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楚家私令、楚天玨墜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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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皇帝那邊的確沒委屈宋舒雲,派人送了不少補品和衣衫首飾去雅閣,也沒背著人,似乎有意讓旁人知曉的。宋舒雲覺得奇怪,皇上大可以不必如此招搖,此番做派倒讓旁人覺得,皇帝是責怪寧順和厲王了。宋舒雲心有疑問,更是不安,謝恩之後直接去了天一賭坊。
“你難得有空來我這坐坐。”陸沉酒給她倒了杯茶,笑著讓人去擺上來些點心。
宋舒雲沒跟他客套,直接將戲樓裏發生的事和皇帝賞賜的事告知,皺眉問道:“我總覺得奇怪,這其中有什麽關係麽?按理說皇帝該保護皇家顏麵,悄悄的息事寧人才對,怎的為了我一介平民如此招搖?”
陸沉酒輕笑了一聲,抿口茶笑道:“小丫頭如今也會來問人了,當真是稀奇事。還以為你又要自己憋著腦汁想呢。”宋舒雲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別揶揄我了。”她也知道自己之前很軸,如今這不是想開了麽。
“不逗你了,皇帝的這番舉動,未必是針對厲王和寧順,是在警告他們身後的人,讓他們老實點。”陸沉酒收了玩笑的臉,認真的跟宋舒雲分析。
宋舒雲可不能理解這些彎彎繞繞,眉頭緊鎖道:“背後的人?難道是……?”宋舒雲以為他說的是謀害楚天玨的人。
“不好說,不過針對的可能是廖家。先厲王妃和寧順長公主的母妃是出自一家,都是廖家女。當初先厲王謀逆,厲王妃用了自家的幾個人,但廖家聰明,皇帝身邊還有一位廖家女,並沒有插手太多。謀逆事敗,廖家棄車保帥,皇帝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為著當今這位小厲王,倒也沒有對廖家如何。”
宋舒雲抿了口茶,有些明白了:“但廖家野心尚在,即便皇帝沒有禍及池魚,也不可能對廖家重用。”
“就是這個意思。”陸沉酒將茶杯放下,同她說話是不大累的,一點即通,笑著繼續說道:“厲王這幾次的動作,有故意針對你之嫌。楚天玨又向來霸道慣了,不曾給他臉麵。是以這幾日你要小心,厲王那種小心眼的人,定會睚眥必報,厲王不敢對楚天玨如何,可不代表不會對你如何。”
宋舒雲點點頭,這點她倒是記住了,不過轉念思量道:“上次和楚天玨說起厲王的事,他說最開始要殺我的那個刺客,很有可能不是後來一直要殺我的那個人。”
這話說得彎繞,索性陸沉酒人聰明,也聽得明白,隨即讓枕流出去取一樣東西回來,不多時他便捧著一個盒子進來。
“你第一次遇刺後,柳亦銘就來找我,我的人便一直暗中保護你,沒多久便截殺了一批人,從其中一人身上拿到了這枚令牌。”陸沉酒將盒子打開,宋舒雲伸手將令牌拿了起來,她一皺眉,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
陸沉酒將盒子隨手放到一旁,道:“這令牌讓柳亦銘見過,他說不是江湖門派的。”
“這是……楚家的私令。”宋舒雲摸著令牌很是震驚,楚立也有一塊。楚立說過這令牌是楚侯打造的,還是請宮內的能工巧匠製成的。
當初做這些令牌純粹是為了楚天玨,他自幼經曆各種謀害,楚侯心裏擔憂不已,先帝聞此特命人為楚家打造私令,若真有急事可擅自調兵,隻不過能調動的人數罷了。
陸沉酒挑眉,宋舒雲將令牌放進盒子裏,道:“我要把這個送回去。”
“你拿走吧,本就是他們家的東西。”陸沉酒讓枕流送她,宋舒雲也沒推辭,這個令牌太重要了,若是丟在半路怕是會引出大事。
宋舒雲沒直接去楚府,而是讓楚天玨去她的府宅,她算是徹底明白了,原來楚天玨早就知道了,知道的根本不是厲王要害他,而是知道了楚家有人要害他!
所以他才會在秦少白質疑厲王是為父報仇後,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還有比他更糊塗的。’
‘你覺得人心是肮髒的,還是幹淨的?’
原來他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可是除了楚人傑,還有別人嗎?這塊令牌到底為什麽會出現,那個要刺殺他的人,又是誰。
宋舒雲從沒有像此刻心亂如麻過,同時也更心疼楚天玨。
很快行雲就回來了,楚天玨並不在府上,而是去了圍場。宋舒雲糾結再三要不要去圍場找他,是在家等他回來,還是早點把令牌給他。
宋舒雲看著桌上的盒子,想了想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畢竟圍場那麽多人,她去了直接找楚天玨太惹人注目了。
“小姐,公子不是個愛打獵的人,屬下覺得這其中似乎有蹊蹺,我……想去看看。”楚立即便被安排在宋舒雲身邊,心裏也是更擔心自家公子的。
宋舒雲一挑眉,楚立肯定要比她了解楚天玨,自然也不會阻攔,想到此處她抱著盒子道:“那我們一起去吧,喊上行雲和照丘。”
楚立點頭去套馬車,宋舒雲臨出門的時候,喊住了行雲。
圍場是在京郊外,專門圈出來的地方,供京城皇室和公子哥們狩獵用的。內外都有將士把守,裏麵的獵物,有的是抓來的,有的是養出來的,從小型的動物到大型的猛獸,都能在圍場看見。
宋舒雲很快就到了圍場,因為有楚立在,外圍的將士並沒有阻攔,直接放行。有好些人是玩累了,正在休息。這裏並非隻有宋舒雲一個女子,甚至還有女子會跟著一起打獵呢。
地上放著好些鮮血淋漓的動物,宋舒雲在人群中瞧了一圈,並沒有看見楚天玨。
“這不是宋姑娘麽?怎麽到此處來了?”一般人是不會為難宋舒雲的,實則是因為她身份太過特殊。既跟秦家有聯係,又跟楚天玨瓜葛著,連皇帝都對彩墨讚不絕口,能賣她麵子何必招惹她呢?
宋舒雲看了一眼問話之人,也是她見過的,便輕聲道:“來尋人,尋……”
“定是來尋楚小侯爺的吧,你來的不巧,他剛進林子。”宋舒雲原想著等他出來,卻又聽那人道:“說來奇怪,楚家大少爺向來是不喜這些的,今兒偏拉著小侯爺,小侯爺還真給他麵子。”
宋舒雲眼睛頓時瞪大,抬腳就要進去找楚天玨,被楚立給攔住了:“我去吧,小姐還是在此處等著安全些。”
宋舒雲想想也是,她又幫不了什麽忙,若真有事她去也是添亂。
楚立獨自縱馬進去尋人,宋舒雲和照丘在外麵守著,此刻她心裏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楚立進去沒多久,便見好多人從林子內出來,周圍的將士步履匆匆的來回奔跑,一看便知道是出事了。宋舒雲趕緊上前,隨便攔住一人問道:“出了什麽事?”
“小侯爺墜崖了。”
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砸在宋舒雲的心口,楚天玨怎麽會墜崖呢?她身形一晃,照丘趕忙扶住她,道:“公子武功高強,輕功卓越,不會有事的。”
宋舒雲甩了甩頭想讓自己保持冷靜,她手心裏已然全是汗了,她思量了片刻,小聲道:“照丘,盯緊楚人傑。”
照丘點點頭,見宋舒雲往山上走,他想攔,卻又聽她說道:“楚立和禦寒都在裏麵,不會有事的。”
此刻楚天玨生死未卜,她腳步沉重的往山上走,宋舒雲此刻才知道——她真的離不開楚天玨。
她強忍著眼淚,撐著氣往山上走,半路遇到將士給她攔住了。
“圍場已經封了,小姐請回去吧。”
宋舒雲抬頭看他,不知該怎麽才能說服他讓她進去,正巧這個時候楚立來了:“小姐,你怎麽上來了?”
“我要去找他。”宋舒雲說的堅定,楚立對將士說了幾句,那人便走了,楚立這才拉著宋舒雲小聲道:“禦寒已經去崖下尋人了,小姐先回去吧,我還得把公子的馬找回來。”
宋舒雲咬咬牙,她也要去。楚立無奈,隻好帶著她一起。
越往上路越崎嶇難行,宋舒雲走到一半便走不動了,喘著氣道:“不是狩獵麽?這地方如何狩獵?”
“聽人說,公子是發現有蹊蹺,才獨自上了山的。”
宋舒雲心思微轉,楚天玨發現不對勁了,所以才會上山。可以楚天玨的心思,不會不知道楚人傑不懷好意,即便如此他還執意冒險,那麽他到底發現了什麽?
宋舒雲一邊走一邊想,忽然不遠處傳出驚鳥聲,楚立有些心急,道:“小姐,你站在這不要動,我去看看。”宋舒雲點頭,那可能是楚天玨的馬弄出來的聲音。
宋舒雲蹲在原地休息,目光無意一撇,卻發現了絲絲血跡。她微微好奇,更擔心這血跡是楚天玨留下來的,思量片刻自己去找了。
血跡斷斷續續的,似乎是被人有意遮掩過,十分的難尋。宋舒雲一路追尋,彎彎繞繞發現自己似乎在走下山路。她有些擔憂,在糾結要不要繼續走下去的時候,發現樹上有塊印記。
對於宋舒雲來說,這印記再熟悉不過了,是她親手刻的圖案和楚天玨的名字。這樹上的印記是被人用內力刻上去的,也就是說……這一路的血很有可能是楚天玨的!
想到此處宋舒雲不再猶豫,咬著牙繼續尋著記號找人,她現在滿腦子隻有一件事——一定要找到楚天玨,把他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