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荒田發現野薑
見他腦子清晰過來,林婉儀欣慰的鬆口氣,“山根叔,我這次過來就是和你商議著去開墾荒田的事情,沒想到到這裏才得知竟然顯露出旱情,也算是來對了。”
和他並肩回家的路上,林婉儀把董士淩發現的那處地方說了出來。
這些年他帶著人在他們住的這片穀地荒田都開了出來,種的糧食壓根就吃不完,也沒想著去遠處再繼續開墾田地,董士淩說的那地方距這裏還有二十多裏多的山路。到眼下那地方也是最合適開墾出來種晚茬作物的地方。葉山根點著頭,一臉激動的感慨著,“沒想到董公子竟是個細心的人,我們在穀地這麽久,也沒想過去開墾那片穀地,這還真是老天有眼,給了咱穀地人的活路。”
既然在心裏把董士淩當做自己的成親對象,山根叔誇讚他,林婉儀還謙虛的笑著,“他還不是瞎貓碰著死耗子,跟著咱學的多了,也知道哪裏適合種莊稼了嘛。”
有大事要忙,回到家裏,葉山根洗把臉就匆匆去了場院,敲響了大鍾。
把田裏的人都集中起來,很快把林婉儀的話給他們重複一遍,後晌未時初,讓他們就帶著家夥去老鴨彎那裏開荒。
葉山根就是他們的主心骨,聽到旱情這麽嚴峻,他們那裏敢鬆懈,當即齊齊拍著胸膛說了承諾的話。
林婉儀也十分焦急,幫著喜鳳燒著灶,想早些吃了午飯就去老鴨彎看看情形,極力製止喜鳳要多燒幾道菜。
“好丫頭,你好容易來一趟,還委屈你吃不好,這些日子你越發的瘦了,嬸子這心難過呢。”
喜鳳抹著眼淚,把拿出來的臘肉又丟進了菜筐裏。
不到未時,葉山根和林婉儀就騎著馬去了場院,那裏已經有十幾個漢子整理著馬車,馬車上放滿了開荒用的農具。
想到尹家伯伯做的新大鋸極其鋒利,林婉儀拍了下腦門,懊惱的嘟囔著,“明知道要開荒,我竟把那些伐木的大鋸子給忘了,這腦子也是廢了。”
看著這丫頭苦惱的臉,葉山根心情又好轉起來,“婉儀沒事,你這些叔伯們力氣可大著呢,沒有你們用的鋸子,也不咋耽擱伐木。”
走過嚴家造紙作坊對麵的河堤,又朝前奔出七八裏的路程,遠遠的就看到了那片荒草地,這時候荒草都泛了青,遠看也是一片綠意盎然。
林婉儀他倆騎著馬,山路走的稍微暢快些,就把後麵趕馬車的人遠遠的甩下。
怕馬車過不來,葉山根走到一處狹窄的彎道,下了馬背,讓林婉儀牽著馬,他把身上的小鐵鍬拿出來,低頭清理著道路。
看這段不長的路,也要修上兩刻鍾,林婉儀耐不住性子等在這裏,把葉山根的馬拴在路邊的樹上,笑嘻嘻的嚷嚷著,“山根叔,你慢慢的修路,我先去前麵的湖泊看一眼,在看看湖邊的荒田。”
“去吧,小心些,這時節草叢裏可有不少蛇呢,那些高大的蘆葦蕩你也要當心,可不能劃破了腿腳。”
抬頭含笑望著林婉儀亟不可待的模樣,他又叮囑了幾句。
勒緊馬韁繩,林婉儀回頭笑笑說了幾句俏皮話,“知道咯,你咋和我喜鳳嬸子一樣的囉嗦,我常在山林裏鑽,還怕這些不起眼的東西。”
馬兒跳著蹄子頗是艱難的從半腿深的草叢中穿過,林婉儀在馬背上也被顛簸的起起伏伏,驚起的野鴨群在身旁竄天而起,她嗬嗬笑著也沒心思取下背後的弓箭。
依舊催馬朝前走著,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麵,她眼裏都是欣喜,有那麽大的湖水,這附近的荒地開出來不怕沒收獲。
在草叢裏走了足足半個時辰,她才來到湖邊,打量一遍,這湖泊比她穀地那個要大數倍,坐在馬背上還一眼望不到邊際,這麽大的湖泊,即便真是遇上旱災,也不怕會斷了水源。
怕自己下了馬背,腳會陷進鬆軟的灘塗裏,林婉儀勒著馬韁繩,讓馬朝後退開一丈多遠的距離。
下了馬背,看著馬低頭啃著青青雜草,林婉儀用馬鞭敲打著身邊的草叢,身上雖然也帶了驅蛇的藥粉,可也不想看到那些醜陋的蛇類出現在眼前膈應自己。
正敲打著,倏地她的眼神一亮,前麵那一叢叢碧綠葉子的東西有些熟悉,她蹲**子,抽出小腿上綁著的匕首挖了一株,下麵生長的竟是還沒長大的野薑。
嘴裏塞了小塊苦唧唧微辣的野薑,她眼裏帶著歡喜的林婉儀,心裏暗自驚訝,這裏竟有這好東西。
聽董士淩偶爾說過,這野薑在軍營裏用處可大了,不但他們的兵將們用來食用,還能熬煮成薑茶喝下抵禦邊境的苦寒。
帶著驚喜,林婉儀把身上揣的驅蛇藥粉拿出來,在身上和鞋子上又細細的撒了一遍。把馬鞭掖在腰帶裏,俯身折斷一株拇指粗細的小樹,剝去枝葉,滿懷興奮的查看這一片到底有多少野薑叢。
野薑這種植物,生命力極其旺盛,喜鬆軟的沙土地生長,有一株,用不了幾年就能長出一大片。
看到有大約六七畝田地那麽大的一片鬱鬱蔥蔥的野薑,林婉儀心潮起伏,這東西若在夏末挖出來,豈不是又能讓山根叔他們發筆小財。
還在做著美夢的林婉儀被葉山根的呼喊驚的回過了神,她把手心的那塊野薑拿上,樂滋滋的朝他的方向走去。
“婉儀,你這丫頭悄沒聲的蹲在草叢裏,可把我嚇了一大跳。”
“山根叔,我可是在這裏看到了寶,你瞧這是啥玩意?”
把黃白色的嫩薑舉在他麵前,林婉儀樂的眉開眼笑。
辛辣微苦的滋味在鼻尖晃過去,葉山根嗬嗬笑起來,“你個傻丫頭,挖塊野薑都當成了寶,這東西咱穀地的人都不稀得吃呢。”
“野薑用處可大了,你可不能小瞧了它,我方才查看過,前麵那一大片野薑到夏末挖出來,就能變成好多銀錢呢。”
見他神色不變,林婉儀一本正經的板了小臉,把董士淩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這野薑竟能賣出五十文一斤的天價,畢竟這野薑的產量高的驚人,五十文買精細的白米也能買三斤多呢。
葉山根的臉色也變了,連呼吸都粗重起來,“婉儀,你說的可當真?野薑真的能賣那麽貴,我咋不敢信呢。”
林婉儀坦然一笑,眼睛定定的望著一臉迷糊的葉山根,“山根叔,你到底是不信我還是不信董士淩啊,他既然說過這話,肯定也不是空穴來風。而且薛大人和他還有書信來往,我回去就能寫封信去問問情形呢。”
想到野薑本就生長在潮濕的地方,即便是幹旱,對野薑的生長也沒有妨礙。
婉儀既然確定野薑能有那麽好的銷路,他還愁個啥,心都激動的砰砰跳了起來,“婉儀,你可知道一畝沙土田能出多少野薑?足足的三千多斤,這東西若真能賣那麽貴,單單這一小片也能賣上一千多兩銀子,還不說那條河兩岸野薑多的數不清,到了夏日,光挖這些野薑隻怕也能賣到一萬多兩銀子,那去買糧食穀地的人也不怕餓了肚子。”
縱然得知這裏會有那麽多野薑生長,林婉儀的腦子卻沒失了清明,她鎮定的望著極度欣喜的葉山根,朝他潑了盆冷水,“山根叔,我方才就想到了這些,即便是野薑能賣那麽多銀錢,咱的糧食該種還是要種的,咱這裏都有旱災,別的府郡未必就會風調雨順,若都遭了災,隻怕有銀錢也買不到糧食呢。”
自己枉活了這麽多年,竟沒個丫頭看的開,怪不得自己守著穀地這麽多年,也僅僅是讓穀地的人顧得個溫飽。別的壓根都不敢奢望。
葉山根窘迫的笑笑,“是我眼界忒小,竟沒你這丫頭想的周全,人都來了,咋能不開荒呢,咱還是自己手裏有糧,心裏才不發慌。”
聽了林婉儀的安排,葉山根帶人把這片野薑用砍下的樹枝圈了起來,還讓幾個人把薑叢裏的雜草清理幹淨,以便野薑長的更好。
眯眼瞧著周成這懶貨有氣無力的割著雜草,林婉儀走過去,毫不客氣的吩咐起來,“周成,你隨我來,咱倆去砍些粗大的樹枝,紮出一條木排,待會去湖裏看看,這湖泊到底有多大。”
原本聽到林婉儀要帶他去砍樹,周成還有些開心,終於不用怕山根叔黑乎乎的臉,可聽到最後的幾句話,他搖著腦袋,“林姑娘,我不會鳧水,你還是讓別人帶你去砍樹吧。”
這人是吃啥啥不剩,做啥啥不會,簡直就是個棒槌。
林婉儀嫌棄的奚落著他,“你個慫貨,那麽大個爺們,竟然連鳧水都沒學會,真是丟人。”
劉土根從後麵走過來,把被林婉儀責罵的周成推開,自告奮勇的說著,“林姑娘,我會撒網捕魚,紮木排也利索的很,讓我去唄。”
看看劉土根的笑臉和期待的眼神,林婉儀點點頭,“行,那你拿上砍刀,咱去伐木,也要不了多大的木排,能站上幾個人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