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四處飄
“你……”
將若兮隻此一瞬間,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氣,手裏緊緊捏住的簪子也鬆開了,直直落在地上。簪子與地麵相撞,發出硄當一聲……
見狀,祁樂之才舍得鬆開她的手腕,隻是手臂放鬆收回時,又帶動左肩的傷口,讓她吃痛一下。
祁樂之自認為不是一個能忍的人,可再怎樣的疼痛,在將若兮麵前,她總能奇跡般地隱忍下來……
她再次用手捂住往外滲血的傷口,平複了心情,再次望著那人說道:“若兮,總不會過了半月有餘,你便不記得我這個人了?”
將若兮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她無法說清,現在的自己是怎樣的心情,想了那麽久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可……自己剛剛貌似還傷了“他”……
“樂麒……我記得你,我不會忘的……”
得到這個回答,祁樂之心裏稍稍有了些慰籍,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她竟然笑了出來,“若兮,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
“等等,你……還好嗎?剛才……我不知道,抱歉。”
將若兮忍不住伸出手往前一摸,很自然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臂,殊不知,她這麽無意的一抓,卻讓祁樂之的傷口撕扯開來。
當即忍不住叫出聲來,“嘶——啊……”
也是瞬間,將若兮趕緊就鬆開了,隨後,她的臉上就隻剩愧疚之色,“抱歉,我……”
而祁樂之還是咬咬牙,安慰道:“沒事,我……還行,我皮糙肉厚。”
可將若兮又怎麽會不了解這人,無論怎麽樣,“他”總是喜歡自己一個人扛著,特別是在自己麵前……
“你先別管了,處理傷口要緊。”
“啊,我沒事的,這點小傷,怕什麽?”祁樂之果真是嘴強王者,左肩上的傷口已經滲透了一小塊婚服,染上了比婚服更顯眼的紅豔……
可她偏偏就是要嘴硬,這個時候,證明一下自己的“男友力”。
而祁樂之話音剛落,她就已經忍不住說出口來,“可是你不怕,我怕啊,傷口要緊……”
將若兮當時聽她這有些贏弱的聲音,大概猜到了這人就是在口是心非,她很不喜歡那人這樣的不在乎,這樣一句話,沒過腦子就說了出來……
偏偏這人說完之後,自己才意識到,最後就忍不住將頭側過一邊去,害羞了好一陣。
看著她漸漸紅潤的臉色,祁樂之暗自發笑,這時候也就妥協了。
“好,那我先處理一下,不會讓你擔心的。”
祁樂之一邊調侃著,一邊挪步,走到床邊的小櫃前。
從小木櫃裏,拿出了一些紗布和瓶瓶罐罐。
她將這些個玩意兒又放到木桌上,自己也坐下。
祁樂之沒什麽顧慮了,因為嫌麻煩,幹脆直接將臉上的麵具摘下,放置在桌上。隨後便解開腰帶,脫下有些厚重的婚服,隨後開始脫中衣,隻將自己的左肩裸露出來。她視線偏移,可以明顯地看見,肩膀上有一個血淋淋的洞,有一些血已經微微凝固了,還有鮮血仍然在往外流……
她先是拿了些紗布,捂在傷口上止血,看著漸漸紅透的紗布,祁樂之心裏也很複雜。沒想到……今天破天荒的受了傷,還是被自己老婆刺的……
“唉……”她細細回想著,下意識的,就歎了口氣。
這聲長歎,無疑落入了將若兮的耳中。
她先是心裏一緊,隨即試探地問道:“樂麒,你無事吧?”
祁樂之見血止住了,隨即又拿著瓶瓶罐罐準備上藥,同時一心二用,回應道:“額……無什麽大事,上了藥應該就好了。”
“嗯……那就好。”她才漸漸放鬆,微微一笑。
可惜,祁樂之還無法做到一心三用,那轉瞬消失的微笑,她沒有捕捉到。
“對了,若兮,以後……不要叫我樂麒了,我真正的名字是祁樂之。”對此,她還是稍微有點不滿,畢竟自己的名字不是樂麒,老婆老是這樣叫著,她總感覺有點奇怪,好吧,盡管她們是同一個人……
“哦,可我隻認得樂麒,我不認得那個叫祁樂之的人。”
“可……我是樂麒,但我也是祁樂之,我們是同一個人,而且……我真正的名字就是祁樂之啊……”
將若兮聽“他”辯解著,心中的疑問也漸漸浮現,“那麽……在這之前,你總得告訴我,你為什麽既是樂麒,又是祁樂之呢?既然是同一人,為何不在見麵時告訴我你的真名?反而又這麽個名字來騙我?”
一大串的連問襲來,祁樂之原本準備上藥的手頓住,她隱隱感覺要涼。
“我……抱歉之前騙了你,如果你想知道,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一切……”
她情不自禁地扭過頭去看著她,那人滿臉的求知欲,她也就那樣淡淡開了口。
“首先,我叫祁樂之,原本是穹武門的大師兄,先前遊曆途中迷了路,無意闖入了淩天派的地盤,後來被淩舷看重,稀裏糊塗的就成了他的第二個徒弟,進了淩天派,成了大師兄。
當時的情況,過於突然,我為了不暴露,就用了樂麒這個假名,隨意編造了一個身份,而之後的事情你也大概知道了。
我便從你不知道的說起吧,那日安落帶著你跑路後,我被那十多名魔教高手追殺,逃跑途中無意逃到了懸崖處,當時的我沒有辦法,選擇殊死一搏,便跳了崖,幸運的是,懸崖底部是一片河,我沒有摔死。
我順著河漂流,因為身體發冷而陷入昏迷,後來被我門派裏的一個師弟救下,帶回了這裏,我昏迷了五日才醒來,隻不過醒來之後,我的嗓子因為全身發熱而被燒壞了,變成了如今這樣嘶啞難聽的聲音。
而我現在戴著麵具,也是因為之前跳崖的時候,臉頰無意間被崖壁上尖銳的物體劃傷,留下了一道較長的疤痕,為了不嚇到旁人,我便隻能戴著麵具出現在眾人眼前,其實更重要的,是為了不被淩天派的人認出來……”
祁樂之說完之後,感覺身心舒暢了不少,隨後又回過頭來,繼續上藥。
而將若兮聽著這人的自述,也差不多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等到將若兮消化完之後,沉默了良久,才微動嘴唇,說道。
趁著將若兮沉默的這段時間,祁樂之差不多已經給傷口塗好了藥,隨後才將裸露的左肩遮住,把衣服穿好了。
“若兮,現在我隻問你,你可曾心動?”祁樂之湊到那人眼前,半跪在地,神情何其認真,她微微昂首問道。
“啊?”將若兮聽見“他”這麽近,以及這樣突然的問題,忍不住慌了一下。
看著她貌似不懂的樣子,祁樂之走了慢條斯理地再和她說一遍,“將若兮,我心悅於你,那你呢?是否對我動過心?”
這個問題,直擊將若兮的心底,讓她遲疑。
動心嗎?我喜歡“他”嗎?將若兮不停地反問著自己,可是最終得到的回答,都是肯定的,她也不得不承認,她喜歡“他”,甚至自己也說不上來,明明是一個許久未曾動過心的人,卻喜歡上這麽個突然出現的人……
“是……你是我的心愛之人……”將若兮無法嘴硬,坦率地說了出來。
祁樂之聽到這句話,樂得像個傻子,她勉強收斂笑容,繼續說道:“那……我們之前拜過的堂,是不是做數?”
“嗯,當然……”
“那……娘子?”祁樂之試探性地叫出了這個稱呼。
“嗯,夫……君。”將若兮也有些靦腆地回應著。
隻此這麽一句話,便讓祁樂之心花怒放,看著她微動的半點朱唇,祁樂之早就忍不住了。
她緩緩起身,兩手抓住她的肩膀。就那樣傾下身子,伸長脖頸,猛的吻上去。
這是那樣的突然,打的將若兮措不及防,她心中一驚,她被吻住,又好像渾身失去了力氣,身子後傾,就這樣直直倒在了床上。
祁樂之她根本不肯鬆懈,加深了這個吻。
祁樂之都不知道自己的肺活量能這麽好,或許是她的唇太甜了,自己一時上了癮吧……
祁樂之吻得忘我,而沒什麽經驗的將若兮,隻能勉強回應著,微微有些缺氧,她嚐試著用手去推搡那人,但並沒什麽用。
這樣的夜晚,祁樂之突然就良心發現,覺得有必要做些什麽。
她最終鬆開了她的唇瓣,讓她好好地喘息了一番。
“若兮,願意給我嗎?”
祁樂之一雙渴望的眼睛,看著身下的人。
而將若兮看不見,她心中遲疑著,可她心裏總是默默相信著這個人……
“好……”
隻此一字的回複,祁樂之便開始了“拆遷工程”……
如果說,這是一場盛大的樂宴,那麽祁樂之無疑是個合格的琴師,將若兮也是一張極有韻味的古琴。
微微撥動,古琴的琴弦微微緊繃,發出低沉的琴音;若是稍稍用力,琴音便高昂起來……
琴師總是孜孜不倦地撥動著琴弦,彈出一首絕美的樂曲。
有時候的她激進有力,有時候又溫柔似水,所有一切的一切,都體現在這古琴上。
一曲終了,古琴的琴弦已經不再緊繃,反而有些鬆垮垮的,已經難以再發出清脆的琴聲了。此時,也不知是該責怪琴師的過度用力,還是該責怪這古琴的質量不好了……
也就是這種時刻,祁樂之的傷口又一次撕裂開來,但她也不在意,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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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是無語了,你們這些女人們耗子尾汁,我現在要去好好反思,麵壁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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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