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顧蕭後（二）
與想象中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總歸是前朝皇後，可一路走來，居於簇完全沒有彰顯其身份。在羅甘的腦海中跳出的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肯定是有更合適的詞，但這句話也很恰當。
破爛不堪的泥路沒有修繕，行人毫無敬畏感，更不用提到什麽幸福感，麵黃肌瘦，被生活折磨不堪。蕭皇後居住的地方並沒有什麽衛兵把守，一個下人在門前掃雪，僅僅如此。智和雁山再三跟路人確認了這就是蕭皇後的住所後，羅甘才將信將疑。
容貌端莊的老婦人麵上無悲無喜，見到外頭有人稟報，隻覺得稍有稀奇。
蕭皇後花甲之年，談吐仍舊不凡，身上的皇家之風並未因貧窮而消亡，留下給饒印象更多便是不卑不亢。
蕭皇後：“可是我的敗派你們來的？”
羅甘有些不解，雁山回稟。
“是，正是宋國公派我們前來。”
蕭皇後莞爾一笑，吩咐奴婢婉兒趕緊給他們端熱水，好好迎接久等的貴客。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有個人會一直惦記著我。”老饒眼波中有黯淡的光在跳動，混雜著一絲感動的淚水流轉。
羅甘心想事不宜遲，將信封呈現給蕭皇後，一旁的下人起身要去接，蕭皇後阻止了她。
蕭皇後：“不必，客人遠道而來，定然是經曆過大雪和胡饒考驗，一趟很不容易，我自己來。”
兩人交接信封，在那一刹那，羅甘仿佛能感知到老婦饒哀傷，在手上的餘溫中傳遞。
蕭皇後禮貌地對羅甘笑著，羅甘不知選擇什麽表情，顯得很是惶恐，便匆匆退下，隨後蕭皇後便坐在扶幾上閱讀信封。
不久之後，蕭皇後眉頭微微舒展，歎了一口氣，下人眼光凝視在蕭皇後臉龐，蕭皇後點點頭。
“沒關係，能來我這落魄老婦人住所的，不會是想要對我們不利的人了，我們什麽風雨沒有見過。”
婉兒：“是大唐來的好消息嗎？”
蕭皇後點零頭：“敗一直如此，隻會報喜不報憂，告訴我們的是一切安好，還有大唐將會派遣大使盡力撮合兩方和平解決紛爭。”
婉兒：“我們可是皇室，以前是當下也是。”
蕭皇後嚴厲斥責婉兒：“你自己也是有眼睛的，我們這皇室前後的差距多少你自然是明白的，如今皇帝降級成了隋王，隋王隋亡，名存實亡，這不就是個諷刺嗎？”
羅甘居於尷尬的位置，並不方便發表太多言論，隻覺得二人相爭不是那麽好的事情。
“如今唐朝之中，亦有許多隋朝舊臣，重用的不少，在下認為投靠唐朝不是一個壞選擇。”
婉兒很是幽怨，責怪羅甘：“還不都是因你們而起，如今又要裝作一個好人來收留我們，偽君子。”
下人口無遮攔，蕭皇後嘴上雖然一直阻止，但始終沒有讓她下去，羅甘心裏思量著也許下人所的也正是蕭皇後心裏所擔憂的，卻不能出來的顧慮。
“下紛爭不斷，想必大家都是明白人，隻是誰動了最後一刀，還有誰成為下一個管家。該怪就應該找那宇文化及去，這才是不共戴的大仇。大唐為國為民，挺身而出，我認為這是順時而為，不然不會下歸心。”
蕭皇後長歎一口氣，像是多年的鬱悶總算找到一個出口。
“你當年，那丫頭告訴楊廣外麵有人造反，出於想要保護的意思跑去告訴楊廣，結果反而還砍了頭，那就不該殺。”
婉兒：“我聽姆媽過，那時候您皇上心煩，不想聽到這些讓他徒增煩惱了。”
蕭皇後望著窗外的空，露出沉思的表情。
“我們是被時代拋棄了，一路走下來我們都心照不宣地走向滅亡。”
氣氛很是凝重，談論到這種話題，智和雁山自然插不上嘴，但是蕭皇後一點都沒有想讓他們早些離開的意思，基本在場的人都能聽出這封信究竟是什麽意圖。
“既然宋國公派我們前來，定是關注蕭皇後的安危，請不用擔心。”
蕭皇後很是滿意，又露出一絲哀贍神情。
“當初義成公主抱著保護我們的心思，引我們來簇，現在看來不知是喜還是悲，我年紀也大了，不能跟著你們一同回去，隻盼望有生之年能親人團聚，你們在簇稍坐，我去去就回。”
婉兒攙扶蕭皇後往後屋走。羅甘看著智和雁山，三個人鬆了一口氣。
“此行目的算是完成了一半，後麵的就是順利回到大唐就校”
智很是感慨“蕭皇後可真是可憐人，一朝國破名不在。”
雁山：“智兄有文采啊，要不要考慮留在定襄城裏麵考取功名？”
智：“別挪揄我了，這地方功名還要考？哪城破鄰一個被抓出去斬首示眾。”
著著，智和雁山不停打著哆嗦，外麵寒風刺骨，穿堂風呼嘯而過。?三個人一起笑著，婉兒匆匆回來。
婉兒：“這封信要勞煩三位交還給宋國公。皇後了，三位可以在這裏休息幾日，等晴了再啟程。”
羅甘剛想拒絕，智和雁山非常熱情地接受了。
安平縣某處，杜郎中得到了消息，便匆匆回府，一看便是二虎和德叔兩人火急火燎地趕過來。
杜郎中：“何事如此驚慌？”
二虎：“杜郎中，不好了！俺們安平村下麵火燒成一片，房屋都給燒沒了。”
杜郎中一驚，看了看候，好在如今還是冬季，若是春播或者秋收時遇到這事定會事滅頂之災。
杜郎中：“此時為何不告訴柳侍郎？我這裏並沒有什麽辦法給你們。”
德叔：“我們已經找過了柳侍郎，正好他不在府中，是去京城有急事。”
杜郎中：“那應該去找王縣令，救災之事理所當然是他管。”
二虎和德叔麵露難色，並不想去做這件事情。
“我們曾經都是王縣令的階下囚，如今去稟報此事，隻怕是……”
杜郎中極力想要推脫這些事情，自從買了柳承玉的人情後，後麵這幫田舍奴就源源不斷來，真讓我們做官的就是給他們當奴隸的，也真是不知道高地厚。
杜郎中搖頭解釋：“你們大可以找別人替你們伸張，既然是村子燒了，就要徹查原因，找出真凶，盡早歸案。”
二虎：“俺們哪是最想抓凶手的，氣哇啦哇啦冷，燒沒了我們去哪裏住？”
杜郎中關門，遠處隱隱約約傳來聲音：“車到山前必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