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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七章,羞辱是這麼來的!

  楊子軒盛彤對那個瘋女人,細細盤問才知道這個瘋女子家在越州,叫沈月明,擁有自己公司,和周鯤鵬在香港認識,迅速陷入熱戀,兩人談戀愛多年,周鯤鵬私底下卻和白梅談戀愛,一腳踏兩船,最後認為沈月明對他前途並沒多大幫助,一腳踹開,迎娶白梅。 

  盛彤細細算來,周鯤鵬當時還和她有來往,也就是說當時周鯤鵬幾乎是腳踏三隻船,真是可恨的男人。 

  「一切都是他設計好了,想我來害你。」沈月明很快理清楚剛才情況。 

  盛彤想到自己差點被毀容剎那,真是驚險無比,也感慨周鯤鵬心思之毒,長嘆口氣。 

  「總要報復的。」沈月明咬牙切齒,目光投向楊子軒和盛彤,「兩位也是受害者,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個忙?」 

  楊子軒心生一計,低聲和盛彤,沈月明說一番。 

  「這樣會不會太狠?」盛彤皺著眉頭,朝楊子軒說道,「你和他關係搞僵化,怕以後會形成不死不休的敵人狀態。」 

  「他都對你不客氣,你不必憐憫什麼,我倒是不怕。」楊子軒搖了搖頭。 

  沈月明咬牙切齒說道,「小兄弟你的建議很好,可以幫我出一口惡氣,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這是我的名片。」 

  楊子軒接過名片,發現是燙金的,上面印著:越州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 

  見楊子軒和沈月明,都同意了,盛彤知道違逆不了,點了點頭。 

  楊子軒徑直走出去,碰到走進來的周鯤鵬,他停住了腳步,叫著楊子軒名字。 

  「楊市長,前些日子我到貴市,沒能和您親自見面。甚為遺憾,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周先生客氣了,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啊。」楊子軒微微一笑,敷衍其事。 

  周鯤鵬眼神閃爍,笑著說道。「後台有些女眷在換裝,可能不太適合男性進入。」 

  楊子軒噢了一聲,說道,「我只是收到小彤的求救信息,進來查看。」 

  「小彤怎麼了?」周鯤鵬臉色一變。 

  「受了點小傷,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瘋女人。見面二話不說,就抓人,我安排她去休息了。」 

  「瘋女人,怎麼回事?」周鯤鵬故作驚訝。 

  「我也不是清楚,我問小彤,她也不是很清楚。」 

  「那瘋女人現在去哪了?還敢傷人,不行。我得現在立刻派人去搜查。」周鯤鵬冷冷說道。 

  楊子軒點了點頭,「她去哪裡我也不知道了,我進去看盛彤的時候,已經不見那個瘋女人身影了,也許走了吧。」 

  「楊兄弟,您先陪盛彤壓壓驚吧,既然來了我這裡,就是我的客人。我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這次是我安保工作沒做到位,還請見諒了。」周鯤鵬滿懷歉意。 

  「還請務必把兇手找出來。」楊子軒誠懇說道。 

  周鯤鵬點了點頭,等楊子軒走出幾步,突然叫住他,「好好對盛彤,她是一個好女孩。我資格去愛她疼她,希望你能夠代我愛她疼她,給她幸福。」 

  楊子軒沉默了一下,「我會愛她疼她。給她幸福,但是不是要代你去做這件事。」 

  周鯤鵬低頭看著腳尖,點了點頭,沒說什麼,等他走遠了,才吐了口唾沫,冷笑一聲,「看你猖狂到幾時。」 

  走到小廳,對負責保安和秩序維護的發小說了幾句,「一定要把那個瘋婆娘迅速找出來,千萬不能讓她出來鬧事。」 

  發小點了點頭,很快就派出了一隊保安在旁邊悄悄盯視,白梅警覺詢問周鯤鵬怎麼回事。 

  「盛彤在後台被一個瘋女人抓傷了,我讓人來查查是不是有什麼可疑人物混進來了。」 

  突然聽到身邊一個壓低的聲音,詢問,「周老哥,剛才坐那邊桌上那對小情侶,怎麼人不見了?」 

  周鯤鵬扭頭看是楊子機,他剛才和庄鴻輝聊得正興,楊子機今天能賞臉過來,多半也是因為庄鴻輝這個平時不怎麼露臉的大少,當然庄鴻輝今日來,也未必不是為了楊子機,兩個人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子機,你是說那個角落的?」周鯤鵬指著楊子軒和盛彤剛才落座的角落,只是此時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對啊,一個高高帥帥的,還有坐在他旁邊的女孩,很漂亮的。」楊子機喜歡抽古巴雪茄,叼著雪茄,臉色有些慎重,又不好做得太刻意,又補充了一句,「那個女孩子很漂亮。」 

  周鯤鵬立刻明白,笑道,「那可是朵帶刺玫瑰,而且名花有主了,她的男朋友來頭不小。」他自然沒存什麼好心,最好結果就是楊子機也看上盛彤,和楊子軒產生矛盾,故意在言語上擠兌了楊子機一下。 

  楊子機盯視著他,笑道,「你就不要賣關子了,什麼時候也學會亂上眼藥了?」 

  「那個男的是廣陵市長,叫楊子軒,說來也和你二姐有一定競爭關係,在南蘇名氣很大,風頭很盛。那女的是華石油戰略投資部部長,叫盛彤,同樣也是華石油在南蘇部分項目的主要負責人。」 

  楊子機腦子轉過了千百個念頭,他混跡商界,平時在外人看來是弔兒郎當,不怎麼靠譜的二世祖,但是他縱然有百樣缺點,但是有一點很重要,就是他極強的家族榮譽感,對家族認同感很強,他千想萬想,沒想到楊子軒也會來參加這個婚禮,又朝周鯤鵬問道,「你怎麼也邀請他來了?」 

  「我是邀請盛彤來的,沒想到他也不請自來,我總不好驅他出去,老哥我最近也挺關注華東業務的,和廣陵有業務上的聯繫。人在江湖走,怎能不低頭呢?」周鯤鵬一臉無奈的樣子。 

  楊子機點了點頭,他最近獲知楊子軒信息不多,但是楊子軒的上升勢頭猛烈,讓他沒來由的滋生了一絲絲憎惡感——對於這個一直流於楊家體系外,卻迅猛崛起異數的憎惡。 

  他相信不僅僅他,就算是楊嗣寧,也和他有相同的感受。自小沐浴在楊家資源的陽光普照下,自然接受楊家資源的灌溉,享受楊家勢力影響帶來的相關福利和地位,他和楊嗣寧這些人,早已經對楊家有著深入骨髓的認同感,這種認同感帶來的就是對楊家體系外的人排斥感…… 

  楊子機像是在自說自話,心裡冷冷道。「家族既然安排你到紅水,也是對你天大的恩賜了,你卻偏不聽安排,以為自己翅膀硬了,其實能扶持你起來的人,又能夠安什麼好心呢?搞不好正是利用你來對抗楊家。也說不定,讓楊家出這個丑也說不定……」 

  「說白了,你就是一個不應該繼續在陽光下行走的人。」 

  「就應該好好獃在紅水那個三爺爺龍興之地,安靜過一生。」當年楊家三爺爺在率先紅水縣建立根據地,隨後跟隨大軍漫漫西行,雖然三爺爺這一支已經沒落,但是三爺爺卻在歷史留下了名聲。一些老前輩依舊把紅水視為三爺爺崛起之地。只是三爺爺在那裡的影響力也漸趨式微,更多是一種象徵意義。 

  楊子機心頭浮起當年的一幕幕,當時年小,尚不懂很多,但是長大后,他反過來思考當年那一幕幕,他更加覺得家族每個決定都是有深意的。 

  「但你偏偏就在陽光下行走,你以為撇清關係。就能安靜成長了嗎?太幼稚了——這是公然對抗當年家族決定的行為啊。」楊子機眼睛下被昨晚酒色掏空后的眼袋,抖了抖。 

  」子機?」 

  楊子機還沉浸在思考當中,被周鯤鵬呼喊拉回了現實中,說道,「老哥,那他地位也不低啊,你安排人家到那個角落去。很不夠意思啊。」 

  楊子機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是內心很多事情都明白,像周鯤鵬已經入體制,並且有上升態勢的。又是公子圈出來的人,他是給足面子的。 

  以前一起混圈子的時候,他也只喊周鯤鵬一聲「鯤鵬」。 

  但是今日卻換成了一聲「老哥」。 

  「子機,你又是不知道我周鯤鵬真性情。我排座,如果不是特殊的,我只講交情,不講地位。」周鯤鵬笑道。 

  「好一句,只講交情,不講地位。我先祝老哥你和嫂子白頭偕老,老哥你步步高升,這杯我先喝了。」楊子機給自己倒滿一杯特供茅台,一飲而盡,又在周鯤鵬旁邊耳語了幾句。 

  周鯤鵬點了點頭,「這個好。」 

  楊子軒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楊子機和周鯤鵬耳語的姿態,他目光掃了一眼之後,再沒落到楊子機身上…… 

  他剛坐下,盛彤也跟著出來,換過一身伴娘衣服,低聲朝楊子軒說道,「周鯤鵬已經派人去找沈月明了,我先掩護她換好衣服,躲在女洗手間了,等會我再過去掩護……」 

  楊子軒點了點頭,突然他發現有些不對勁,隔壁桌有個青年,舉著酒杯,點名要和盛彤喝酒,似乎一時之間,楊子軒和盛彤身份,都被在座許多來賓知道,陸陸續續有人過來敬酒,表示要結交的意思…… 

  盛彤喝到一半,就有人用話擠兌,讓楊子軒這個所謂男朋友代喝,一輪下來,楊子軒已經喝了好些烈性酒,肚子一陣陣翻滾,他知道肯定有人在針對他了。 

  楊子機雖然一直和庄鴻輝閑聊,但是一直眼神在留意著楊子軒這邊,見到楊子軒被人「車輪戰」,嘴角彎起了一絲邪異的笑容——看你這傻子,還怎麼裝高貴冷艷! 

  庄鴻輝也注意到楊子機和周鯤鵬的小動作,突然笑道,「楊老弟,你好像看不順眼那邊的廣陵市長同志……」 

  「怎麼,庄哥對他也感興趣?要不,我再和周哥說,再搞一輪,看能不能幹翻他?」 

  「不,不,我和他沒什麼恩怨,只是不知道他怎麼得罪你呢?」 

  「呵呵,懷璧其罪,誰讓他帶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妞,這不是擺明了,不給嫂子面子嗎?今日的主角是誰啊?是周哥是嫂子。他帶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孩過來,是幾個意思?搶風頭?這種事,真不能忍啊。這口氣,周哥不出。我做兄弟的也得為周哥出。」楊子機抽了一口雪茄,乾咳了一聲,拿起桌面的茶水,潤了一下喉嚨,笑著說道,「這種人就要給他一個教訓,他才能長點記性。無規矩不成方圓,要是以後誰家結婚,都這樣戴著個如花似玉的漂亮女朋友過來搶風頭,那還得了?」 

  這話說得八面玲瓏,讓旁邊的周鯤鵬和白梅極為受用,又能夠掩飾他針對楊子軒的「真實意圖」。 

  庄鴻輝乾笑了兩聲。等周鯤鵬和白梅迎接其他賓客的時候,才說道,「其實子機,我感覺這個楊子軒沒那麼簡單,最近京城山雨欲來風滿樓,這場風暴的醞釀和發源地,正是南蘇。正是你家二姐的所在地,我聽說這個楊子軒也參與其中,搞不好這人能夠在這場風暴中撈取政治籌碼。」 

  「喲,庄哥你還這麼關注時局?」 

  庄鴻輝掩飾說道,「你也知道我爸在京城搞了個俱樂部,那裡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剛才京城過來,收到點風聲而已。我相信你家裡。應該更早獲知消息吧?」 

  「再怎麼撈取政治籌碼,也不可能和我二姐大哥他們比的,現在才是廳級的比拼呢,省部級的比拼才是真正見真章呢。我見過聽過太多年紀輕輕就是廳干,甚至能夠當選中委候補,卻在一個崗位上面蹉跎多年,失去競爭優勢的案例。這種例子太多了。」楊子機冷冷一笑,目光像是一頭鷹一樣銳利,掃過遠處靜坐在角落,依然不動聲色的楊子軒。 

  庄鴻輝沉默了一會。也點了點頭,「體制的東西,我不太懂,但是子機你說的,我倒是認同的,越是往上,需要耗費的資源越多,需要爭取的認同越多,只有那種豪門大閥出身的,或者早已被最高層指定培養的,才能夠支撐一個廳級官員後續的迅猛發展,不然只能蹉跎,國內太多年少得志,少年成名的,最後卻不如厚積薄發中途崛起的。」 

  「說白了,還是要麼靠家族底蘊,要麼靠超級伯樂的機緣,或者兩者結合……」 

  盛彤兩杯酒下肚,臉紅髮熱,更顯嬌艷,靠近楊子軒,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沁人心脾,吐著芬芳熱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明顯被人車輪戰的節奏。」 

  「不急,等會兒,咱們再找回場子。」 

  話音剛落,就主持人就開始站在中間搭起來的舞台上江湖,宣布婚禮開始,還沒落座的嘉賓和客人,都紛紛入座,楊子軒和盛彤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盛彤說喝太多酒,需要去下洗手間,朝楊子軒做了個眼色。 

  周鯤鵬不疑有他,楊子機依然不時死盯著楊子軒,楊子軒卻猶如閑庭信步,全神貫注聽著主持人說話。 

  楊子機跟周鯤鵬耳語,等儀式走了之後,再來一場車輪戰。 

  周鯤鵬笑著說可以,又說道,「子機,要不你做這個主持吧,你氣場夠大,人脈夠廣,干這活兒,應該輕車熟路吧?」 

  楊子機欣然同意,換過衣服,上台接過話筒,先講了自己和周鯤鵬的交情,又笑著說道,「……很高興參與到這樣一位專情,有個性的兄弟婚宴當中……」下面歡聲雷動。 

  過了一會兒,周鯤鵬整理了一下衣衫,穩步走向舞台,接過話筒,準備說了個開場白,下面滿座賓朋好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清了清嗓子,剛開腔,他突然臉色一變。 

  舞台後面,一個身穿婚紗的女子,像是披著婚紗的幽靈女鬼一樣,緩緩走上台,眼神冰冷的望著他。 

  盛彤回到楊子軒身邊,緊緊抓住楊子軒的手,緊張的盯著台上一切。 

  滿座賓朋開始騷動起來,不知道這個女人從哪裡冒出來的,更重要的是,她也穿著婚紗,而且冷冷盯視周鯤鵬,兩人顯然有故事。 

  剛換好婚紗的白梅,也愣住了。 

  「你是什麼人?我可沒邀請過你,保安呢,保安在哪裡?」 

  「周鯤鵬,你還真是夠冷血的。在一起這麼多年的人,你竟然當作不認識我?」那女子甫一開口,下面一片嘩然,楊子機和庄鴻輝等幾個剛才拚命為周鯤鵬說好話的,更是臉色鐵青。 

  那女人一把搶過周鯤鵬手裡的話筒,面對下面滿座賓朋,帶著哭腔,喊道,「我,沈月明和一個男人相識於幾年前,相戀與幾年前,跟在這個男人身邊幾年,我討厭商業爾虞我詐卻為這個男人打理生意,我從不開車卻為他開車,我從小衣來伸手卻為他做家務,我全心全意撲在這個男人身上。 

  我全心全意到什麼程度呢?我全心全意到這麼多年沒了存款,沒有了朋友,沒有了自己的生活,甚至沒有了自己的靈魂和底線,我拋棄了一切跟隨這個男人,我只是像一個卑微的女傭,被安置在這個男人從來不會在意的位置上,做著任何以愛的名義的傻事——換來的是他一定娶我承諾。一個永遠無法兌現的承諾。 

  這個男人,現在就和我一起站在台上,周鯤鵬你果然忘了我,更忘了給我的承諾。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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