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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你沒救了

  昌焱並未直接回房,而是遊蕩在前花園的玉石板路上,撩撩花花草草,逗逗籠中鳥,一臉悠哉。


  突然肩部一道沉重,許是勞累加近日的不好遭遇,昌焱內心敏感,二話不直接抓過那手一個過肩摔,誰知不僅提不動那人,還被他一腳踹出老遠。


  昌焱在地上滾了幾個骨碌,待撞到岩石才停了下來。


  他撐著腰哎呀呼痛,看到吾生一臉冷漠才喊了出聲:“你是啞巴麽?”


  “不是。”


  “你不是在和我母親聊?”他一麵還一麵撣著身上的泥土,而越撣,身上的濕潤泥土塗抹得越勻,便越髒,若旁人不知他的身份,還真以為他是偷潛進來的乞丐。


  “聊完了。”


  “那她給你安排住所了?”


  “她,和你住。”


  “和我住?!”昌焱訝異道,這府邸前前後後加起來共一百零八間房,即便府上雜役眾多,也不至於勻不出房間給他,他暗暗想著,竟猜不出母親的用意。


  “你母親,本王住不了多久,所以不必再打掃一間房屋出來,你昌家的氣,果然一脈相承。”吾生得淡定,見怪不怪。


  “我家公子回來,怎都沒人知會我一聲。”


  忽然一道磁性的嗓音響起,打斷了正要反駁的昌焱,一名藍衫公子背著手信步而來,他長相俊美,眉毛上挑有一股子邪氣,眉眼與昌焱相似,卻少了他那股少年氣。


  這正是拜在劍宗宗主童卓門下,昌氏的老三,昌垚,劍修修為剛入“神馭境”。


  “哥!”昌焱兩眼亮起光,直接一個熊抱撲在了他身上,可見二人兄弟情深。


  這猝不及防地一撲,讓昌垚腳跟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忙摟了摟昌焱的背,一前一後相互著力,才站穩了身子。


  “你是個大人了,怎麽還這般孩子氣?”昌垚笑得歡喜。


  昌焱聽著一個後跳蹦了下來,不服道:“什麽大人,我才十六。”


  “出去曆練了一番,便是大人。”昌垚背著手,擺出兄長的架子,但眼底的笑意卻是怎麽都藏不住。


  一旁的吾生淡淡看著他,但眼裏泛出一道令人不易察覺的光,眉頭也微微皺起,用看獵物的眼神不停打量著他。


  昌垚起先因為昌凰之子這個頭銜,在師門裏麵頗受白眼,雖表麵上風平浪靜,但背地裏不少聽見他仗著家世走後門這樣的言語。


  不過真金不怕火煉,昌垚在一年一度的同門試劍大會上,連過七十人,一戰成名。


  童卓暗地裏對他青睞有加,但因他的身份原因,避免被人風言風語道他趨炎附勢,便對他不冷不熱,但經過那一戰之後,不僅讓他證明了自己,還給自己添足了麵子,於是對他的喜愛不再躲躲藏藏。


  如此,昌垚深得童卓真傳,百脈齊開,神清目明,任何風吹草動都一覽無遺,所以吾生的目光藏著再深,也沒能逃過他的警覺。


  “狼王威名,在下久仰。”昌垚與他打著招呼,微微低頭以示有禮,臉上的笑意不增不減。


  狼王看他堂堂城主公子,竟自謙稱為在下,富家公子名門子弟自己也見過不少,像他這樣家世顯赫卻謙遜有禮的並不多見,問候簡單,倒是頗有禮遇,於是眼裏的危光散去,微微點頭,“你好。”


  “你二人必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好生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昌垚拍了拍自家弟的肩膀,沒有過多寒暄。


  吾生盯著他的背影,嘴裏問著昌焱:“你二人是一個爹媽生的?”


  昌焱回頭,有些疑惑,但嘴裏道:“當然!”


  吾生回頭看他,隻將他的臉看了個遍,道:“你二姐生得美麗,哥哥也好看,怎麽你”他為了給昌焱留些臉麵,沒有完。


  昌焱嘴角一撇,暗罵這人怎麽拐著彎損自己,他鼓著腮幫子,不服氣道:“我還在長身體。”


  “哦。”吾生語氣不以為意,又道:“那祝你,長得成功。”


  罷便轉身離去,留下昌焱一人在原地憤憤不平,他摸著自己臉型的輪廓,自言自語道:“什麽長得成功,我難道長得很難看麽?”著還一臉不屑和不服,弱弱跟在他後麵。


  昌焱輕衫薄衣躺在床上,枕著胳膊望著床的帷帳,他眼珠圓溜溜直轉,一路跋山涉水疲憊不堪,心想若回到城中定要安然睡到亮,誰知上了這床,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他耳邊總是傳來嗡嗡的低鳴聲,已有數日,不過對誰都沒有提起。胸口也時不時傳來沉悶的感覺,惹得人喘不過氣。


  正做此想,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又傳來,他大口張嘴呼氣,不停捶打著胸口,盡管那感覺毫無減緩。


  “昌焱。”


  忽然一聲低吼,昌焱霎時鎮定了下來,他頃刻坐起左顧右盼了起來,發現並無人闖進他的房間,再一回想,那聲音沉悶古怪,蕩出的聲音又如山穀回響有些空靈,隻是那聲音,卻離他很近很近。


  昌焱靈光一閃,急忙看向自己的胸口,並暗道:“難道是它?”


  遐想之餘有些慌亂,他知道身體裏的怪物已經變得不好對付,但那東西卻從未給他什麽反饋,他也低聲沉吟,試著與它溝通:“是你在和我話?”


  “”


  昌焱看著自己胸膛,等了片刻,沒有應答,再次四下探看,確定無人之後再問了一遍:“是不是你在和我話?”


  “不是。”


  “”昌焱先是呆滯,後在內心翻了個白眼,道:“那是鬼在和我話?”


  “我是魔。”


  本覺得這聲音讓自己並不懼怕的昌焱,被頃刻點醒,他咽了口唾沫,試探道:“你是魔祖?”


  “”


  這回昌焱等了許久,胸口卻再無回應,他緩緩撫了上去,竟忘了那窒息感已消去。


  他慢慢躺下,驚愕未定,死死盯著上空,暗想道:“母親為我找來了神醫,也不知這神醫能不能救我,若他都束手無策,那它豈不是要一輩子待在我身體裏,萬一時間一久,我入魔了怎麽辦但話回來,他們不讓我修仙那修魔會不會也不錯”


  昌焱被自己驚人的想法嚇到了,急忙拍了拍臉,自語道:“我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不行不行,我寧死不成魔。”著便一個翻身,將自己蒙在被子裏,在缺氧的情況下逼迫自己睡著,片刻工夫過後就沒了動靜,也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蒙得太實暈過去了。


  次日,著裝整齊的昌焱來到了行政之處的大殿,梳洗幹淨的他意氣風發,神清氣爽。隻是這大殿中,並無瞧見吾生的身影,他記得,他們是一同起身用早膳的。


  “吾生已經走了。”昌凰一眼便看穿他所想。


  “走了?!”昌焱驚道。


  “他請辭,既不是聖城子民,我也不好強留。”


  昌焱按下了心中荒誕的不舍,埋怨道:“這家夥晨起時還答應暫居下來,待秋分時期與我一同狩獵,這會竟不辭而別。”


  見昌焱沉思,臉色陰鬱,昌凰便轉而聊起了正事分散他的注意力:“今日叫你過來,是讓神醫瞧瞧脈。”


  昌焱果然收斂心神看向了母親,餘光瞥著周圍,發現並無生人,想來那神醫還沒有出現。


  昌凰一個眼神示意,身旁的侍從雙手撫掌拍了個響,驟然一股氣流從頂衝下,頂無孔,卻彌漫縷縷塵煙,煙氣飄散下來還有一股子藥味。咻的一聲,下來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昌焱身旁,不得不讓他嚇了個激靈。


  昌焱驚恐轉目相向,麵前這人留著山羊胡,頭發黑白相間,白發居多,臉型上圓下尖,像個倒立的雞蛋,五官都很,像是雞蛋上隨意點了幾個痦子,身側是一把劍鞘已鏽跡斑斑的劍,背上背著個枯竹編織的行囊,總而言之,隻能用“奇特”二字來形容。


  昌凰見自己的幼子死死盯著他,而且打量的幅度過大,便知他所想,她輕哼了幾聲,想提醒他失禮了。


  母子連心,昌焱果然收神,對他抱拳行禮:“見過神醫。”他暫不知這人身份,隻好如此稱呼。


  “這是甄是安,劍宗神醫,不僅通祝由,起死回生之術,還曉象,陰陽占卜之術,與醫仙張景塵同承一脈,論輩分,張景塵還得喚他聲師伯。”昌凰介紹道,許是因為她也出自劍宗門下,語言中還有些許自豪。


  “誒~”甄是安語調一揚,擺了擺手,道:“你的那些不過是雕蟲技,我會的多著呢。”


  他語氣隨性,昌凰雖是一城之主,但嚴格來,還是他的後輩。


  昌凰許是習慣了他的性子,抿嘴一笑也不見怪。倒是昌焱覺著這人口氣真大,暗想道:“起死回生能讓閉氣之人重新有了生息,在他眼中竟隻是雕蟲技,我倒要看看這人有多大的能耐。”


  想罷便道:“事不宜遲,那請甄神醫為我把脈治病吧。”著還主動挽起了袖子,將手腕伸給他。


  但甄是安並未動彈,隻輕輕捋著胡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你沒救了。”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連昌凰都不禁睜圓了眼睛,昌焱一愣,奇怪道:“你都沒有把脈。”


  “無需把脈,我一看便知。”甄是安一臉自信。


  “望聞問切”乃醫之綱領,但他通通修到了極致,以氣觀人,以神通魂,氣神合一,通病體全身,便知病症。


  昌凰知曉他的本領,也不其他,隻問道:“此言何意?”


  甄是安回身道:“他體內的魔魄已然蘇醒,魔祖的靈魄早就在昌氏命脈不停傳承流轉之時,汲取了力量,獨清泉炸裂便是證明了這一點,現在的它,無人能敵。”


  “傳承流轉”昌凰喃喃念著,又問:“你的意思是,這靈魄是或許是由我傳給他的?”


  甄是安又捋著胡子作思考狀,語氣猶猶豫豫:“或許是,或許是隔代遺傳,又或許並不是傳承流轉,隻是靈魄飄零汲取了靈力,最後找到了宿主。這一切也都是猜測,我並不能給你確切的答案。”


  “那依你之見,現下該如何?”昌凰擔憂之心已起,連他都束手無策,隻怕這場地浩劫難以避免。


  “以毒攻毒。”甄是安得輕巧,但在座之人都不解其意。


  他見狀便續道:“讓他修行,得靈力,止魔魄。”


  昌焱一聽,眼睛立馬亮了起來,“修行”二字對於他來簡直就是夢寐以求,他好求歹求,遭到的全是聖城和聖宗一幹人等的反對,現下神醫都開了口,想來這些人不好再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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