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合作、身份
許興凡和宋啟沒什麽大事,用些藥便可。倒是宋舒雲本就身子弱,這一傷又得將養許多。而且汪郎中不建議宋舒雲回家養傷,他打算親自做傷藥,剛做出來的藥膏藥效是最好的。
宋舒雲同意了,留在汪府養傷。讓秦少白替她走一趟,把宋啟和許興凡送回家,再讓他從家中拿些東西過來。
秦少白當晚就回來了,拿的東西一應都是做彩墨的,她之前收集的彩石和植物不少,算下來能做出不少彩墨了。
宋舒雲歇息了一日,次日便開始著手做彩墨,讓秦少白幫忙找了幾個靠譜的下人,幫她捶打墨坯。
“丫頭,你不是不想做這筆生意麽?”汪郎中沒有去醫館坐診,他想看看這彩墨究竟是怎麽做出來的。
宋舒雲靜靜的蹲在灶火前,看著鍋裏熬煮的料,輕聲道:“是,但我缺錢。”
“缺錢?”汪郎中坐在她身邊看著,秦少白從外頭進來,問道:“缺多少?”
宋舒雲垂著研磨,把熬煮好的料倒入準備好的容器中,低聲道:“能把陳家搞垮的數目。”
陳家是種田的大戶,在封縣內有自己的店鋪,專賣米疏瓜果。宋舒雲想要整垮陳家,就必須先把店鋪搞倒。不管現在做什麽,她都十分缺錢。
“一個陳家,你若不想留,我幫你。”秦少白背後忽然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宋舒雲抬頭看去,來的竟是楚玨。
昨兒秦少白派人去送的信,楚玨得知之後一早就趕來了。
“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宋舒雲垂眸,她不太想和楚玨有太多瓜葛。經過上次一事,她分不清楚玨對她好,到底是因為友誼,還是利用。
利用她……宋舒雲臉色一沉,她猛然想起之前在城裏聽到的那兩個人對話,終於知道那兩股聲音為何十分熟悉了。
宋舒雲看向楚玨,皺眉道:“我好像又遇到過當初把你丟進西山的人了。”
“當真?”楚玨眼睛微眯,他的線索已經斷了許久,若是真能找到那兩個人,沒準這些年遇害的真相,都會大白。
宋舒雲抿著唇將鍋裏的料都倒出來拿去給人捶打,她洗把手道:“不確定,應該錯不了。”
“可記下他們的長相?”楚玨有些急切,對此宋舒雲輕輕搖頭,道;“未曾記下模樣,不過若再次聽到聲音,我肯定能記住。”
秦少白來回聽了幾耳朵,聞此輕笑了一聲:“雲妹妹,封縣不算了,一城有那麽多人,想要再聽到那兩個人的聲音,何其不易?”
楚玨斜眼看向秦少白,眼底似乎別用深意,宋舒雲抻了個懶腰往外走,道:“那就是他要考慮的事了。”
時辰臨近午時,宋舒雲喝了藥之後是要午睡的,汪郎中下午去醫館,隻留下楚玨和秦少白在府中。
“你祖父收她為徒,你該叫她師姑。”楚玨慢悠悠的抿茶,秦少白聽此話嘴裏的茶差點噴了出去:“我家不論這個,我還是祖父教出來的呢,各論各的,算平輩。”
楚玨自然知道秦家的規矩,喝著茶不再話。
“你是不是對雲妹妹有意思啊?一聽她被欺負了,快馬加鞭趕過來。”秦少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楚玨神色淡淡,:“沒有,自幼起我遇害這麽多次,她是唯一一個證人,也是唯一能幫我找到真相的人。”
“你大可以等下次機會,何必……”秦少白搖起扇子,楚玨放下茶杯,看著睡醒從屋內出來的宋舒雲,麵上表情不便分毫:“若下次是死期呢?”
剛剛的話宋舒雲全都聽到了,她早就知道楚玨是這麽想的,這次倒沒有難過的地方,她和楚玨的身份相差太多,注定做不了朋友。
“你跟我來。”楚玨淡淡的了一句,宋舒雲眉頭微跳,站在原地並往未移動:“有話就在這吧。”
楚玨自然無所謂秦少白會不會聽到,索性直接道:“明日客棧擺宴,到時候你挨桌聽聽,可有他們二人。”
宋舒雲哦了一聲,心裏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到時候她就配合找人就好了,找到人以後楚玨跟她也沒有關係了。
“對了,上回你是不是偷了我半截墨?”宋舒雲忽然想起這件事,趕緊興師問罪。楚玨淡然坐回椅子裏,道:“是我。”
“你……”楚玨承認的理直氣壯,宋舒雲反而不知道要什麽了。秦少白看他們之間氣氛怪怪的,調笑著打個岔:“雲妹妹,這些墨賣我幾塊。”
宋舒雲自然同意,讓秦少白隨便挑就是了。秦少白樂嗬的跑去挑墨,院子裏便隻剩下他們二人。
楚玨淡淡的瞥了一眼,開口道:“這些墨你不要急著賣,過些日子會有人來買。這筆買賣會給你引來麻煩,秦家雖有聲名,但權勢不足,未必護得住你。”
宋舒雲呆呆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話中所指,想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笑道:“難不成你能護住?”
“自然。”楚玨放下茶杯,起身認真的道:“你想報複陳家,我可以幫你。這算是我報答你幫我找到那二人的謝禮,有些事拖越久越容易生變化,難道你想讓家人陷入危險?”
宋舒雲被的有些動搖,楚玨所的確有理,若是劉美娥不依不饒,在她籌備手段的期間裏對家人再做什麽,她該如何?
“我需要一家店鋪,和陳家店鋪的貨一模一樣,價錢要比他們家低。所需之銀我會還你,這些事你能否辦到?”宋舒雲的目光落在楚玨的臉上,這件事可不容易做。
楚玨的神情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輕聲應道:“可以,我一會派人去辦。不出三,店鋪開業。”
宋舒雲目光懷疑的看著他,三?未免有些太誇張了。楚玨再度坐回位子上,伸手舉起茶杯,這條線索他勢在必得。
“秦少白家裏是做什麽的?”宋舒雲沒忍住好奇,輕聲問了一句。楚玨斜眼看她,淡淡的道:“你拜師之前沒問清楚?”
宋舒雲無辜的搖搖頭,汪郎中不會有問題,她就直接拜了,何況那還有別的事,自然來不及細問。
楚玨有些無語,指著自己又問道:“那你可問清楚我的底細了?”
宋舒雲再次搖頭,楚玨徹底無話可,不過轉念卻是笑了一聲:“也是,今年不過十二歲,還是個孩子。”
“你好像就比我大了一歲?”宋舒雲心裏默默腹誹,她可是活了兩世的人,他才是孩子呢。
楚玨眉頭一挑,不否認的道:“是,可我知道不拜無名之師,不同無路之人合作。你既不清楚秦家,也不打聽我的事宜,就這麽拜師還同我合作,不怕我害你?”
宋舒雲聞言已經愣了,她還真沒想那麽多,“我相信汪老先生,至於你,當初可是我帶你下山的,何至害我?”
“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怎知我和汪老不會因為彩墨而害你呢?”楚玨眼神如晦的盯著宋舒雲,嚇得宋舒雲往後退了兩步。她是最膽,經不起這種嚇唬的。
楚玨覺得有趣,還以為許久未見這丫頭膽子變大了,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難為她這幾日裝的什麽都不怕了。
“逗你玩的,不過是想讓你記住日後切莫如此輕信他人。”楚玨給她倒了杯茶,示意她過來喝茶。
宋舒雲坐到他對麵,捧著茶杯口的喝著:“那我師父他是壞人麽?”
“你怎不問我是不是?”楚玨眼底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宋舒雲垂眸聲道:“你肯定是了。”
楚玨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道:“秦老先生是夏國有名的文人大家,頗受人尊敬。秦家世代都是書香世家,每任皇帝的太傅必定是秦家人選,深受皇恩。”
宋舒雲往聞言眼睛睜得大大的,她想過她師父是個厲害的人,可沒想到是這麽厲害的人,她怎麽可能不吃驚。但同時也想到了,如果她師父是如此位高權重的人,那麽和秦少白是好友的楚玨,和她師父是至交的汪老先生,又該如何?
“還行,不算傻。”楚玨看她的神情便知她在想什麽,宋舒雲咽咽口水,聲問道:“那你的身份和汪老先生的身份又是什麽?”
楚玨慢條斯理的喝口茶水,雲淡風輕的道:“我的身份暫時不告訴你,至於汪老,他是前太醫院院首,醫術頗高,你也是運氣好,能在這地方認識他。”
“太醫院……院首,為什麽會在封縣的醫館裏當郎中?”宋舒雲已經不知該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比震驚還意外。
“京城不是什麽好地方,待久了,自然想離開。”楚玨眼裏有一抹不屬於他少年人的成熟,宋舒雲不解疑惑的看著他,楚玨不過才十三歲,是實打實的十三歲,為什麽卻不似這個年紀該有的性格,反而比她這個穿越而來的人更沉穩老成?
宋舒雲忍不住好奇,年紀輕輕的楚玨,到底經曆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