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章、宋氏醫館
()宋濂將幾件事情打聽清楚之後,回房提起白貎獸皮,準備脫手籌集資金,剛剛到大廳,三個盡責的公證人當即像跟屁蟲一樣粘了過來。
眉頭一皺往回走。
「小二,再給我準備兩天乾糧,本神醫忽然有靈感了。」
這是故意說給三個狗仔隊聽的,因為打算偷偷去賭一把,小二說當事人不能進賭場,必須親自瞧瞧才確定,為了避免三個跟屁蟲壞事,故此再次閉門謝客。
其實,卻是喊來小二用「我要跟你打賭」威脅,換了小二的服裝,穿過內堂從後門溜掉。
離開客棧才明白肖府禁地是如何個荒涼法,十間鋪面有一半關閉倒塌,附近一帶行人稀少,零零星星的,只有一些抄近路的行人匆匆經過。
這倒省了很多事,起碼沒人懷疑。
漸漸地,街市開始繁華起來,不久看到了第一家賭場。
這家賭場就是賭他和末陽陶氏輸贏的其中一家,在賭場的門面有一張大白布,第一行便寫著宋神醫對陶三江,然後下面一個大字,旁邊一行小字,宋神醫贏,一賠六成五。陶三江贏,一賠兩成五。
「居然差這麼大,我就不信會輸,你們等著瞧」對著天空揮動拳頭。
再往下看是一個小字,寫著宋神醫一天,一賠二;宋神醫兩天,一賠三……,最後是七天,一倍八。
宋濂不解,拉住一個垂頭喪氣從賭場出來的人問,那人很不耐煩,一甩手道:「你不會進去自己問嗎,蠢。姓宋的已經七天沒出來了。」
原來是賭自己有幾天沒離開客棧,這樣都能拿來賭,搖頭不已:「現在若知道我已經在逛街,呵呵……。這賭注一賠八啊,可惜現在身上沒錢。」
嘆息了一會,繼續前行。
本錢就在布包里,白貎獸皮就是全部身家。
但是典押行卻把價格壓得很低,三石三周,利一。白貎獸皮典當換三靈石,期限是三周,過期不還白貎獸皮歸典當行,如果歸還則扣一成利錢。
現在急於用錢,一咬牙當了。
弄到錢之後,他沒有急於投注,而是尋了一家鐵器作坊。
「小客官有何需要,不是俺宋老漢吹牛,手藝都是祖傳的。」
宋濂差點笑出聲,道:「小可東家需要不鏽鋼針,這麼細,這麼長——」連比帶划,說出需求,完了還補上一句「要光滑有韌xing。」
宋老漢眨巴眼睛,聽完了依然看著宋濂沒吱聲。
「小可也姓宋,肥水不流外人田,價錢多少?」
「什麼叫做不鏽鋼?」
宋老漢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宋濂登時內心咯噔,壞了,這修仙世界可能沒有不鏽鋼,急忙道:「兩種金屬的合金。」
「去去去,小子是來消遣俺老漢么,你要合金找煉器修士去,老漢這裡只有鐵器。」
宋濂不斷搔頭,找修士?好,找修士。
走了很多路之後終於看到一家掛著「器」字的煉器店。
煉器只有修士才行,可價格卻貴得離譜,一個修士摸樣的掌柜慢吞吞聽完要求,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千銀兩?」宋濂咬牙大膽估價。
掌柜露出鄙視眼光,淡淡道:「三石。」然後轉身,愛理不理。
宋濂傻了。
這價格也太離譜了,七根針灸用的銀針而已,搶錢啊。
當然,這是不能說出來的,一聲嘆息:「掌柜的,能不能——」
掌柜根本不抬頭,淡淡道:「很細,太細,非一般的細。送客。」
宋濂轉身就走。
罵那隔壁的,什麼修仙煉器,我呸。
然而,當雙腳再也走不動之後,已經呸不出來。就是這個價,有一個比較熱心的對他道:「除非你去沙洲,末陽城裡就這個價。」
一張靈獸皮換三石都不知道夠不夠開一家小診所,看來針灸的銀針須得另行想辦法,這點錢去賭場翻七倍再說。
迴轉第一家賭場,此時已經黃昏,賭場即將關門,他埋頭往裡頭走。
嗡地一聲,怪事來了,一道空氣牆把他擋住。
居然是真的不讓我投注?
我就不信!
此念剛起,另一樁怪事出現,頭頂一閃出現一把燃燒的螺絲刀,不過沒有小二說的賭環。
螺絲刀似乎躍躍yu動。
此時,賭場上空出現了一枚銀錠,閃耀光芒,一下子把整個賭場罩住,再次擋住了宋濂。
宋濂眉頭一皺,難道真的進不去?
這麼想的時候,頭頂的螺絲刀黯淡了下去。
這是?
下一刻,他似乎抓住了什麼,閉上眼睛,內心對自己說,我要進去投注,投三石賭宋神醫今天結束前離開客棧……。
不斷反覆叨念,奇迹出現。
頭頂上的螺絲刀彷彿吃了大補藥,忽然興奮起來,在宋濂睜開眼睛,準備邁步強行往裡闖的時候,脫先沖向銀錠光罩。
宋濂心頭一震,大腦彷彿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疼得哎呀一聲坐地上去。因為這一聲哎呀,心中的意念消退,螺絲刀退了回來,慢慢暗淡下去。
原來如此。
就在此時,賭場上空忽然出現三個人,對著宋濂喝問:「你是何人?可是你引發賭場神意?」
「啊,不是,不是。那個人走了,我看熱鬧不小心跌倒。」宋濂知道投注不成了,若是沒人出來阻止,或許還能憑藉意念強行進去。
從地上爬起來急匆匆離去。
路上,他想到另一個問題:「怪事啊,為何我的賭環法器跟小二說的不一樣,好像沒有賭環,只有一把螺絲刀,為什麼呢?」
回客棧立即喊來小二:「小二,問你一個問題,為何我跟戴吉峰賭約的賭約道具必須我準備?」
「這是規矩啊,那陶氏公子是凡人,若神醫是修士,雙方協商,否則賭約道具屬xing是什麼就歸相同屬xing的一方準備。」
「原來如此,那麼今ri我和人打賭,為何賭環法器沒有賭環?」
小二不斷搖頭,回道:「這個小的不知道,人人都有賭環的啊。」
問不出原因,宋濂轉個話題:「好,不說賭環的事,現在你替我去投注。」
「不。不行的。」小二雙手亂搖。
「為什麼不行?」
「小人若是替神醫下注,就是神醫下注,門都進不去,被賭場發現的話非打死不可。」
罵那隔壁的,這世界還不能作弊,如何弄錢啊?
沒有錢怎麼開醫館?
沒有醫館怎麼漲名氣?沒有名氣……。
呆站不動想著如何鑽空子的時候,小二悄悄溜了,一會兒客棧老闆匆匆而來,登門作揖道:「宋神醫,鄙人來福客棧店東蔡明喜,聽聞——」
「啊,是蔡掌柜,請坐。可是商討商鋪一事?」
「神醫請。實不相瞞,那處商鋪其實就在客棧後面,背靠背,可惜至今契約尚在小舅手中,怕是無法出讓,不過——」
「嗯哼,你的意思可是租賃?」
「聞說宋神醫和那陶氏有三個月賭約,鄙人有個建議,未知宋神醫可願意?」
「掌柜儘管說。」
「自神醫入住以來,本店生意興隆,全靠神醫所賜,鄙人厚顏,懇請神醫繼續住下去。那處商鋪暫借神醫使用三月如何?一切費用本店承擔。」
最後一句打動了宋濂,剛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真是好人啊,忽然想到另一樁事,道:「謝謝蔡掌柜善意,我下就厚顏了。不過我有個建議,掌柜可以開賭局招攬更多顧客,只要給個暗示,我一定配合。」
「這——?」
「我不投一銀兩,不拿一銀兩,算不得作弊?」宋濂還是不死心,要試試打破奇葩修仙界的規則。
「這個,實不相瞞,鄙人從未遇過這樣的事,既然神醫不求回報,那個……」
「有啊,掌柜可以免住店和租店費用。」
「啊,鄙人明白了,或者可行。」
這是宋濂想到的另一個花招,不能直接賭博,自己不能投注自己,那麼拐個彎如何?
從行為上,這樣幫助賭局明顯是作弊,但是沒有直接參与,也沒投注,屬於無償去幫助別人贏錢,奇葩規則還蹦出來阻止嗎?
兩天後,客棧真的開了一個小賭局,賭宋神醫還能住店幾天,變了個花招,店東賭宋神醫繼續住店,如果宋神醫當天結賬離開,一陪百,次ri離開一賠九十九,於此類推。一共七十二個檔次,和宋濂的三個月神仙賭約相當。
一下子,來福客棧熱鬧了。
宋神醫如果不離開如何顯露醫術讓陶三江認輸爬過來求醫,故此很多人認為宋濂必然在十天後離開,賭注基本集中在兩個月內。
為了配合,宋濂吩咐三個跟屁蟲公證人幫忙留意鋪面,透露出開醫館的意思,頓時,投注的人更多了,因為開醫館是需要二十四小時坐診的,宋神醫理所當然要搬出去住醫館。
財源滾滾,蔡掌柜喜得天天眉開眼笑,大手一揮:「小二,今後神醫有何需要,一概應承下來。」
有蔡掌柜的暗中資助,一周之後,宋氏醫館開張。
宋濂親自剪綵,放了一串鞭炮,推開粉刷潔白畫著一個紅十字的大門。
醫館前人山人海議論紛紛,但沒有例外的是人人眼中透露出新奇和懷疑:「這是醫館嗎,你們看這門怎麼是白se的,多難看,要不是畫了個紅十字喜慶,我看跟白無常把守的鬼門差不多。」
「是啊,你們看,裡頭空蕩蕩的,沒有葯櫃,沒有葯童,診台不像診台,怎麼擱了快木板鋪上白布呢。」
「你們瞧,還有布帘子圍起來一個隔斷,後面是什麼?」
「不知道,進去看。」
「你去。」
「你去。」
……。
熙熙攘攘,相互推搡,結果無一人敢進鬼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