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武江帶回來的消息
常躲在山裏不出門,不知道外麵世道有多亂,這一趟京城之行,讓武江越發的謹慎。
身上帶著一大筆銀錢,即便有薛義帶人護衛,他自己也倍加小心,一路走來,身上穿的都是破舊的衣裳,也好幾日不洗一次。
林婉儀到籬笆院的時候,武江已經匆匆洗漱過手臉,也換上幹淨衣裳。
瞧著他精神還不錯,看來路上應該很是順利。
見他抱著一個木盒子鄭重的朝自己走過來,林婉儀笑笑,“武江哥,這次收獲肯定不小,看你神色就知道了。”
去年賣炭,也是有曹漢隨著,他們進京才沒兩眼一摸黑,這次虧的有薛義跟著。
那些果子和蔬菜不但利索的脫手,還真的賺了一大筆銀錢,武江點點頭,“嗯,這次還是托了薛義大哥辦事周全,他帶著我們直接去找了京城幾家大酒樓,不到兩日,把咱的貨物都賣了出去。”
雖一斤果子按七兩銀子的價錢賣出,一萬五千斤,也賣了十三萬兩的銀子。怪不得木盒裏的銀票有這麽多。
林婉儀驚訝的瞪圓了眼,“這一趟咋賺的銀子比上次去賣炭還要多,這番邦的果子可真是金貴。”
去的時候帶著那麽多果子,還沒感覺到,等身上帶著那一大筆銀票,覺得千斤擔子都壓在自己肩頭,壓力倍增的武江也點著頭,苦笑著,“東家,你是不知道,我那日把所有銀票都收攏回來,也嚇的渾身直冒冷汗,就怕被歹人給盯上,一連好幾日都沒敢合眼。”
一年前,自己咋也不會料到掙銀子是這麽輕鬆的事情。
翻看著木盒裏的那些銀票,林婉儀苦惱的直歎氣,“唉,突然有這麽多的銀錢,我都不知道該咋花用。”
她的感慨讓楊蓮兒幾個丫頭都嗬嗬笑起來。
捧著茶水的楊蓮兒笑嘻嘻的過來,眼皮子眨眨,笑著打趣著她,“婉儀,也就你不知道沒銀錢的日子過的有多糟心,你也去過府城,那裏的鋪麵肯定好貴,你抱著這木盒子去多買些鋪麵不就把銀票花出去了,日後你的鋪麵多,掙的銀錢也和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過上三五年,你啥也不用做,躺在家裏也能數銀子。”
府城一個鋪子自己都顧不過來,還要多買幾個,不是要她小命嘛,想到經營鋪子繁瑣事一大堆,林婉儀抓狂的很,“你說的倒是容易,我買那麽多的鋪子,上哪裏去找像奎大哥那樣省心的大掌櫃?”
說起買鋪子的事,武江又猶豫著把路上的見聞說了出來。
沒想到懷寧城附近幾個州府遭了災,連京城臨近的州府也沒能幸免。
林婉儀把木盒蓋上,頓時收起嬉鬧的心情,鄭重的望著武江,“武江哥,你說臨近京城的那些州府也很缺糧食?”
從這次在到京城的路上,武江就察覺到許多不正常的地方,不少大小州府,城裏城外都有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流民身影存在。就連百姓們普通的吃食也貴的離譜。隻因他們在山上種了許多糧食,還收成不錯。他自己也多長個心眼,每到一處城鎮,歇息時,就會特意的找那裏的糧鋪打探下米糧的價錢。
“嗯,去年冬日,咱在那裏買個燒餅也就兩文錢,這次已經長到五文錢一個,那燒餅還小了一圈,就連一碗湯麵也長了一倍的價錢,尤其是大些的州城,精細的白米價錢已經貴的驚人,五十文一斤也不好買到,就連那些糙米已經賣到了二十文,還有小城鎮的糧鋪裏也有許多粗糧上市,好些的苞穀麵十二文一斤,粗糙顏色不好的苞穀麵也突破了十文。”
不知道那些饑民會不會危及到懷寧城,武江他憂心忡忡的點著頭,把各種米糧的價錢都仔細的說了出來。
想到自己婆婆替婉儀養了許多雞鴨和家畜,頗有心計的楊蓮兒趁林婉儀皺眉沉思的空閑,多了幾句嘴,“連雜麵都那麽貴,武江,你沒問問那些州府的肉賣多少錢一斤呢?那些肉食總不會賣的比米糧還要便宜吧?”
說起那些大州府的物價,武江歎口氣,“蓮兒嫂子,你說的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幾年多數地方都遭災,連人的肚子都填不飽,哪裏又有人肯多養家畜,大州府的豬肉早經超了六十文,就連雞蛋也是十文錢一個。”
“連雞蛋都能賣十文一個,咱山上的那些雞鴨,每日都生下好多的蛋,這可不是又要發財咯,咱人手也有,雞鴨肉和糧食都不缺,幹脆就去那些州府多買幾個鋪子回來,婉儀,你看這法子可好?”
從小就窮怕了的楊蓮兒驚訝的望著武江,震驚與武江帶回來的那些糧食的高昂價錢,滿臉歡喜的又拉扯著林婉儀,開始絮叨起來,“婉儀,這災年倒是讓咱們得了許多好處,往後幾年都不用這麽辛苦。”
素花嬸子幾個月大變性子,沒想到她的兒媳婦沒成親還是穩重靠譜的人,這幾個月沒見,也有些急功近利,把銀錢看的那麽重。
林婉儀神色淡淡的盯著她,“亂世當頭,你眼裏隻有能賺銀子,就不怕餓急眼的人把糧食都搶幹淨咯,這不是沒事找麻煩上身,你當我腦子進了水是咋地?”
被林婉儀的眼神盯著,楊蓮兒有些尷尬,可還是不服氣的分辨著,“呃,婉儀,咱有那麽多人,還怕那些餓急了的人,不是還有當官的嘛,他們總不會大白日的就進鋪子裏搶糧食。”
和她糊塗人也爭執不來,林婉儀也失去了興趣,抱著沉甸甸的木盒子,帶著武江出了籬笆院。
林婉儀和武江離開,楊蓮兒挫敗的坐下來,小聲嘟囔著,”明明我說的是好事,婉儀這丫頭咋就沒聽到心裏去呢?“
一邊站著的趙牛兒朝她撇撇嘴,就知道出這餿主意,那些州府已經開始亂起來,還挑唆東家去那裏開鋪子,生怕不會惹上麻煩是咋地,這女人腦子還真是蠢,都鑽錢眼裏去了,手腳麻利的把茶碗收拾下,也轉身回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