女帶到衙門審問。
張外公和外婆得信也來圍觀，府尹詢問毒點心一事，張秀枝和何靜都矢口否認。
“這點心裏的毒，你們真不知道哪來的？”宋舒雲冷眼望過去，張秀枝冷哼：“不知道。”
“與我而言，這點心是你們帶來的，又是你們送到我母親手裏的，你們說不知道有毒，我可以認為你們是在撒謊吧。”
宋舒雲眼裏一片晦暗，何靜大喊道：“你這是汙蔑！”
“汙蔑？這點心是你們送的，裏麵有含毒，你們解釋不出來，誰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
宋舒雲挑眉看向張秀枝，淡淡的低聲說道：“二姨母，你們不把事情說清楚，這罪名隻能你們母女承擔了。”
張秀枝身子一抖，連連搖頭：“不你們不能……”
“不能？不說出來，何家王家都要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別以為我做不出來，想想宋家人的下場吧。”
宋舒雲滿眼狠厲，張秀枝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何靜咽咽口水，呢喃道：“萬一……萬一是有人嫁禍我們呢？我們又不傻，怎麽可能拿自己帶來的點心下毒。”
宋舒雲斜眼望過去，淡淡的說道：“這話你覺得我會信麽？”
“表姐，我現在要判你們，壓根不需要證據。”
何靜打了個冷顫，京兆府尹見此一拍驚堂木，“還不快說實情？難道要本官用刑不成？”
“你們這是想屈打成招！”
宋舒雲麵無表情，似乎是同意了府尹的說法。
府尹又拍了驚堂木，讓人拉來了刑凳，正準備把張秀枝拉上去行刑的時候，宋舒雲開口了：“不如先從何靜開始吧。”
府尹點點頭，衙役立刻放下張秀枝，把何靜按到了刑凳上。
張秀枝連連要阻止，衙役都把她按住了。胳膊粗的殺威棒，剛打一下何靜就哀嚎了起來。
張外婆在外麵看著心疼，想要衝進來被門口的衙役攔住。
“宋舒雲，我，啊！”
棍子一下下落著，三五下便見了血。張秀枝看著心疼不已，宋舒雲轉頭看她：“二姨母如今是不心疼女兒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張秀枝已經哭了出來，那是她的女兒，這跟打在她的身上沒區別。
宋舒雲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輕啟唇：“要麽這件事你和表姐認了，我不繼續追究，到此為止就結束了。”
“要麽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否則今兒就是在堂上打死表姐，你們也沒處說理去。”
張秀枝萬萬沒想到宋舒雲會對她們下死手，喃喃的剛要張口，便又聽她道：“下毒故意害人，可是要判絞刑的，二姨母想清楚。”
“我……我……”張秀枝滿是猶豫，宋舒雲掃了一眼衙役，衙役立刻又加大了力度。
“娘，救命……”何靜漸漸沒了氣，那血已經染紅了半片衣裳。
宋舒雲好心提醒道：“二姨母，你再猶豫，表姐就徹底沒命了。”
“我說，我說，停下吧。”張秀枝咬咬牙，宋舒雲一擺手衙役停了下來。
何靜無力的從刑凳上疊了下來，她趕緊去抱著她，府尹拍了拍驚堂木，示意她快點說。
“那毒藥是……是你姨夫給的，說隻要下點在點心裏，你娘就能昏迷，到時候再拿解藥跟你換銀子。”
宋舒雲暗暗吸了一口氣，府尹立刻派人去何府去拿人。
何壽很快就被帶到衙門，他看到宋舒雲和自己妻兒的時候，還是一副不服的樣子。
“抓我做什麽？”
府尹威嚴道：“你涉嫌毒害卓家夫人張巧枝，還不速速交代了？”
何壽下意識的就瞪向張秀枝，她不敢與他直視，隻能扭過頭不去看他。
“青天大老爺明鑒，這事可跟我沒關係。”
“定是她們聯合起來汙蔑我！她們張家的女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宋舒雲轉頭冷眼看著他，府尹立刻說道：“動刑動刑！”
府尹是看出來宋舒雲生氣了，立刻下令動刑。
張秀枝此刻隻覺得心寒，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沒擔當，可沒想到此時，他竟然如此無情。
宋舒雲一點都不憐憫二姨母，當初二姨母回娘家被打，張外公要替她做主，結果何靜害她差點病死，二姨母不敢見她，跑回娘家了。
這足以說明她也是個沒擔當的，宋舒雲一次又一次的想幫她，可她自己是個立不起來的。
何壽的哀嚎聲傳來，宋舒雲還是那番話：“你若不說出誰給你的毒藥，就以是你是凶手處置了。”
“置毒害人，依夏國律法，處以絞刑。”府尹適當的接了一句，何壽是個怕死的，這會挨了幾棍子，早就挺不住了，立刻喊道：“是何匡，何匡給的毒藥！”
宋舒雲挑眉，道：“既然涉及官員，就講此案移交大理寺吧。”
府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點頭稱是。
“希望這次府尹能上點心，別再出現犯人在牢裏中毒身亡的事了。我希望，這三個人能完整的交給大理寺。”
宋舒雲暗暗威脅了一波，府尹心虛的不行，直應是。
宋舒雲轉身出了衙門，張外婆立刻上前：“怎麽處置的？靜丫頭怎麽樣了？”
京兆府內的院子大，百姓們又隻能在門外觀看，所以壓根不知道剛剛裏麵說了什麽，隻知道是用了兩次刑。
“移交大理寺，等大理寺審問。”宋舒雲輕聲說著，張外婆手一抖，道：“可是靜丫頭都那樣了，還要關著，會不會出事啊？怎麽說都是……”
“都是一家人是嗎？她們毒害我娘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這句話？”
“當初何靜讓我差點死了，我沒有追究。您自己病了，利用我給二姨母撐腰為何靜挑婿，我也沒追究。”
“但如今生命岌岌可危的是生我養我的娘，她們怎麽對我，我都能忍讓，唯獨動我爹娘，我不會忍讓。”
宋舒雲的底線就是絕不讓人害她的家人，否則就是豁出去也要跟他們拚命。
張外婆被這樣狠厲的宋舒雲嚇了一跳，印象中這個孩子可是最乖巧的啊。
“我娘中的毒叫七日泉，中了此毒最遲七日若無解藥，便命喪黃泉。”
“身子骨差的，甚至挺不過三日，外婆，如今已經第二天了……”
宋舒雲眼裏沒有半分情緒，說出的話也是冷冰冰的。
張外婆從沒見過這樣的外孫女，被震懾的不敢說話，張外公張張口，也覺得沒臉說什麽。
兩個女兒都是他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平日裏難免多心疼些過得不好的那個。
畢竟何家的親事是他們挑的，女兒過得不好他們也內疚自責。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他們當父母的自是最心痛。
宋舒雲轉頭喊來了行雲，低聲吩咐道：“讓陸沉酒派人看著京兆府牢獄，這次不能讓他們三個出事。”
行雲點點頭，宋舒雲繼續道：“還有何匡，也要盯緊點，他的口供最重要。”
“是，屬下這就去辦。”
宋舒雲這次鐵了心要把幕後黑手揪出來，哪怕以她的本事不能讓真凶伏法，也要剝掉他一層皮才算罷休。
她總要知道，她要對付的目標到底是誰，不能再像翠蓮死的那樣了，到最後連找誰報仇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