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4章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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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的樓道里等了十多分鐘，還是沒見到韓縛駒的人影，秦國輝也沒有消息，趙文就想起昨晚和甄妮之間的事。
車外當時大雨磅礴，很久甄妮才平息了因為趙文的親吻帶來的刺激，她問：「下午那個女的，就是審計局的那個，是你女朋友？」
趙文聽了一愣，原來甄妮下午看到了自己和賈春玲在一起，於是就坦白的說：「不是，中午因為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我和她就遇見了。」
「婚禮上人太多，我又不好喝酒，加上她幫過我幾次忙，於是就請她吃頓飯，聊聊。」
「下午一一和人吵架，你都看到了？」
「一一？」
看到趙文疑惑，甄妮說：「羅一一就是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孩，你上次見過。」
趙文點點頭，他對羅一一的觀感不好，覺著就是個風塵女子、又像是一個被家裡寵壞的大小姐，所以就沒問羅一一和吳庸的兒子為什麼吵架。
「你是不是覺得羅一一很兇啊？其實不是的，她是市公安局後勤科的，人挺好的，」甄妮看了趙文一眼，解釋說：「正經的警官學校畢業，她父親是羅炳興。」
趙文糊糊塗塗，他不知道羅炳興是誰，心裡卻猜測著甄妮的父母親戚是幹什麼的。
「管後勤的，那一天很清閑。」
「其實一一想去刑警隊的，可是誰敢用她。」
「羅炳興是誰啊？」聽到這裡，趙文不由的問：「這人很有名嗎？」
甄妮睜大眼看著趙文，很詫異的說：「你不知道羅炳興是誰？你不是在汶水鄉政府上班嗎？我中午聽人說起你的事……你還是黨委書記？」
趙文表現的有些羞赧，說：「我也是剛從學校分配到汶水，才三個來月，基本上就是汶水那土疙瘩一塊地上晃悠，很少去哪，就連華陽縣城都很少來的。」
「那次。那次和賈春玲在飯店裡吃飯。碰到你和你男朋友馬恆斌，那也就是我第二次還是第三次到縣裡來……」
甄妮立即打斷了趙文的話說：「馬恆斌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要不，我和你算是什麼？」
甄妮這樣一搶白，趙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甄妮看著趙文不說話，就說：「不是。我不是責怪你，我就是想給你說明白……其實，我也是剛剛到乾南，也是剛來了三四個月，也是不認識什麼人，我的朋友都是羅一一介紹給我的……我跟他們也不是很熟的……」
看到甄妮很小心的給自己解釋。趙文有些無奈，甄妮沒有男朋友，自己卻告訴她自己有女朋友，她很在意自己的感受，這對她真是不太公平。
「一一的父親羅炳興就是咱們乾南市的市長，她是去年到的乾南，她和吳長旭幾個玩在一起，算得上是朋友。我那天的車就是被吳長旭給借走了……要不然。也不會有第二次去找你……」
甄妮的話語聲音很小，她的眼中流露出來的都是柔情：「我那天和馬恆斌第一次見到你。就，就覺得，可能和你之間發生些什麼，可是，沒想到在你面前出醜……」
「後來，我錢包丟了那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覺得你是個可以信賴的人……我果然沒看錯……」
「我不在意你有女朋友……」
「……你喜歡她嗎？」
面對甄妮的問話，趙文好大一會才想清楚她說的是自己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女朋友」，於是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到趙文的神情，甄妮忽然低下了頭，用幾乎是蚊子嗡嗡的聲音問到：「……那，那你真的……喜歡……我嗎？」
趙文看著眼前這個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肌如白雪，美麗的無與倫比的女子，又犯了躊躇，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話。
說不喜歡，可是剛才自己對她已經表白了一次，為自己的衝動解釋，說自己實在是情難自製，忍不住才非禮她的，可是現在要再次確認說喜歡她，那今後該怎麼辦？
為了擺脫而費盡心思的告白，搞到最後卻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挖個坑讓自己往裡跳。
可是，這會能猶豫不決嗎？那豈不是真的前後矛盾，表裡不一？
「是的，我很喜歡你。真的。」
趙文實在是說不出不喜歡這三個字，甄妮也如釋重負的點點頭，說：「我看出來了，你是真心喜歡我，心裡尊重我，不然，那晚上我喝多了酒，將衣服都脫掉了，你……你要幹什麼，要是不尊重我，我，我……我也沒話說的……」
趙文這會的腦子像是外面亂糟糟水波蕩漾的積水潭，可是如果甄妮當自己的女朋友，這個看起來，也不錯，至少甄妮是自己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而且性格也很溫柔，是自己喜歡的那一種類型。
趙文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遠在首都的廖曉娟，甄妮最少比廖曉娟那個三八婆強得多，這樣，也可以給三媽交待一下，今後就可以不為那個什麼南京軍區的廖政委心煩了。
趙文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我要政績，想出人頭地，不想和女人糾纏不清，可是政績撈不到，遇到的挫折和阻力卻連綿不絕，反過來，女人身邊倒是一個接著一個，這是什麼世道！」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的事了，我可以幫你嗎？」
趙文搖搖頭，說：「沒事，我已經解決了，還有，有些事情，總歸還是要靠自己的……我不是說不想讓你幫忙，我是說，我自己想儘力的搏一下……謝謝你，甄妮。」
看到甄妮有些失望，趙文趕緊解釋了一下。
趙文骨子裡天生就有一種不屈不撓的傲氣，只可惜，從前他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就是意識到了。也不需要表現出來，如今，他想，自己既然已經該換了身份，就要利用這個身份，好好的拼出一個屬於自己的人生。
前些日子還想著要接近甄妮，好想辦法讓她給自己貸款的。但是如今兩人真的有了這種似是而非的男女朋友關係，趙文卻退縮了。
「其實，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很多人像你這年紀，還是什麼都幹不成的，」見趙文看著自己。甄妮說：「我聽吳長旭他們說過你，知道你很有能力，你剛才說的吳滿天，就是吳長旭的堂哥，下午在火鍋店，就是羅一一說你比吳長旭年紀雖然差不多，但是本事卻強的多了，兩人才開始吵起來的。」
趙文一陣錯愕。心想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吳長旭和羅一一。都能讓人家為自己鬥嘴，這倒是意想不到。
天色越發的黑暗。昏黃的路燈在雨絲中影像交錯，聽著甄妮的軟語輕言，車子里的氣氛很是曖昧，外面的雨聲很大，甄妮的話語幾不可聞。
趙文說：「那，你送我回去？」
甄妮發動了車，很快就到了趙文居住的小區里，趙文想說你自己回去，可是卻說不出來，心裡隱隱約約的竟然有一種期待，讓她隨自己上去，再曖昧的……
「雨太大了，要不，你上去坐一會。」
甄妮輕輕點點頭，趙文就推門下了車，他跑到甄妮的這一邊，將自己的外衣脫下，甄妮在車裡說了一句什麼，他也沒聽清。
車門打開，甄妮撐了一把傘出來，趕緊的遮住趙文，說：「我喊你了，我說我帶著傘呢。」
趙文愣愣的，甄妮緊緊的靠著他，兩人簇擁著就跑到樓道里，趙文的身上已經濕透了。
甄妮看著趙文，倆個人對視著，然後都笑了起來，趙文說：「白白的淋了一身雨水。」
甄妮搖頭說：「你很體貼人的。」
甄妮靜靜的坐在那裡，屋裡也沒有電視機，趙文放開電腦裡面的音樂，自己去換衣服，一會出來，甄妮紅著臉，幽幽的說：「雨太大，路上危險……今晚在你這裡再擠一下，行不行？……」
……
剛開始認識的時候甄妮那麼的爽朗開放，這會都從趙文的口中得知他喜歡自己了，她卻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羞怯的將眼睛閉起來。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趙文想自己的確不太明白這個女孩子的心思。
趙文也靜靜的躺在床上，兩人都沒說話。
窗外的風雨聲很急，屋裡卻很安靜，趙文和甄妮都仰躺著，看著頭頂。
到了半夜，趙文被外面的雷聲驚醒，下意識的看著甄妮，見到她睜大眼看著自己，於是問：「睡不著？」
甄妮點點頭，說：「很奇怪的，我和你在一起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好像咱們倆像是上輩子就認識了一樣，反正很熟悉。」
趙文側過身，看著甄妮說：「給我說說你的事。」
趙文心裡知道，甄妮的家境肯定不錯，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甄妮這樣年輕就是市裡建設銀行信貸科副科長，她又和市長羅炳興的女兒很熟，她的父母一定也是上層人士。
「從小上學，然後就工作，然後我媽媽來乾南，我就和我媽媽一起來了，然後，就認識了你。」
「就這麼簡單？」
「是啊。」
「還是簡單了好。」
趙文有感而發：「不是有句話，平平淡淡才是真，生活還是不要複雜，很累人的。」
「你和媽媽一起生活？你父親呢？」
甄妮說：「他們很好的，只不過兩人都太忙，後來媽媽調動工作，我想著，女人總是需要照顧的，於是，我就和媽媽一起來了。」
過了一會，甄妮問：「那你呢？」
聽到甄妮輕描淡寫的，趙文嘆了一口氣：「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甄妮聽了一笑，說：「你要是不累，就從長處說。」
趙文嘆了一口氣，甄妮看他蔫蔫的樣子，就說：「要是不想說，就別說了。」
趙文說：「我的父母都去世了。」
「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甄妮也側過身子。她穿著趙文的大汗衫。肩頭露出來一大片。
看到甄妮眼裡的關切，趙文握住了她的手說：「沒事，生活里打不垮我們的，只會讓我們更堅強。」
「我媽媽說過，哪裡有幸福降臨, 哪裡就有妒忌來敲門。可能是老天爺太妒忌了……」
「你媽媽說的真好。」
兩個人的手就這樣一直握著，相互看著對方，甄妮也沒有將手抽走。一會手心就出了汗，心裡覺得外面風聲雨急，可是這間小屋裡，卻很溫馨……
……
「趙書記……趙書記，我在那邊沒有看到韓書記。」
秦國輝臉上微微的有些汗水，趙文收回了思緒。說：「唉——，走，我也看沒看到人。」
「也許，韓書記有些悶，出去遛彎去了。」
秦國輝跟在趙文身後，眼睛眨了眨，說：「那有可能，我們還是回頭再來。」
……
吳滿天連夜驚魂未定的回到了華陽。直到車子開進了大院。那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坐在車裡，熄滅了火。想想今晚在潁川的遭遇，一陣陣的后怕，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都是嚇出的冷汗：「媽的，潁川是再也不能去了。」
想想今晚被罰的五千塊錢，吳滿天又是一陣肉疼：「找那兩妞雙飛半宿才一千，這他媽的公安局賊黑了，比野雞掙錢都快！」
「到底是誰幫了老子一把，回頭的好好的謝謝他。」
回到家裡，吳滿天的老婆正對著電視機看連續劇，問：「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還不如不回來。」
「我**，你媽的你管老子什麼時候回來，老子喜歡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你要是不想呆，就滾蛋！」
吳滿天的老婆立即從沙發上坐直身子，罵道：「吳滿天你這個殺千刀的，你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的醜事，你今晚去哪鬼混了，你要是今晚不給老娘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吳滿天剛開始聽老婆吆喝，還以為她知道自己今晚的事情了，一會才明白，她跟以前一樣，胡亂的叫，就像皮球一樣，喊完了，氣放了，就沒事了。
吳滿天伸手指著自己老婆，正要罵，就聽手機響，他老婆就從沙發上跳過來，光著腳說：「讓我看看，這三更半夜的，會是誰給你打電話，哪個小不要臉的又來勾搭你這色鬼……」
吳滿天伸手就抽了老婆一巴掌，喊道：「你放你媽的屁，老子有正經事，你這敗家的娘們……」
吳滿天說著，一看手機，是自己的叔叔吳庸，就急忙的往屋裡走，他老婆在後面抓著他的背，兀自的在叫罵，吳滿天手臂一揮，就將老婆推倒在地板上。
將門關住，吳滿天抹了一把汗，輕聲叫了一聲：「叔，你有事？」
吳庸說：「你過來一下。」
吳庸說了這五個字就掛了電話，吳滿天頓時在想：「怎麼了？他不可能知道我在潁川出事啊，也許是有別的什麼事商量。」
吳滿天重新的走出門，抬腳就往外走，他老婆抓住他的腿叫：「你打死我，你打死我你就舒服了，你這個沒良心的……」
吳滿天前些年生活並不好過，他在家鄉當小學教師，生活很苦，後來自己的叔叔陞官了，才給他在汶水弄了個一官半職，這會聽到老婆的哭喊，心裡一軟，原本踹過去的一腳就停在了半空。
吳滿天低聲對著媳婦說：「美英，我真的有事，你就不能消停點，就別給我添亂了，好不好，姑奶奶！」
吳滿天的老婆一聽，反倒是愣了，她獃獃的看著吳滿天走出門，好長時間緩不過神來，不知道為什麼吳滿天忽然就轉了性子。
吳滿天驅車到了花園酒店，他知道自己叔叔在這裡常年包有房間，要是沒說在哪裡，肯定就是這裡沒錯。
到了吳庸房間，裡間的門閉著，吳庸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吳滿天笑笑的說：「叔，你找我。」
吳庸好大一會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吳滿天，然後長出一口氣，說：「今後，在汶水不要和趙文對著干，你要向他靠攏。」
吳庸的話一說出，吳滿天眼睛瞪得透圓，腦筋有些轉不過彎。
「趙文今後幹什麼事，你盡量的幫他，還有，明天，找個機會請他吃頓飯，給他拿上兩萬塊錢。」
吳滿天咬著牙，問：「叔，這是為什麼啊？憑什麼給他小子低頭，我……」
「就憑你今晚是趙文給撈出來的！」
吳庸看著這個恨鐵不成鋼的侄子，嘆了口氣說：「你呀，你就讓叔叔少操點心，你看叔叔這張臉還值多少錢？嗯？你就不能學學好，你以前教書的時候，不好好的嗎，怎麼現在這麼的不求上進？」
吳滿天張口結舌：「叔……我，那個……我這裡……」
吳庸揮揮手說：「算了，事情都出了，今後盡量收斂點，你爸就你一個兒子，我不希望你後半輩子在牢里過。」
吳滿天說：「趙文？他傻了唧的大學生，他救我？」
吳滿天怎麼也不能相信叔叔的話，吳庸說：「記著，不要再給趙文添亂，要和他走到一起，將汶水的事情辦好，」吳庸看著吳滿天說：「他要是將汶水建設好了一挪地方，你到時候上去，不是政績？難道不能坐享其成？」
看著侄子還是那副朽木不可雕的樣子，吳庸站起來說：「你還想什麼！就你這樣，今晚這事雙規你都沒資格！」
吳滿天出了門，站在那裡腦子一片糊塗，等了一會，他將耳朵貼在門上，聽到裡面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膩膩的說著什麼，於是心裡罵了句：「我操！」就晃蕩著走了。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