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秘書！
第586章，秘書！
見到周立昌背後的市委秘書長費統笑眯眯的大步流星走過來，楊子軒臉'色'一滯，明白了周立昌的「用心良苦」。
常委會的領導們，基本都不知道他的深淺和能力。
他一旦出席這個緊急常委會，配上他臉嫩，和年紀偏小，一點都不熟悉市府工作一一和這些老油子近距離接觸，恐怕會給這些油子留下「資歷過淺，能力有限」的印象！
第一印象很重要，給那些常委頭頭留下這種印象，以後想要扭轉這種印象，就要花費更多心思了。
楊子軒當機立斷，沒等到費統走過來把事情確定下來，就拱手道，「***，也不用急嘛，以後有的是互相認識了解的時間，也不急於這麼一時，還是先去喂喂肚子吧……」與其現在被這些常委頭頭小看，還不如直接推掉，不和他們接觸，保持神秘感。
周立昌一愣，眼睛瞟向楊子軒，見他目光篤定，就知道自己玩的這點小把戲被識破了。
他也不堅持，楊子軒既然能看穿，也證明這個青年，不是什麼善茬，點了點頭，讓費統跟著楊子軒去安排一下住宿起居生活。
廣陵市府大院在江陵區淘金灣路，大門肅穆，門外是寬闊的市區交通主動脈，市府大院主體大樓共六層，舊式建築，掩映在綠樹當中，外牆翻新不久。
費統領著楊子軒介紹市府大院的架構，這個工作本來是市'政府'秘書長的工作，但是前市府秘書長連同雷頌進了看守所，也不能讓個市府副秘書長帶楊子軒熟悉，因此這個介紹熟悉工作，就落到了費統這個市委大管家的肩膀。
「市長辦公室以前是安置在三樓的！」費統邊走邊介紹著，「楊***，您可以重新讓人安排在其他樓層……」
有些領導對於坐牢的前任的東西，都比較避諱，費統才有了這個善意的提醒，費統能夠釋放這樣一個善意的信號，當然是看到了周立昌並沒有和楊子軒搞成水火不容的關係，才有的。
在***同意的情況下，費統不介意和這個娃娃市長搞好關係，***管人事，市長管預算，費統身為市委秘書長和市'政府'這邊打交道的機會很多，和市長之間的良好關係，對他開展工作很重要……
「我沒什麼'迷'信的，還是一樣安置在三樓吧，改改門牌就行了……」楊子軒注意到費統給他介紹的地方時候，走位總會和他錯開，稍稍落後於他，以示尊重，又不分開得太遠，免得給他留下一個不熱誠的隱形，就明白這個秘書長是個人精。
對於這種機關人精呢，利用得好呢，是一把殺人的刀，利用不好，是一把'自殺'的刀。
領著楊子軒大概熟悉了市府的結構，費統才道，「現在市府這邊還缺一個貼心大管家啊……」
楊子軒眼皮一跳，頓足，琢磨了一會兒，費統不會平白無故的給他提這種人事問題的，他多半是做周立昌的傳聲筒，言外之意就是這個市府秘書長，周立昌不打算'插'手，任由他選。
這個***，雖然強勢，但是還是有分寸的，楊子軒'摸'了'摸'鼻子。
「我明天再從秘書處那邊給您物'色'幾個秘書！」費統領著楊子軒到市府招待所江濱賓館住下，才說。
「我的司機和保姆住宿，你也先安排一下吧……」
市委常委樓有幾間空出來的，但是還在打掃清潔當中，因此費統領楊子軒先來招待所這邊休息一晚。
江濱賓館是不錯的星級賓館，二層三層的十幾個房間，全部用於接待重要來賓和市府市委領導，帶著後花園，顯得景很深。
白天走馬觀花的又是開會，又是熟悉工作的，身體有些疲憊，但是楊子軒躺在舒服柔軟的床上卻是睡不著，主持一個幾百萬人口的大城市的經濟工作，對於楊子軒是一個新鮮的體驗。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他希望自己能夠在廣陵的發展史上面，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是千頭萬緒的，楊子軒都不知道從何處入手，今晚從費統嘴裡面，了解到了市府這邊的一些領導結構情況，市府這邊，除了他之外，只有一個常務副市長進入常委班子，另外還有四個非常委副市長。
之前受到市長雷頌的牽連，市府這邊基本都被省委全面否定，排名靠前的幾個副市長都被拿掉了，包括市府秘書長。
常務副市長樊康是剛從省城下來，到任不久，樊康前腳到，楊子軒後腳就來了，楊子軒還沒來得及熟悉他，也不知道他的深淺。
不過從市府在常委班子的名額，也可以看出，市府在廣陵市的權力中心，處於相對劣勢，在常委會上面也只擁有兩票，也就是說周立昌在常委會至少能夠擁有極大的權威。
其實楊子軒也好奇，此前，廣陵市發生政治嚴重地震，市委被拿掉一個政法委***，市府從市長到幾個副市長，還有市府秘書長都被拿下，出了這麼嚴重的幹部問題，周立昌這個大班長竟然屹立不倒，除了因為他極為配合省紀委的工作之外，楊子軒覺得他應該還另有「法寶」！
不倒翁，大多有過人之處！
雷頌被審查的「**問題」，不過是攻擊他的工具，真正的問題，還是在於雷頌是廣陵市本土升起來的市長，和前省長宋世乾在施政理念有很多共同之處——很保守，很呆板，是宋世乾的馬前卒，這才是他的致命傷。
說白，就是經濟政治方向站錯隊了。
但是周立昌這個大班長，掌握著船頭方向的人物，竟然能夠在宋世乾倒台的這場「方向風暴」中，穩穩妥妥，與市長雷頌的妻離子亡的結果，有著天壤之別，恐怕還有更加深層次的原因。
楊子軒不打算這麼早就去窺視這個大班長的秘密，窺探他人秘密，是有兇險'性'的。
目前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迅速在市府組成自己的內閣班底，有一批能夠給他做事的下屬和班底，他才有底氣和周立昌抗衡，在常委會上面說出的話才會有分量。
新的市長辦公室，就設在雷頌以前辦公室對面，和秘書室相通，各自和外面走廊也相通，位置挺敞亮的，楊子軒夾著公文包抵達的時候，辦公室已經是窗明几淨，牆上懸挂著「清正在德，廉潔在志」，配上黨旗和國旗，顯得甚是莊嚴肅穆，倒是窗邊幾盤君子蘭，平添了一分綠意。
費統領著幾個秘書過來給楊子軒過目，辦公室都是這幾個秘書早上收拾，聽說新來的市長要選秘書，這些年輕人手腳都不知道多勤快。
「就你吧……」楊子軒手裡拿著費統遞過來的各人簡歷，指了指左邊的帶著眼鏡的，很有點羽扇綸巾的書生意氣的，眼神有些閃縮的，叫李義東的年輕人。
費統有些詫異，從他的角度來看，這個李義東本來是最不可能被選上的，這個李義東是雷頌擔任市長的時候，就在市府辦公室秘書一處的，雷頌出事之後，秘書一處好幾個年輕人都被捲入了**案子，但是這個李義東命大，竟然留下來了。
一般來說，這種和**案有過交集的筆杆子，是不會再被啟用的，誰知道他們身上會不會隨時還有經濟問題被爆出來呢？
費統本來想提醒楊子軒，這個李義東最好不要用，本來就是被他抓來湊數的，但是轉念一想，留一個定時炸彈在楊子軒身邊也未嘗不可，就沒吱聲了。
等到費統帶著那幾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年輕人出去之後，楊子軒才讓很是拘謹的李義東坐下來，和他聊了幾句。
不過李義東還是有點放不開，聊了幾句家常，還是拘謹著，他做夢都沒想到新來的市長會選他這個「有污點」「帶晦氣」的人做秘書，幸福來得太快，讓李義東以為是在夢中，生怕自己在這個青年市長面前說錯話，又被立刻打入冷宮……
「放開點，你要是一直這樣拘謹，我就覺得你不適合做秘書，至少不適合做我的秘書……」楊子軒在李義東身上瞥了兩眼，見到他雙手擰結得出汗，嚇唬了兩句，李義東果然被嚇得臉'色'一變，肩膀也放鬆了下來……
「知道我為什麼不選他們，而選你做秘書嗎？」楊子軒食指在桌面敲了敲，靜靜品著茶，其實他沒立刻就決定讓李義東做他長期專職秘書，還要看看李義東的水平才行。
李義東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
「照常理說，你和已經爛掉的前一屆市'政府'有過交集，一般人都不敢用你，覺得晦氣不安全吧？」楊子軒笑呵呵，卻沒有說下去……
李義東本來豎起耳朵，等楊子軒說個好聽的理由，卻發現楊子軒已經沒說下去的意思了，也不多問，起身出去給楊子軒整理文件了，畢竟是在市府辦公室秘書處有過工作經驗的人，做起事兒來也麻利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