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族長除名,大嫂發怒
等塵霧散去,林顯文的身子徹底的癱坐在地上。
劫後餘生,林婉儀默默的閉上了眼,回憶著今兒發生的一切,這次意外獲救,是老天爺看不過去,才會讓薛縣令親自救了自己。很好,相信自己很快就會振作起來,咬了咬牙關,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林顯文,你可要好好等著本姑娘的報複。”
聽到小子們喊著周氏,林婉儀睜開了眼。
被周氏請過來的婆娘把拿來的薄被放下,笑眯眯的說著,“傻丫頭,你有後福啊,是縣太爺親手把你從河裏撈了出來呢。”
“哦,沒死成就好,嬸子們能不能先把我送家裏去啊?我大哥他這會還不知道咋樣了呢。”
腦子稍微清晰一下,自己惹這麽大的麻煩,大哥的身子肯定受不住,大嫂還不定咋鬧騰呢,林婉儀低聲央求著周氏和那婆娘。
自己在村道上就遇上了當家的,看來修文那孩子還是被這事給驚的病情又嚴重。
周氏抹了把眼淚歎口氣,“唉,你這丫頭有命活著就好,你叔知道你已經沒事,就先去你家給你大哥看診,你大哥他會沒事的。”
望著周氏和村裏的另一個婆娘攙扶著林婉儀那死丫頭離開,幾個小子在前後歡呼。
翻著死魚眼的林顯文也被倆男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臉上被抽了鞭子,心裏更是把活過來的林婉儀咒罵了好幾遍,王素花從薛雲舉離開,見河邊的人走的沒剩幾個,又帶著恨意悄悄的走了過來,“林族長,就這樣放過林婉儀那賤丫頭啊?”
“都是你這賊婆娘挑唆的事情,害我們被人揍成了這副模樣,閉上你的臭嘴!”
被薛雲舉踢的身上青腫一片,腿骨都險些折斷,狗剩黑著臉惡狠狠的咒罵著還要挑唆事情的王素花。
“狗剩,打你的是縣太爺,老娘也挨了一鞭子呢,是咱點子背,你衝老娘撒啥氣呢?有能耐去找縣太爺耍橫啊?”
仗著自己有仨無賴兒子,在村裏橫行慣了的王素花不顧臉上還帶著傷,立時跳腳罵著狗剩。
“都閉嘴,還嫌丟臉沒丟夠是咋地!被縣太爺惦記上,你個蠢婆娘也落不到個好!”
這會還怕薛雲舉秋後算他的帳,見這惹禍的婆娘還有臉蹦躂,林顯文厭惡的瞪了眼王素花,推開攙扶他的人,拄著拐杖黑著臉朝前走去。
想到林婉儀那小賤人肯定和縣太爺有瓜葛,不然咋會被他救下,王素花瞬間又成了霜打的茄子,一張滿是血的肥臉蔫巴下來。
林家小院。
張氏捧著藥去廚房煎藥,見周氏和長旺嬸子攙扶著狼狽的小姑子回來。
那張陰沉的臉立時能擰下來水,“林婉儀,你個惹禍的敗家丫頭還知道回來啊,咋不死在外麵呢?”
“張氏,婉儀才被人救下,身子還虛著呢,有吵嘴的空閑還不去給修文煎藥。”
周氏哪裏想再讓林婉儀被張氏咒罵,急忙走過來推著她的身子。
張氏隻惦記男人吐了血,還不知道小姑子被林顯文沉河的事情,她狠狠的剜了眼林婉儀,終究是把惡毒的話給咽了下去,拿著藥草進了廚房。
林婉儀仰起臉,小聲說著,“嬸子,你扶我去正房,我要去看我大哥。”
見林婉儀的臉被糟蹋的不成樣子,周氏歎口氣,“傻丫頭,你的臉被打的青紫紅腫,又被竹篾劃破了許多地方,哪裏敢讓你大哥見到,你乖乖的去床上躺著,嬸子替你看一眼就回來。”
摸了下自己的臉,林婉儀點點頭,乖順的讓倆嬸子把自己扶回了廂房。
林長旺把人送回來就離開了林家,周氏去廚房端來熱水簡單的給林婉儀擦拭掉身上的泥沙,身上好多傷口都冒著血,輕手輕腳的給她換身衣裳躺床上,自己又去廚房給林婉儀做飯。
這會也不知那個摔傷的男人被葉叔救活沒有,若是死了,自己可就白白的遭了這麽大的罪呢。
還有陰毒的老狗,林顯文,就因爹沒了,二哥也不在家,體弱的大哥他不放在眼裏,竟然敢對自己下死手。
躺在床上,林婉儀心情起伏萬千,她思來想去,就是忘不掉林顯文那醜惡的老臉。
“嬸子,你說,婉儀那死丫頭一身濕漉漉的,不是被林顯文那老畜生沉了河,咋又回來了呢?”
盯著藥鍋看了眼,張氏又把憤然的目光盯向正在做飯的周氏。
“修文媳婦,如今修武那孩子不在,你們家還要靠你撐著呢,心思不敢朝歪的地方想啊。”
就知道這媳婦不打算放過婉儀那丫頭,周氏歎口氣,正了臉色,勸著氣咻咻的張氏。
整日的鑽山裏,家裏的活計很少做,如不是被自己逼迫的很了,隻怕打獵的銀子也不朝外拿,這樣心思的小姑子,哪個嫂子能容得下,她張蘭芝已經夠大度了。
見周氏話裏都是維護那死丫頭,張氏拉長了臉,“說我有歪心思?嬸子咋那麽偏心那死丫頭,你瞧瞧她年紀不大,倒是做了多少嚇死人的事情啊,若我公婆活著也能被她給氣死!”
“眼下不是你們姑嫂生氣的時候,藥煎好了,別讓過了火候,修文還等著喝呢。”
張氏這人也不是個好的,見勸不到她心裏,周氏也就不再多嘴,催促著她把藥倒出來。
端著粥過來,見林婉儀手腕纏的布條又滲出血,周氏要喂她喝粥,被林婉儀拒絕。
“嬸子,我可不是人家的嬌丫頭,跟著我爹進山,哪次不帶些傷回來啊。”
林婉儀最怕人家把她當個孩子,笑著去端周氏手裏的碗。
“你這丫頭啥時候能把自己當丫頭看,我也能少操份心。”
周氏嗔怪著,又去給她拿雜麵窩頭。
才米粥碗湊到嘴邊,院門就被人粗魯的推開。
“狗剩,你作死啊?我家的門被你弄壞,你要賠銀子!”
緊接著,大嫂張氏的大嗓門在院子裏響起。
“嬸子,你快去瞧瞧,狗剩這會來我家做啥。”
林顯文這是看著自己沒死成,又來找茬,真是欺人太甚,林婉儀催促著同樣皺起眉頭的周氏。
狗剩得意洋洋的衝張氏吆喝著,“張氏,你聽好咯,林婉儀那賤丫頭傷風敗俗,已經被族長在家譜上除了名,族長有話讓她在天黑以前滾出林葉村!”
“放屁,你的鬼話哪個要信,你滾開,我家可不許你這條賴皮狗進來!”
林婉儀再是不好,自己也不容別人趕走,張氏拎著大掃把朝狗剩身上拍去。
“張氏,你個潑婦,不信你自個去問族長去!林婉儀那賤丫頭,別以為有縣太爺撐腰,就能在村裏待著!族長說了要是明兒還在村裏見到那賤丫頭,連你們也給趕出村子!我們林葉村可容不下這破鞋!”
狗剩跳腳朝院子外蹦躂,嘴裏惡狠狠的謾罵著。
“你他娘的就是破鞋生的,你婆娘、閨女都是大破鞋!”
死也不吃虧的張氏揮著掃把罵著奪路而逃的狗剩。
“這是咋回事啊?人都被折磨成啥樣了,還沒個完啊?”
周氏氣狠的望著瘸腿跑開的狗剩,又問著氣鼓鼓的張氏。
“我哪裏知道,林婉儀這到處惹是非的死丫頭,我和她沒完!”
丟了掃把,張氏推開朝她靠近的周氏,氣勢洶洶的闖進了廂房裏。
“林婉儀,你這死丫頭到底在外麵惹了啥禍事,竟然林顯文那死老頭子把你給除了族!”
聽到大嫂氣變了腔調到底責罵,林婉儀默不作聲,她這會說啥都是沒用的。
見她竟然漠視自己,張氏衝過去劈手打翻了粥碗,拽著床上的林婉儀就朝下拖,“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給我滾,你不要臉皮,當你大哥和我都不要了嗎?”
“張氏,你太過份了,婉儀還滿身的傷呢,你就這麽對她?”
素來知道婉儀被張氏苛待,可當著外人的麵,這還是頭一次,周氏上前把張氏的手從林婉儀的手腕上拿開,氣憤的指責著她。
“嬸子,你別攔我,這死丫頭是缺少調教,才不把臉麵當回事,還是挨的忒輕了!”
鬆開林婉儀的手,張氏捂著氣的砰砰跳的胸口,瞪著猩紅的眼睛,那猙獰的神情恨不得吃了林婉儀。
麵對大嫂黑著的臉和鄙夷陰狠的眼神,林婉儀從地上爬起來,淡然的說著,“大嫂,我沒做錯事,今兒是王素花那臭婆娘挑唆的,林顯文想讓咱家倒黴也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他既然把我除族,我走就是,絕對不連累你和我大哥,你也犯不著這樣氣恨我。”
周氏聽到這話,臉色焦急起來,“婉儀,你糊塗了,咋真的認了,被除族你要去哪裏啊?難不成你真要鑽山裏當野人啊?”
整日的提防別人算計,連個覺都不能安睡,這日子過的忒累,林婉儀冷笑著,“去山裏當個野人也好過被村裏這些豬狗不如的人算計的丟了小命要好的多,別說林顯文那老狗趕我走,他這會就是燒香擺供,跪求我,本姑娘還不樂意留下呢。”
“你聽聽,她這狂妄的丫頭說的是人話嗎?活該被人糟蹋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張氏在旁邊聽小姑子說的話,氣的站不住,仰起臉不屑的譏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