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葉山根他們被困
這餐飯吃到午後未時正,林婉儀吃的有些撐,和董士淩並肩沿著河邊走著消食。
這人還真是投錯了胎,會做許多女子做的活計,林婉儀笑盈盈的望著董士淩用柳條給她編花環的手,遠處的董芬姐弟倆正在搜尋早春的花兒。
若是和他成了親,在懷寧和滄瀾城過夏日,到冬日就來這裏住,若是大哥他們也樂意同行,這也是美事。
方才還晴朗瓦藍的天空有了幾片烏雲,一雙春燕從她身側飛快的略過,驚的她從這片刻溫情中回過神來,“哎,你說咱來到京城也有好幾日,薛雲舉那家夥也不過來打個照麵,我這心咋有些不安寧呢。”
想起昨兒見到薛雲舉的苦瓜臉,董士淩心情越發的好,“你放心,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我昨兒送秦夫子去方府的時候,還去見過薛雲舉,那小子這會正被他祖母和親娘逼婚呢,哪裏能脫開身來見你。”
想到薛雲舉也有兩年沒回來過,竟然回家就遇上了這不幸的事情。林婉儀頗有些同情,“沒聽說過薛大人定親,到底咋回事啊?”
這小子還是盡快的定下親事,也省得惦記他的丫頭。想到好友被困在府裏,心裏恨不得高歌一曲的董士淩嘴角翹起,有些幸災樂禍的說著,“你想啊,薛老頭子家可是三代單傳,就他薛雲舉一個寶貝疙瘩,薛老夫人能不當眼珠子看待,薛老頭子把他被祖母和親娘給驕縱成廢材,三年前才把他丟到了懷寧去曆練。這小子沾了你的光,在懷寧做出政績,職位也連升**,得知他回來,薛府的門檻都快被媒婆給踩平了。”
按說薛雲舉是獨苗,年紀也不小,業已立,是該成家,就不知他為啥那樣抵觸。林婉儀想不明白,“原來是這樣,可說親不是也讓雙方見個麵,能瞧上眼才繼續說的,薛大人咋還不樂意呢?”
輕輕的把柳條圈放在林婉儀頭上試試,董士淩含情脈脈的望著她,“京城的那些貴女可不是好相處的,薛雲舉可沒我這好運氣,能遇上婉儀你。”
哪裏有一杆打翻一船的人,不認同他的話,林婉儀笑著搖搖頭,“你的眼光也忒狹隘了些,哪裏都有好女子,依我看著,你表妹方辛月人品就很好呀。”
他和心愛的姑娘定了親,表妹也過上舒心日子,董士淩心裏對表妹的愧疚感也逐漸消散,笑著搖搖頭,“也就你這樣想,辛月性子直爽,不拘小節,在京城那些當家主母眼裏可算不得好的,也就嫁給溫良寬厚的秦夫子才算有個好歸宿,若是被她黑心繼母說親,挑選的也是和方府有益處的那些紈絝子弟,那十成十是對怨偶。”
董士淩的話讓林婉儀瞬間又想起了二哥和楊鳳春,她情緒又低落下來,“無論如何婚事是倆人一輩子的大事,容貌和家世都不重要,最關鍵的就是人品,當初我瞧著楊鳳春性子爽利灑脫,和我二哥那榆木疙瘩也般配,一手撮合成他們,哪裏知道倆人日子能過成這樣,還讓無辜的倆孩子痛失親娘。”
對於二舅兄成了親,卻把媳婦冷落在一旁,隻顧自己玩樂,那楊鳳春也是個年輕小女子,有渣男的誘惑,豈能不生外心?董士淩拉著她的手,低聲安慰,“婉儀,你別難過,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二哥婚事出了問題,也不單單是楊鳳春一個人的責任,二哥那貪玩魯莽的性子,即便在家裏他也極少陪著楊鳳春,其實這次出了這事,也該讓二哥渾噩的頭腦清醒過來了。至於二哥的一雙兒女,有大嫂那麽溫柔賢淑的人照顧,應該也會快樂幸福的長大。”
人不能總沉浸在過去的錯誤之中,林婉儀抬頭,眼神也堅定起來,“你說的對,我一直把二哥當成沒長大的孩子來照顧,卻忽略了他的缺點,等這次事情辦好,再回到懷寧,就讓他獨自做一些事情,改改他的脾性,讓他對家人也有責任心。”
這日夜裏,開始下起雨來,春雨連綿下了整整兩個晝夜天氣才變的晴朗。
從那日在城外和葉山根分開,他們就沒聯係過,也不知這次送貨物順利與否,窩這莊子裏早有些憋悶,待天氣晴起,林婉儀就催促董士淩一起進城裏看看。
有聖上親封的郡主名頭在,葉山根又是打著林婉儀的旗號,他帶來的那些蔬菜和糧食讓京城幾家酒樓的檔次都提升不少。能在酒樓這寸土存金的地方開酒樓,那些東家的身份和頭腦沒一個含糊。
這幾日除了葉山根還保持頭腦清晰,帶來的幾個人被人捧的暈暈乎乎,樂的都快找不到北。
他們早在到京城的那一日已經把蔬菜米糧都送給起先簽署過契約的酒樓,原本等卸完貨物,打算次日就去城南找林婉儀,怎奈京城最大的天來順酒樓掌櫃奉東家的指令,依招待他們的借口把他們困在城東的一處大宅院裏。
不但吃喝都不錯,那個紀掌櫃還體貼的給他們找來幾個年輕貌美的奴婢伺候,被葉山根黑著臉拒絕。
抬腳想出這個宅院的大門,立時就會被殷勤伺候的小廝阻攔下。這讓葉山根很是惱火,想發脾氣,人家也沒苛待他們,又怕惹上不該惹的人,會給林婉儀添麻煩,這幾日葉山根長籲短歎急的上火,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虧得林婉儀他們來到天來順詢問,這才被紀掌櫃帶到這個大宅院裏,見到了煩躁不安的葉山根。
捂著紅腫發燙的半邊臉,葉山根見到林婉儀和董士淩,激動的差點落淚,“婉儀,董公子,可是把你倆給盼來了,我都快被逼瘋了。”
“東家,還以為你和董公子不管我們了。”
打量著葉山根他們衣裳穿的也幹淨周正,人家這宅院有花有山水,即使開酒樓的吃食啥的肯定也不差,山根叔他們咋還這麽委屈呢?
他們的話讓紀掌櫃臉皮抽搐個不停,心裏有些不痛快,這幾個粗漢子也忒難伺候,若不是東家一再叮囑,在見到敏和郡主不能讓他們離開,他酒樓的事情那麽多,哪裏有閑心和這些低等的人糾纏。
得知陪敏和郡主過來的男子竟是安定小侯爺董士淩,他跳腳巴結都來不及,哪裏敢得罪這些身份顯赫的大人物,躬身客氣的朝葉山根行禮,麵色尷尬的笑著,“葉兄弟,是紀某這幾日慢待各位,紀某給你賠罪。”
這幾日他們像困在籠子裏的鳥一樣憋屈,這會見到林婉儀,消失幾日的紀掌櫃也露了麵。葉山根壓下心頭火,淡淡的說著,“賠罪就不必了,紀掌櫃能放我們出去已經是好事了。”
得知葉山根他們被困在這座宅院裏,別說林婉儀麵色已經沉了下來,就連董士淩也冷了臉,“紀大掌櫃,沒想到你們酒樓竟有私自囚禁良民的權利,我離開京城幾年竟不知道,還真是孤陋寡聞啊。”
董士淩給他扣這麽大個帽子,嚇的紀東脊梁骨直冒寒氣,若讓東家知道得罪了安定候,他的下場不用想就知道有多慘。忙倉惶的給董士淩行禮,“董小侯爺,不是這樣的,這幾日京城要辦幾次大型的聚會,紀某怕葉兄弟他們出去惹上麻煩,這才讓他們行動謹慎一些。”
在家裏就吹噓著來京城開眼界的,哪裏想到連京城有幾條街還不知道,就被困在這宅院裏好幾日。這次林婉儀過來替他們撐腰,再也不用擔驚受怕,楊海子氣乎乎的指著紀東,“你個心眼比篩子還多的人,別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們已經三四日沒出過門了,京城有啥聚會和我們幾個啥關係,你就是存了心要把我們困在這裏。”
葉青華也是個老實人,這次也被圈養的急了眼,“可不是,我想去街上給我媳婦和孩子買些好看的衣裳都沒機會,誰知道他們這些人**啥壞心。”
被幾個人指責,紀東的臉色紅漲,還是極力辯駁,“京城可不比懷寧小城,處處都是貴人,若是稍有不慎,就會惹出大禍,我,我也是替你們著想。”
“即便京城貴人多,我們也不是傻的,上趕著去惹麻煩,你自己心裏裝的啥陰謀詭計自己心裏清楚,還不是打量著我們這些泥腿子好欺負。”
靜靜的聽著他們的互相辯駁的話,林婉儀哪裏不明白紀東困住葉山根他們的心思,她也不想才進京城就得罪了人,再說董士淩才回來,侯府的那些惡毒的人就起了心思,自己哪裏能再給董士淩添亂。她麵色稍稍緩緩,“山根叔,青華哥,你們別再說了,紀大掌櫃也是一片好心,你們已經打交道事情不斷,可別因這事傷了和氣。”
差點被個莽撞小子揪了衣領,紀東見林婉儀替他開脫,忙獻媚的給林婉儀作揖行禮,“還是敏和郡主大氣,紀某謝郡主體諒。”
眼神掃到沉著臉的董士淩,林婉儀苦笑著朝他說著,“士淩,你也別寒著臉,咱還有正經事要辦呢,哪裏有空閑在這裏置氣。”
知道今兒婉儀還要在城裏買宅子,董士淩這才掃了忐忑不安的紀東一眼,然後朝葉山根笑笑,“讓山根叔受委屈了,今兒我請你們吃頓好的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