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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話 讓他全招了

  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話 讓他全招了 

  多子巷道旁密密匝匝的樹木,入深秋之後黃了大半,偏今日是個陰天,烏蒙蒙的又有風,分明是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段,如今看起來竟有些蕭瑟。 

  便是在那些個飄舞的黃葉中,孔方駕著馬車飛奔而出,一個急轉拐到大路上,因為速度太快,馬車廂都幾乎甩脫,搖搖晃晃地疾馳而去。 

  看來,沙大飛的話已經帶到,且效果著實不錯,有人急了。 

  「走。」 

  季櫻立時拍拍車壁,催著桑玉趕緊駕車跟上,緊接著掀開窗上小簾,沖正上馬的陸星垂一笑。 

  「喏,下注了下注了,買定離手,賭一頓小竹樓的花膠鮑魚雞湯鍋子,猜猜孔方往何處去?我猜他是去莊子上,蔡廣全十有八九也在那裡,你怎麼看?先說好,可不能和我猜一樣的啊!」 

  陸星垂:…… 

  能藏人的地方攏共就那麼幾個,既要便於看守,又得掩人耳目。季家的莊子離蔡廣全住的村子近,把人帶過去最為方便,更重要的是,那裡地方夠大,即便塞個人進去,只要關得隱秘些,委實不容易被察覺。 

  根本是顯而易見的事,她卻不許他猜一樣的,豈不明擺著想訛他一頓? 

  這是在替她「陣亡」的那些個零嘴兒報仇吧?也不知道昨日切切地稱,等事畢之後請他吃飯的那個人是誰? 

  陸星垂掌不住笑,也沒和她分辯,徑自上了馬,道:「這頓算我的。」 

  隨後又拋下一句「我先行一步,你們快些跟上」,便尾隨著孔方去了。 

  「沒有娛樂精神。」 

  季櫻撇撇嘴,也笑了一下,旋即面色正經起來:「咱們也走。」 

  緊追在陸星垂後面,桑玉駕著馬車也趕了上去。 

  季家的莊子距榕州城約莫六十里,平素慢慢悠悠地過去,得走上一個多時辰,今日因馬車駛得格外快,不過大半個時辰便到了。馬車停下時,陸星垂正牽馬立在一片農田之中。 

  這庄外的大片農田皆是季家的產業,秋收剛過,田裡一人多高的草垛子尚來不及收拾,結結實實地扎在那裡,輕易便將那一人一馬遮了個嚴嚴實實,若是有誰打莊子里出來,不注意瞧的話,壓根兒看不見。 

  季櫻二話沒說,從馬車上迅速蹦下來,叮囑桑玉找個大點的草垛子藏車,爾後一溜煙地跑到陸星垂身側,把自個兒也藏好了,抬眼便問:「他果然在此處?」 

  「是。」 

  陸星垂點點頭,唇角微微往上提了提:「等事情了了,請你吃小竹樓。」 

  「那怎麼好意思?」 

  季櫻笑嘻嘻,假模假式地同他客套,緊跟著便道:「你如此盛情,我便不推辭了。」 

  生怕他反悔一般。 

  然而她也就只說笑了這麼一句,接下來立時入正題:「孔方進去多久了?」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 

  陸星垂也便收斂起笑容來:「你以為他會否將蔡廣全帶出來,另尋地方安頓?」 

  「可能性不大。」 

  季櫻思索著搖了搖頭:「沙大飛不知孔方將蔡廣全關在何處,這一點,十有八九不是作假,否則,他大可直接在我跟前說出來,還能免了到蔡廣全跟前挨頓排揎。因此,孔方大概並不急於將蔡廣全挪走,畢竟,若有其他合適之處,他壓根兒也不必把人山長水遠帶來這裡,留在城中,幾乎等於扣在身邊,這樣不是更好?他沒有別的選擇。」 

  「唔,我也作此等想法。」 

  陸星垂認同地點頭:「是你的事,便由你自個兒拿主意,接下來如何行止?」 

  在來時的路上,季櫻已將這事兒琢磨得透透的了,這會子半點沒猶豫,篤定道:「得進去。」 

  桑玉將將停好了馬車走過來,人剛到近前,便聽見這麼一句,眉頭立時皺了起來:「莊子里咱們都不熟,孔方既然在此進出自如,只怕裡面他的人不會少,三姑娘若是進去了,只怕……」 

  「我又沒說我要進去。」 

  季櫻撇撇嘴,轉過頭指指他:「你一個人去就行。」 

  桑玉備下的一籮筐勸說險些噎在嗓子眼裡。 

  這怎麼還不按套路來?此事如此緊要,依她的行事風格,必是要自己親自去瞧瞧才能安心的。更何況,從昨兒到今天,她都跟了一路了,這會子怎地反倒好說話起來? 

  「看我幹嘛?」 

  季櫻便瞥他一眼:「若我估計不錯,沙大飛口中那三五個將蔡廣全抓走的人,正是莊子上養的打手,此番進去,若一個不好,叫人察覺了咱們的蹤跡,只怕就要動起手來。我跑又跑不快,若還死活跟著,豈不純屬拖後腿添亂?事情我與你交代清楚,你只管照做就行。」 

  姑娘這麼省心,不必人費口水相勸,桑玉心中一陣感動,當下連點頭的幅度都大了些,透著真摯:「您儘管吩咐——是要把蔡廣全帶出來吧?」 

  這一點,季櫻也早想過了。 

  這起人將蔡廣全捉了去,明擺著是要從他口中要個所謂的「真相」的,若真打得厲害了,恐怕就算想說也沒那力氣,因此下手必有分寸。蔡廣全帶了傷,這是必然的,瞧著鼻青臉腫,那也難免,但真要說有性命之虞,卻不至於。 

  「找到他之後,你仔細看他情形。」 

  季櫻便一字一句地叮囑道:「若眼瞅著他實在傷重,那咱們不可冒險,無論用什麼方法,你一定將他帶出來。但若他只是皮外傷而已,那你便與他好好說,讓他再熬上一熬,至多一兩日,定會化險為夷。」 

  見桑玉彷彿想說什麼,她便擺了擺手:「聽我說完——何氏被我們帶走的事,孔方未必會透露給蔡廣全,你見了他,一定先給他報個平安,曉得何氏現下已安全,他也就定心了。但他這人性子實在奸滑,誰也說不好他心裡在盤算什麼,得給他點好處,叫他知道,熬過這一程子,便是大富貴。」 

  說著,她便從阿妙那兒將荷包要了過來,在裡頭翻騰片刻,掏出一錠五兩的整銀子來。 

  「說起來只是五兩,但一整錠,看起來格外晃眼,這東西在他跟前只晃上兩晃,他怕是連身上的傷都不疼了。」 

  既無後顧之憂,又有錢可拿,這對於愛財如命的蔡廣全來說,當真上刀山下油鍋都使得了。 

  季櫻將銀子擱進桑玉掌中:「於孔方而言,今日是出了大岔子了,為了早日了事,他們必然會更為頻密地捉蔡廣全去問話。你告訴他,若有人再問,讓他只管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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