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人心
那充滿被背叛,拋棄,陰冷,怒火的目光,讓離開的女巫們後背發顫,冰涼入骨,大腦渾渾噩噩,身體屬於她們,內心一片混亂,精神蒙上陰影和無助,沉重的壓力下,她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隻能逃避式的將選擇權交給莉西雅,任憑本能行動,跟著莉西雅離開。
離開前,她們將受傷的同伴安置在一處避風凹壁下,為她們燃起一堆填滿木柴旺盛的篝火,外界的冰冷和拚盡全力的治療,讓她們傷勢暫時穩定,這是她們唯一能做的,以此減少內心的愧疚和自責。
隊伍裏充滿壓抑沉重的氣氛,女巫們看向莉西雅的眼神充滿陌生,疏遠和戒備,人心渙散,如果不是還要依靠她,女巫們早就憤怒的離開了,莉西雅是孤傲的,停了下來,轉頭聲音冰冷的向她們講述一個殘酷的事實,她們是被她們拋棄的,讓女巫們臉色越發蒼白憤怒沮喪,但如果不拋棄重傷者,那麽遲早會被敵人追上,何況她們還是帶走了兩名同伴,這成為最後的安慰。
缺少安全溫暖的環境和治療,她們也活不了多久,她的勸說讓人感到冰冷,而且這是事實,雖然莉西雅內心爽了,但隊伍的氣氛卻更加糟糕了,所有人心中滿是堵塞抑鬱,那可是一起生活,抱團取暖,關係親密的姐妹,被自己拋棄背叛,讓女巫們內心動蕩,甚至忽視了現實的威脅。
內心的自責與不安讓她們十分難受,心中提不起勁,但在莉西雅的實話刺激下,她們加快速度,一心隻想早點結束,好回到自己溫暖安全的床上去,從這場噩夢中醒來。
她的話更是讓兩名重傷者心生恐慌,目光呆澀,麵色淒慘,不知隨時會被拋棄,活著的人都避開她們可憐的目光,她們拋棄了多數人,女巫開始產生分歧,有的人隻想逃離,而有的人願意承擔,隊伍氣氛冰冷。
受傷者目光麻木絕望,她們本以為能逃脫死亡,結果卻隻是延緩死亡的時間,而這顛簸的一路上,她們忍受了更多的痛苦,隻因為還有希望,她們心中開始後悔。
女巫人手大減,三名修女也在莉西雅的逼迫下無奈抬起擔架,但隊伍的速度卻在減慢,拋棄的可能和險境讓女巫隊伍氣氛低冷沉悶,人人自危,她們太年輕了,還沒經過這樣的慘景,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良知與自私攪亂內心,成長的代價是如此的殘酷,無法抗拒就隻能接受。
三名修女沉默的跟隨著女巫的腳步,隻是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裏,往北逃離的女巫小隊就碰到一支百人規模的條頓部隊向著她們來的方向快速前進,沒過多久,又遭遇一隊黑狼,有驚無險的避開後,這讓莉西雅危機感劇增,也讓她終於打消了繼續往北撤離的念頭。
北麵出現的敵人越來越多,她也沒把握突出重圍,隻要一次暴露結果就難以想象,無論是她還是其他女巫都沒有了戰勝敵人的信心,這時她有些為自己當初的選擇後悔,她的自大差點葬送了這支部隊,也包括她自己。
她選擇潛伏的位置在女巫監獄的周圍,這樣她就能得到第一手情報,但這一地區屬於條頓領三圈中控製力最強的內圈,條頓人對這裏的情了如指掌,如果當初沒暴露那麽還可能潛伏下去,但現在已經成為獵人眼中的獵物,這片地區駐守著不少的兵力,所以哪怕斷開線索,依舊還是被發現。
現在這裏危機重重,別說潛伏,就連生存都成問題,好在從黑執事身上找到足夠的食物,隻是口感較差,讓女巫有些抱怨,而且為了減少行動的負擔,她們現在身上的食物已經堅持不到一個禮拜,血脈給予力量,也索取更多。
此時的她們已經沒有能力在去殲滅一支條頓隊伍,哪怕是伏擊,帶著傷員,如果在暴露,那必死無疑,憑借自己從外族那得到的情報,她果斷選擇調頭,帶著剩餘的女巫挾持著修女向西部逃離,準備繞個大圈子返回北方據點,她不知道西邊有多少敵人,但她知道肯定沒有其他三麵多。
投靠外族,讓她們得到許多過去不可能得到的消息,比如條頓領內部軍力部署圖,這些信息來源自洛丹人,也隻有他們能夠弄到條頓軍力部署圖。
條頓領河流多在東部,所以東部也就條頓領的核心,西部多森林,少水源,比較偏僻荒涼,缺少發展的潛力,無論宗教傳播,勢力擴張都讓條頓人不可能向西部發展,而邊境線與異教徒是最大的阻礙,大多數兵力都部署在南北東三麵守衛領地,而這又以北麵敵人最多。
無論是女巫,還是洛丹人,都在北麵,東麵是條頓的盟友,南麵無人,關係緊張的羅馬人相距數百公裏之外,比西部維京人的危險還要低,而且南部也有守衛,除了邊境,條頓人在重要地區也部署重兵守衛,比如三大堡壘,城鎮,大修道院,監獄。
西部是邊緣區,那裏的守衛數量不多,並多數部署在邊境旁邊警惕著西方的敵人,那裏地寬人少,哪怕得到命令能夠派出的力量,也非常有限,何況還比較分散,這讓她看到了希望,現在女巫監獄已經成為巨大的狩獵場,而她們就是獵物,女巫們已經從來時驕傲的獵人,變成惶恐不安的獵物,哪怕她們張牙舞爪,也改變不了她們狼狽逃竄的事實,不得不暫時避開條頓人的鋒芒。
但莉西雅不會放棄的,這隻是暫時的轉移,付出了這麽多,她絕不甘心就此失敗,哪怕前路艱險,危機重重,她掃了一眼三名臉色疲憊勞累的修女,帶著她們行動太麻煩了,還要防備她們隨時從背後捅刀,必須要先安置好她們,才能繼續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