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沉眠
“老師，弟子從百斷山帶回一頭尊者境的五色孔雀，隻是修為出了些問題，不知老師……”
石昊欲言又止。
“你是說那隻禿毛怪鳥？盡快吧。”
“有這口仙泉眼在，我或許會沉睡一段時間，以求盡快涅槃一次，恢複一部分力量。”
柳神擺了擺手，說道。
原本靠自身力量複蘇，自然急不得，得一步一步來。
現在有仙道精粹在，就得適時加快，畢竟時不我待。
“是，老師。”
石昊立即分出一道念頭，遁出園外。
村子一角的空地上。
“雀兒，你可知本尊當年極盡輝煌時曾號稱神明，縱橫百萬裏大地，天地萬族萬靈莫敢不服，共尊我為.……”
禿毛怪鳥模樣的孔求己，正對著一頭翎羽鮮明的五色雀唾液橫飛，不斷吹噓自己當年根本不存在的功績。
五色雀雙目放空，早已神遊物外，生不如死。
這時，一縷神念自天外掠來。
“咳，老夫跟你一隻尋常家雀說這些幹嘛？既不會說話，又沒有腦子，傻鳥一個。走了走了，石昊小哥找我。”
孔求己輕輕咳嗽一聲，撲騰著一對光禿禿的肉翼飛走。
隨著禿毛怪鳥的離開，五色雀的雙目逐漸恢複清明。
“我呸，又遇到一個棒槌，區區一個沒落尊者還特娘的號稱神明？本神鳥當年別說是神明，就連號稱神中之王的天神都不屑吞吃，非教主級巨頭不食。”
五色雀眸中閃過一抹人性化的不屑，對著孔求己遠去的背影，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作為棲居在仙古祖祭靈本體上的太古神鳥，它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才會遇到這老貨，拉住它就不讓它走。
百草園內。
在十幾頭太古遺種的注視下，一隻禿毛怪鳥大搖大擺地穿梭於這片上古靈藥田中，不時評論十足。
“石昊小哥，尋本尊者何事？”
不老神泉一畔，孔求己見到了石昊，不著調的性子發作，當即開始口花花：“可是要分我猴兒酒？那得多分些。”
“這是家師，你可喚其為柳神。”
石昊微笑，側身讓出身位，那一尊風華絕代的白衣神人。
“娘哎，祂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難道是真正的神明？”
孔求己這一看，頓時一驚。
雖說他孔雀尊者修為不在，但感知還在。
可此前他的感知中，從來都隻有石昊一人，怎能不驚？
遙望那三千神國虛影，更是頭皮炸裂，當即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伏在地：“至尊！”
白衣神人並未注意孔雀尊者的囧態，或者說祂從不在意，隻是淡淡道：“上前來。”
“是，至尊。”
孔求己哪還有半分輕浮，神情肅穆地匍伏在柳神腳下。
柳神複蘇孔求己，並未像此前朱雀、朱厭那般，祭出本體，賜下金色神液，隻是將手掌在其頭頂上輕輕一撫。
石昊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看來柳神的力量一直在複蘇，就是不知道回歸到哪一步了。
滔天符文竄湧，半人身高的光團不斷蠕動收縮，一名略帶幾分英俊的老者化形而出，隱隱可見年輕時的一絲崢嶸。
也怪不得天人族上一代有名的美人——雲夢蘭，會死心塌地地愛上他。
老者習慣性地露出一抹輕佻笑意，可又瞬間想起自己身處何地，忙不迭地緊抿著嘴唇：“多謝至尊援手！”
“既為尊者，那便好好守護石村。”
柳神所化的白衣神人隻丟下一句話，即帶著那口仙泉眼匆匆消失不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是，謹遵至尊法旨！”
孔求己連忙一揖到底，許久才敢起身。
“看來，老師也不像表麵上表現得這般淡定。”
石昊見狀暗笑，拉著孔求己就向園外掠去：“隨我來，老師要行涅槃法，我等當遠觀之。”
……
“嗡嗡嗡！轟！”
某一刻，古老的村落猛然大放光明，有無量神輝爆發。
一株通天柳樹拔地而起，宛如鎮壓天地一極的古老天柱，拔高、拔高再拔高，攀升、攀升再攀升，沒有盡頭，浩浩蕩蕩地直衝九霄而去。
虛空中，有無數誦經禮讚之聲傳蕩。
與此同時，整株樹體在發光，不斷有全新的嫩綠柳條抽芽而出，急劇膨脹，迎風招展。
一根、兩根、三根.……
一百、二百、三百.……
很快，便再也數不清新生柳條的數量。
一根根柳條盡數化作漫天的秩序神鏈洞穿虛空，似是在勾連上蒼之上那隱隱可不知之地，汲取虛空神精。
直插雲霄的通天柳樹周遭，又有縹緲靈霧蒸騰而起，仙氣繚繞，仿若孕育著天地間最為本源的神聖物質。
那是最為純正的仙道精粹！
“祭靈大人再次複蘇，產生某種驚人蛻變！”
“嘶，這是無上涅槃法，祭靈大人在極盡升華！”
“柳神在上，禮讚柳神祭靈！”
“您是一，也是萬，是刹那，也是.……”
石村諸人們紛紛跪伏在地，大聲高呼著祂的名。
某一刻，石族族人的禮讚之聲，與盤坐在虛空中萬千神魔的誦經膜拜之聲重疊至一起，有神賜誕下。
族人們的肉身紛紛爆出無量寶輝，享受洗禮。
“嗷！”
就連一直深居真龍巢不出的真龍幼崽，也在孔求己那異常驚悚的眼神中跑了出來，落在石昊的肩膀上。
“葛沽，隨我一起參拜老師。”
石昊目光一動，抱拳深深拜下。
“咿呀咿呀~”
真龍幼崽先是疑惑地瞥了一眼自家師兄，隨即將兩隻真龍爪勉強蜷在一起，憨態可掬地拜下。
“轟！”
道華璀璨，神音浩蕩，兩人的元神被拖入虛冥。
作為這尊無上巨頭的門徒，石昊與真龍親子某種意義所享受到的神賜，更為深層次，也更加接近本源。
柳神的驚人蛻變長達七天七夜，族人們的祭祀禮讚也持續了整整七天七夜，日夜不停，愈發振奮。
七日後，漫天異象消散。
那根通天柳樹再度化作村口的一棵古樹，質樸無華，任石村族人們再如何祭祀，也無半點回應。
祂，陷入了沉睡！
得到消息的族人們，沉默地深深一禮，旋即有序地轉身離開，不再地打擾這尊偉大閣下的涅槃。
其歸來之際，必將震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