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喬遷好友聚
隔天楚天玨又給宋舒雲送過去了兩個人,一位是楚天玨身邊的侍衛,楚立。另一個則是叫香絮,是楚天玨前些日子剛買回來的小丫鬟。
楚天玨把自己的侍衛送過來的意思也很明顯,至少下次再有厲王這樣故意為難人的,有楚立在也能擋一擋。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尤其是從小就在楚天玨身邊的侍衛。
宋舒雲一開始並不打算收下,奈何拗不過楚天玨,隻能作罷。宋舒雲一連幾天待在家中都沒有出門,一直到搬入新宅這才擺了桌酒熱鬧熱鬧。
楚天玨和秦少白來的時候,柳亦銘正躺在院中的藤椅裏,宋舒雲坐在他不遠處喝著茶,遠遠地看倒是郎才女貌般配的佷。
“喲,這有人比你動作快啊。”秦少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楚天玨斜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
宋舒雲看到他們來了,上前迎接。柳亦銘坐起身打量著楚天玨,他們倆每次見麵都不是很對付,在場的人都習慣了。
“喬遷之禮。”楚天玨把一個木盒子扔到宋舒雲的懷裏,她堪堪接住將盒子遞給二花,秦少白也把自己準備的禮物遞給二花,而後笑道:“這院子修葺的不錯啊,幹淨雅致,就是打掃起來費些勁,你院裏就這麽幾個人,忙活的過來嗎?”
“我打算明日去趟牙婆子那裏,挑些丫鬟小廝回來。”宋舒雲引著他們往裏走,還有好幾張藤椅。
楚天玨坐在了石凳上,道:“不必為此跑一趟,讓人把牙婆子喊過來便是。”
“小侯爺多慮了,明兒我陪舒雲去,不會出什麽事的。”柳亦銘這話說得夾槍帶棒,擺明了為著之前厲王的事表示不滿。
楚天玨涼絲絲的應道:“那柳少主能保證沒有人會在牙婆子送人來的路上做手腳,插眼線?還是說你們打算直接帶著丫鬟小廝浩浩蕩蕩的回來?”
秦少白看著二人針尖麥芒的,從桌上拿了個梨子咬了一口,楚天玨真是把柳亦銘當個事了,不然就以他的性格,才懶得跟人說這麽多話呢。
想到此,他瞥了一眼宋舒雲,說實話他也算是了解宋舒雲,知道她才氣驚人,可為此也不至於讓楚天玨如此啊。
“那就讓牙婆子過來吧,楚天玨說得對,萬一路上有人動手腳,到時候防不防勝防了。”宋舒雲開口,柳亦銘自然不再多說什麽,雙手環胸躺在藤椅裏,恨不得鼻孔朝天的斜眼看楚天玨。
院子裏的氣氛怪怪的,宋舒雲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很快就有人來打破了尷尬。
本應在封縣的陸沉酒進京了,還帶著禮物特來拜訪。宋舒雲沒太意外,應是柳亦銘喊他來的。
“小丫頭,給你帶了些時新的玩意。”陸沉酒隨手把東西遞給二花,對著楚天玨微微行了禮,而後看著宋舒雲繼續說道:“你家裏出事了。”
宋舒雲一愣,眼底有些焦急,陸沉酒擺手示意她安心,先聽他說。
事情還得從昨天說起,雖說宋家的人都搬離封縣了,但封縣的院子還在,宋舒雲交給別人不大放心,就托陸沉酒幫忙照看著。
陸沉酒的人隔三差五會去收拾一下,昨天是枕流親自帶人去的,因著宋舒雲寫了封信回去,要讓許蘭表姐住進去。
然而就在收拾的時候,老宋家來人了,還帶著一個奇怪的人,那人白日裏穿著黑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老宋家要住進宅子裏,枕流隻聽吩咐說迎接一位姓許的姑娘。
見老宋家的人對不上,便讓人給黏了出去。後來枕流把這件事告訴陸沉酒了,陸沉酒不放心,派人在封縣裏去找老宋家的人,一查才發現那個被擋的嚴嚴實實的人,是宋宏。
“宋宏?他回來了?”當初宋宏當了逃兵,衙門上門尋人的事宋舒雲也知道,隻是沒想到他真能回來。在夏國,逃兵是大罪,甚至可以連累家人的。
陸沉酒抿了口茶,鬆鬆嗓子道:“瞧著是偷偷回來的,至於怎麽回來的還進了城就不得而知了。你家的那些人還沒走,瞧著村子是回不去了。”
老宋家的人若執意不把宋宏交出去,要保著他,那村子是斷然回不去的。不然鄰裏街坊的若是瞧見了他,一去衙門舉報,可是能得到銀子的。
縣城裏雖危險,可認識老宋家的人卻沒有幾個,而且封縣的巡邏也比不上京城,就幾個衙役白天晚上的在街上晃悠,想躲著他們還是容易的。
“若是你奶奶來求你爹娘救人,你們家該怎麽辦?這件事說大不大,可若被有心人拿捏了做番文章,也夠你們家喝一壺的。”陸沉酒放下茶杯,他說這事就是為了給宋舒雲提個醒的。宋宏可以躲在封縣不出來,但老宋家的人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他們是一定會把他們宋家拉下水的,否則也不會明知道逃兵罪會連坐,還要把宋宏藏進宋家在封縣的院子了。
“你若覺得為難,我出麵解決。”楚天玨慢悠悠的開口,宋舒雲看了他一眼,搖頭拒絕了。
她不能做長不大的孩子,總不能活了兩世,還隻能躲在別人的身後。
“他們找不到我爹娘的住處,且等著他們來吧。”宋舒雲垂眸,他爹被柳叔請進鏢局專門修補打造兵器去了,而她娘整日都跟柳夫人在一起,姐妹兩個天天在一起談天說地,別提多高興了。
宋啟在京郊兵營裏每日操練,宋致遠又跟著木匠學本事去了,最小的讓宋舒雲送私塾了,每日都有鏢局的人接送。
宋家的人被柳家保護的很好,唯一在京城裏能尋到蹤跡的,隻有她宋舒雲了。
“你想好了就行,什麽時候開飯啊,一早就往京城趕,飯都沒吃上半口,快餓死我了。”陸沉酒揉著肚子喊餓,宋舒雲趕緊笑著讓二花和香絮端菜,招呼著行雲和照丘擺桌子。
香絮平時不大愛說話,甚至膽子還有些小,但幹活麻利又規整,且廚藝極佳。這一桌子飯都是她一人準備的,比起大廚也不遑多讓了。
楚天玨坐在了宋舒雲的身邊,時不時的給她夾菜,柳亦銘斜眼有些看不下去了,倒是宋舒雲沒覺得有什麽,好像楚天玨是有些挑事的,以前住在她家的時候,還把雞蛋丟進她碗裏過。
“對了,破絕刀帶回來了吧?”吃飯的時候宋舒雲忽然想起來這件事,他們當初走的時候沒收拾雅閣,破絕刀就一直留在那了,行雲和照丘來的時候也沒隨意動,後來宋舒雲寫信讓陸沉酒幫忙保管一下。
“送到柳家了,說起來你在京城不是也開了一間雅閣?何不把破絕刀送哪兒去鎮場麵?”陸沉酒邊說還不忘大口吃飯,這桌上就他吃的歡。
宋舒雲吸溜了一口湯,咽下後才道:“刀的主人都在這了,還用那把刀做什麽?”
陸沉酒嘿嘿笑了兩聲,楚天玨的眼眸更沉了幾分,秦少白小酌著酒輕搖頭。楚天玨來這就不是為了吃飯的,囫圇吃了兩口,便熱衷給宋舒雲夾菜。
宋舒雲碗裏的菜越吃越多,吃到最後她有些吃不下了,揉著肚子瞥了一眼楚天玨,默默垂眸。她想起來那天在酒樓裏,他和厲王說的話。
她更是想起來,她一連在楚家住了那麽多天,初次進京的時候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厲王,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和楚天玨之間是認識的?
宋舒雲有一堆話想說,楚天玨淡淡的開口,道:“想說什麽?”
“關於厲王……”宋舒雲停頓了一下,楚天玨微微抬著下巴,示意她繼續,畢竟院子裏的這幾個人,雖然有的跟他不對付,想到這楚天玨輕瞥了一眼柳亦銘,但至少都不會去害宋舒雲,所以她說出來也無妨。
“厲王不可能不知道你在保護我吧,那他為什麽還要故意對付我?真是因為他喜怒無常的性格?”宋舒雲輕擰著眉頭,秦少白笑了一聲,道:“他從小就那樣,性格怪異。”
“可若真是怪異到不能控製,那他見到楚天玨為何又能忍讓?”宋舒雲滿肚子的疑問,楚天玨眼睛微眯,厲王是在試探。
試探宋舒雲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試探她身邊有沒有人保護,更是試探他對她有多上心。可是厲王何止如此……
“他該不是要為父報仇吧?要真是這樣,他也太糊塗了。”秦少白對於當年的事多少知道些,就是因為知道些,才覺得厲王糊塗。
楚天玨腦中斷連的幾根線隱隱有連到一起的架勢,片刻他勾唇冷笑道:“或許,還有比他更糊塗的。”
“你猜到些什麽?”秦少白看他這樣子都有些發怵,一般他這麽笑就是真動怒了,難道厲王跟他遭遇刺殺有關係?那也不至如此啊。
楚天玨瞥了眼有些呆愣的宋舒雲,似乎是被他嚇到了,他伸手給她添了杯茶,微微垂眸:“你覺得人心是幹淨的,還是肮髒的?”
宋舒雲直視著他的眼睛,就這麽呆呆的思考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