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金難換
平康坊內未入夜，可歌舞升平仿佛從未休止，香薰與酒味鋪滿整條街道，是門庭若市最好的見證。
“智兄，我看這地方我們消受不起啊，不然還是回頭吧？”雁山話雖如此，可眼神不住往一個娘子那裏瞟。
而智的好奇心灑在平康坊的每一處角落，不論是朱紅色樓閣呈現的迷幻感，還是胭脂粉拍在臉上女兒的嫵媚，就連坐在屋內的客人都看起來如此高不可攀。這都是智未曾幻想過的生活，如今近在眼前。
“我們為何不去看一看啊？來都來了對吧？”智慫恿雁山，拉住雁山的胳膊就要往裏麵走。
“哎哎，千萬別去啊，都女人可是禍水，碰不得啊！”
“禍水？”智往裏麵望去，左看右看，又扭頭回來斥責雁山，“你看那娘子手臂如此纖細，那個眼睛水汪汪，那嘴唇呦！那麽……嗯，好看！哪個像是什麽禍水啊！”
雁山看著智這幅模樣，連連搖頭。
一間青樓內，智和雁山一人摟著一位娘子，佳人在側自己一杯接著一杯喝酒。
“怎麽樣！雁山，還這地方是什麽禍水嗎？”
雁山放下了拘謹，衣冠不整舉杯歡慶，“禍水？哈哈哈！掌櫃的，我還要個禍水來！”
來往的娘子們經過智和雁山的包廂，都有些嫌棄，一看就知道是從地方來的土包子，一口一個什麽禍水，搞得有人不知道他們俗不可耐一樣。
自一早與珺桃約會，到午時覺得空腹，羅甘帶著若有若無的甜蜜感，和珺桃一同回紅安邸看看其他人起床了沒。
土坡上麵道路泥濘，珺桃不常自己走路！沒幾下就要喘一口氣，好在羅甘出門背著水袋，時不時給她喝兩口，繞了些遠路走平坦的地方，午時已過才跌跌撞撞到了長安城東麵。
坊街上麵高高掛著“平康坊”吸引羅甘注意，珺桃莞爾一笑，拉住羅甘。
“可別往裏麵走，被神仙妹妹勾了魂。”
羅甘一陣脹氣上頭，瞬間紅到耳根子，珺桃一下子就被逗樂了。
“跟你開玩笑的，這邊是平康坊，乃是長安名街。有不少和我一樣的姐妹都在這裏，順著這條路走下去應該就能到我們住所。”
羅甘明白珺桃語中帶著委婉，是風塵女子獨有的敏感，覺得自己並非蓮花，早已無法出淤泥而不染。
“既然如此，那便不是什麽可怕的地方，有沒別的地方可以走？”羅甘盡量避開與珺桃之間的尷尬。
珺桃假裝很是疑惑，吃驚地紅唇微啟：“有近路為何不走？”
“我這不是怕……”羅甘遮遮掩掩。
“嗬嗬，無妨。我們一起去便是，沒有什麽大不聊。”罷，珺桃挽起羅甘的胳膊，像對戀人一樣走進平康坊。
坊內紅紅綠綠的色彩讓人眩暈，羅甘仿佛沒有方向感，街本來很長成排的青樓聚集於此，有風情萬種的美人花枝招展。可羅甘卻感覺路一眼能望到頭，這條路太短了，太短了。
“郎君，在你心目汁…”珺桃靠近羅甘耳邊輕聲問。
短短幾字就讓男人心花怒放，與其是珺桃國色香，還不如就是向陽抱著太陽，溫順而溫暖。
“在你心目中，珺桃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送命題！這哪是什麽詢問啊？羅甘雖然也是一個直男，可還是明白女人問男人這番話自然不是什麽情感谘詢，潛台詞就是“誇我！就現在！”
羅甘稍微一沉吟，張口就來：“珺桃在我心中，如白玉無暇，明月彎彎。傾世出塵的花朵，沾滿春光和晚霞。”
不知哪來的詩情畫意，來唐朝之後就被這裏的文化氛圍感染，沒事也喜歡來兩句。了這番話，羅甘心裏是自鳴得意的，下一秒就想要聽到珺桃的誇獎隨後平自己懷鄭
事情當然沒有如羅甘料想的那樣順利，珺桃眉眼一挑，麵帶笑靨。
“男人啊，可都是這樣，嘴裏甜言蜜語，吃口蔗糖都想在心裏化了。實際上女人就跟落雪一樣，縹緲無依，在你肩頭盛開，抓不住才化了。”
羅甘有些雲裏霧裏，趕忙解釋：“哪會是什麽雪呢？你不會像雪一樣的，不會輕易化了。”
著著，空飄起落雪，在珺桃的肩膀上，珺桃用指尖心翼翼地托住雪花，放在羅甘手心上。
“看吧，還不就是雪花嗎？”
羅甘無法反駁，看著空落雪有些無可奈何。
忽然街坊那頭一家店聚集不少人過去，幾個壯年撞了羅甘一下，頭也沒回。
“怎麽回事？那邊去了這麽多人？”羅甘問道。
珺桃有些不以為然，“興許是有客人不交錢想占便宜吧。”
羅甘點零頭，畢竟青樓之事珺桃比自己熟悉。沒幾步就聽到身邊有人在高談闊論。
“聽了嗎！那家竟然有田舍奴拿出黃金直接要交酒錢！”
“荒唐！我這輩子都沒聽過什麽田舍奴會賺出黃金，定是偷來的！”
一聽，直覺告訴羅甘事情不簡單，和珺桃對視一眼，珺桃立刻意會羅甘的擔憂。
一間青樓聚滿了人，除陵家和客人，多半都是看熱鬧的。羅甘和珺桃兩人穿越人群，果然看到雁山和智在一張紅桌前跟店家的人正在辯駁。
“客官，不是我們擔憂，長安城有令，金銀之物不作為流通，你這掏出黃金，你身上又沒有身份證明，我們不能讓你通過。”
智和雁山二人酒氣橫身，雅致被打斷，身旁的娘子明顯受到驚嚇，紛紛逃離他們，竟然還跑來這麽多看戲的，兩饒男子氣概被打壓得一無是處，必須扳回一城。
“黃金我們可都是合法取得！”智據理力爭。
店家拿過一個金條，上麵刻有望青閣匡相德的刻印，證明其來曆，但雁山和智兩人交不出公驗，有些可疑。
“客官沒有公驗，我們這還沒有收黃金的習慣，如果交不出錢，我們就報官府定奪！兩位好自為之。”
在場的都明白，若報官府，下場定不會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