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憐憫可憐的楚家姐弟
“姐,小姐是個好人,你快把頭抬起了讓小姐看看吧。”
怕姐姐再因害羞失去被買走的機會,一旁的楚小六急的抓耳撓腮。
楚家原也是書香門第,可惜春日裏,家裏遭了土匪哄搶,爹娘和幾個兄姐都被土匪禍害死,剩下他們姐弟倆。
又被惡毒的兩個叔叔霸占了田產和家宅。
她還沒從親人慘死的傷痛中回過神,惡毒的嬸娘就算計著要把她賣給幾十歲的老頭子做填房。
幼弟得了消息,連夜帶著她逃離了那個狼心狗肺的家,哪裏知道他們身上的一點積蓄很快就花光,怕唯一的弟弟餓死,隻好自賣自身,哪裏知道這個傻弟弟,竟然說出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的話來,姐弟倆就都進了婁婆子的牙行。
楚顏音自知自己顏色好,怕婁婆子起壞心,進牙行前就有病,即使婁婆子給她端來藥湯,她總是偷偷的倒掉。
姐弟倆活的艱難,她也優思過重,三個多月她的身子越發的不好。
聽到林婉儀溫柔的嗓音,還有幼弟焦急的話語,顏顏音緩緩的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眼底盡是痛楚和哀怨。
一張瓜子臉上水汪汪的眼裏盡是眼淚,高挺的鼻梁下麵是小巧的嘴巴,就是臉色慘白的有些嚇人,這姑娘怕是病的不輕呢。
林婉儀被她的姣好容貌給驚了一瞬,又有些可惜的在心裏歎口氣。
單從這姑娘的舉止和氣度,就能看出出身必定不一般,也不知家裏遭了啥樣的難,姐弟倆才落到這淒苦境地。
想到自己還被惡毒的張氏賣掉,林婉儀對楚楚可憐的楚顏音,也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林婉儀麵色好像不好,怕她看不上病弱的姐姐,楚小六努力壓下心裏恐慌,朝林婉儀討好的笑著,說起自己姐姐的本事來,“小姐,我姐你別看她身子有病,可是真的很能幹的,會繡花做衣裳,也會讀書寫字,算賬也是頂頂的好。”
婁婆子帶著五六個看著稍微好些的女人過來,見楚小六賣力的說著楚顏音的好,嘴唇撇著,“楚小六,你姐那病怏怏的身子,我可不敢昧良心賣給人家小姐砸了我的招牌!”
怕和相依為命的姐姐分開,也更怕姐姐落入萬劫不複的火坑。
楚小六氣的紅了臉,憤恨的指著婁婆子,“你,你是不想把我姐賣給小姐,你是存心要把我姐賣到那髒地方去,還說不昧良心?”
這楚家姐弟倆買進來時雖然才花了五兩銀子,可是楚顏音請大夫買藥,也用了十兩還多。
今兒這死小子,又一次次的頂撞自己。
婁婆子也徹底變了臉,惡狠狠的點著楚小六的腦門,“你個該死的鱉崽子,膽子肥了啊?敢這樣衝老娘說話,你姐楚顏音,今兒老娘還真是不打算賣呢!”
親人被土匪禍害死的僅剩下他們姐弟二人,還被黑心的叔叔們逼的成了低賤的奴才。擔心姐姐要遭受比現在還要淒慘的命運,讓從小就跟著爹飽讀詩書的楚小六也起了性子,他頓時朝婁婆子大罵起來,“你,黑了腸子啊,有人要買,你還霸著我姐不賣,真是打著要把我姐朝火坑裏推啊?你個老刁婆子,做了那麽多喪良心的事情,咋不怕天打雷劈呢!”
死小子一再挑釁自己的耐性,還真當她婁翠花是個軟柿子好拿捏咯。
婁婆子氣的渾身直哆嗦,瞪著渾濁的老眼喝罵著,“你,好幾個楚小六,人家小姐還沒付銀子呢,老娘豁出去那二兩銀子不要,你今兒也甭想走出牙行的門,你姐倆都給老娘滾回屋子裏去!”
“憑啥?我就不走,看你呢把我咋地!”
同樣瞪著血紅的眼睛,楚小六準備和這死老婆子來個魚死網破。
被楚小六狼崽子般的凶狠眼神盯著,婁婆子轉身朝前麵鋪子的方向扯著喉嚨吼著,“婁大頭,你個鱉崽子,死哪裏去了,給老娘滾出來!”
“哎,嬸娘,你吼啥呢,我才給這小姐的馬飲了水,屁股還沒沾凳子呢。”
婁大頭也就是接了林婉儀碎銀的小子,一臉不高興的朝大院裏走過來。
“小六,你別惹事,姐回屋了,你……別讓姐擔心啊,就跟著這小姐回去。”
見婁婆子發了怒,要趕他們姐弟倆回屋,看著弟弟好容易能賣個好人家,又被自己牽累的要黃了。
滿麵淒慘的楚顏音,哭著去推幼弟的手臂,消瘦的臉頰上又滾落著大顆的淚珠。
‘姐,我說過,咱姐弟倆要死也死在一處,我不能丟下姐你一人受苦!”
心裏如團火燒著,見姐又哭了起來,楚小六梗著脖子嚷嚷起來。
若不是土匪闖入家門,娘把自己和幼弟藏在屋裏的床底,用自己的身子擋了土匪的砍刀,他們姐弟倆也沒命活著。
楚顏音想到娘臨死發出的哀呼,她的心如刀子攪著的疼,用手垂著幼弟的肩頭,“小六,你咋這樣不聽話呢,你難道忍心讓地下的爹娘和幾個哥、姐都替你擔心嗎?娘臨死的話,你都忘了,算姐求你了。”
看著楚顏音給弟弟跪了下來,林婉儀的眼眶也有些發熱,她嗓子眼堵的厲害。
看看氣的喘著粗氣的婁婆子,她眼低一片陰冷和深深的憤怒,扯起嘴角,冷冷笑著,“嗬嗬,婁掌櫃好大的威風,既然連我看上的人都不賣了,懷寧別的不多,牙行還是有幾個呢,我還上趕著待在這裏做啥!”
正要吩咐婁大頭把楚家姐弟拖回屋裏,見林婉儀已經轉頭要走,婁婆子在後麵焦急的喊著,“哎,小姐,你別走啊,這姐弟倆的性子有多倔,你也看到了,買回去可不是好事,那些人可都不敢這樣呢,小姐你別走啊!”
知道要治這歹毒的婁婆子,自己不能流露出非賣不可的意思。
精明的林婉儀連腳都沒停下,冷冷的說著,“我買人看的是和眼緣,你既然不賣,說那麽多廢話做啥,人還是你的人,銀子還在我兜裏揣著,我可是誠心的來買人,不是看你演大戲的,再說我還有多少正經事要做,哪裏有閑心看你牙行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