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章、有賊
()清早,宋濂從夢中醒來,頭疼yu裂,慢慢起身,才知道在自己的房間。
小二已經在房門外等候多時:「神醫醒了,老太太吩咐小人給神醫準備了醒酒湯,免得耽誤看病。」
洗臉的時候,宋濂想起昨晚蔡掌柜告訴他的「驚天大秘密」。
假如蔡掌柜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仙門又為什麼破碎,發生了什麼事?我還想修道升仙長生不老享受神仙生活呢,這——
真的還是假的?
哎呀……。
下一刻,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個好心武者說,元嬰壽命八百歲,到大乘一千六百歲,一切終止,沒了。
這個符合蔡掌柜的永生無望論啊。
洗臉的毛巾停在半空。
好心武者曾經告訴宋濂,說這個修仙世界修道第一,修武第二,魔修第三,異修第四。各有不同的修鍊體系,修士走的是練氣築基之路,道修有九層,層層是劫,身體道力主要用於調用天地規則,也就是術,修為高深則術強,如能結出道胎,元嬰證道便是進階,壽命八百年。
武修走的是鍛體洗髓之路,武修也有九步,步步驚心,修鍊元神,凝結武魂,若能經歷三衰(體衰、心衰、神衰),轉化成道境靈體,而後嬰變證道,也是進階八百年。
異修(如妖修)者修鍊一顆妖丹,異修九變,妖靈一體,主要是以靈魂為核,吸收天地月華靈氣,積累十分雄厚,故此強橫。
至於魔修卻是另類,有「邪魔九策,至yu至情」一說,隨心所yu,於那亂而不亂,失控邊緣悟通大道至理。
但是——
既然道修九層,層層是劫,為何蔡掌柜說天劫不存?
毛巾動了。
三兩下洗刷完畢,出門找蔡掌柜問問,不問清楚不舒服斯基。豈料蔡掌柜還在打呼嚕,宿酒未醒。宋濂只好吃早餐上班,昨天病托的場面很震撼,希望今天門庭若市。
信心十足來到醫館,一看醫館的情形,當場懵了。
醫館遭到洗劫,幾乎被搬空。牌匾對聯什麼的倒是沒動,神椅,竹針,一切醫療工具和用品都被偷了。
趕緊入內間查看,還好,製作工具,例如蒸餾用具什麼的都還在。只要吃飯的工具還在,一切還有希望。
是誰幹的?
陶氏,難道不為所動,干出這種下流勾當?
站在空蕩蕩的醫館內,開始眉頭鎖緊,接著十分生氣,後來卻笑了。
不是陶氏,同行的可能xing更大,俗話說同行便是冤家,這說明取得成功,產生轟動效應。除了酒jing提純和輪椅製作稍微花費些功夫,竹針、棉花簽、口罩、手套、小手術刀、小剪刀等醫療工具倒沒花什麼jing力。
蔡掌柜被小二撬醒,得知情況很生氣跳了起來,顧不得頭疼yu裂,第一時間直奔城主府報案,要求捕快清查。
不久,捕快來了。
蔡掌柜眉頭一皺,怎麼張捕頭沒來,來的是提刑司的師爺?
又不是抓犯人問斬,搞什麼名堂。
提刑司的師爺叫金明河,留著小鬍子,帶著兩個差人一搖三晃踏入宋氏醫館,眼睛四處瞄,不像師爺,反倒像一名竊賊。
大概沒看明白什麼,自己佔了椅子坐下,鋪開筆墨紙硯,一聲咳嗽:「誰是東家啊,可是有人報案遭竊?」
「大人,在下是東家。」宋濂眉毛動了動,覺得沒必要跟衙門計較,和聲答道。
「你可是那個宋神醫?」
「小人姓宋,名濂,字激揚,大人明察。」
金明河抬起頭眯了宋濂一眼。
如果宋濂敢說「是」,肯定聽到一聲拍桌音響和一句「混賬,你以為你是誰」之類的話。
「都丟了什麼東西,價值幾何?」
「大人,都是無價之寶。」
蔡掌柜怕宋濂老實回答沒幾個錢,急忙出聲。
呯……。
拍桌音響終於還是響起來了。
「你們誰是東家,無關人等退下。」
「大人,這醫館是我們兩人合夥的。」宋濂急忙道。
「你們誰來說?」
蔡掌柜想動,宋濂拉住他,對金明河笑了笑:「我來,你問。」他把大人省略了。
「都丟了什麼東西,價值幾何?」
「嗯,大人別急,東西有些多,容我慢慢稟報。有一個紫檀箱子,裡頭是一萬靈石,五十萬金,還有銀幣五萬;有一個雕花瓷瓶,是蔡掌柜祖傳三千八百多年,價值么,大人,這個不好估價啊。」
金明河一雙小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是帶著任務而來的,受人委託,來的主要目的是問清醫療器械都如何使用,有什麼功效,還沒問到點子上,已經聽到如此方唐誇張的報損。什麼紫檀箱子,什麼雕花瓷瓶?這小子不姓宋,姓賴啊。
一旁的蔡掌柜也是張大嘴巴。
宋濂一臉正經,一臉痛惜摸樣,繼續道:「還有小子師門的一張神椅,天下獨一無二,有病之人,特別是腿腳不靈便的病人一坐下去馬上就好,這價值——」
金明河聽到神椅二字,jing神一震,趕緊記錄。
「多少?」
「也是無法估價。大人你想啊,天下唯一,獨一無二,也不知道整個末陽城賣了——」
「什麼?」師爺差點站起來。
宋濂繼續:「——值不值得神椅一個輪子,難說。」不斷搖頭。
啊……。
蔡掌柜終於忍不住出聲,金師爺手一抖,筆掉地下。
「你——你——胡說八道。有這樣的神椅你——你還不收藏,活該——」
「活該被偷是不是,大人,這可是你的不對了,小子若非為了治病救人,為了天下病人,幹嘛將師門至寶拿出來。在小子眼裡,生命才是無價的,余他都是浮雲啊。」
「你——。」金師爺手指宋濂,「既然浮雲你還報什麼案!」
「大人,你這又不對了。末陽城出現如此卑鄙下流惡俗無賴的手段,身為末陽城的子民,必須為正義伸張,而大人你就是正義的代表,報案是我的職責,如何抓賊維持治安,還黎民百姓一個朗朗晴天是大人的職責,你說我該不該報案。」
宋濂語言鏘鏘,形象高大,居高臨下盯著師爺看:哼,想擺官威,我看你是進錯門了,滾蛋。
呯……。
金師爺站了起來:「嘴尖牙利,竟然教訓本大人,你可知罪?」
「大人,小人劃分一下責任,申明需要報案的理由是犯法嗎?如此,咱們找郭城主論理去。」
「你,你——反了。」
「no,no,no。」
一根手指頭在師爺面前搖擺。
「是大人你來錯了。這些案子上的事還是等張捕頭來更合適一些。」
金師爺一癟,咆哮:「反了,小小螻蟻反了。」可是拿宋濂沒辦法,的確是越權,只好道:「本官不受理你的竊案,我們走。」
灰溜溜滾出宋氏醫館。
「大人走好。恕不遠送。」
金師爺終於忍不住站定,小眼睛瞪著站門內的宋濂:「哼,死到臨頭嘴硬,拿掉你的道具我看你如何過戴長老一關。」
蔡掌柜不知道宋濂葫蘆里買什麼葯,站在後面看著金師爺離開才道:「神醫,這可如何是好。」
宋濂卻心神大震沒有反應。
金師爺最後一句暗含滔天危機。
為了面子,為了高高在上的光環,戴吉峰完全有可能卡死陶氏,沒有賭約道具,輸的就是姓宋的小子。
戴吉峰——yin險!
昨晚蔡掌柜酒後這麼說過,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金師爺顯然更明白關鍵,更理解戴吉峰,說不定就是戴吉峰的一條狗,為了阻止治療陶濤……。
閉上眼睛,尖尖的後面一張yin沉的臉……,忽然,額頭一疼,彷彿被尖尖的東西刺中,啊……。忍不住驚呼,一股極大的危機感油然而生,沒來由打了個寒顫。
這樣不行,得想辦法提防……。
「神醫——」
見宋濂沒有回答,蔡掌柜揉著太陽穴,又喊了一聲。
啊……。
宋濂回過神來,笑道:「醫術醫術,關鍵在術,用具其次,算了。我們重新弄一套。昨晚——」
「昨晚你厲害,我都不記得啦,醒來一個勁頭疼。又遇到被盜賊光顧,哎!費用都我出,我母親對你的神椅讚不絕口。」蔡掌柜揉著太陽穴。
宋濂本來想問天劫,問師爺是不是盜賊,問戴吉峰如何yin險,看這樣子不問為宜,因為蔡掌柜昨晚肯定是酒後真心話,現在明顯不願意提此事,問了反而不好。
乾脆順著他的話題道:「行,我送她老人家一台。」
這一ri,宋濂貼出告示:「本醫館昨夜遭受盜賊偷竊,神椅和神針等物盡皆丟失,三天後重新開張。」
嘩……。
見到這麼一張告示,醫館外的民眾全都嘩然。今天,更多的人要來觀摩神醫神跡,更主要的是賭下聯是什麼內容,沒想到神椅和神針居然被盜竊了。
「是誰,揪出來砍頭,去找張寶張捕頭……」
宋濂見群情激昂,笑了笑,關起門重新製作醫療工具。
是誰跟我過不去,為什麼呢?
三天中,沒少想這個問題,可始終得不到答案。
距離神仙賭約還剩下47天,宋氏醫館重新開張。
本來以為人滿為患,結果一個病人也沒有,隱隱透著古怪的氣氛。這種氣氛給宋一股無形壓力,暗忖:還是那個問題,到底是同行還是陶氏出招?
想了一整天,覺得不能這樣下去,反正不知道對手想達到什麼目的,那麼巋然不動,繼續推名氣,推轟動效用。於是,又想到了拍小廣告。
蔡掌柜雇傭了三百多人,站在各個大街口,派發小紙片。
這種新奇事自然引起關注,很多人接過小紙片,原來是一個家叫做宋氏醫館開張,十天免費義診,第十一天起,第一個病人診費一銀,第二個病人兩銀,第三個病人四銀……,余此類推。
然而,很巧合的是,「送死紅十字」和「送死醫館」謠言四起,針鋒相對。
小廣告效用被抵消到差不多負值。
九天匆匆過去,竟然沒有第二個病人登門。
「肯定有人暗中搗亂。」這一天關門的時候,宋濂如此想。
第十天,「送死醫館」門前依然人山人海,都是來看熱鬧的,來參加賭注的,賭今天是否有病人,已經連續九天沒有病人了,最後一天有沒有呢。
就像賭**,23已經有九期沒有開過,第十期會不會出現呢?
坐在醫館內,看著外面興奮的賭眾,心裡頭全是「為什麼呢?」某一刻「啊」了一聲忽然明白了:搗亂之人不是同行,不是陶氏,不是金師爺,而是賭場!
為了賭注,用非常手段阻止任何病人來看病。
娘希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