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武江的懊惱
“山根叔,我大哥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他急眼,又打不過說不過我,也是沒法子呢!”
見葉山根在這裏,鬆口氣的林婉儀也爽利的笑起來。
林婉儀笑著把他請到木棚下坐好,就問他為啥不在這裏候著,害的她擔心了好久。
葉山根嘿嘿笑著,說出心裏話,“傻丫頭,這你都不明白啊,我們都是開荒田老把式,這裏的坡地平緩又靠近池塘,你們的人過來也能省不少力氣,再說,咱們相隔的距離也就十幾裏地,騎馬連兩刻鍾都不用。”
想到半路遇到薛雲舉,他說董士淩給她送的棉種就放在衙門裏,估摸著明兒就會來到。
林婉儀就把要在這坡地上種植棉花的事情和葉山根商議起來。
今年是旱災之年,雖棉花也是個耐旱的作物,可畢竟沒在坡地上種過。
葉山根聽到林婉儀的打算,有些遲疑,“婉儀,棉花咱穀地往年也種植過,倒是沒在坡地上種植,也不知會不會影響收成就怕收成不好,會耽擱董公子的大事。”
聽薛雲舉簡單說過董士淩他們往年的棉花都是在邊境附近的農戶家裏收上來的,那裏的地形環境也不比這裏好。
林婉儀還是有些成算的,她鎮定的說著,“董士淩給我的棉種估摸著也不會少,怕收成不好,咱大不了多種上一些,你西邊才開出的那些田地也種上一部分,肯定不會誤了他的事情。”
畢竟這時候才到四月初,就不信老天真的能四五個月都不下一滴的雨。葉山根見她堅持,也重重的點點頭,“那也成,好在這裏還靠著個池塘,真是旱的狠,還能修溝渠澆灌。”
種植棉花的事情算是有眉目,林婉儀又想起董士淩給她的書信,就掏出來讓葉山根看。
仔細看了兩遍,才確定婉儀這丫頭那日在西邊穀地說的話是真的,葉山根心情好起來,說話也帶著興奮,“婉儀,沒想到那些野薑還真是值錢,再過月餘,穀地收了麥子,我就讓人挖那些野薑,爭取早些給董公子送去。”
“野薑也就能賺那一點銀錢,這棉花種的好了,賺的可不比咱送去京城裏的木炭賺的少呢。”
若不是看到董士淩給她送的書信,林婉儀來到這裏開荒,動力也沒那麽大。她嘻嘻笑著,“山根叔,等咱把這裏的荒田都開出來,種上耐旱的作物,今年這旱災對咱來說興許還是好事呢。”
見這丫頭樂得眉開眼笑,葉山根也有些無奈,“你這丫頭真是鬼機靈,人家都怕過災年,你倒是樂的合不攏嘴。”
自己又不是歹毒的人,哪裏會看著百姓餓死,去發窮人的財。她一臉正經的為自己分辨著,“山根叔,你理會錯我的意思,我可沒想著拿咱收獲的糧食發大財,這不是想著咱種的都是耐旱的糧食,到了秋末,也能救濟不少窮人嘛。”
想到這嘴硬心軟的丫頭,年關半價賣那些野味和米糧,用來救濟窮人,葉山根哪裏會質疑她的話,終是欣慰的點點頭。
林修武回來,見妹妹和大嫂都在這裏,也和葉山根也樣驚訝,把妹妹拉到一旁,小聲問著,“婉儀,你咋把大嫂也帶過來了?不怕大哥和你急眼啊?”
“你管那麽寬做啥,我又沒帶你媳婦出來。”
白了他一眼,林婉儀甩開他的手,就朝木棚下找小楊氏和大嫂,準備給她們搭把手做午飯。
被倆人嫌棄的趕走,林婉儀嗬嗬笑著,也不勉強,拉著和二哥說話的葉山根,朝池塘邊走去,她要和他商議下,在哪裏挖水渠能省些力氣。
倆人在查看池塘地形說正經事,林修武已經耐不住天熱,拉著幾個小子跳水裏摸起魚來。
到午時,小楊氏和楚顏音倆人單獨做出一份午飯,讓葉山根在這裏吃過飯。
吃罷飯,林婉儀笑著把他送走,還說等明兒就去他們開荒的地方看看。
葉山根笑著應允,也騎馬離開這裏。
林婉儀轉回來,見大嫂和小楊氏拿著背簍和鏟子,明擺著要去挖野菜,她也沒阻攔,隻是叮囑她倆就在池塘邊上,可別去山坳草深的地方。
等了兩日,棉種和兩個董士淩送來的種棉花的農人一起來到,趕車帶頭的人竟然是劉猛。
林婉儀看他風塵仆仆,笑著打趣,“劉猛大哥,咋這次還是你親自過來,曹漢大哥呢?你們公子可真是偏心,吃苦遭罪的活計咋都是你來做呢。”
說起這個,劉猛就心塞,在軍營每日苦練也比出這差事要安逸的多。
“林姑娘,我就是個小卒子,我們公子讓去哪裏,我也隻有咬牙認了。”
看他苦唧唧的模樣,林婉儀笑著安撫,“劉猛大哥,你也別氣餒,到這裏雖說苦了些,待會我讓他們灶上單獨給你做些好吃的補補。”
吃罷飯,林婉儀帶著那兩個種棉花的農人,隨她去已經清理出十幾畝田的坡地上查看。
趙春來和趙春光哥倆看看平整的坡地,他倆手裏抓著鬆軟的田土,商議一會。
老大趙春來,看看林婉儀猶豫會,才開了口,“林姑娘,這裏的田土一少部分是沙子,種棉花也很是適宜,就是今年天旱,這土散碎幹燥,墒情明顯不好,隻怕育出棉秧栽種上也活不下來。”
果然還是因旱情嚴重,連棉花苗都活不下來,這可咋整?
林婉儀原本還滿臉興致,被趙春來的話鬧的心情霎時沮喪起來。
一旁的武江見東家眉頭皺起,心情明顯低落。
他樂嗬嗬的湊過來,“趙大哥,土質能適合種棉花就是好事,這旱情在我們手裏就不算個事。”
因旱情,清平鎮外許多村子,那麽多的稻秧都割掉種了地瓜和蕎麥,到這裏難道就有好方法。
林婉儀嘴裏苦澀,小聲責備著出來添麻煩的武江,“武江,你別打茬,這坡地距那池塘可遠著呢,天氣那麽旱,總不能讓人挑水澆灌棉花。”
“東家,是我不好,沒早把水車的事情給說出來,竟誤了大事。”
那些日子他在鳳頭山,帶著人進山開荒,不知林葉村的人都被大爺和東家遊說著割了稻秧。這會他紅著臉滿是愧疚的說起,他們去年冬日去京城的路上,也曾遇見過水塘或者河水裏安放的好幾個大水車。那時候他好奇,就在小鎮上停下歇息時,問過那裏的人,才知道那水車是在田地有旱情時,用來澆灌田地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