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四處飄
“你……”
她看著那人倒在地上,身下是一片血泊,人也已經了無生氣,她心中也不知是何感想。
她微微搖頭,緩緩挪步上前,將她心口上插著的那把劍抽出來,收回了劍鞘中,隨後就把縱孽平平整整地安放在了她身旁。
祁樂之做這些也沒什麽,或許隻是對她的尊重吧……
“紀……安落她……已經死透了,對吧?”
明明已經知道結果,她還是忍不住問。
嗯。
“她……是不是殺過很多人?”
嗯,很多……
“好吧,我想我可能理解,她說的累了……”
“還有……你這家夥,這都十多天了,之前說好的,等幾天就回來呢?你真是等死爺了,我差點就以為有生之年了。”她稍稍有些不滿。
啊……抱歉,我也沒想到這次休眠會這麽久。
“唉……好吧。”
此地不宜久留,祁樂之快步走出竹林,順著原來的路回去。
安落主動赴死,雖然不是自己殺的,但怎麽想,也隱隱覺得和自己脫不了幹係。
哪怕回去之後,僅僅這一個晚上,也讓祁樂之輾轉反側。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惋惜什麽,一個殺人惡魔而已,可……如果不是今天的話,她永遠都不知道安落原來竟是這樣的,她會一直以為,安落是個好人……
現在,她已經死了,屍體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的,這件事估計很快就能發酵起來,到時候,自己無法證明她是自殺,隻怕會很麻煩啊……
就這樣,整整一夜,祁樂之都無心睡眠……
果然不出所料,等到第二天清晨,有弟子去後山巡查,很快就發現了安落的屍體,安落被殺的消息,也從門派間傳開來。淩舷也下令排查各個弟子,追查真凶。
而祁樂之雖然沒有被列為嫌疑人,但自己心裏仍然慌張……
……
淩舷對於安落的死,雖然一開始知道的時候略微有些痛心,畢竟這人是自己一點一點看著成長起來的,也是自己最滿意的一個弟子,不過……她的死亡也恰好是一個時機,一個可以鏟除另一個禍害的時機。
在淩舷所處的臥房中,隱藏著一間密室。
淩舷轉動機關,輕輕推開密室的門,進去之後,又把門關上。
四方密室中,四角安放著燭火,使整個密室燭火通明,密室正中,安放著一根粗大的木樁,木樁上綁著一個人。
那人身穿中衣,頭發亂糟糟,被鐵鏈緊緊箍住,無法動彈,一副有氣無力的樣。
淩舷已經許久未見這人,他走上前去,用手輕輕幫他撥開臉上散亂的黑發,輕聲細語地問道:“魏延,感覺怎麽樣?”
他原本已經奄奄一息,可一見這人,他莫名就激動起來,他象征性地掙紮了幾下,但身上的鐵鏈仍然緊得很,並沒有什麽用。
“淩舷……你這陰險老賊……”
魏延對於這老奸巨滑的家夥十分痛恨。當初自己留下樂麒和將若兮返回門派,向這老東西尋求獎賞,結果這人出爾反爾,魏延對於他的失言十分不滿,於是就聲稱要將這老東西的惡毒之心散布全門派,以此來威脅他。
不成想,淩舷根本不受威脅,直接就將魏延打昏,囚禁在了密室中。他隻是對外說魏延一直在後山閉關鑽研武功,實際上,魏延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被關在密室中……
“魏延,說話怎的如此難聽?”淩舷掐住他的下顎,咬牙切齒道。
“你……放了我,求你了。”
魏延不想死,可他的身體快撐不住了,他不管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至少現在他必須求饒服軟,他……還不能死。
“哦?看來你也不想死,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
他漸漸鬆開那人的下顎,而魏延也總算舒服了一點,低垂著頭,用嘶啞的聲音問道:“什麽……”
淩舷得逞一笑,隨即娓娓道來:“魏延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挺多,今日,安落死了,恰好死在後山,而我之前也是跟弟子們說過,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後山閉關鑽研武功呢,這殺死她的凶手找不到,我也懶得去找,但是……我總得要給弟子們一個交代吧?要不然門派上下人心惶惶,我這做掌門的也不好交代。”
話已說到如此地步,魏延差不多也明白了,他用盡自己的力氣,終於昂起頭來,直盯著淩舷,露出苦澀的笑容,“嗬,所以……你是想讓我背鍋?”
“不錯,當真孺子可教,”淩舷滿意地笑笑,隨後又玩味起來,“嗯……魏延,你覺得,是背上這口鍋,然後被我廢了武功,逐出師門比較好,還是不背這鍋,留在這裏慢慢等死好呢?”
他隨即又上手拍拍他的肩,“魏延啊,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你會知道如何選擇的。”
拍的這兩下,屬實讓魏延想吐血,但卻沒有力氣,這種時刻,他隻想求生,於是毫無疑問的,他答應了。
“好,這鍋我背,安落……是我殺的……”
“哈哈,”他仰麵笑了兩聲,“如此便好,放心,你很快就能離開這的。”
說完,淩舷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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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實在太多,讓祁樂之一時轉不過彎來,首先是安落被殺,隨後全門派上下捉拿真凶,然後過不了多久,竟然就真的捉到了真凶——魏延。
祁樂之死也沒想到,臨時竟然跳出來一個背鍋的,而且還是自己親口承認。
祁樂之夥同其他弟子,一起見證了魏延被廢除武功,趕出門派的所有過程。她也是看的一臉疑惑,魏延不是最爭強好勝了嗎?明明不是他做的,為什麽突然跳出來承認?害得自己武功全廢,被逐出門派,他是腦子瓦特了嗎?
雖然那一天,祁樂之整個人都腦瓜子嗡嗡的,但過去之後,她也就沒有太在意,畢竟,她需要在意魏延做甚?她的眼裏心裏隻要有將若兮一個就夠了……
……
等到約定好的三日後,淩天派門派上下都變得喜氣洋洋,四處掛著紅布,而淩舷老早之前定製的花嬌也早已在山門外備好。
祁樂之也是一大早就被人叫醒,接到了一身定製好的婚服,她一臉懵逼地將婚服往身上套好之後,就被人領去了山門處。
隻見山門處那個聲勢浩大,尤其是最前麵四人抬著花轎,後麵的弟子拿著鑼鼓蕭鑔,一群人身穿紅衣,好不喜慶。
祁樂之看見這場景都有些呆住了,也是突然間,淩舷上前來拍了她兩下,她才回過神來。
“賢侄,還愣著做甚?到前頭去,上馬吧,領著你的新娘,回穹武門。你父親可是連酒宴都擺好了,到時候我門派的弟子可是也要去蹭頓酒喝的。”
“哦,好好好,淩伯伯,我知曉了。”
祁樂之匆匆忙忙就趕到前頭,見到一隻馬頭上別著一朵紅花,她趕緊就騎上去。
見祁樂之順利上了馬,淩舷隨機發令道:“走!”
於是乎,整個隊伍開始動起來,身後鑼鼓喧天,有人開始撒花,而祁樂之也是懵裏懵懂的,乖乖騎在馬上,反正有人在一旁牽引著馬,自己不用管就是……
從淩天派到穹武門,著實費了一些時間,不過沒什麽大問題。
整個隊伍一到穹武門的山門前,便有諸多弟子出來迎接,祁樂之作為領頭,看見了,也隻是對他們揮揮手笑了笑。
隨即停下,一躍下馬,由此,整個隊伍也停下來,轎子也緩緩落下。
祁樂之臉上帶著麵具,身著火紅的婚服,回過身走到花轎前,將簾子掀開,便看見婚嬌裏頭和自己身穿情侶裝的那人坐得如此端正。
她直接上前拉住那人,“走吧。”
雖然那藥已經在用了,不過聲音還是嘶啞,自己說著都有點嫌棄。
而將若兮頭上蒙著蓋頭,聽見聲響,也差不多明白了,順從著那人的力度,自己被輕拽起。
就這樣,祁樂之一點一點地拉著她走進山門,山門內已經擺好了酒席,迎親隊伍中的淩天派弟子也一個個入場,坐落於桌前吃酒。
淩舷作為長輩,也是一直在後頭默默跟著兩人。
她們最終走到了穹武門的大堂門,快要進去時,祁樂之怕眼前的門檻會絆倒她,輕聲提醒道:“小心門檻。”
將若兮聽見提醒,也微微抬起腿,巧妙地邁過門檻。
兩人終究入了堂門,緩緩走到堂前,祁柯一臉嚴肅,坐在兩人眼前的木椅上,而他身側空著另一張木椅,原本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淩舷見了,也順理成章地坐上前去。
大堂之內,隻此四人,而大堂之外,卻有諸多弟子圍觀。
祁柯對於這場假婚禮,倒沒什麽看法。看著眼前這兩人,他還是率先自己主持了起來。
“今日,我兒祁樂之與將若兮在此成婚,無需多言,一切從簡,你們二人先拜天地吧。”
祁樂之差不多明白這個流程了,總之就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就是了。
當即轉過身去,順便拉著將若兮一塊。
向著堂外,祁樂之高呼:“一拜天地!”
隨即,她便雙手半握,彎下腰去,微微低頭一拜,身旁的將若兮目前倒也配合,同樣的一拜。
然後,祁樂之又調轉方向,麵朝祁柯和淩舷,將若兮這次倒不需要指引,自己自覺轉過身來。
“二拜高堂!”
兩人默契一般的,隨即又是一拜。
“夫妻對拜!”
祁樂之喊的用力,隨即微轉身子麵對著將若兮,而她也麵對著自己,兩人就這樣彼此彎下腰去,完成了相互的一拜……
“好,儀式已成,薛袁何在?”祁柯問道。
一聽這話,早在外頭恭候多時的薛袁趕緊就跑進來,“回門主,薛袁在此。”
“你且領著新娘到房中等著,我兒現在還要陪諸位吃酒呢。”
“是。”薛袁回應著。
同時還上前去挽住了將若兮,“還請跟我走。”
又是這般,毫無反抗地順從著。而祁樂之看著這家老婆漸漸離去,心中莫名不舍。
“好了,賢侄,今日你大喜,咱們一同去外頭吃酒吧。”淩舷緩緩起身,提議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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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結婚證啊!他終於來了。
現在不狗血,怎麽能行?emm……不行,我想吃糖,不狗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