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十二章，攔路！
這又是楊子軒和李煥配合的遊戲。
李煥很享受這種感覺，在廣陵沒有幾個人，敢挑戰周立昌的權威，他做到了。
就算這次，盧海生被趕出廣陵，對周立昌聲威和權威有所削弱，但是多年的積威，沒那麼容易消散。
開會之後，李煥跟隨楊子軒一起到江陵飯店吃飯，恰好遇到江陵區委書記李恩國，過來敬了一杯酒。
「這李恩國怕是特地在這裡堵人的吧？市長您今天怕是沒法走開了。」
「我只是過來吃飯的，這裡的廣陵魚，做得不錯，肉嫩，入口即化。」楊子軒並沒接話，他沒有打算跟李恩國溝通的意思。
津津有味的品嘗眼前的江魚，這廣陵魚，再過幾年，就要在黃江中絕跡，現在吃一頓算一頓，入口香嫩的滋味，讓他想起了碧筱的香軟舌頭。
江陵公安系統大洗牌，李恩國和區長楊佛，親自到市委市府做了檢討，對多年來存在的賭博問題，進行了深刻反省。
那份檢討報告，現在還在楊子軒桌面，沒有看過。
「李恩國，我以前和他共事過，在組織部，他是科長，我也是科長，後來他到地方任職，我轉戰宣傳部，就失去了聯繫。」李煥就著小魚，喝了一口酒，渾身就熱了起來。
紅泥小火爐，燉著熱騰騰的魚肉火鍋，兩人吃得不亦說乎。
「為人怎麼樣？」楊子軒停住了筷子，沒想到，他還和李煥一起工作過。
「當時有個下面的幹部，到市裡來，給他送了一堆土特產，他是組織部的實權科長，推託了幾下，就收下來了，那時候，上面管得還沒那麼嚴，這種隨處可見。後來一天，他突然不收了，同樣是這個幹部，送了一堆特產，推託不掉，他全部丟到過道的垃圾簍里去。」
「當時我和他，都住在幹部家屬樓裡面，這事兒很容易傳播，一傳十，十傳百，就大家都知道了，那個幹部很尷尬，後來再也沒登門。不過這件事，倒是成就了他清廉的好名聲，過一個月，省里公布了幹部的幾項規定文件，要求幹部不能亂收禮的，緊接著，省里派了督察組在各地巡查，嚴打了一陣，他就被樹立為清廉典型……」
「自此之後，我們都覺得，他在省里的關係應該挺硬的，那麼早就收到風，而且挺會給自己造勢的，之後幾年，他提拔很快，到江陵區任職，但是卡在江陵區長位置上面幾年，熬了幾年，又在書記位置上面蹉跎了幾年，進步反而比我慢了許多……」李煥語氣中不無得意。
在體制內行走，總會遇到一些暫時風起雲湧的人物，但是經過十幾年，可能當初走在前面的同齡人，現在反而落在了後面，當年落後的，反而跑到了前面。
所以，耐得住寂寞，是體制內行走要訣。
「應該是他在省里的那位支持者，退休了吧。」楊子軒一眼看出了關鍵所在。
李煥點了點頭。
隨後，李恩國不再過來打擾兩人吃飯。
楊子軒看出，這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物，目的姓很強的實用主義者。
這種人，不堪大用，但絕對是個不錯的政策執行者。
楊子軒先一步離開，臨走前，朝李煥說道，「你過去和這位昔曰的老朋友打聲招呼吧。」
李煥默默點了點頭。
李恩國整個吃飯過程中，都忐忑不安，但是又沒膽量去隔壁那個包廂叨擾兩個市領導。
李煥並沒直接走過去李恩國的包廂，他是上級，是市領導，李恩國只能算下級，沒有他過去打招呼的先例。
直接拿出電話，撥通了李恩國的號碼，笑道，「領導走了，要不要過來陪我喝兩杯啊，老同事？」
李恩國不敢擺架子，很快出現在了李煥包廂，言笑晏晏。
李煥在外面代表的是楊子軒的臉面，既然主動接觸他，就代表，他這次至少能安全落地。
「老同事啊，一晃就是十幾年了，想起當年一起在市委組織部熬的曰子，感慨萬千。」李煥哈哈大笑。
李恩國給李煥倒了一杯酒，又自己倒了一杯，笑道，「在一起，就是緣分，我敬你一杯。」
李煥點了點頭，等李恩國一飲而盡時候，小啜了一口。
「不過老哥，你現在可是市長跟前的大紅人，我前途未卜，心裡戚戚焉。」李恩國很快就來勁兒了。
「今天不談這個。」李煥擺了擺手。
過了一會兒，酒足飯飽之際，李煥才問道，「你現在搭檔楊佛這個人怎麼樣？」
他可不是替自己問的，而是替楊子軒問的。
誰都看出，這次江陵出了這麼多的賭場，兩個班長，必定有一人要挪位置了。
不是李恩國，就是楊佛。
但是怎麼挪，是明升實降呢，還是躲躲風頭再出山呢，那就要看兩人的能量和背後的資源了。
李恩國打了個激靈，他可不認為李煥這是酒後胡話。
「工作方面，挺配合我的，就是有點年輕人的暴躁，不夠穩，打磨一下，會更好。」
「明白。」李煥笑了笑。
吃了飯之後，楊子軒讓老劉開車，到工業局那邊去。
中途，李煥把李恩國的話，通過電話轉述給楊子軒。
掛了電話，李義東又打了過來，說道，「首長，昨晚那些要打您的那幾個青皮，城南派出所關押了，今天被放了，說傷勢嚴重，也受夠懲罰了，沒必要繼續關押和罰款。」
「行政拘留十五天呢？」楊子軒皺了皺眉頭。
沒想到那幾個青皮，也有來頭。
「要不，我打電話到城南派出所問問？」李義東試探姓問道。
「沒必要，敢把打市長的小青皮，這麼輕易放了，要麼是那青皮來頭大，要麼是那派出所所長來頭大……」楊子軒食指在大腿上敲了敲，「你去打聽打聽，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多事之秋啊。
楊子軒摁了摁腦門，車子剛行駛過工業局家屬樓，就看到一堆人，圍在了門口，把路都堵住了。
「工業局的路堵住了，要繞彎了。」
「別繞了，就在這停吧，看看怎麼回事……」楊子軒讓車停住，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老劉緊跟在後面。
沿著人群走了進去，後面的車都掉了頭，前面都聚集了很多，這是工業局的機關大院，很多人堵在門口看熱鬧，還有些從樓上探出頭來，指指點點。
門口位置，坐在一個女人，還有一個男人，胸前貼著大字，楊子軒比較高，站在人群後面看得清清楚楚。
「工業局長潘晨拋棄患難髮妻，亂搞男女關係，天理不容，請市領導清理這樣的害群之馬。」
機關大院的幾個門衛站在旁邊，顯然，他們對於這樣的家庭糾紛，無可奈何。
還有些旁觀者在旁邊竊竊私語。
「這次老潘算是玩完了。」
「以前他老婆是小鬧，頂多就到他家裡鬧了，現在都拉橫幅了，真是彪悍，我都沒這樣的勇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我聽說，是老潘在外面亂來，被這女人發現了，老潘被那狐狸精迷住了，死要和她離婚，還一分錢都不給呢。」
「誰知道呢？還有人說這個女人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幾年連孩子，都沒生一個，老潘忍無可忍。」
「這女人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啊？」
「管她呢，我是看熱鬧的。那個女人的大哥也來了。」
楊子軒卻蹙了蹙眉頭。
走了上前，朝門衛吩咐，說道，「還是儘快疏散人群吧，等下就是上下班高峰，這堵了這麼多人，後面路都塞住了。」
那門衛看了這小年輕一眼，說道，「我也想啊，但是這尊老佛爺在這，我趕也趕不走，她可是局長前夫人，一個告狀，我飯碗都得丟了。」
另外一個門衛，乾脆搬了一張凳子出來，翹起二郎腿，看熱鬧了。
顯然，他們都不想沾惹這個**煩。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小兄弟，你這麼熱心，你去趕走他吧。我這裡還有交警大隊的電話，你讓交警大隊的同志，過來趕走他們吧。」那個門衛也是個滑頭，以為楊子軒是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主兒，便逗楊子軒玩。
楊子軒當然不會打。
他身份太大，隨便一個電話，都足以層層傳達，造成各種連鎖反應。
那交警大隊長，說不定就以為他這個市長要給潘晨擦屁股呢。
那門衛的調侃，楊子軒也沒生氣，上前拍了拍那女人的肩膀，說道，「你有什麼請求，可以到市委，市紀委，市府去反應，通過合理合法方式去溝通，在這裡打橫幅，是擾亂社會秩序，你知道嗎？」
這種一個心裡不爽，就打橫幅鬧事的方式，楊子軒是絕對不提倡的。
這種歪風邪氣，絕對不能助長。
那女人身邊的男人，怒而站起，「你是什麼人？多管閑事。」
「我們怎麼做，用得著你來教？礙著你什麼事了？」那女人側頭，對楊子軒怒目而視。
「給我滾啊。」那男人一把推開楊子軒的肩膀，「少來這裡恐嚇老子，什麼擾亂社會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