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0.第957章 許敗不許勝
集團軍編成的艦隊正在進行，通過宇宙星圖，行進路線之上，再通過幾個需要花費數天的星際地帶和空間通道，鷹國米蘭星區的魁北克邊境就將遙遙在目，而就是在那片星域中，也將是預定中和鷹國阻截軍交火的地點。
這場漫長的征途似乎將迎來高潮，曼斯坦因在寬大的皮指揮椅上面，閉目養神。只有眼前的星圖，顯示這支部隊是如何的咄咄逼人，兵鋒雄壯。
「將軍，我們這樣大張旗鼓，是否有違用兵之道？」曼斯坦因的手下米爾韋斯准將的投影出現在身旁。
這位曼斯坦因作戰勇猛的得力下屬皺著眉頭，「但我知道你每一次行動，都有自己的深意，所以我想要知道其中的奧秘。將擊敗四國艦隊的圖像對鷹國廣播，豈不是提醒他們早做準備？」
曼斯坦因緩緩道，「每個人的心裡，都埋藏著一顆種子，那是寄存了惡的種子，那顆種子里，有一切能導致人類不理智的品性。這顆種子發芽，生長，還會傳染，然後蔓延，甚至能覆蓋整個鷹王國全境每一個人，這可比從武力上面征服他們容易得太多了！這顆種子，是由恐懼所催化的……恐懼，能夠讓他們喪失抵抗和戰鬥的能力，恐懼，能夠讓他們為了保存自己，可以做出傷害他人的自私，而這些恰恰是擊潰鷹國那些團結意志和愛國主義最好的武器。」
「我就是要讓他們感覺到恐懼，根據我們的情報，米蘭星區已經陷入了一片恐慌……你以為這只是平民的恐慌？錯了，這種恐慌還是上層的恐慌，所有其他星區，甚至軍隊的恐慌……當這些恐慌削弱他們的戰鬥力，削弱他們的後勤能力，削弱他們國家民族團結一致抵抗的信念，那麼鷹國，還有什麼是可怕的？他們那些面對帝國弱小的星艦嗎？他們孱弱不堪的武器嗎？」
「在裝備上面，我們超越他們。但千萬不要認為就可以萬無一失的擊敗他們，我要把所有的變數削減到最低，在他們的武器裝備戰鬥力不如我們的時候，削弱他們可以彌補裝備不足的意志和信念……」曼斯坦因平伸出一隻手，然後翻轉手心向下一蓋，「那麼他們就再也無法翻身了！」
米爾韋斯一隻手手肘彎曲在腹前鞠躬，「原來如此。將軍，您又對我上了一課。」
「將軍，我們的聯合軍傳來通訊要求！」
面對通訊員的請求，曼斯坦因眼底明顯掠過不耐，最終道，「接通。」
那自盟約國四國艦隊潰敗，就由軸心國中的泰瑞，科特，蒂西亞三個國家派遣出來的艦隊指揮官，來自泰瑞的科帕奇投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個戴著泰瑞國軍隊特色，帽檐斜向右側軍帽，滿臉諂媚的男子。實際上，泰瑞國的這種樣式古怪的軍帽在軸心國中通常都被很看不慣，曼斯坦因還私下謔稱其為「歪把子帽」。而眼前的男子，這個泰瑞國最講究見風使舵的科帕奇，他倒是絲毫不意外這三個要對鷹國瓜分一杯羹的國度會任命科帕奇為司令官。
「曼斯坦因將軍！偶喲喂！又見到你了……自在蘇薩貴國參加的那場晚宴中，您的雄姿就那樣照亮著我，你大敗庫布名將布蘭統帥的庫布，米瑪等幾個不知死活國度的聯軍，可是在咱們軸心國中樹立了了不起的軍功，此舉讓格蘭美和它的盟國瞠目結舌，更是讓星盟之上諸國，無不咋舌，受我們軸心國集團強大的實力所震撼。這可真是一連串的好消息！您要是這條戰線落實打通，那麼對於我們的大局勢而言，那可就是足以載入史冊的功勞啊！」
這個低眉順目而又毫不掩飾欽佩諂媚的將領更是毫不吝嗇分享自己的暢想，「待我們立足鷹國國土，您就是首功一件，說不定未來還可能是那片土地的總督，至少宇宙名將排行榜，就要全面重排了……」
「哦哈哈……我期待著那麼一天，能夠看到您站在那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曼斯坦因將軍，就讓我們助你一臂之力吧……」
「不過我們艦隊只能盡量后發先至，要不你們先等等我們？鷹國人那點部隊，我們到來便能幫你解決了……」
曼斯坦因冷笑，「不必了，科帕奇將軍，你還是帶領你們的三國艦隊，儘早幫我佔領封鎖米蘭星那些瑣碎星門，避免有零碎之敵偷襲窺探吧！」
「哦哈哈！您盡可放心，我們絕對幫您站好崗，想來鷹國那個勞什子的黃毛小子林海率領的艦隊在您手裡也翻不出什麼風雨，我們就去堵截他們敗退後的通道好了，到時候給他們鷹國來個有生力量全殲，沒準那個白金漢宮的女王就要乖乖走出深宮投降了……據說鷹國人的王女才貌雙全……嘖嘖，我們有很多軍官，真想見識一下啊……」
「很好，那就如此吧。」
曼斯坦因關閉了通訊，眼底有鄙視的謔意和嗤然，「一群附毛之蚤！」
隨即他對一直保持著線路的愛將道，「米爾韋斯，真正的偉大，是用旁人無可辯駁的功績，讓你自己穩穩居於那些傳唱的史詩之中！我接下來教你們的課程，是怎麼剝洋蔥般的將鷹國人擊敗！」
***
星際遠征其實是一個異常枯燥的征途，除了作戰時能夠調動一個軍人所有的精神熱血之外，其他的時候，大多難熬。曼斯坦因經常和米爾韋斯准將這樣亦師亦友般交談，有的時候，他像是長輩和晚輩談心。有的時候，又像是戰爭教父對後起之秀的循循善誘。有的時候，又像是忘年之交，無話不談。
例行的灑狗血完畢，又回歸星際征程之上，兩人再度聊起天來。
「曼斯坦因中將閣下，在出征前，你對我說過，我們要去征服的鷹國，他們的王女非常的美麗……」英勇善戰的青年臉頰略有些翻泛紅，「後來我找到了一些照片，發現的確如此，甚至比你形容的，還要更有氣質和韻味。」
曼斯坦因咧嘴啞然，旋即道，「是吧……我當然不會騙你！這女子，比起那西龐人的公主，還要更美哩！都說鷹國是一片最大程度保留了貴族氣息，優雅而充滿靈韻的星河，這樣的土地上，孕育出來的他們的王女，自然也是不俗的吧……怎麼的，你也對她有意思？那要不要我……」
英勇善戰的驍將此時頭卻撥浪鼓一般搖動，「不，不是……您誤會了。」
「那是什麼意思？」曼斯坦因皺眉，不解。
米爾韋斯道，「當鷹國被佔領，想必面對亡國之難，這個女子也是非常絕望且脆弱的可憐人吧。那個時候，佔領了鷹國的閣下您將成為這片星域的總督，在一切都由您說了算的情況下，可否保她一個周全，不要為難與她。」
「耶！」曼斯坦因瞪大了眼睛，「往往談及女人，男人們都在意美色，你卻絲毫沒有求取之心，你什麼意思？」
「無他，戰爭的爆發，是我們皇帝陛下，以及蘇薩這頭宇宙雄獅為了求取生存空間的尊嚴之戰，戰爭沒有對錯。鷹國被佔領，被吞沒，這只是歷史的必然。我只是不希望，這場戰爭在勝利之後，還繼續對那些無辜者施加更為徹骨的傷害吧！」
曼斯坦因注視著這個青年，道，「米爾韋斯，我當初愛不釋手的將你非要拉入我的集團軍，就是看中你的這份善良，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啊……但是你可知道，戰爭是殘酷的，而在戰地下的那些兒女，他們的命運更是隨波逐流，下場凄慘的。那個女人，可是鷹國人的王女，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嗎？那個時候，除非她最終死亡，否則各方都要榨乾她的每一點滴的利用價值吧！她的身體，她的名望，她的地位，她在鷹國人心中的象徵，這些可都是價值啊！你可知道當年莫洛國亡國，我們蘇薩的皇帝將他們的公主先後賜給了三個國家的君王作為陪侍，最終瓦解了那鐵板一塊的三個星域的聯盟，讓我們得到了巨大利益？」
「正是知道如此，所以我才向您懇求……」
「你可真是膽大妄為啊！」曼斯坦因笑道，「不過誰叫我就是這麼的喜歡呢！就為了你這份善良，以及宇宙里必須保存這麼一點珍貴的東西，我答應你了！我曼斯坦因，定會在佔領鷹國之後，頂住所有的壓力，保護那個王女的安全，當然，她也會失去應有的自由……」曼斯坦因表情立即促狹，「不過你真的對她沒有意思？」
米爾韋斯喃喃道，「我們攻破了她的國家，讓她的國土淪陷，她一定一輩子都恨我們得很了……」他微微失神著搖頭，「所以啊……就沒有所以了……」
***
「嘟——！」一陣凄厲的警報，響徹了戰艦。
曼斯坦因猛地抬起頭來，情報官已經報幕了緣由。
「域外卡桑星門，偵測到了鷹國人的探測器和戰艦蹤影！他們來了！」
曼斯坦因整個人都彷彿進入了戰鬥狀態，雙目爆灑出精芒，「太好了！要是這就是那林海的主力，我們就算撿到大寶了！」
在卡桑星門，剛剛以最快速度急速行軍的雷迪爾，跳出了空間通道。他所率領的全是林字軍機動性最高的突擊艦，領了林海命令，全速抵達預定星域。
雷迪爾保證自己此前小半輩子之前，從未達到過這種速度的奔襲行軍。算是創造了他「極光」這個名號的又一個速度高峰。
在同樣是報警的探測器光幕上，雷迪爾看到了那支蘇薩人雄壯的艦隊。
是的，他這麼快趕到這裡，就是為了在這裡作為先頭軍阻截曼斯坦因。
而他無比深刻的銘記著來此之前，林海對他的吩咐，「你要在下午兩點到達卡桑星門，阻截曼斯坦因，在下午四點之前，只許勝不許敗。四點之後，只許敗不許勝，而後全軍向第二道星門之後的綠廊星環撤退！」
兩點前，只許勝不許敗。
四點后，只許敗……不許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