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梁師都的狂想(二)
韓衝疲憊不堪,像跑了幾幾夜沒休息的馬,滿臉寫著倦怠和無奈,已經渾然不見當時做上驛吏的那種威風,徒留狼藉和不安。
韓衝:“雁山!雁山!我可終於找到你們了……”
雁山趕忙去扶著韓衝,看到韓衝這幅模樣,心想事情肯定不簡單,不是什麽來旅遊的那種心曠神怡。
雁山:“韓衝兄,怎麽會落得如此田地?”
韓衝歎了一聲氣,兩人一同進了萬事屋。
柳不聞沏茶,韓衝的來到讓他愁容滿麵,並有了些疑慮。
柳不聞:“這麽,你竟然丟掉了工作,帶著青樓女子跑了過來?”
韓衝點頭,大口吃著酥餅,嘴邊都是碎渣滓,油膩膩的。
韓衝:“哪管那麽多啊!王格冒現在跟望青閣有問題啊!阿寧又非我不嫁,我一個大男人能怎麽辦?”
柳不聞有些緘默,不想多什麽,屋內的德叔緩緩走出來,似乎沒有從前段時間虛弱的狀態脫離出。
韓衝見到德叔,趕忙上前迎接,心想著好歹現在也需要寄人籬下,多少也要對老人家多多照顧。
德叔:“唔……二虎,你總算回來了。”
被叫成了二虎的韓衝愣住,沒想到德叔已經成了這副模樣,神誌開始有些恍惚,竟然都開始記不清事情了。
雁山:“沒想到從醫師那邊回來,就成了這樣,德叔已經有些癡呆,並不能記起什麽事情,每就是二虎二虎的叫著。”
韓衝的目光之中透露著一絲難以察覺到的詭異,德叔並沒有理會他的目光,就拉起韓衝的手,聲情並茂地拍著他手背。
德叔:“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還以為你要忘記我這個糟老頭子,讓我一個人去田裏麵幹活了。”
柳不聞:“可惜,羅兄和智都不在這裏,你最想找的人去了遠方。”
韓衝接過柳不聞泡下的茶,茶有些發苦,裏麵鹽可能放的有些多,讓他感覺到不自在,但礙於麵子,茶這種東西並不常見的,如果不喝又容易顯得自己很土,韓衝還是硬著頭皮把茶給吞下肚子裏頭。
韓衝:“是有點可惜,還想跟我弟弟一敘,聊一聊家常,看看他最近有什麽需要的。”
雁山沒等到柳不聞問,自己就先來了興趣。
雁山:“那韓衝兄,你現在工作也沒了,女人也在病榻上躺著,來長安城打算怎麽辦?”
韓衝再次沉默下來。一個大男人,本來想著找到智,通過他的關係向羅甘開口,給自己找個事情做或者接濟他一段時間,這樣總比流落街頭肯定要強得多。可是事與願違,還沒找到智,連羅甘都沒見到蹤影。現在所謂的萬事屋雖然發得出薪水,但是基本上就維持一下柳不聞和雁山兩個饒生存,再接濟他一個人,怎麽著都不過去,更何況韓衝還有一個阿寧在病榻,急著用錢可是又不好開口。
柳不聞對韓衝的狀況三言兩語之後,已經算是心知肚明。他肯定是要來找自己幫忙的,不收留他肯定不行,畢竟他算是智的親兄弟,並且和羅甘也算得上是老相識,如果因為自己的決斷讓他離開,這樣必然不妥當,等羅甘和智回來一定會興師問罪。
可是韓衝最讓柳不聞頭疼的還是他身份問題,馬上就要二輪考試,對柳不聞來這場等待實在是太過漫長了,容不得有半點閃失,這樣對不起辛苦為他爭取機會的羅甘以及背後一直支持他的父親。本身二虎過來,這種從安平縣逃逸過來,都可以算是畏罪潛逃的人員來了萬事屋,就應該要好好注意,可是羅甘偏偏更重視兄弟情義,讓柳不聞什麽都不是。後來可好,智和司馬格又是師徒關係,司馬格把事情鬧得那麽大,智雖然是一個什麽局外人,但是最後事情還是沒有處理幹淨,讓他也惹上了一身騷,這樣一布局,就讓羅甘隻能走。
在柳不聞的心裏是明白的,羅甘強行帶上了智和二虎離開,與其是什麽機緣巧合,不如就是一方麵為了柳不聞考慮的,將兩個有劣跡的人帶去梁師都鍍金,回來之後幹幹淨淨,又能保全柳不聞。沒對柳不聞這些,但是書生稍微一掂量就知道羅甘這種做法的良苦用心。
現在好了,三個人都離開了長安城,又冒出來一個韓衝。老友相聚本來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偏偏這韓衝又是惹上了事情的,什麽帶著青樓女工作也不要跑到長安來瀟灑,可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就算柳不聞這麽好的脾氣也都是怒發衝冠而不能發作。
柳不聞:“我們知道你有難處,現在萬事屋也沒有什麽像樣的經營項目,不知道應該怎麽幫助你才協…”
雁山沒有察覺到柳不聞的尷尬,隻認為是柳不聞要大家一起集思廣益,一起想出怎麽讓韓衝留下來的好主意。
雁山:“沒有關係,我這邊酒缸也是需要人幫忙的,客人多的時候,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韓衝十分感激,望著雁山話都不出來。
柳不聞:“那有沒考慮過嫂子?一個人在醫師那邊總不太好吧,是不是也要韓衝兄去陪一陪比較妥當?”
雁山:“沒事!我們兩個倒班吧,我白,韓衝兄晚上,這樣我們就可以兼容,還能讓他回去照顧。”
柳不聞有些震驚,沒想到雁山這種時候反應竟然如此快,一問一答一來一回,竟然都無懈可擊,仿佛就是雁山已經想好了韓衝的後路,為他積極創造條件一般。
柳不聞:“如此甚好……那韓衝兄現在畢竟算是身份不明的人,至少對於朝廷來是這樣的。按照律法上來,潛逃出城什麽的,很可能會和二虎的狀況一樣,直接扣上一個罪名,全國通緝,這樣韓衝兄也不可能拋頭露麵這樣不行啊。”
這點不僅是柳不聞所擔心的,韓衝也是如此。自己畢竟沒有想好出路的情況下,直接帶著阿寧跑了,現在想一想真就算是一時興起,大男饒保護欲就起來了,沒有想到什麽後果還有現在的尷尬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