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伏地魔的前世今生(下)
第215章 伏地魔的前世今生(下)
「這裡是我的記憶,在六十二年前,當時我的頭髮還是褐色的呢,真懷念。」
他們來到了一個四四方方,陰森古板的樓房前面,四周都是高高的欄杆,這處處都透著壓抑的院子不像是房子,反而像是一個關押不聽話孩子的少管所。
「這裡是湯姆長大的孤兒院。」
鄧布利多帶著羅恩走進了自動打開的大門,在穿過了鋪著黑白瓷磚的寒酸大廳之後,他們走上了石頭樓梯,來到了三樓的平台,他們來到了長長走廊的第一間房門口,緊閉的房門在他們到來時被打開。
穿著一件考究的紫紅色天鵝絨西服的鄧布利多站在一個英俊的男孩對面,正如他所說的一樣,那時的鄧布利多還有著一頭赤褐色的頭髮,不過鬍鬚也早早的留了起來。
房間里只有一個舊衣櫃,一把木椅子和一張鐵床,和這個類似於少管所的孤兒院一樣,這裡的房間也和牢房極為相似,狹窄,擁擠,破爛寒酸。
這時的湯姆·里德爾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岡特家族的影子,他和他帥氣的父親幾乎一模一樣,或者說應該是他的縮小版,雖然身處這樣寒酸的環境里,他卻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不與這小世界相融的感覺。
「你好。湯姆。」年輕的鄧布利多說著走上前伸出了手。
湯姆遲疑了一下,然後伸出手去和鄧布利多握了握,鄧布利多拉過了那張硬邦邦的椅子坐在了湯姆的身旁,這樣一來,他們看著就像是一位住院的病人和探視的醫生,如果醫生穿西裝的話。
「我是鄧布利多教授。」
「教授?」湯姆重複了一遍,他的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情,「是不是就像醫生一樣?你來這裡做什麼?是不是她教你來給我檢查檢查的?」
湯姆指著房門,他認為是孤兒院的負責人指派鄧布利多來的。
「不,不是。」鄧布利多微笑著開口,然而簡單的幾句話並不能取得信任。
「我不相信你。」湯姆冷冰冰的對鄧布利多說道:「她想讓人來給我看看病,是不是?」
「說實話!」
最後的三個字被湯姆說得很兇狠響亮,你很難相信,一個十一歲的男孩身上能爆發出這樣的氣勢。
鄧布利多側頭看了看羅恩,然而只得到了一個撇嘴。
「不想在孤兒院里被欺負,凶一點不是很正常么?我不認為他和這裡合得來。」
湯姆那格格不入的氣質當然被鄧布利多察覺到了,不過羅恩這說法倒是讓鄧布利多有些意外。
而年輕的湯姆這時睜大了眼睛,他狠狠的盯著鄧布利多,而鄧布利多沒有回答,只是繼續和藹的微笑著,過了幾秒鐘,湯姆的目光鬆弛了下來,可他卻變得更加警覺了。
「你是誰?」
「我已經告訴你了,我是鄧布利多教授,我在一所名叫霍格沃茨的學校里工作,我來邀請你到我的學校——你的新學校去念書,如果你願意的話。」
但在聽到了這些話之後,湯姆頓時就從床上蹦了起來,他凶惱的瞪著鄧布利多,這似乎激怒了他。
「你騙不了我!你是從瘋人院里來的,是不是?」
「教授?哼~」
「沒錯,我告訴你吧,我不會去的,明白嗎?那個該死的老妖婆才應該去瘋人院呢,我根本沒把小艾米·本森和丹尼斯·畢肖普怎麼樣,你可以自己去問他們,他們會告訴你的!」
「我不是從瘋人院來的。」鄧布利多耐心的開口,「我是個老師,如果你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我就跟你說說霍格沃茨的事兒,當然啦,如果你不願意去那個學校,也沒有人會強迫你——」
「我倒是想看看誰敢!」湯姆輕蔑的撇撇嘴。
「霍格沃茨是一所專門為具有特殊才能的人開辦的學校——」
「我沒有瘋!」湯姆氣急敗壞的開口,這彷彿讓他感到了萬分的羞辱。
「我知道你沒有瘋。」鄧布利多並沒有被他的激動情緒所影響,「霍格沃茨不是一所瘋子的學校,而是一所魔法學校。」
瞬時,房間里安靜了下來,湯姆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呆住了,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但他的目光飛快的輪番掃視著鄧布利多的兩隻眼睛,似乎想從其中的某一隻眼睛里看到他在撒謊。
「魔法?」他輕聲的開口。
「不錯。」
「我的那些本領,是.魔法?」
「你有些什麼本領呢?」
「各種各樣。」湯姆壓低了聲音,但是他興奮的紅暈從他的脖子向著臉頰飛快的蔓延,他在這時顯得十分的亢奮,似乎找到了知音。
「我不用手碰就能讓東西動起來,我不用訓練就能讓動物聽從我的吩咐,誰惹我生氣我就能讓誰倒霉,只要願意就能讓他們受傷。」
他的雙腿在顫抖,他跌跌撞撞的走上前,重新坐在了床上,他盯著自己的兩隻手,彷彿在祈禱一般。
「我早就知道了我與眾不同。」
「我早就知道了我很特別。」
「我早就知道這裡面有點什麼.」
「對,你的想法沒有錯。」鄧布利多收斂了笑容,他專註的盯著湯姆·里德爾,「你是個巫師。」
在聽到了這句肯定的回答之後,湯姆抬起頭,他的面孔頓時就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他透出了一種狂熱的欣喜,然而不知怎麼的,這過於激動的欣喜讓他英俊的臉上透出了一股猙獰。
「你也是個巫師?」
「是的。」
「證明給我看!」湯姆用與之前『說實話』那樣的口吻厲聲說道。
這帶著高傲的語氣讓鄧布利多揚起了眉毛。
「如果,按照我的理解,你同意到霍格沃茨去念書——」
「我當然同意!」
「那你就要稱我為教授或者先生。」
湯姆的表情僵硬了一剎那,接著他就瞬間換上了一幅彬彬有禮的口氣,「對不起,先生,我是說.教授,您能不能讓我看看?」
這飛快的變臉透著一種精明的圓滑,他的早熟和早慧然他一點都不像是十一歲的男孩,湯姆的聰明很早的就顯露出來。
鄧布利多從西裝里抽出了魔杖,隨後對著牆角的衣櫃漫不經心的一揮。
熊熊的火焰瞬間就吞沒了衣櫃,湯姆騰的一下跳了起來,他發出了驚恐和憤怒的吼叫,這裡面可能裝著他所有的財產。
就當他打算興師問罪時,火焰如同它突兀的出現一樣,突兀的消失,衣櫃完好無損。
「我從哪兒可以得到一根?」
「到時候會有的。」
「你那衣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想要鑽出來。」
在鄧布利多開口的時候,衣櫃里傳來了輕微的咔噠咔噠聲,而湯姆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慌的神情。
「把門打開。」鄧布利多說道。
湯姆遲疑了一下,隨即猛的一下拉開門,幾件舊衣服掛在乾瘦的衣架上輕輕的晃蕩著,在舊衣櫃最頂上的隔板上,一個紙箱子正在不斷的動彈,似乎裡面有著幾隻亂蹦的耗子。
「把他拿出來。」鄧布利多說道。
湯姆將那隻晃動的紙箱子搬了下來,他在這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箱子里是不是有一些你不該有的東西?」鄧布利多問道。
湯姆用清晰的,帶著審視和慎重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鄧布利多。
「是的,我想是的,先生。」他用一種乾巴巴的聲音開口,但並不打算辯解。
「打開。」鄧布利多繼續說。
湯姆打開了蓋子,看也沒看的就把裡面的東西倒在了他的床上。
一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或者說這些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能有什麼好東西?
一些平平無奇的小玩具掉在了床上,比如一個玩具拉線盤,一隻銀頂針,一把失去了光澤的口琴,它們在離開了箱子之後就不動了,安靜的躺在了床上的薄毯子上。
「你要把這些東西還給它們的主人,並且向他們道歉。」鄧布利多平靜的開口,他將魔杖插回了上衣口袋裡,「我會知道你有沒有做,我還要警告你:霍格沃茨是不能容忍偷竊行為的。」
湯姆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羞愧,他冷冷的盯著鄧布利多,隨後用乾巴巴的聲音說道:「知道了,先生。」
「在霍格沃茨,我們不僅教你使用魔法,還教你控制魔法,你過去用那種方式使用你的魔法,我相信是出於無意,但這是我們學校絕不會傳授、也絕不能容忍的,讓自己的魔法失去控制,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但是你應該知道。」
鄧布利多的聲音在這是似乎重了一絲。
「霍格沃茨是可以開除學生的,而且魔法部——沒錯,有一個魔法部,會以更嚴厲的方式懲罰違法者,每一位新來的巫師都必須接受:一旦進入我們的世界,就要服從我們的法律。」
「知道了,先生。」湯姆依舊是乾巴巴的回應。
「鄧布利多教授。」在看到的這裡時,有些心累的羅恩對鄧布利多擺擺手,「我們先回去吧。」
而後的事情羅恩並不打算繼續去看,後續的事情他大概都知道,那些並不重要,不過,在文字里看到這些東西,和親眼看到真實的場景,這給了羅恩截然不同的感受。
這記憶的世界正在飛快的消退,他們在黑暗中飛翔著,隨後穩穩的落在了校長辦公室的地板上。
「能說說你對湯姆的看法么?用您現在的想法,在您重溫了一次記憶之後,您認為當時的湯姆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也許我們應該看完的,後面我帶著湯姆去了對角巷——」
「讓我猜猜,他對酒吧的老闆也叫湯姆表示出了不滿,或者說是厭惡,隨後他又自己去購買了所有他需要的一切,不需要你的陪伴?」
「這很容易猜到,教授你不需要感受到驚訝。」
「我想聽聽您對十一歲的湯姆對他的感受。」
鄧布利多凝視了羅恩一會兒,兩人坐在了一張小圓桌子的旁邊。
「對我而言,湯姆的能力是驚人的完善和成熟,尤其是對於一個十一歲的小巫師來說,而最有趣,也是最不祥的一點就在於,他已經發現了他能夠一定程度的控制他的能力,並且有意識的使用它們。」
「孤兒院里的孩子有被他恐嚇的,懲罰的,譬如我們沒有看到的,被吊死的兔子和在春遊時被他帶到山洞裡的一男一女,『我只要願意就能讓他們受傷』。」
「聰明、理智但衝動且高傲,我認為他在那時已經表現出了想要與眾不同的孤傲獨立,而且他沒有朋友,也不相信其他人。」
「但最令我擔心的是,他在我面前表現出的,那種殘酷、詭秘和霸道的天性,我應該在他去到霍格沃茨的時候就應該更密切的關注他的,不過當時我也是這樣做的。」
鄧布利多說完了,他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甜膩膩的飲料,而羅恩在一旁微微的眯著眼,仰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他是一個孤兒。」
羅恩開口說了一句,但隨後就沉默了下來。
『所以我比你了解得更多啊,教授。』
這句話羅恩憋在了心裡並沒有說出口。
「他是個孤兒這怎麼了?」
「所以我們不能站在我們的角度去看一個孤兒的所作所為。」
「如果有時間,您不妨去倫敦的孤兒院看看,麻瓜的世界有句話,名叫:弱肉強食。」
羅恩睜開了眼角,隨後目光灼灼的看著鄧布利多。
「湯姆·里德爾,是帶著他母親對他的期盼、寄託以及.愛,而出生的。」
「我不否認他的母親和他的父親之間沒有相互的愛意,他的母親,作為一個歷史悠久的魔法家族的最後的繼承人,卻愛上了一個被家裡人絕對排斥和看不起的麻瓜男人。」
「梅洛普愛的很扭曲,愛得很痛苦,甚至她並不是將老湯姆作為一個人去關愛,而是作為了一個物品去佔有。」
「我想那時.被魔法部帶走的莫芬和馬沃羅,應該很難再見到她了對吧?」
「在沒有了來自家庭的壓迫,如果那是一個家的話我想她是用了迷情劑之類的魔葯,她做出了一件背離愛情的事情,她強(暴)了老湯姆的靈魂,獲得了他的肉體,所以老湯姆是不會真正的愛上他們母子兩人,甚至根本不會接受這個孩子。」
「梅洛普的愛是扭曲的,彆扭的,單方面的愛,並且她將對於老湯姆的愛寄托在了湯姆的身上,就如同他的名字:湯姆·里德爾一樣。」
「您認可這個觀點么?伏地魔,湯姆·里德爾,是帶著他母親對他的期盼、寄託以及愛而出生的。」
鄧布利多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他一直認為,湯姆·里德爾沒有擁有過愛,也不會感受到愛,是因為他是脅迫行為孕育出的結果,而非愛情的結晶。
(這裡是羅琳的話,但我不認可,我認為這是因為需要如此所以才強加上去的設定,是自私且沒有邏輯的謬論,如果將HP世界當做真實存在的,這就是放屁,就跟瓊瑤寫的小三一樣的離譜。)
鄧布利多沒有開口,他暫時無法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是正確的,是有跡可循的,但他很難輕鬆的接受這個說法。
「如果他是個孤兒,一個特別的孤兒,他擁有了一些別人沒有的力量——魔法,就算他再早熟,我想在他覺醒魔法力量的時候,他應該並不大。」
「任何一個生活在麻瓜世界里的孩子都一樣,在發現了自己的特別的能力時,我們就假定湯姆對自己的力量並不害怕,並且很高興的接受了它,並且開始了有目的性的鍛煉。」
「既然湯姆選擇的不是隱瞞,那麼他肯定會成為一個異類,我想鄧布利多教授你也看出來了,他在那個孤兒院里所表現出的格格不入。」
「而您知道,在一個孤兒院里,在一群孩子中,成為了一個異類是什麼樣的情形嗎?」
「會被排擠,會被欺負,這是人類的劣根性,就如同現在的英格蘭,麻瓜和巫師之間所發生的事情一樣。」
「事情自古如此,我想應該沒有錯對吧?以前可是要焚燒女巫的,霍格沃茨的建立就是為了讓那些有天賦的孩子不會因為外界環境的原因而變成默默然,加劇巫師和麻瓜之間的矛盾。」
「排斥和自己不一樣的人是一種本能,雖然是可以被克服和緩解的,但將巫師界和麻瓜世界割裂本就是一種排斥,甚至可以說,麻瓜這個詞的出現就代表著巫師對不能使用魔法的人類的蔑稱。」
「這其實和泥巴種之類的稱呼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只是一個被定義為了蔑稱,一個被所有巫師所接受,或者說是習慣了。」
羅恩喝了口紅茶潤了潤嗓子,鄧布利多在此時安靜的傾聽,他的臉上看不出過多的情緒。
「我們可以認定,湯姆不是一個受人欺負不反抗的人,他有很強的掌控欲,有一種霸道的本性,這是我們在剛才看到的事實。」
「所以說,他不會放著那些欺負他的人不管,他肯定會反抗,用自己的力量讓那些傢伙乖乖的聽話,而不是找自己的麻煩,他展露出的力量讓他加深了他的霸道,在擁有了別人無法反抗的力量之後,他變得膨脹了。」
「在湯姆吊死那隻兔子之前,他和兔子的主人有什麼矛盾嗎?」
「他們有過爭吵。」
「那麼被帶到山洞的兩個孩子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
羅恩露出了一個瞭然的表情,「一個寒酸的孤兒院里,孩子們能因為一塊糖果而在私下大打出手,就算那個拿到了糖果的孩子在第一時間吃掉了糖,如果他不夠強壯的話,肯定會被大孩子狠揍一頓,霸凌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尤其是,他們面對的是一個被他們認為是怪胎、異類的人時。」
「湯姆是不大度的人,所以他會報復回去,在他有了力量之後,能夠使用這些力量之後。」
「你似乎」鄧布利多的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我感覺你好像很能理解湯姆的所作所為?」
這對鄧布利多來說並不是一個好的訊號,如果羅恩走上了那條路,那將是這個世界的噩夢。
「我只是在簡單的進行一次推論,我有病才和湯姆一樣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老師之前還提議我平推魔法部,建立神聖大不列顛魔法帝國呢,您也沒見我去聯繫梅林騎士團和圓桌騎士團對吧,我真要做他們不得高舉雙手狂喜?」
「我敢打賭,等哪天我找到了斷鋼劍之後,只要我舉臂高呼一聲:『重現神聖大不列顛帝國輝煌的時候來了!』那些老爺爺們就能揮著劍在五分鐘內拆了魔法部給我造個王座出來。」
羅恩翻了個白眼,這讓鄧布利多不由得笑出了聲,尼可勒梅是真的會做這種事的,法國人雖然愛露咯吱窩,但是對革命這種事情他們也有百分之兩百的熱情,而梅林騎士團和圓桌騎士團,他們也鐵定敢做出這種事。
「我們繼續回到湯姆身上。」
這時候,羅恩看著鄧布利多,他的眼裡出現了一絲嘆息。
「您不應該那樣做的。」
「您當時有更多的方式讓湯姆去道歉,去認錯,或許他不會真的反省,但用一個燃燒的衣櫃要求他懺悔,我認為沒有什麼方式比這個更加的愚蠢了。」
「教授,我不得不說,您加深了,或者您在湯姆的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
「一顆名為:『力量等同於權利』的種子,也可以是『實力可以壓倒其他人意願』的種子。」
「有的人在遭到重壓時會折斷脊樑,有的人在找到重壓時則會忍耐,然後學習並且效仿。」
「湯姆不是前者,所以他選擇了說『我知道了,先生』,並且將這件事銘記在心。」
「我大膽的猜測一句,湯姆他.他在學校的時候是不是很希望你注意到他,認可他,誇獎他,他想得到您的稱讚和承認。」
「或者換一句話說,您是他魔法的領路人,是他崇拜的偶像。」
「我想他應該不止一次的向您表示親近,但無一例外的,都遭受到了拒絕。」
神色變得萬分凝重的鄧布利多站起了身,他的臉上並沒有惱怒,他只是很嚴肅很認真的思索,不斷的回憶著曾經。
在良久的沉默之後,鄧布利多輕輕的點頭。
「我是能夠感受到他的這個想法,湯姆在學校獲得了所有老師的認可和喜愛,但唯獨沒有我。」
「是因為您覺得您看透了他?看到了他所表露出的『殘酷、詭秘和霸道的天性』?」
「沒錯。」
「我是這樣認為的,我在他來到霍格沃茨之後就密切的觀察著他,在學校里,我看到了他的天才,和不斷增長的野心,我更加的篤定了這一點。」
「您認為品德高於一切?」
「是的。」
「那為什麼會有奇洛和洛哈特?」
羅恩尖刻的話語讓鄧布利多老臉一紅。
「我知道這是為了哈利,所以您也是會妥協的,對吧?」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我曾經是這麼認為的。」
鄧布利多並不否認這一切。
「但是湯姆認為的是能力高於一切。」
「這就是你們分歧的根本,隨著他的強大,隨著你的不信任,這兩個尖刻的問題變得無法調和,或許伏地魔曾經可以被改變,但可惜,他幸運的遇到了您,也不幸的遇到了您。」
「他對您的決裂在十六歲的密室,他陷害了一個您所認同品行的格蘭芬多,用他的方式堅定了自己能力高於一切的想法,於是他就改名為伏地魔(Voldemort),成為了想要飛離死亡(法語:Vole De Mort)的人,他想變得更強、最強。」
這番話讓鄧布利多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在一座沒有看守,沒有人煙,將自己孤獨囚禁的人。
蓋勒特·格林德沃。
他和伏地魔的分歧,何嘗又不是他和格林德沃的分歧呢?
只不過格林德沃和伏地魔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
他們一個擁有過愛也體會過愛,一個擁有過愛卻沒體會過愛。
這就造就了他們最終完全不同的選擇。
他們其實很相像的
「教授,其實錯的不是你,湯姆的性格會驅使著他不斷的站在更高的位置,或許他在接受了正確的教導之後不會成為伏地魔,但也絕對不會成為一個正派的人物,他缺乏了一種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遠見。」
「他是個短視的人,從他在孤兒院里的表現就能看出來,他有力量,但卻在能夠掌控之後,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於是,他自己給自己招惹了很多麻煩,也許霍格沃茨沒有邀請他的話,他可能會真的遇見一個瘋人院的醫生,然後拽著他把他塞進瘋人院里去。」
「但錯的也不全是湯姆本身。」
「錯的是這個世界。」
「只要麻瓜和巫師依舊保持著這種相互不理解,甚至是歧視的態度,那麼這個問題就不可能有解決的一天。」
「但可能嗎?我認為不可能的,因為嫉妒,也是人類的原罪,就算是世界上的人全部都能使用魔法,歧視依舊是會存在的。」
「就如現在的純血和非純血之間的矛盾,這種事情是不可能杜絕的。」
鄧布利多的沉默最終化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他又何嘗不懂這些事情?就算是之前沒有想到這些,但在被點清之後,他也完全能夠理解。
「還有最後一段記憶,其實在說了這麼多之後,我好像認為它並沒有那麼的重要了。」
「那是什麼?」
「湯姆在組建他食死徒大軍時所進行的演講,所有聽到這次演講的人都被湯姆設下了束縛,我們只能從他自己的身上知道當時的事情。」
「看看吧,來都來了。」
於是他們便進入了那飛旋著的銀色漩渦,來到了一處漫步陰雲的土地之上。
醞釀著雨滴的陰雲籠罩了天空,在這片壓抑的土地上,狼人們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巨人們昂首站立,攝魂怪呼嘯成了漆黑的烏雲,而那些脫下了兜帽的食死徒,則一臉狂熱的看著前方的男人。
他高大,英俊,不可一世。
是這黑色汪洋的頂端的王者。
「諸位,天空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天空,麻瓜們駕著飛機在其中亂竄;大地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大地,麻瓜們不斷擴張著他們的領土,攫(jué)取著我們的資源;海洋也不再是我們的海洋,上面遍布著麻瓜的船隻,海中漂浮著他們製造的垃圾」
「麻瓜們一直在積蓄著力量,1945年,在我們歡慶著格林德沃倒台的關鍵時刻,麻瓜神奇的向世人展示了他們新獲得的毀滅世界的力量,也許身為巫師並不會害怕,但其他人呢?這種武器正是一直以來麻瓜的惡意的集中體現。」
「我們!全體魔法種族,我們作為凌駕於他們之上的生命,從來不曾謀求過征服世界的力量,而他們,這群由猴子變的麻瓜們,卻一直在追求毀滅世界的力量。」
「他們不止是我們魔法世界的威脅,更是整個星球的威脅!」
「諸位!麻瓜的愚蠢、野蠻和惡意早在狩獵女巫的時代已經展現的淋漓盡致,雖然那時候我們只是將之當成笑話,但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難道要讓我們的孩子,我們的未來籠罩在這些低劣的東西帶來的恐怖與威脅之下嗎?」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有動作,伏地魔身上爆發出的驚天的氣勢讓那些巫師,或是那些與他為伍的魔法生物都懾服在了他所帶來的氣場和光環之下,那翻湧的魔力似乎攪動了天空中的陰雲,巨大的漩渦吞吐著雷光,暗沉的天變得更加的幽暗。
「我們的世界岌岌可危,可是我們卻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麻瓜們在努力的發展,我們的世界卻停滯不前,那些愚蠢的老人們控制著資源,用傳統限制著我們,他們甚至天真的認為只要和麻瓜的世界分隔,就可以保障我們的安全。」
一聲嗤笑從伏地魔的嘴裡發出。
「但這現實嗎?」
「難道一定要等到麻瓜們以人類的身份站在我們的面前宣布我們是異端的時刻我們才要開始反抗嗎?」
「那些劣等的豬玀在做夢!」
「我們的世界由於那些痴獃的老人而停滯不前,我知道在此的諸位都是各個高貴家族的精英,你們代表著各自家族的利益,但你們更代表的是我們全部魔法生物的利益!」
「你們是魔法世界的精英,理應肩負起整個魔法世界的榮耀!為了我們的世界更加的繁盛!我們必須打破現在這無用的體制,放下我們的偏見和歧視,雖然我們的外表千差萬別,但我們擁有一個同樣的身份,我們體內流淌著同樣的魔力!」
「我們是被賦予了真理,能夠引發奇迹改變世界的種族,我們要給這個混亂的世界帶來新的秩序,屬於我們的秩序!」
「巫師們!我承諾給你們以永恆的榮耀!」
「狼人們!我承諾給你們以繁華的人生!」
「巨人們!我承諾給你們一個平等的世界!」
「攝魂怪們!我承諾給你們自由飛舞的天空!」
「所有和我站在一起的,流淌著魔力的高貴的生命們!我承諾給你們一個永恆繁榮的世界!」
「卑賤的麻瓜將回到他們的豬圈!我們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王者!」
「讓我們為了未來而揮舞魔杖!讓我們為了未來而征服這個世界!」
「用我們忍辱負重的犧牲起變革這個腐朽的世界!」
「諸位!為了明天!」
「這個世界只需要一個聲音,我的聲音。」
沸騰的黑色海洋在怒吼,在咆哮,而在一旁靜聽的兩人都知道,在今日過後,便是伏地魔開始散播恐懼,成為那個讓人們連名字都不敢提起的魔頭的日子。
「整得跟日本的開『墓』式一樣,真是夠陰間的。」
「不是說1962年華夏的雲頂天宮現世了么?就算是麻瓜核彈,在這種古代奇迹要塞面前,我想也就比屁響一點吧?」
「不是誰都和尼可勒梅一樣消息靈通,他和華夏的關係.你難道還不知道?」
「梵天之神能被一炮打碎.」鄧布利多扯了扯嘴角,「這和那群吃牛糞的人在把它挖出來之後自認為完好無損有著很大的關係。」
「畢竟.他們是一個就算我也去想個三天三夜也想不出為什麼敢去挑釁華夏的奇葩國度」
「不過我們也看到了。」鄧布利多收斂了笑意。
他看著那被定格的伏地魔。
「他在追求的,與永生相等同的寶貴之物。」
「錯的確實是這個世界」
鄧布利多嘆息了一聲,雖是如此,但他也不會因此而產生所謂的同情,或者是理解。
「但是他選擇錯了道路,這是最壞的,也是最愚蠢的選擇。」
羅恩努努嘴,伏地魔的話說得在熱血再漂亮,但只要他是為了自己的私慾而說的,那麼就不能被稱為高尚。
「對了教授,不是還有一個好消息么?盧修斯帶來的那個。」
「這大概會耽誤你明天的休息。」
「那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記得早起。」鄧布利多笑眯眯的開口,在回到了校長室之後,他拿起了蟑螂堆的罐子對著羅恩揮了揮手。
「睡覺前吃糖是要爛牙的。」
嘴角抽搐著的羅恩推門離去,一股子心累讓他萬分藍瘦。
「甜甜的約會沒啦!」
「划船游黑湖的快樂日子沒啦!」
這大聲的抱怨被鄧布利多聽了個正著,突然感覺肚子里有點撐的他放下了手裡的驚悚的甜食罐子。
他有點懷念當初成雙成對的感覺了.
「年輕真好。」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