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母親的心結

  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曹小滿上輩子見過太多了，楊冬來現在是初入職場，他又是這麽個性子，她不希望他被人無辜冤枉，說他該值班的時候玩忽職守。


  那個徐副科長目的那麽明確，要是到最後真是楊冬來被提拔了，他就很有可能在背後使刀子，防人之心不可無。


  大年初二按俗是回娘家的日子，楊冬來就把去史大龍家拜年的事情安排在了初三，這兩年史大龍前後幫了他們不少忙，難得今年在縣城過年，不去拜訪一下說不過去。


  曹小滿一家也在初二這天舉家去舅舅白書山家拜年，收養曹世林和曹翠芬的事舅舅舅媽都是知道的，今年是倆小的第一次去舅舅家，舅舅舅媽特意做了準備。


  大表哥和表嫂也回娘家去了，念大學的二表哥白衛民今年回了家，曹小滿他們到的時候，二表哥正在廚房裏幫舅媽的忙。曹小滿和母親白春蓮到了，就自動進了廚房，把二表哥白衛民換出來。


  因為去年白衛民在學校沒回來，這還是曹小滿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二表哥白衛民，這個時候的二表哥還很年輕，他個子很高，背脊很直，身上有著濃鬱的書卷氣，他相貌英俊，氣質親和，完全沒有後來做了領導之後的威嚴感。


  但跟上輩子一樣，他見到曹小滿時，永遠都是一副寵溺的笑臉，說話斯斯文文，偶爾也會說教幾句，原來從這個時候起他就開始有了領導風範。


  再見到這些親人，曹小滿總會生出感概來，他們對自己越好，她就越慚愧，舅舅一家多好啊，上輩子因為她的緣故，每個人都或多或少背了些罵名，被她拖累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在想什麽呢？喊了幾聲了不答應。”二表哥溫潤的聲音傳來，額頭上還被敲了一記。


  “就在想，二表哥你什麽時候帶女朋友回來。”曹小滿揉揉額頭，吐舌說道。


  白衛民白皙的臉上爬上幾朵紅雲，又要去敲她的頭，說道：“你這丫頭，連哥哥也敢打趣。”


  曹小滿嘻嘻笑著躲到了舅媽背後，還朝他扮了個鬼臉，逗得大家都跟著笑，屋子裏的氣氛好的不行。


  吃午飯的時候，屋裏擺上了兩張桌子，男人們坐一桌，女人們帶著倆小孩子坐一桌，席間說話彼此都能聽見。


  不等楊冬來開口，白書山就主動問起曹世林和曹翠芬的戶口問題，也說起兩個孩子後續上學的事，聽楊冬來一番解釋之後，白書山很高興，主動表示有問題就來找他。


  高興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天色就暗下來，舅舅舅媽非要留他們吃了晚飯再走，還給第一次去拜年的曹世林和曹翠芬包了紅包，走的時候舅媽還把白春蓮拉到房間裏說了好一會悄悄話，曹小滿好奇的詢問被白春蓮岔開了。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曹小滿忙著去給大黑弄吃的，白春蓮神神秘秘地把她拉進了屋子。


  “媽，您有話等會兒再說唄，我先給大黑弄吃的。”


  “大黑那兒有冬來在呢！媽問你個事。”


  自家老媽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鄭重過，還一臉的躊躇之色。


  “媽，您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唄，我們娘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曹小滿瞪圓了眼睛看著她。


  “你那個……”白春蓮好不容易開了口，添了下唇之後，欲言又止。


  曹小滿一頭霧水，“我哪個？”


  白春蓮看著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聲音低得快要聽不見了，“你跟冬來，你們兩個……還好嗎？”


  這是什麽問題？曹小滿更懵了，點了點頭，“我跟冬來，我們很好啊！您怎麽這麽問？”


  “哎呀！”白春蓮著急了，燈光下臉色微微發紅，“你跟冬來結婚這麽久了，你就沒有哪裏不舒服？”


  曹小滿定定看了母親好幾秒，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時反應過來，也許舅母臨走的時候把母親拉到一邊說的也是這件事，真是難為母親問的這麽隱晦。


  她雖然明白了母親的意思，但真要她跟母親討論，曹小滿還是不好意思，於是繼續裝傻回答。


  “我沒有哪裏不舒服，都挺好的。”


  “都挺好？”


  輪到白春蓮疑惑了，她想了想，又接著問：“那冬來呢？他有沒有哪裏不對？”


  “沒有啊，我們都挺好的。”曹小滿眨著大眼睛，一臉的天真，“媽，您就別擔心我們了，我們倆都挺好的。”


  曹小滿想把話題轉移開，就此終結這個話題，正要說別的，白春蓮明白過來她在跟自己打馬虎眼，於是斜瞪了她一眼。


  “你少跟我裝傻，你跟冬來結婚都多久了，怎麽肚子還不見動靜？”白春蓮直接了當問了。


  這下輪到曹小滿臉紅了，想起上次痛經沒聽醫生的話例假過了之後去檢查，這次也不敢跟母親說實話，就支支吾吾地回答。


  “反正我們挺好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你……”白春蓮一戳曹小滿的腦袋，“你個憨女子！”


  白春蓮意識到了自己從沒有跟曹小滿講過女人那方麵的事情，其他她雖然不能講得多明白，但把能說的都跟曹小滿說了一遍，聽說她每次來例假肚子疼，也開始重視起來，恨不得馬上就帶她去看醫生。


  “你怎麽也不早跟我說你肚子會痛？”白春蓮聽了擔心得直皺眉，“也怪我，總覺得你大了自己就會明白，來例假肚子痛是可大可小的事，你知不知道！”


  “哎呀媽，我去看過醫生了。”曹小滿安撫母親。


  “看了，也沒見醫生給你說個啥？”白春蓮都快熱鍋上的螞蟻了，“這種事情西醫看了不作數，還是得找老中醫看看才行，我明天就帶你去你大姑家，他們村那邊有個老中醫最會看婦女病了。”


  曹小滿估計，她媽說的這個老中醫，跟馬桂花說的那個是同一個人，於是說道：“這事桂花姐跟我說過了，現在不是過年嘛，我已經打算好了，等過完年就去找老中醫看看，您就別操心我了。”


  白春蓮仍然憂心忡忡，“我怎麽能不操心？這可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


  曹小滿看著母親的樣子，她應該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子嗣問題，始終是母親心裏解不開的結。現在，她把希望寄托到了曹小滿身上，同時也怕曹小滿會跟她一樣子嗣艱難，然後一輩子都愧對曹家的列祖列宗。


  對此，曹小滿隻能抱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媽，我還這麽年輕，身體也這麽好，不會有事的，您就不用擔心了。”


  白春蓮也不想給閨女這麽大壓力，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地叮囑：“婦女病最麻煩了，你別嫌媽囉嗦，咱們有事一定要去看醫生，別不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了，我聽您的話！”曹小滿安定母親的心。


  頭天晚上，白春蓮還在跟曹小滿說要帶她去大姑家，沒想到第二天，大姑帶著表哥表嫂，帶著兩個小孫子先來了他們家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