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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二品誥命

  楚天玨因為奪了幾座城池,又讓西狄簽下降書,軍功赫赫。皇帝特封二品平西大將軍,並給了兵權。


  此番出征的兵馬,從京城帶走的一共有五萬人,這五萬人皇帝賜名楚淮軍,給了楚天玨。


  又分別封了他的兩名副將,卓啟為定遠將軍,宗肅為撫遠將軍。


  宋舒雲又得皇帝下旨親封二品誥命夫人,如此一來她就是京城裏最年輕的誥命。


  楚天玨把軍務丟給了卓啟,自己則是回家休沐了。


  其實這幾日軍中也無大事,勝仗歸來全軍輪流休息,有文書負責統計,卓啟每日去走遍過場也就可以了。


  楚家來送禮的人都踏破了門檻,以前楚家有聖寵,就是沒實權,如今楚天玨拿的可是實打實的兵權。


  “為什麽是宗肅將軍去禁軍?按理說哥哥是禁軍出來的,他應該回去才是吧。”宋舒雲有疑惑,這楚淮軍出身的副將,怎的去了禁軍當統領?

  楚天玨慵懶的倚在軟榻裏,手裏還握著玉盞:“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入京遇到刺殺嗎?”


  宋舒雲仰頭,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她細細回想倒也能想起一二。


  “當時我們剛把刺客擊敗,禁軍的人就匆匆忙忙來了。”


  宋舒雲了然,道:“所以禁軍中有要害你的人。”


  “害不害我倒是其次,禁軍可是皇城的最後一道屏障,隻聽皇帝命令。連這裏都被安插了人手,皇帝怎麽忍得了?”


  楚天玨小酌一口玉盞裏的酒,托著臉慢條斯理的解釋:“玄影衛也好,楚淮軍也罷,都是皇帝的一步棋。”


  宋舒雲不明白,小臉揪揪在一起,疑惑:“皇帝應該也知道幕後的人是誰,何必如此費勁……”


  “笨。”楚天玨伸手輕輕敲了她的腦袋,笑道:“不是跟你說過?斬草要除根,隻解決那位有什麽用?別有心思的人不還是在朝中。”


  宋舒雲揉揉腦袋,雙手托著臉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他,笑眯眯的問道:“不說這些了,你好不容易回來,在家待幾天?”


  “我不去軍營,那邊的事有大哥盯著呢,我天天去做什麽?”楚天玨把自己身上的事推了個一幹二淨。


  宋舒雲扁著嘴,“皇帝不會怪罪嗎?”


  “不會,他本來也沒指著我能去軍營,否則也不會留個副將還是你大哥給我了。”


  楚天玨抻了個懶腰,看著越發精致的小人,忽然一笑:“皇帝私下裏還給了一份賞賜,你猜猜是什麽?”


  宋舒雲鼓著嘴猜測,猜了半天也沒有猜出是什麽,楚天玨見她急了,便不逗她了。


  “皇帝把一處湯泉行宮暫時賜給了我,今兒讓香絮她們把你的行禮收拾出來,明兒我們就出發。”


  宋舒雲驚訝,皇帝怎麽還把行宮賜給了他?


  “皇帝可是欠了我一年的生辰禮物,送個行宮不算過分。”楚天玨看著她又道:“我聽說行宮裏可以泡藥泉,那對你身子好。”


  宋舒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心裏很是感動,楚天玨反手拍了拍她,道:“你不必擔心皇帝會不愉快,比起什麽都不求,他更希望我求得多。”


  隻要他有所求,皇帝才會安穩,才會覺得他是要依靠他的聖恩的。


  宋舒雲點點頭,她雖然不懂得這些道理,但聽楚天玨的肯定沒錯。


  當天香絮和春雨便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楚立和行雲照丘也跟著去。


  在侯府住著的袁芷琦說什麽也要去,還想把自己的小姐妹都帶著,楚天玨直接拒絕了。


  他是要帶宋舒雲養病的,喊那麽多人去豈不是擾了清淨?


  袁芷琦吃癟,可她大話已經放了出去,若是做不到定會被人恥笑的。


  於是她又跑去求宋舒雲,楚天玨實在嫌她煩,就讓人給她擋在外麵了,還說日後沒有大事不讓她來煩宋舒雲。


  袁芷琦氣的不行,可又實在沒有辦法,這會兒就算喊母親來也不趕趟了,求侯爺吧,侯爺又整日忙她見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宋舒雲他們做馬車去行宮。


  宋舒雲一走,林泉苑就空了下來,這可給一直覬覦這院子的常雨可乘之機。


  常雨本想著這院子裏應該沒人了,便獨自要進去,結果林泉苑外把守的侍衛眾多,簡直一絲風都不透。


  常雨還仗著自己的大肚子胡鬧,阮月趁機責罰,當天常雨就滑了胎。


  還是個成型的胎兒,常雨因此傷了身子,她哭鬧喊楚人傑嚴懲阮月。


  阮月被老夫人喊去先是打了板子,又罰跪了佛堂,可憐阮月一直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樣的罪。


  當晚高燒不止,急得她身邊的嬤嬤闖了老夫人的院子。


  “小妾鬧事,主母管教乃是天經地義,即便夫人管教的嚴些,有錯處,打也打了,罰也罰了,老夫人卻不讓人醫治,是想看著我們夫人死嗎?”


  “若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夫人的娘家也不是吃素的,定會鬧到公堂好好理論一番,即便是侯府,也不能這麽欺負人。”


  老嬤嬤一番威逼讓老夫人害怕了,趕緊派人去放了阮月。


  阮月覺得自己受了侮辱,怎麽說都要回娘家,楚人傑被夾在兩頭,最終舍了常雨。


  以僭越的理由將常雨打發到了莊子上,反正她娘家無勢力,楚人傑也和裴尉搭了線,那麽常雨也沒什麽用了。


  如此處置倒是讓阮月心滿意足,可憐常雨還在坐小月子,就被送走了。


  這一切都沒瞞過遠在行宮的楚天玨,這會兒宋舒雲正睡著。


  剛剛覆雨翻雲好個折騰,宋舒雲累的夠嗆,還是楚天玨抱她回去的睡的。


  這會兒天氣還微涼,行宮裏處處都放著熏籠,倒也沒凍到宋舒雲。


  楚天玨將手中的信件扔進熏籠裏,火苗瞬間躥了起來。


  與此同時另一封信也送到了楚天玨的手裏,這封信上有著玄影衛特殊的印記。


  文武百官都以為玄影衛因為楚天玨的離開而被擱置了,實際上皇帝則是把玄影衛直接交給了陸沉酒。


  倒不是皇帝信得過陸沉酒,而是因為陸沉酒想要在京城立足,就得依附皇帝。


  所以皇帝不怕他辦事不盡心,玄影衛在這半年裏被運作的很好。


  幾乎將文武百官的家底背景都摸清楚了,京城裏有什麽大事小情也都逃不過天一賭坊和玄影衛的眼睛。


  皇帝用一招便將玄影衛這個半明半暗的棋化為了暗棋。


  楚天玨看著陸沉酒以玄影衛名義送來的信,便知信中內容事關朝廷。


  展信一看,內容著實令他意外。


  陸沉酒截獲了一封信,信中內容是大致意思是讓北夷也提出和親。


  而北夷公主到京後,必定會嫁給厲王,信中再三說明讓他放心。


  這個他想來應該就是北夷的君王。


  陸沉酒在信中還寫道,這封原信他已經派人偽裝成送信人的樣子繼續往北夷送了。


  楚天玨再次將信扔進熏籠,由著火苗把它吞噬殆盡。


  他思量了片刻,這件事他知道那皇帝也肯定知道了。陸沉酒繼續派人送信也該是皇帝的主意,難道皇上打算將計就計?

  送信需要一個月,北夷使團要進京還得一個月,到那時已經是春天了。


  厲王挑在這個時間讓北夷使團進京,目的隻是為了娶北夷公主?


  若真是如此,那厲王和北夷的關係看來並不牢固,沒準他們還可以趁機做什麽。


  不過看皇帝的意思,到底還是不願意傷害厲王。


  楚天玨想起來之前調查裴尉,裴尉對常家是懷著感激之情的。


  如何讓裴尉知道常雨過得苦,那他會怎麽做呢?


  “行雲,去一趟天一賭坊。”楚天玨淡淡吩咐了幾句話,行雲轉身就出去了。


  隻要楚人傑被兩個女人夾在中間刁難,他就暫時無力管其他的事。


  至於厲王,厲王的手的確很長,連皇帝都不知他是如何與北夷搭上線的。


  他背後有多少勢力,拉攏了多少人,都是個未知數。


  一想到此處,楚天玨便覺得堂哥是個蠢笨的,替這樣的人賣命,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唔,我餓了。”身後傳來軟糯的聲音,楚天玨收起所有思緒,轉身走至床邊。


  “起來吧,我們去吃飯。”楚天玨從衣櫥裏翻了一套霜色繡鶴鹿同春的長裙絨褲,又拿了件純白狐裘。


  宋舒雲有些害羞的蒙著被褥換衣裳,楚天玨笑眯眯的看著她,看著她吃力的換裝。


  “你故意的。”宋舒雲被看的臊的慌,抬手將狐裘丟了過去。


  楚天玨抱著狐裘,慢悠悠的說道:“你都是我夫人了,還怕什麽?”


  宋舒雲臉上羞紅一片,楚天玨怕她惱羞成怒,抱著狐裘去屏風另一頭等著了。


  等宋舒雲自己換好衣裳出來,楚天玨把狐裘往她身上一披,一邊幫她整理係帶,一邊吩咐道:“把暖好的手爐拿過來。”


  香絮一直在外麵候著,聽到吩咐便進屋將手爐遞了過去。


  宋舒雲握著手爐往外走,楚天玨並肩走在她身邊,忽然說了一句:“昨日沒仔細瞧,今日看似乎長高了些。”


  宋舒雲自己沒什麽感覺,香絮低聲道:“少夫人是長高了,有些衣服都緊身了呢。”


  “緊了就多裁些新衣裳,家裏的布料不必省著。”楚天玨揉了揉身邊小丫頭的腦袋,往她身邊挨了挨。


  香絮跟在後麵輕聲應著,看著少爺和少夫人感情好,心裏跟著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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