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馬路上平穩行駛，南星想到等會兒還要和顧北辰共餐就一陣頭疼。
見南星眉頭緊鎖，董思藝總算看出了南星的不安，笑道：“你是不是擔心換了董事長會對你工作不利？你放心啦，顧總很好的，給我們的條件很優渥。”
“我不是有點擔心，是很擔心。”南星僵著臉，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話題，她也沒有必要隱瞞，畢竟，就算董思藝不說，等會兒她怕是也憋不住要請辭了。
董思藝哪裏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笑著安撫：“我們雖然合並進了顧氏，但公司內部原有的一切都不會改變，運營也是自主的。反而，顧總還說要給你們這些銷售量靠前的作家發放更多的福利，以後你們的分紅會更多的！”
有錢南星當然愛，但是，如果要在顧北辰手底下轉，那南星寧願不要。
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顧北辰早就知道她就是漫畫家sasa，所以才會去收購晨夢出版社。
想到這裏，南星不禁問道：“顧辰、顧總是會和每個簽約作家都一起吃飯麽？”
董思藝頓時笑得更開心了：“怎麽可能？有這個殊榮的隻有你，畢竟你是我們出版社的金牌畫家，顧總多有誠意，看了你的資料之後就說必須要和你見一麵，得把你套牢了！”
似乎是尋常的一句玩笑話，可南星聽來，怎麽就這麽心慌呢？
“思藝，我能不能不簽約了？”南星顫聲問道。
董思藝一下子安靜了，好一會兒之後又笑：“我的sasa大畫家，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我們工作合同都簽了，你現在說新書的簽約不要繼續了？那麽……”她的聲音幽幽一變，“我會選擇掐死你。”
南星一陣無語，事實上，不用董思藝來掐死她，她自己都還想選擇狗帶呢。
怪隻怪當初和晨夢一簽就簽了七年的約，今年才是第三個年頭上，漫漫長的又一個五年，南星想想都有點頭疼，甚至開始默默計算違約金了。
“就在這裏了。”
董思藝指著街邊的一家法國餐廳，南星踩下刹車，轉頭去看才發現這家店她再熟悉不過了。
當年，顧北辰就是在這家餐廳求婚的。
時光荏苒，這家店卻還是記憶中的模樣，熟悉的裝潢，熟悉的鋼琴，就連那個金發碧眼的鋼琴師都還是當年的那一個。
顧北辰就走在南星的身後，南星都不敢問是不是他故意挑了這家餐廳。
“坐這裏吧。”南星隻好故意指了一個很偏的位置，離那個記憶中的位置越遠越好。
顧北辰沒出聲，董思藝當然也隨意，點好菜後，三人之間又陷入了一小段沉默。
就算再遲鈍，董思藝也從這時不時的尷尬氛圍中感受出了異樣，看了看南星，轉頭說道：“要不然，我們聊聊合約的事？”
南星興致缺缺：“再說吧。”
董思藝立即轉頭：“顧總，怎麽辦，我們家sasa被你的熱情嚇到了，有點受寵若驚，你等下可得好好敬她一杯酒賠罪。”
南星大吃一驚，沒想到董思藝竟然敢這麽隨意地調侃顧北辰，而更讓她驚奇的是顧北辰居然還應了！
隻見他側首對旁邊的侍應生吩咐：“再多拿一瓶紅酒過來。”
“不用，我不喝酒了。”南星幾乎是下意識地衝口而出。
聞言，顧北辰深深看了南星一眼。
南星知道，當初顧北辰為了讓她戒酒花了不少心思，如今離開了他，這個習慣南星依然保持了下來。
可南星並不想讓顧北辰誤會什麽，自顧自地念叨：“年紀大了，喝酒傷皮膚，我還要找男朋友的。”
顧北辰的唇角原本有上揚的趨勢，這一秒過後，立刻變成比剛才還要寒氣逼人的臉：“給我多拿兩瓶！”
董思藝在旁邊有點方，不是說好的要穩住南星，怎麽她瞧著兩人有互相杠上了的意思呢？
董思藝隻好打圓場，衝那侍應生說：“別理他，拿一瓶就好了，我們這還談工作呢，喝多了不好。”
顧北辰隻是冷哼了一聲，倒也沒再吭聲。
隻是可憐了無辜的侍應生，他拿著點單器刪了又改，有點欲哭無淚。
氣氛又一次沉悶了下去，顧北辰眼神裏有點浮躁，他站起身：“我去抽根煙。”
南星隻看著自己麵前的檸檬水，當沒聽見。
董思藝也不甚在乎地點點頭：“去吧。”
等顧北辰一走，南星就抬頭去瞧董思藝，正好撞上了她探究的眼神。
“怎麽了？”南星有些心虛地往後傾斜身子。
董思藝搖搖頭：“沒什麽，就是見多了對顧北辰哈到要死的女人，像你這麽帶著抵觸情緒的挺少見的。”
南星勉強一笑，若是知道從前顧北辰傷她多深，董思藝就會理解今天她的態度了。
“你也知道，我是有孩子的人了，那種少女懷春的夢早就不會做了。”南星隻能這麽說，“倒是你，似乎和顧北辰很熟？”
董思藝驚奇道：“你看出來了？我們算得上遠房親戚吧，我對他隨便一些，也主要是我有別人都沒有的秘訣。”
“什麽秘訣？”南星不自覺就豎起了耳朵。
董思藝詭秘一笑，湊近了南星耳邊，剛要說話卻又頓住了，抬頭看向前方：“你抽煙這麽快？”
原來是顧北辰回來了，他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煙味，眉宇間隱藏著淡淡的不耐：“沒抽了。”
說著，顧北辰還瞪了南星一眼，直把她瞪得莫名其妙。
顧北辰煩躁地瞥開視線，手指不安地碎碎在桌麵上敲擊。
他沒想到，他竟然連靜下心來抽根煙的耐性都沒有，生怕自己耽誤一秒，轉回頭就再也看不見這個該死的女人了。
南星還不知道自己哪裏又得罪了顧北辰，但他心情不佳都掛在臉上了，求生欲使然，南星連大氣都不敢出。
“上菜了。”好在董思藝在場，歡呼期待著餐廳的種種菜品，這才使得這一頓飯不至於太下不來台。
心不在焉地吃完一頓飯，南星都不知道是什麽讓她堅持吃下來的，放下手中的餐巾紙，她才心虛地想要快點離開。
才剛有站起身告辭的趨勢，董思藝就手疾眼快按住了南星：“別走，正事還沒談，你又磨蹭了一頓飯的時間了，合約不能再拖了吧。”
南星都不敢看顧北辰，支支吾吾不肯應聲。
董思藝是爽快人，伸手就去翻南星的包：“合約你拿去看，我看你的稿子。”說著就把ipad拿出來，“解鎖。”
南星為難地看著董思藝，內心是抗拒的。
“不想簽也行，你說什麽原因？”董思藝屈起指節，敲敲ipad，“拿不出手？”
“怎麽可能？”南星自然不允許別人詆毀她的勞動成果。
顧北辰在旁邊聽出了門道，濃眉一皺，說出了當晚最長的一句話：“你說不想繼續簽約就不簽了？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
南星咬咬下唇，很想說，如果不是他的出現，這個合約她一秒也不會猶豫。
似乎是因為心中有氣，南星才在今晚第一次正正式式地直視了顧北辰一回，縱然帶著惱怒的情緒，可依然抵不過顧北辰那張顏值爆表的臉。
輪廓分明如刀削，劍眉星目如筆描，高挺英氣的鼻子，顧而生冷的紅唇，堪稱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怒氣在一點一點的消散，為什麽說長得好看的人，做什麽都對，南星忽然再次有了領悟。
就好像，南一唯每次做錯了事情，隻要用可憐巴巴的眼神將她一望，她就能被瞬間萌化一般。
此時，南星也沒法計較顧北辰對她不客氣的態度。
顧北辰將合約往南星麵前一扔，抬手將筆取下，不由分說塞到南星手中：“簽！”
指尖的觸碰如羽毛撓過心底，就像是下了蠱一般，南星拿著筆就開始簽名，直寫到一半了才反應過來，飛快地將手收回去：“我還要想想。”
顧北辰抿著唇，牢牢盯著南星，明顯是又生氣了。
“這份合約是按你之前的要求談好的，南星，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董思藝的疑惑越來越深，“你說出來，我們可以商量。”
南星咬咬牙：“之前說的要到公司來坐班，我覺得還是不夠自由太壓抑了，我……”
“我懂了。”董思藝一拍手，指著南星，“想回家邊帶孩子邊工作是不是？隻要你不耽誤工作，完全可以的。”
南星掐死董思藝的心都有了，這人真是沒眼力見兒，眼皮都快眨抽筋了，她愣是不知道住嘴！
“孩子？”顧北辰果然抓住了重點，“你有孩子了？”
“嗯。”南星硬著頭皮，根本不敢和滿眼風雨欲來的顧北辰對視，“今年三歲了。”
瞞是瞞不下去了，但好在這些年在外麵，南星已經學會了撒謊，麵不改色就換了南一唯的年紀。
顧北辰沉默著，似乎連他的呼吸都帶著炙熱。
董思藝又在催：“你這個條件我們答應了，你簽吧。”
似乎是出於心虛，南星這次拿起筆飛快地簽完了自己的名字，又把合同封上遠遠丟到顧北辰麵前的桌上。
好像慢一秒就會被他無形的炙熱溫度灼傷，又好像自己乖乖簽下了就能讓他不那麽生氣。
顧北辰垂下眼眸盯著那份合約，就當南星小心觀察他的情緒時，顧北辰拿起那份合約便起身離開，雷厲風行的背影裏透出一股疏離冷漠，讓人不寒而栗。
他真的很生氣。
南星心裏很清楚，隻是她不明白，時隔多年，她和顧北辰已經再無瓜葛，就算她有了別人的孩子，顧北辰又有什麽權利生氣？
顧北辰的突然離開讓董思藝也很尷尬，愣了愣才安撫南星：“他這人脾氣就是怪了點兒，工作可是很認真公平的，你別介意他的個人態度。”
南星苦澀地搖了搖頭：“我肯定不會招他喜歡，這我知道。”
“怎麽會呢？”董思藝拍拍她的肩，“我來A市工作了三四年，每次見他都是對任何女人不假辭色的，你別覺得是針對你。”
南星不說話，手指緊緊扣住裙擺，扯出一道褶皺。
董思藝見她依然沒有釋懷，又安慰：“話再說回來，就算他真的不喜歡你這個人，反正你工作也是和我接觸，與他無關。”
南星微微一顫，唇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是啊，就算他不再喜歡又如何？她沒有想和他再有接觸，自然也無需在意他的情緒了……
簽約回來，南星宛如上過戰場，渾身都是疲倦。
一進門，南一唯見她回來就邁著小短腿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南星的小腿，仰著小腦袋天真地問：“媽咪，你去哪裏了？我一個人在家好沒意思。”
“媽咪去辦了點兒事。”南星蹲下身子，摸了摸南一唯的小腦袋，“管家爺爺不是陪著你的麽，怎麽叫你一個人在家？”
管家聞言，在後麵一臉無奈地朝南星攤攤手，人家孩子不願意和他一把老骨頭玩，他也沒辦法啊。
知道自己有些理虧，南一唯隻是嘟著嘴，微微垂下頭去玩自己的手指，隻是身子卻賴在南星懷裏不肯動。
“乖，媽咪陪你玩。”南星舍不得責怪南一唯，畢竟小孩子對她有天然的依賴，這也是不能避免的。
南一唯立即歡呼起來，拿著小火車就拉起南星，一大一小圍著玩具鐵軌玩。
因為今天和顧北辰的“意外”重逢，南星的確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就走了神，抑或望著南一唯那張縮小版顧北辰的臉，又不自覺地會想到顧北辰今天的種種。
最後，連南一唯都忍不了了，將手裏的小火車一扔：“媽咪，我不玩了。”
南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疏忽，趕緊去撿起小火車：“是媽咪不好，我們來好好玩。”
南一唯卻不接，大眼睛看著南星：“不了，媽咪去睡覺覺吧，你今天肯定很累。”
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南星卻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簡直是個小太陽，隨時能讓她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她拉過南一唯的手，把小火車放到他手中：“媽咪不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南一唯看看手裏的玩具，又看看南星，就將小火車往地上一放，嫩嫩的小手拉住南星：“那我陪媽咪去睡覺覺。”
怎麽會有這麽懂事的孩子，要是顧北辰當年有這麽貼心，他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吧？
南星都沒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眉眼間染上了一層憂傷。
“你們兩母子這麽難分難舍的在幹嗎？”南季翔回家來正瞧見，有些哭笑不得。
“這隻是我們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南星站起身來，又是一臉笑眯眯的樣子，情緒的轉換已經是她自如的拿手絕活了。
南星的故作堅強，南季翔又怎麽會不懂，隻是不願拆穿，他抬手將一串鑰匙丟向南星。
“這是什麽？”南星一手接過，拿著那串鑰匙發愣。
“你不是說要去A市工作麽，所以給你在那邊買了一套房子。”南季翔輕描淡寫地說，“市中心，精裝修，你隻要去挑點喜歡的家具擺進去就可以住了。”
南星一時語塞，今天發生的事，她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和南季翔講。
因為她清楚，若是讓家裏人知道顧北辰會成為她的上司，那麽下一秒她就會被全家打包送出國，寧願讓她一輩子不回來。
“這禮物也太貴重了，我還是不要收了。”南星要把鑰匙還給南季翔。
“你是我妹妹，有什麽禮物不禮物，這本來就該給你和一唯一個住處。”南季翔根本不予理會，走到沙發邊坐下，姿態隨意而優雅，“隻不過，你要答應一件事，A市是姓顧的地盤，萬一遇見了他，你要保證避開他。”
當然是想要避開的，可南星要怎麽說，現在的情況可能有點避無可避。
正在她頭疼的時候，一直眼睛閃亮亮的南一唯忍不住了，踮著腳想去摸南星手裏的鑰匙：“媽咪，我們要有新家了麽？大不大，有沒有玩具房？”
聽到南一唯欣喜的聲音，南星更加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在日本的日子開始並不寬裕，過了一段很艱難的生活。
就算她的畫集火了之後，南星為了以防萬一都沒有再鋪張浪費，兩人就租了個小套間用來住，縱然五髒俱全，但終歸是小了些。
有一次南星去為幼稚園的小朋友慶生，對他家各種豪華大氣的房子裝潢都無動於衷，可天性使然，他就偏偏喜歡上了小朋友家的玩具房，一度表示對那裏麵琳琅滿目的玩具垂涎三尺。
可南星當時的條件，並不足以讓他這個願望得以實現。
如今對上南一唯渴望的眼神，南星當真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們是要住新房子了，裏麵會有屬於你的玩具房，媽咪會給你買很多很多的玩具。”南星隻能溫柔地摸摸他的頭，對他說道。
“太好了！”南一唯歡呼起來，像是一隻快活的小鳥。
南星抬眼和南季翔對視，無聲地表示感謝。
可南季翔一陣心痛。
因為他從她含笑的眼底，他分明瞧見了濃濃的傷痛。
那是他們這些家人都錯過的歲月裏，南星獨自承受過的苦難磨出來的，他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去幫她撫平的傷痛……
終究還是搬回了A市。
南季翔買下的房子和他說的一樣好，地處市中心交通便利，公寓也是高檔小區，配套設施齊全綠化也很好。
尤其是公寓足夠寬敞，除了給南一唯布置一個玩具房，南星還可以擁有自己的臥室和書房，這都是在那個狹小而寸土寸金日本不能滿足的願望。
南一唯對這個環境也很滿意，高高興興在新公寓裏蹦躂了半天，還興致勃勃幫南星布置，就算他其實出不了什麽力，他也是樂在其中的。
等一切收拾妥當，南星也累得不行了，看看寬敞的房間布置得精精致致，南星縱然身累，心裏也是高興的。
“餓不餓？媽咪今天帶你去吃大餐。”南星逗逗南一唯的小鼻子，笑得開心。
“餓！”南一唯積極響應，小手拉著南星急不可耐地往外走，“我要吃好多好多的薯條！”
南星一笑，抱起南一唯的小身子：“今天想吃什麽都可以。”
A市的夜晚依舊是記憶裏那般繁華，南星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抱著南一唯小小的身子，心裏無限感慨。
當年自己還是個沒頭沒腦到處亂衝的野丫頭，現在就已經是個得抱著孩子穩穩安步的單親媽媽了。
“去那家漢堡店！”南一唯小手一指，眼睛裏閃閃發光，小孩子的喜歡總是掩飾不住。
南星順著他走過去，卻不想，還未到門口，就有什麽東西揪住了她的褲腿。
南星不禁停下腳步，低頭去看，隻見一個長得像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正仰頭看著她。
確切的說，應該是看著她懷裏的南一唯。
“小哥哥！”小女孩甜甜叫道。
南一唯也低頭去看小女孩，純真的眼睛裏都是澄澈。
“小哥哥，你下來和我一同玩！”小女孩又說。
南星不禁失笑。
其實，南一唯長得可愛俊俏，早在日本就常常會引得小姑娘們爭相和他玩耍。
隻是，她沒想到家教比較嚴謹的國內，竟然有比日本小姑娘們更敢做的女孩子，自己一個人就衝過來搭訕了。
看來，自家兒子以後長大了，又會是一個禍國殃民的主了。
南星不禁朝四周看看，試圖尋找小女孩的父母，可看了一圈都沒有看起來像是她家長的人。
“小哥哥，你下來呀！”小女孩急得直招手，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一扭身把自己身後的小書包亮出來，“你看，我就在附近的向日葵幼兒園念書，我是好的小朋友，你不要害怕我。”
向日葵幼兒園？
南星定睛去看，隻見書包上分明畫了一個小太陽，明晃晃的“朝陽”兩字寫在上麵。
南星為了給南一唯選個好學校，早就做過調查，朝陽幼兒園是A市貴族幼兒園之一，教學質量數一數二，南星都有心讓南一唯去這個幼兒園念書的。
正想著，南一唯在她懷裏掙了一下：“媽咪，我要下去。”
“啊？好、好吧。”南星有點吃驚，彎腰放開了南一唯。
以前就算別的小姑娘對他怎麽示好，南一唯向來一副小大人模樣高冷對待，可今天居然主動配合那小女孩？
小女孩更是主動，見南一唯下來了，立刻鬆開南星的褲腿，伸手牽著南一唯的小手，樂嗬嗬地指著漢堡店裏麵：“小哥哥，我們一起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南一唯想點頭，又停下來，扭頭看向南星，大大的眼睛裏期待滿滿。
南星頭疼扶額，再度看了看周圍，依然沒有小女孩的家長，隻得認命歎氣：“行吧，先去吃個冰淇淋。”
“好耶！”小女孩拉著南一唯的手笑道。
隨即，兩個人便手拉手蹦蹦跳跳跑進了漢堡店。
看著麵前的一大堆食物，南星有點方，可兩個孩子都吃得特別香，尤其是那個小女孩。
“小妹妹，你的爸爸媽媽呢？”南星忍不住問道。
“他們談戀愛去了。”卻不料，小女孩滿不在乎地回答。
“什麽？”南星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女孩大口大口吃著泡芙，沒有意思要說第二遍，南一唯便同情地看一眼南星，好心解釋：“她說，她爸爸媽媽去戀愛了，沒有帶她去。”
南星一陣無語，點著南一唯：“你倒是很懂她。”
南一唯當做是誇獎，樂嗬嗬地衝南星一笑，又埋頭去吃漢堡了。
南星現在看著這小女孩，已經確定她就是走丟的，等著兩個孩子吃開心了，便打算領著小女孩去警局。
“媽咪，我們回家吧。”南一唯牽著小女孩的手，理所當然地對南星說。
“不行，我們要送她回家。”南星蹲下來，摸摸南一唯的小腦袋，她看得出來南一唯很喜歡這個小女孩。
“別送我走，我和一唯在一起，沒關係的。”小女孩似乎明白南星要送她走，越發緊緊地牽住南一唯的小手，重重強調，“我們很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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