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要堅強看清內心
吃早飯的時候,高信還是像平時那樣談笑自如,祁練明倒是有點沉默,餘川也帶動著氣氛,鍾毓秀也盡量配合,其他人是不知道情況,整個早餐過程也沒有什麽異樣。期間高信去了一趟洗手間,高信前腳去,黎穎兒也想去,就跟聶驚鴻一聲,追上高信。
高信打算去廁所,準備到洗手間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胸口異常痛苦,那種痛很不尋常,就像是要碎裂的痛,又像是心髒要被拉扯出來的痛。她狂躁不安,她感覺到要發生的事即將要發生了。
“信姬,你怎麽了?”黎穎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她大概也是想上洗手間吧。高信不想她靠近自己,她怕她隨時都會狂暴,於是她回頭瞪了黎穎兒一眼。
高信的眼球突然泛著玫紅色的寒光,與平時那種黑曜石中泛著閃閃玫紅光不同,現在整個眼瞳都是玫紅色的,即使是美瞳也沒有那種顏色啊。
高信在極力隱忍,狠狠抓著胸口,非常難受。黎穎兒既害怕她又擔心她,她心地再次問:“信姬……你還好吧……”高信冷漠地喝到:“離我遠點。”黎穎兒背部貼著牆壁緩緩往原路移動,準備提腿跑回去告訴聶驚鴻,突然高信大吼一聲,將一麵牆壁徒手打爛,黎穎兒嚇得腿都軟了。
這邊的動靜太大驚動了餐廳所有人,聶驚鴻等人快速跑過來,他一看到黎穎兒馬上過去拉她到懷裏,他看著前方的慘況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黎穎兒結結巴巴地:“信、信、信姬撞邪了……”
鍾毓秀和祁練明同時叫了一聲:“信姬!”
高信卻冷漠地罵道:“滾,都離我遠點!”眾人都吃了一驚。高信發現身後的人沒有移動的跡象,她又大吼一聲將另外一麵牆打爛,眾人總算是後退了。餐廳內早已經雞飛狗跳,聶驚鴻看到高信突然撞破玻璃窗飛了出去。
高信飛出了窗戶外,她全身靈力暴漲,都是從心髒內匯聚到丹田,就好像芃丹想要一次性釋放它所有能量那樣,高信捂著自己的胸口罵道:“混蛋,別再釋放能量了,你是想我的心髒壞死啊,我可沒錢做心髒換取手術啊!”
從來就沒忘記過諷刺自己,這是一千年來高信最愛和自己互動的事情。
此刻氣都是灰蒙蒙的,不才大早上嗎,不,這不是普通的氣現象,那灰蒙蒙一片,都是魔瘴。高信再次自嘲:“為什麽我總是經曆迷茫的氣啊,白雲山白霧毒不死我,九封山瘴氣也毒不死我,那麽這次呢,魔瘴能弄死我高信嗎?了規,你丫的你還有什麽大招,一次性放出來吧!”
高信大聲地對著空吼道,而心髒更痛了,她咳嗽了幾聲,不行,現在還不能死呢,先躲起來,免得被魔族人覬覦,這次不要讓師尊他們擔心,也不要連累他們,這是我和魔王章正,還有了規的了斷。
那邊聶驚鴻已經開始部署了,他已經告訴了眾人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他要保護高信,也要鏟除魔王,消滅了規,但是,如果,高信最終要選擇與魔王相見,那麽大家就一起送送她,但是,哪怕是死,都要保護她。
眾人都心照不宣,除了鍾毓秀與她相交數千年之外,其他人與高信相識的時間最短,然而,那份潛藏在心中的友情,卻一點不短,它很長很長,也很深沉……
高信躲到了一間已經沒有人住的房舍內,她在打坐運氣,利用高家失落的秘籍中一些運氣調息的口訣讓自己的氣息不紊亂,盡量抑製芃丹的“暴走”。
慢慢地,慢慢地,高信做到了,她還慢慢地隱藏了自己的氣息,這樣就算她不設置結節也沒有人發現她的存在,但是這個運氣調息所進入的高境界就是整個人都沉睡在自己的虛空中,高信想:“如果真這樣,誰都找不到她,那麽她幹脆就一個人在這裏靜靜地斷氣、腐爛,連同心髒內的芃丹一起……”
當高信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想起來了,雖然還不是“人生十字路口”但是她隻要來到自己的內心世界裏麵,她就能夠記起所有事情,然後和她心愛的皆無相會。
“皆無,你在哪裏?”高信對著黑暗叫道,她將雙手放在嘴兩邊大聲地叫:“皆無,你在哪裏?我是信,我來了,你快出來吧,別鬧了!”可是皆無去沒有出來。
高信想起來了,上一次兩人鬧得不愉快,她還了狠話,討厭他,以後都不見他。“皆無,對不起了,你不要生氣了好嗎,誰叫你不要我留下,我才會鬧別扭的,你就不能原諒我的任性嗎,我可是你喜歡的人呢!”高信麵對皆無,完全沒有了潑辣傲嬌的神色,她在他麵前,就是一個女人。
有誰出現在她身後,她驚喜地轉身笑著叫道:“皆無!”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皆無,而是一個穿著紅色連帽衣服的孩。
“啊,你是,芃丹?”高信嚐試問,可是這個芃丹很高冷啊,跟上次的那個不一樣,也許上次那個是一直跟著自己成長的,而這個是一直被了規調教的,不過,不是給章正淨化了嗎,怎麽還一臉和我找不自在的樣子啊。
高信在自我思忖,芃丹就坐下來了,然後他伸手拍拍旁邊的位置,高信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隻疑惑地看著他,他再次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然後抬頭,還是一臉高冷地:“坐。”
高信了然,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兩人就並排坐著,高信也不知道什麽。
芃丹首先打破了沉默:“你打算永遠留在這裏嗎?”
高信:“有何不可?”
芃丹:“知道為什麽主人不肯見你?”
高信側臉問他:“為什麽呢?”
芃丹:“因為他不想你留下來,如果他想你留下來,上次就這樣做了。”
高信:“為什麽不讓我留下來,他不是他愛我嗎?”
芃丹:“如果他的愛是淩駕在你死亡之上,那主人是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高信詫異:“我留下來就會死?”
芃丹點頭:“是的,而且是死得徹底。這裏的世界,你也知道了,是你的心理世界,內心深處的執念,然後由我主人將這裏實體化,然後你才能在這裏看見我主人,而你每次能來這裏,都是你意誌最虛弱,靈魂最脆的時候,就相當於你會躲到這裏來療傷,等你傷好了你就可以出去了,所以,你想永遠留在這裏也就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直接死掉,而且是魂死身滅,隻留下一縷執念,那就能永遠留在這裏陪伴主人了,但是,你覺得主人會允許你這樣做嗎?”
高信沉默了,愛一個人就不會將她的生死置之度外。
“那怎麽辦,除了在這裏,我才會記起一切,包括我對他的感覺,但是在外麵,我不但會忘記他,還會以為自己還愛那隻魔,芃丹,你幫我想想辦法,我怎樣才可以永遠和皆無在一起?”高信問。
她真的不想再被命運耍了,這種另類的咫尺涯真的很可怕啊。
芃丹側臉冷冷地看著她,然後歎了一口氣:“我現在雖然隻有一半在你心髒內,但是我並非兩個人,我隻是力量被削弱了而已,所以上次我對你過的話我還記得,那你還記得嗎?”
高信想了想:“上次在樂延村的時候,你的話?”芃丹點頭,高信:“我記得。”
芃丹:“我不會食言的,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主人,我都不會食言的,但是,你必須要堅強,我們都知道你很堅強,但是就是愛鑽牛角尖,如果你能稍微不那麽倔強,放下那些所謂的不甘不服,你就會看清你的內心,而不需要通過這裏才能看到,高信,你懂嗎?”
高信現在就像一個聽老師指導的孩子,而芃丹那個屁孩才是老師,整個畫風顯得滑稽。可是高信卻從芃丹稚嫩的臉上看出了一副滄桑的感覺,一種長輩級別的眼神,在對她諄諄教誨著,高信想了想,堅定地點點頭。
“放心好了,我和傀儡們都會幫你的,但是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幫你自己,隻有你看清了自己的內心,認清了自己的方向,你就不再害怕會忘記主人。”芃丹完,站了起來,因為他個子比較矮,即使站起來高信也不用仰望他太多。
她看到芃丹雙手握在她手腕上,“唰”一下拉出一個東西,高信看到那個正是自己昨晚和傀儡們簽訂的“生死狀”,然後芃丹將它打開,咬破手指按了上去。高信瞪大雙眼看他,驚訝到不出話來。
“還有我呢!”一把甜甜的聲音道,高信認識這把聲音,她馬上站起來,果不其然,聶悠悠就出現在她麵前,對著她微笑。她不再是睡著的樣子,高信激動不已。高信還沒來得及向她打招呼,聶悠悠就咬破手指按了上去。高信定格了三秒後:“悠悠,你幹嘛呢……”可是聶悠悠卻暈倒了。
高信想扶著她,芃丹阻止她:“別擔心她,她已經是一個死人,不過是剩下對你的一縷執念才會苟延殘喘至今,她愛你,勝過愛這世界上的一牽高信,其實你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真的,以你的命格,你本來就已經應該死了幾百次了,可是,你居然還活了一千歲,除了你自身不屈的精神和對生活的努力外,其實,我們也功不可沒啊。但是,在有我們之前,你應該感謝一個人,那就是我的主人皆無怨妖,他哪怕已經記不起你,他也會憑著本能去愛你,哪怕以後他要毀滅地,但是他也絕對不會拋棄你,傷害你。高信,出去吧,去勇闖奪命關吧!”
高信看著他變化無常的神態和肢體語言,她就覺得心情大好,全身充滿了鬥誌。
芃丹舉起雙手高呼,但是沒堅持多久他又垂頭喪氣了,他:“我已經算到了我的命運,這次事件之後,無論你是生是死,我都必須會死,我主人一定會捏碎我的。”
高信取笑他道:“你還會算命啊,看不出啊。”
芃丹老氣橫秋地橫了她一眼道:“別看我,我可是很厲害的。其實我的主人本來就是一個人,隻是修為被一分為三,成了三個分身,目前我知道了主饒兩個分身已經合二為一了,隻剩下現在在你潛意識世界裏這位分身主人了,雖然現在這位主人不會殺死我,但是外麵那位主人一定會的。”
高信還是不太明白:“什麽三個主人啊,我不要那麽多了,我隻要皆無一個。”
芃丹鄙視她道:“以你的智商很難跟你解釋,你走吧,不要管我,我要一個人靜靜,你也不要問我靜靜到底是誰。”
高信噗嗤一聲笑了,芃丹簡直就是一個活寶,她被他逗得什麽煩惱都沒有了。然後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身體一輕,就好像被什麽吸掉了那樣,高信嚇得閉上雙眼,等高信睜開雙眼的時候,入目在自己麵前的竟然是一個拿著大刀就要砍向她的人,高信反應很快馬上躲過並在地上一滾一踢再跳起來用匕首一砍,那人就當場斃命了。
高信站起來警惕地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的人,血逐漸從他背上大麵積地流下來擴散在地上,高信才確定他必死無疑了。
看穿著,應該是魔族人,她慶幸自己醒轉得快,不過奇怪的是,她明明都已經隱藏氣息和靈力了,為什麽還會被發現,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自嘲道:“哎呀,我傻啊,我又不是透明人,不管誰在這裏經過用肉眼就可以看見我了。”
然而醒過來後心髒還在痛,高信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後,還是要堅持自己這千年的決定,那就是親自找魔王章正當麵對質,問清楚一千年埋藏在心裏的問題,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要逃避,關鍵時刻,不過同歸於盡,哪怕粉身碎骨也渾不怕,她不是已經立了生死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