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趕盡殺絕
天境，被譽為是東嵐域最為頂級境界的強者。
如今二十個這樣的強者，麵對著一頭嘯月狼王，仿佛是根本無能為力的綿羊，隻能在毫無遮掩的戰台上，四處逃竄，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所有的攻擊，打在忘書的身上，別說對他造成一點傷害，連他身上的狼毛都不能薅掉一根。
顧清歌呷著茶，看忘書戲耍黑狼傭兵團的人，就當是在看一場大戲，不時還拍手叫好。
獨眼龍翻身往後一滾，躲開了忘書拍向他的狼爪，目光陰鶩的看著顧清歌，見她似乎毫無防備的樣子，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快速的朝她奔了過去。
正給顧清歌沏茶的月冕，看著偷襲她的獨眼龍，輕蔑一笑，根本不作防備，繼續為顧清歌沏茶，純當沒看見已經快要近身的獨眼龍。
就在獨眼龍以為自己的偷襲就要得手的一瞬間，顧清歌那充滿諷刺的笑容，清晰的展現在了他的眼中。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捏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他還依然保持著右手握著匕首，刺向顧清歌的動作。
順著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獨眼龍看到了一隻絳紫色的錦緞袖擺，再往上，就是一張彌漫著煞氣的俊臉，金色的眼眸中瞳孔呈豎線，與顧清歌身上的紅裙同色，豔麗而張揚的紅色長發，被戰台上的勁風輕帶而起，在空中劃過一道紅色的弧線。
冷得掉渣的聲音，幾乎將獨眼龍凍了人形冰棍：“螻蟻，別拿你的髒手碰她！”
掐在獨眼龍脖子上的手稍一用力，整個把他提得雙腳離地，在空中不停的撲騰，又毫不費力的將他朝著正在追趕旁人的巨狼丟了過去。
“臭狗子！看好你的狗骨頭，再有老鼠跑過來，老子拔了你的毛給她做幾支毛筆畫畫！”突然出現在戰台上的俊美男人，似因顧清歌被偷襲的事，渾身籠罩著低氣壓，朝著撲人的忘書低聲怒喝。
一爪子將麵前一個天境強者拍飛，砸到了戰台邊籠罩的結界上，忘書朝後扭過了狼首，幽綠的眸子瞥了一眼滿身怒氣的男子，咧了咧嘴道：“龍淵，你要再敢說本王是狗，就仔細一下你身上的鱗！”
顧清歌直接無視了龍淵和忘書的針鋒相對，仰起小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往裁判席方向大聲道：“大長老，這家夥也是我的契約獸，您老人家可別又說我請外援喔！”
裁判席上的大長老，被突然出現在戰台的龍淵，直接嚇得瞬間起立，聽到顧清歌的喊話，老眼更是瞳孔狠狠一縮。
不隻是他，所有裁判席上的人，都是被龍淵出現在戰台的這一狀況，嚇得不輕。
畢竟。
龍淵大爺可是直接徒手撕開了籠罩戰台的結界，一步步走上這個戰台的。
以幾百顆玄力晶石支撐，能夠承受得住九品人境乃至魂將境界攻擊的結界，在龍淵的手底下，就像一張薄薄的紙片，輕而易舉就被撕出了一條裂口。
“又是一頭化形獸！”
不知道是誰，率先發出了這樣的驚呼聲。
而後就像是連鎖反應一般，整個傭兵戰場裏都爆發了一陣狠狠的抽氣聲。
顧清歌環視一圈看台，絕色傾城的小臉帶著自豪的神色。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另一隻契約獸，名叫龍淵，至於他的本體嘛……想知道的可以自己親自下場來試試。”顧清歌邊說，邊朝著裁判席上還傻楞的五個老頭子，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似乎對被人圍觀的狀況非常的不滿，龍淵好看的眉頭狠狠的皺起，怒氣衝衝的看著還在戲耍的忘書。
“一堆老鼠也用得著花這麽多時間，忘書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吐槽著忘書，龍淵朝著他們打架的戰區邁步走了過去。
幾步間，袖擺下的右手閃耀著濃鬱的紫色光芒，修長的手臂上逐漸凸顯出一片片漂亮的紫色鱗片，五指化為了尖銳的利爪。
“狼崽子，滾開。”
龍淵一聲冷哼，半獸化的龍爪直接將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身體捅了對穿。
殷紅的血染滿了覆滿紫色鱗片的龍爪，龍淵看著被他龍爪穿胸而過，瞪大了眼死不瞑目的人，滿臉的嫌棄，隨手一甩，屍體在戰台上擦地飛出老遠，拖出了一條刺目的血跡。
原本二十個天境，麵對忘書就是毫無勝算，如今再加上一個更加暴力嗜血的龍淵，貓捉老鼠的戲碼一下子就畫風突變，成為了單方麵的屠殺。
是的，就是一場屠殺。
兩頭化形獸以壓倒性的優勢，進行著一場眾目睽睽之下，血腥而殘忍的屠殺。
龍淵三兩下的，就生撕了四五個黑狼傭兵團的參戰之人，濃鬱到刺鼻的血腥味，開始在傭兵戰場中彌漫開來，嘈雜而喧鬧的戰場看台，也在龍淵開始屠殺的同時，安靜了下來。
“住手！快住手！”獨眼龍被龍淵如此血腥而殘暴的手段，徹底給嚇破了膽，兩手抱頭狀似瘋癲的大吼著：“認輸！我認輸！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隨著獨眼龍瘋癲的吼叫，龍淵甩掉龍爪上的屍體，嫌棄不已的嗤笑道：“認輸？老子可是記得，這是生死戰，隻有死，沒有認輸。”
忘書也停止了戰台的追逐，恢複了化形的樣子，與龍淵的狀態一樣，他雖恢複化形，卻依舊保持著半獸化的樣子。
三角形的耳朵，一條蓬鬆毛絨的大尾巴，在身後慵懶無聊的甩動著，修長的手指上，指甲尖而長，幽綠的眼眸中瞳孔眯成一道豎線。
“咳咳……”裁判席上，大長老在獨眼龍的瘋嚎聲中回過神，尷尬而又為難的朝著顧清歌開口：“小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獨狼已經認輸，他傭兵團的這些人也被你的兩頭契約獸殺死大半，不如就……”
“忘書，龍淵，除了黑狼傭兵團的兩位供奉和兩個團長，其他人……”顧清歌聽了大長老的話，朝著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出手的兩隻喊到。
大長老剛鬆了口氣，挺了挺胸膛，正以為顧清歌賣他麵子，決定收手，他可以宣布這場傭兵之戰的結果時，顧清歌說出的話，卻讓他氣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場昏過去。
“給我……殺！”
殺！
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個字，這般視輕視生命的話，從十五歲的顧清歌嘴裏說出來，甚至她的臉上還帶著笑。
顧清歌的一個‘殺’字落下，忘書與龍淵同時動手，慘叫聲在傭兵戰場上回蕩，不絕於耳。
濃鬱的血腥味在飄散，殘肢斷臂在戰台上四處散落著，仿若人間煉獄。
但凡親眼目睹了顧清歌這般冷血下令殺戮的人，此刻無一不是對這個十五歲的少女有了不一樣的認識，誰說年齡小就好欺負了？誰說女人都該是溫柔似水的？
“顧……顧清歌！獨狼已經認輸了，你為何還要讓你的契約獸趕盡殺絕！！！？”裁判席上，大長老氣得老臉漲紅，憤怒的質問著顧清歌。
一襲紅裙豔麗的絕色少女，朝著大聲質問的大長老露出一個冷冷的笑，仿若對眼前這般慘烈而令人作嘔的血腥現場，視而不見。
“獨狼團長認輸了，我不是已經留了他黑狼的人的性命了嗎？莫不是大長老老眼昏花，看不清人了？他黑狼傭兵團四個人，包括獨狼團長在內，現在可依然還是活蹦亂跳的呢。”顧清歌冷笑著。
大長老一噎，再次質問道：“那些新加入黑狼傭兵團的，你為何要殺！？”
顧清歌從躺椅上跳下，看著戰台上滿地殘肢斷臂的血腥，纖細白嫩的小手輕抬，幾隻翩然起舞的火蝴蝶，朝著血染的戰區飛了過去，瞬間在滿地的屍塊上燃起了熾烈的大火。
“為何要殺？司空家的人與大荒國皇室勾結，殺了我顧家多少人，害得我爺爺和長老們下落不明，我殺他們司空家的人，天經地義！”顧清歌一把火燒下去，絕色小臉上帶著陰鶩與嗜血。
司空家既然參與了顧家的事，那她顧清歌殺司空家的人，就是天經地義。
顧清歌冷冽的眼神，看得裁判席上的大長老心神一震。
這麽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夠透過他的外在，直直的看向他的靈魂，讓他從靈魂深處感受到了，顧清歌那股子似能將人靈魂的碾滅的狠勁。
早在獨眼龍領著這些天境的強者出現在傭兵戰場的時候，顧清歌就已經發現了，這些所謂近日加入黑狼傭兵團的天境強者，實則都是出自司空家。
或者，黑狼傭兵團其實一直都跟司空家有所牽連，又或者，這個黑狼傭兵團，就是司空家的人豢養的。
無論是屬於哪一種，既然獨狼跟司空家的人扯上了關係，那顧清歌是絕對不可能會放過他的，就算在這戰台上，她給傭兵公會這些長老的麵子，不會讓獨狼血濺當場，過後他也逃不過一死。
顧清歌的話，讓開口阻止的大長老無言以對，大荒國顧家的事情，對於走南闖北消息靈通的傭兵來說，不僅僅隻是略有耳聞，這背後有司空家的功勞一事，不少傭兵其實都是知曉的。
隻可惜，他們在聽說的時候，都還曾笑著調侃過，這顧家的大小姐顧清歌，哪怕是個天賦妖孽的，沒有了家族的庇護，隻怕這個天才很快就要隕落了。
現在，他們口中失去家族庇護，就快要隕落的天才，顧家的大小姐顧清歌，就站在了他們的眼前，以這麽囂張強勢的態度，如此血腥而殘忍的手段。
清楚明了，簡單粗暴的詮釋了她曾經放出的話。
但凡動顧家者，必將受到她顧清歌千百倍的報複。
一國動之，她必覆你一國！
一族動之，她必滅你全族！
就算她現在還弱小，就算她的勢力比起一個家族，要小得多，但是她有天賦，她的成長速度足以讓那些與她為敵的人，寢食難安！
大長老頹然的坐下，絲毫不再阻止顧清歌。
她說的沒錯，龍淵和忘書殺掉的十六個天境，的的確確是司空家的人，黑狼傭兵團也確實是跟司空家有關係的。
大長老不會再問，顧清歌是如何知道這些人是司空家的，能夠擁有兩頭化形契約獸的顧清歌，她自然有本事知道，甚至可以說，她光憑這兩頭契約獸，她想把現在傭兵戰場的人全部滅殺，都是有可能的。
“月冕，把獨狼團長和另外幾位，都‘請’下去吧，可記得要‘好好招待’，千萬不能怠慢。”顧清歌的聲音微涼，誰都聽得出她這句話的弦外之音。
大長老聽顧清歌想要扣下獨狼，本意還是希望她能夠放手，奈何龍淵金色的眸子，一直冷冷的盯著他，強悍到讓他深刻感受到一種絕望的無力感的力量，一直籠罩著他。
月冕領命把人帶走，坐在看台上其餘的六個下弦月的人，也在同一時間起身離開了看台。
顧清歌更是大搖大擺的走下了燃燒著熊熊大火的戰台，至於看管戰台的裁判有沒有將結界打開，根本就不在顧清歌的考慮範圍之內，龍淵和忘書，隨便誰抬抬手，這個結界都得碎成渣渣。
走下戰台，顧清歌已經全然褪去了在台上那副嗜血好殺的樣子，俏臉帶著淺笑，溫和無害的樣子像是普通的領家妹妹。
也許正是她這副漂亮的外表，讓她變成了一個極具欺騙性的人，多少人瞧不起顧清歌都是因為她這副人畜無害的外表，可真正見識過顧清歌殺伐果斷的一麵的人，誰都會覺得自己好像做夢一樣，難以置信。
“沈大哥，你可會怪我利用傭兵之戰來報自己的私仇？又可會覺得我這般趕盡殺絕的手段，太過血腥？”看著迎著她走來的沈璃，顧清歌的聲音有些忐忑。
這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的男人，僅僅是一麵之緣的好感，她對他契約獸舉手之勞的幫助，就揚言要將她當做親妹妹般疼寵，大概因為顧家隻有她一個孩子，對於沈璃這個自稱的‘哥哥’，顧清歌還是有所期待的。
沈璃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顧清歌的發頂，道：“是沈大哥考慮不周，大概一開始你去黑狼駐地的時候，就應該讓你直接動手的，也許那樣，你就不會跟司空家的人，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麵，也不會勾起你不開心的事了……”
顧清歌想說什麽，沈璃搖搖頭，讓她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清歌，想做什麽，就去做，我沈璃說過，你是我妹妹，你做什麽，都有我這個大哥！”
“別！清歌妹子，我和紀滄也一直在，你放手去做！金狐傭兵團會是你最有力的後盾！”葉濤笑眯眯的擠了過來，他這個大個子在一群人中，的確是比較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