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四處飄
最終,祁樂之捧著一大片芭蕉葉回了洞穴,芭蕉葉裏頭包著的是剛剛撿回來的魚,這趟可以說是收獲滿滿。
她兩手捧著魚,由於空不出手,用嘴也叼不住,所以……孤零零的懲惡隻好被她用腰帶束在腰間。
祁樂之一步步跨進洞穴,身上的衣物還滴著水,不要問她這是為什麽,問就是這個蠢蛋,撿魚的時候,腳底被崩裂開來的石頭碎片一紮,一個不留神就重重摔倒了,整個人都跌進了溪水裏,身上的衣服可以說濕了個徹底,而她下水之前做的一切準備,都做了個寂寞……
“樂麒?你回來了?”聽見有人踏入洞穴的聲音,將若兮便趕忙問道。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上前去,將自己滿滿的收獲放下,應聲道:“嗯,回來了,剛剛抓了點魚。”
“額……你衣服濕了嗎?”將若兮坐在地上,卻離那人很近,她隱隱約約聽見了滴水聲,聽見她說的抓魚,也就默默確認了什麽。
對於自家老婆這樣敏銳且正確的判斷,祁樂之倒是心服口服了,盡管摔了一跤,心情有點差,但是在將若兮麵前她並不是很想表露出來。
她勉強地笑了兩聲,然後說道:“嗯……這主要還是怪我太笨了,一不留神便摔倒了,所以身上的衣物也濕了,不過也沒什麽大事。”
實際上,祁樂之現在是真的有點不太好,她的jio剛剛被紮了一下,然後還有了一道小口子,雖然不是很深,但卻能帶來一陣陣的疼痛,要不是正常走路會刺激小傷口,她才不會一瘸一拐地走。
而且,身上的衣服粘在皮膚上,屬實不太舒服,就連溫度也是那麽的無情,冷的有些刺骨……
“那……下次小心些,你……還是先生個火,將身上烤烤幹吧,老是濕著衣服也不好。”將若兮說道。
有了老婆突然的關心,祁樂之瞬間覺得身上沒有那麽冷了,心情也莫名好上了幾分。
“嗯,好,若兮,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生火,到時候給你做烤魚吃,嘿嘿。”她突然起了幹勁,稍微將自己的衣袖向上卷起,準備幹活了。
“去吧……”將若兮淡淡回應著,實際心裏覺得思考著別的事情。
武功恢複又如何?仍然是目盲之人,做什麽事都不方便,依然要仰仗他人的照顧。我若是不再目盲,便可為那人出份力,也不必還是像個廢物一般,等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安落……樂麒……也真不知上輩子做了怎樣的好事,積了怎樣的功德,竟然能在這輩子碰上如此兩人啊。還真是……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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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若兮在暗自琢磨,而祁樂之已經跑出洞穴外,準備開工了。
既然是要生火,那在這方麵,老貝無疑是一個好前輩。在這樣的古代沒有打火機,那隻好用最原始的鑽木取火方法了。
根據祁樂之所知,鑽木取火又分為手鑽和弓鑽,手鑽的話就是直接用手來,而弓鑽的話,是要製作一把小弓,然後用這把小弓來摩擦生熱,弓鑽無疑要比手鑽來的省力,但是吧……製作小弓挺麻煩的,選用的木材必須長度適中,韌性要好。
更重要的是,做小弓還要有彈性的繩索,光是這要求,就足以讓祁樂之睿智地選擇放棄。
因此……祁樂之聰明地選擇了手鑽,其實也可以說是別無選擇……
既然已經有了個大概思路,祁樂之便開始動手了。
首先就要先解決木材的問題,鑽木取火的話,鑽的木料必須要幹燥。不過幸好,這地方也不下雨,總是陽光明媚,大部分的木材都比較幹燥,所以隨手拿懲惡砍一段便可。
於是乎,祁樂之拿出束在腰間的懲惡,隨便找了棵不粗不細的樹。她手裏捏著劍柄,直接出鞘,對著那樹用力一劃,隨即帥氣將劍收回劍鞘。
這還是她第一次做的這麽帥氣的收劍動作,她不禁得意了一會兒,然而周圍沉默了好一陣,卻也還沒個響動,祁樂之迷糊了。
她湊上前去,查看那顆樹,上麵居然一點劍痕都沒有,她瞬間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這這這……這是什麽鬼啊?難道我剛剛沒用內力嗎?我記得用了呀,那怎麽還毫發無傷?難不成我廢了?不可能吧?
祁樂之也是突然慌張了,她感覺自己好像廢了,所謂的大師兄,居然連棵樹都打敗不了了,這說出去,以後她還要臉嗎?
她心中暗自悲傷了一會兒,最後身體就下意識地靠向那棵樹,不料,她輕輕一靠,那樹便應聲倒下,一聲巨響,嚇跑了樹上停留著的褐色麻雀,也屬實讓祁樂之嚇了一跳。
她差點就站不穩了,不過,祁樂之很快又反應過來。
“果然嘛,我就說我怎麽可能失手呢?”她看著地上倒下的樹,無奈感歎道。
但感歎也就那麽一會兒,祁樂之還是沒有忘記正事的,她趕緊蹲下身子,繼續用懲惡對著這棵樹劃了幾劍,最後得到了一塊平整的木頭,她將木頭拿在手裏,掂量了兩下,還挺重的。
為了方便到時候木鑽鑽火,祁樂之還在這塊木頭上挖了個小洞。
隨後,祁樂之就開始打起了別的主意。
任何東西咱都得盡可能利用,所以……祁樂之又折下一根較為粗大,又較為筆直的樹枝,拿著懲惡先是削尖了一頭,隨後削掉了邊角容易紮手的地方,還重新打磨了一遍,就這樣,她得到了平滑又尖銳的木鑽。
有了這兩樣東西,後麵的就該簡單起來了。
祁樂之歡歡喜喜地就拿著這兩件東西回了洞穴,然後裏裏外外跑個不停。
為了這次盛大的生火儀式,祁樂之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她還特地削了一些木屑,跑到外頭找了個沒有鳥住的鳥窩,然後又拿著懲惡順手砍了一些柴,準備到時候作為燃料。
現在可以說是萬事俱備,隻差鑽火了。
開始之前,祁樂之拿起木頭,往裏麵的小洞裏塞了一點木絨,隨後又在地上抓起一把細沙,放在裏頭,到時候可以增大摩擦力。
如此,祁樂之便將東西隨手放在地上,她雙膝跪在地上,雙手攥著自己製好的木鑽,對準那塊木頭上的小洞,然後開始不斷地我摩擦,快速地重複旋轉著木鑽,就好像是在搓麻繩,左右來回不停地搓動著。
祁樂之左右搓動的同時,還暗自運用著自己的內功,速度可以說是快到飛起了。
而且,她居然還不感覺累,反而越戰越勇。
有了內力的加持,果然就不一樣,就這樣持續了五六分鍾,就起了效果,從小洞裏冒出煙來,然後是一股焦焦的味道,祁樂之看了,瞬間來了動力,加快了速度。
又是一兩分鍾,小洞裏直接就冒出了火星種子,祁樂之喜出望外,趕緊停下,一手拿起同樣散落在地的鳥窩,又一手拿起那塊木頭,將木頭裏的火星種子小心翼翼地抖在了鳥窩裏。
她現在萬分激動,卻又不敢太大的呼吸,怕一個不小心就把那火星給吹滅了。
她將那木頭緩緩放下,隨後兩手捧著鳥窩,對著鳥窩裏包裹著的仍然紅熱著的火星,輕輕吹氣。祁樂之一邊吹著,一邊心裏暗自緊張,這還是他第一次幹這種事,不僅沒有經驗,而且一不小心用力過猛而導致失敗。
她隻有循循漸進,吹著吹著,那火星漸漸紅亮起來,產生了熱量,隨後燃燒了整個鳥窩,那一瞬間,祁樂之知道她做到了,但接下來的工作,也不能大意。
她將燃燒的鳥窩放在地上,隨後趕緊拿起一旁的樹枝,放在上麵,她不敢一堆一堆的放,她怕這燃起來的希望之火被熄滅,所以……她一根一根的添加著小樹枝,還留有了一定空間,至少不會把火給弄熄。
等到火勢變得稍微大了些,祁樂之才敢放心地添加大塊的木柴。
她……成功了,別人做到這些,需要一個小時甚至半天,而她僅僅隻用了一刻鍾不到,祁樂之想著,立馬就自豪起來。
“若兮,我已經將火生好了。”祁樂之第一時間對那人分享這個喜悅的消息。
而將若兮也早就趕到洞穴內的溫度漸漸變化,身邊飄來一些細微的熱流,她還能嗅到一股焦焦的味道,並不用那人說,將若兮心中便已經明了。
“嗯。”她聽得出樂麒語氣中的喜悅,她心中也莫名地高興著,但回應的時候仍然強裝平淡。
盡管得到的回應隻有一個字,可祁樂之仍然滿心歡喜,她情不自禁地笑著,隨後逐漸靠近洞穴深處的那人,“若兮,你跟我過來,咱們一起來暖暖身子。”
話也不多說,她抓住將若兮的手臂,隨後又微微控製了力度,將那人拽起,而將若兮也是毫無防備,更是順從著她的動作。
祁樂之挽著她一步步到了火堆邊,兩人並肩坐落。
現在可是已經差不多忙活到了中午,祁樂之早就耐不住餓了,她趕緊將之前準備好的魚,用已經被削尖了的樹枝串起,隨後,祁樂之就任勞任怨地兩手舉著樹枝,放在火上烤著魚。
也不知是魚的脂肪較多還是怎樣,放在火上烤著,居然還冒出有滋滋的聲音,這樣的聲音讓祁樂之直呼受不住,肚子也不爭氣地開始打鼓,還微微伴隨著一陣痛感。
看來再不吃點東西是不行了,祁樂之暗想著,隨後默默望著已經稍微有些焦黃的魚皮,就那樣不爭氣地流出了口水。
就是那樣的猝不及防,祁樂之趕緊吸溜著口水,差點就掉地上了,到時候得多尷尬。
不過……將若兮看不見,仔細想想,又好像沒什麽……
魚肉的香味已經散發出來,也屬實勾動了將若兮的味蕾,她原本倒是不在意吃食什麽的,可現在,她卻迫不及待想嚐一嚐這魚肉的味道。
將若兮也不知現在如何了,隻是偷偷的咽著口水,她的這一下動作,瞬間被祁樂之一眼瞟見,她趕緊說道:“若兮,這魚還要些時候,等熟了,第一口便給你吃。”
“嗯……你不吃嗎?”將若兮先是應了一聲,隨後又提出了疑惑。
“沒事,我等會兒自己再烤一條便好,反正我倒不是很餓。”祁樂之無心地撒著謊,卻是一臉的寵溺,她的讓步從來都隻對她,也向來隻寵著自家老婆。
“嗯……那便多謝了。”將若兮道謝著。
“唉,無什麽大事,若兮是女子,自是要謙讓。”祁樂之圓著話,突然又覺得閑著也是閑著,也就突然問道:“emm……若兮,我其實倒想問問你,日後離開了淩天派,到了沛城,你又是想過怎樣的生活呢?”
“其實……我是想回到荊城去,我與我父母,已有三年未見,盡管在門派時會偷偷給他們寄信,但這麽久了,仍然是想念啊……”將若兮回答著,同時也暴露著什麽。
祁樂之則是一下頓住了,她明明記得將若兮是個孤兒啊?
“等等,你不是孤兒嗎?”
“並非,當初隻是為了拜入淩天派所編造出來的謊言,畢竟淩天派有規定,隻收無雙親的孤兒。”將若兮淺淺回憶了當年的事情,她記得那時的自己滿是豪情壯誌,勵誌要拜入門下。
可後來聽說了這條規矩,臨時編造出了這麽個謊話。淩天派之所以隻收孤兒,主要是為了其弟子日後行走江湖方便些,無了雙親,便無了牽掛,也更無了弱點……
“哦——原來是這般。”祁樂之通過這短短幾句話,便一下明白了其中緣故和她的不得已而為之。
“那……你回了自己的家,就像普通人一般結親生子了嗎?”
“不,若是沒有遇上心儀的人,在這之前,哪怕最後孤獨終老,我也不願強求自己與他人結親。”
“那……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未有心悅之人咯?”
“嗯……”將若兮回應著,同時又反將一軍,反問道:“那你呢?”
“我啊?嗯……確實已有心悅之人……”祁樂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勾唇一笑。
“是……何人?”聽到這話,她心裏莫名複雜,將若兮也不知自己何時竟有了如此的八卦之心,總之就是那樣直白地問了出來。
“額……是何人,我便不說了,不過可以告訴你,她的話……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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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若兮:你說的還當真奇怪,你心悅之人不是女子,難不成還是男子?(等等,我感覺我好像發現了什麽……)
祁樂之:請原諒我的智障言論,就這回答沒有十年腦血栓都說不出來。
鵝鵝鵝,可真是笑死爺了,真他娘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