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話 十六年前的悲劇
()「十六年前,澤法客座聖彼得堡,和聖彼得堡的主人談天說地,好不歡樂。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當澤法從管家手中接過一份報紙,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新聞后就突然xing情大變,迫不得已,為了避免澤法在聖彼得堡生事,弗萊米尼一家將澤法關在了一個jing鋼打造的房間中。當時埃利塞烏·d·弗萊米尼下令,三天之內,誰也不能靠近那間小屋,更不能打開那扇小屋的門。前兩天,大家都很本分,誰也沒有違反這個命令。可是,一切在第三天,全變了。多普洛斯不知道用的是什麼辦法,將德萊克斯勒騙到了小屋外。然後,多普洛斯打開了小屋的門,又將德萊克斯勒推了進去。一個是恣意發狂不分敵我的海軍高手,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兩人相遇會發生什麼,還用我說嗎?」我停下話語,無意中發現多普洛斯已經醒了,於是向他問道,「是這樣嗎,多普洛斯?」
多普洛斯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末了又腳下不穩跌坐在牆角里,口中斷斷續續的說著:「呵、呵呵,沒錯,是這樣的,你們沒辦法想像,當一個活、活生生的人被粉碎機打、打碎的時候,滿天的粉末,漫天的人渣粉末!那種場景!那種場景!那種場景!啊!啊!啊!」多普洛斯不斷地用手撕扯著頭髮,瞳孔不斷地擴散著,直到能夠充滿整個眼眶。他很是恐懼,好像想到了什麼異常恐懼的畫面。伊娜再一次用和道一文字敲昏了多普洛斯,隨後向我問道:「為什麼多普洛斯要做這些?他是埃利塞烏的大兒子,未來要什麼有什麼,有什麼必要做這些?」
「確實,多普洛斯是埃利塞烏的大兒子,要什麼有什麼,根本就毫無必要做這些事情。」對於伊娜的說法,我先是贊同,然後才說出了另一個、剛開始我也不願意相信的事實:「可是,如果多普洛斯不是呢。」
「怎麼可能!」埃利塞烏突然向我問道,「我自己的兒子,我還分不出大小嗎!」
看著有些激動的埃利塞烏,我嘆了口氣,翻開手中那本泛黃的ri記,一句一句的讀了起來:「6月17,昨天順利產下兩名男嬰,我好開心。埃利塞烏也很開心,真是一個好ri子。6月27,我出錯了,我好想告訴埃利塞烏,順序錯了,可是我應該怎麼說,他已經註冊了繼承人,我不想讓他成為笑話。8月13,我決定了,錯了就錯了,反正也就是十多秒的差別,誰大誰小,都是我的兒子。我需要對大兒子多一些愛護,算是對他的補償。」
「什麼意思?」埃利塞烏獃獃地向我問道,我想他心中應該有了猜測,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意思就是,德萊克斯勒才是大兒子,多普洛斯是小兒子。估計是當時所犯下的一個違心的錯誤,無法改變了。」
「可是,當時說出來不就行了嗎?」澤法向我問道,「為什麼不說出來?說出來不就可以避免這樣的悲劇嗎?」
「確實,如果說出來確實可以避免十六年前的悲劇。可是,如果埃利塞烏在孩子出生后的第三天就迫不及待的為孩子紋上了族徽呢?」
「這……」澤**了,不僅僅是他,就連這間房子里的其他人都愣了,除了埃利塞烏和德萊克斯勒。良久的沉默過後,拉紗問道:「可是,小孩子好像不能紋身啊?」
「大概是埃利塞烏,老來得子,又害怕自己什麼時候不在人世,家裡出亂子,所以就先把繼承人定下了。」
薇薇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麼說,多普洛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自己無法繼承埃利塞烏的財產,所以起了殺心。可是,」薇薇突然緊張起來,指著德萊克斯勒,「如果當時德萊克斯勒就是被澤法殺掉的人,那現在這個德萊克斯勒又是誰!?」得到薇薇的提醒,大家才突然發現這房間里德萊克斯勒早已沒了平時儒雅地樣子。他的臉se慘白,就好像失去渾身血液一樣。大家不自覺的離德萊克斯勒遠了一些,都有一些害怕,害怕現在德萊克斯勒的樣子。
「別緊張,」我走到德萊克斯勒身邊,然後對所有人說道,「咱們面前的德萊克斯勒就是德萊克斯勒,並不是誰假扮的。」
「可是!」拉紗打斷了我的話,問道:「多普洛斯不是說了嗎,德萊克斯勒被粉碎機……嗯,那德萊克斯勒,這……哎,我全亂了。」
「當然會亂,一個本該死去的人,現在卻好端端的活在人前,確實會亂……可是,如果現在的德萊克斯勒不是人呢。」
「不是人?」薇薇奇怪的看著我,「這怎麼可能?如果德萊克斯勒不是人,那他是什麼?」
「魔魘。」
「魔魘!」澤法吃驚地叫出聲來,實在不願意相信我的話。
「什麼是魔魘?」
澤法看了看身邊的人,然後聲se低沉地說道:「這世上有一種活死人,被人們統稱為魔魘。眾所周知,人死之後,軀體就會失去生命力。可是有兩種人,他們死了之後由於兩種不同的原因,靈魂並不願意去黃泉鄉,所以會留在軀體之中控制著自己的軀體,進而成為活死人。心懷善念的靈魂,會成為良魘,心懷惡念的靈魂,會成為夢魘。夢魘,和良魘不同,良魘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夢魘,卻只能以吸食人血為生。如果吸食不到人血,夢魘就會隨風消散,永不復生。」
「這麼說這個鎮子里消失的人,其實都是被德萊克斯勒吸食掉了人血死掉了?」伊娜若有所思的說道,「可是,為什麼那些被吸食了人血的鎮民全都沒了蹤影?」
我看了看伊娜,然後翻開手上泛黃的ri記本,繼續讀了下去。「2月3,莉莉告訴我,他變了,全變了。剛開始我不明白,可是後來我明白了。他吃的食物是我不能接受的,但是身為母親,我又不能不幫他將那些食物殘渣扔進家裡的垃圾筐。5月15,他今天又出去了,好久,好久。他走之後,我又幫他把食物殘渣扔進了家裡的垃圾筐。我有些受不了,太恐怖了……1月28,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騙我,背著我干這些事?原來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被欺騙的人,原來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傻女人。」
「什麼意思?」
「十六年前,德萊克斯勒死於澤法的誤殺,死於多普洛斯的算計。但是他不甘心,德萊克斯勒的靈魂並不甘心就此離開,他腦海中充滿了復仇念想,終於是成為了一個夢魘。可是,夢魘要生存,就需要吸血,於是他開始出去尋找下手的落單目標。因為他是孩子,鎮民對他沒有任何防範之心,輕而易舉就成為了德萊克斯勒的血液來源。可是德萊克斯勒運氣很不好,第一次行動就被人發現了。」說到這,我看向眾人,說道:「我曾經問過聖彼得堡的下人,他們說三年前家裡的管家是一個女子,只是大家都不叫她的名字,只是叫管家,所以除了弗萊米尼一家並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可是三年前,她卻失蹤了,於是才有了現在的管家先生,是嗎?」
「是的。」一直守在一邊的管家回答道。
「十五年前,也就是德萊克斯勒第一次吸食人血的時候,管家,也就是ri記中所說的莉莉,她發現了德萊克斯勒吸食人血的場面。於是,莉莉急匆匆地跑回家,向德萊克斯勒的母親彙報這件事,德萊克斯勒的母親也就此知道了一切。聖彼得堡的下人們還告訴過我,這間房子的設計其實是德萊克斯勒的母親安排的,外人並沒有插手,從設計到施工,全是她一個人在做。我想是德萊克斯勒的母親為了幫兒子掩埋事實,所以親自設計了這個房間,當然還包括那個密室。為了不讓大家知道這個房間之中有屍體,她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獨自一人完成了這浩大的工程。以後,但凡德萊克斯勒殺了一個人,她就會把屍體背到這個房間里,丟進密室,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薇薇深思良久,然後才問道,「這麼大的工程,就算下人們因為地位不夠而不敢過問,埃利塞烏應該也會過問一下?」
「不會,」我緩緩說道,「埃利塞烏當然不會過問,因為他那個時候被人迷得神魂顛倒,根本就沒心思在乎這個古堡之中的人做了些什麼。三年前,也就是德萊克斯勒的母親失蹤的那一年,德萊克斯勒犯病了,又要吸食人血,可是鎮上已經沒有人了。德萊克斯勒的母親沒辦法,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兒子隨風消散,於是,她將德萊克斯勒帶進了這間客房,讓德萊克斯勒吸食自己體內的血液……出於生命本能,她最後掙扎了起來,將德萊克斯勒驅逐出了房間。她憑著最後一絲力氣,回到自己的房間,拿上這個鐵皮盒子和這本泛黃的ri記,回到了自己放置屍體的密室中。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女子啊,她害怕啊,她害怕那些被堆積起來的屍體突然活過來,所以她只能縮在密室的另一角,害怕的時候將鐵皮盒子里的音樂放出來自己聽聽,就這樣在密室中等死!」
「可是……」薇薇又一次問道:「我記得我們剛來聖彼得堡的時候,埃利塞烏伯父還讓德萊克斯勒去看他的母親,這又是怎麼回事?德萊克斯勒的母親不是還健在嗎?」
「你只記住了我們剛來聖彼得堡的時候埃利塞烏說的話,但是第二天在餐廳用餐的時候,埃利塞烏也說過,『三年前,他的生母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一句話也沒留就走了。』多普洛斯也說過,『三年前,也就是我和德萊克斯勒的母親失蹤后,就再也沒有人失蹤了。』我想,現在居住在這個古堡之中的,埃利塞烏的夫人,應該就是當年的管家,莉莉。」
「等等!」澤法打斷了我,說道:「莉莉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又出現在了聖彼得堡?」
「莉莉確實失蹤了,但是是從人前失蹤了。我一直不太理解這本ri記里的那句話,『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騙我,背著我干這些事?原來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被欺騙的人,原來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傻女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原來一直不理解,但是現在我卻理解了,將整件事情聯繫起來,所有說不通的地方就全通了。埃利塞烏迷戀於莉莉的美se,背著自己的原配夫人干下了苟且之事。是以,當德萊克斯勒的母親為自己的兒子掩飾一切的時候,埃利塞烏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也沒心思去發現異常,估計那個時候他心裡想的全是莉莉?而莉莉呢?她不願意做一個地下情人,她想要走上前台。於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按理說莉莉發現了德萊克斯勒的反常之處,應該第一時間告訴埃利塞烏才對,可是她倒好,直接告訴了德萊克斯勒的生母。原因很簡單,她知道女主人生xing善良,又極為溺愛孩子,是以女主人絕對會想方設法為德萊克斯勒掩飾,直到最後被德萊克斯勒殺死。三年前,德萊克斯勒知道自己殺掉了母親,痛不yu生,卻無意中知道了自己的父親和原來的管家、現在的母親所做過的事。他為自己的生母感到不值,於是他想到了報復。這個鎮子在三年前就沒有人失蹤,並不是因為德萊克斯勒不再吸食人血,而是因為德萊克斯勒找到了一個長期血源,比如說,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