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給他納妾
說話間,趙榮羨已伸手將我拉到了身側,笑盈盈的又朝著坐在主位上的皇後道,“既然母後已無大礙,那兒臣和王妃就先回王府了。”
皇後的臉鐵青鐵青的,她整個人完全僵住了,一雙鳳眸死死的看著趙榮羨。
那眼底裏的憤怒與不甘顯而易見。
她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的吞了下去。
趙榮羨並未馬上離開,見皇後這等神色,他陰陽怪氣的又問了一句,“母後怎麽這般神情?難道母後病好了不高興?”
皇後僵硬的麵色,一瞬間又恢複了平日對外的端敬祥和,“老四這話說得,病好了本宮怎麽能不高興呢?隻是想著阿歡一會兒就要走了,也沒個人再陪著本宮說話,一時之間有些難過罷了。”
“母後若是覺得無聊,大可將四妹妹叫過來,四妹妹如今雖然有了自己的宮殿,可她也很是惦記母後的。”趙榮羨的嘴角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容,桃花眼裏卻是冷森而狠戾。
他目光從皇後的身上,又滑到了旁邊的瓷杯上,牛頭不對馬嘴的突然又問了一句,“母後啊,這茶杯可是四妹妹送的?”
皇後被問得一愣,“老四你是越發眼岔了,你四妹妹送的那套本宮一直收藏這著呢,平日裏可不舍得拿出來用的。”
趙榮羨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是啊,瞧瞧我這記性,四妹妹送的可比這套要精致許多,那可是四妹妹親自繪畫,讓工匠特地為母後您打造的,我這腦袋,怎麽能記錯了呢?”
趙榮羨說笑著,陰陽怪氣的又說了一句,“要說這幾個姐妹裏頭啊,還是四妹妹最是心靈手巧,又最是聰慧懂事。兒臣覺得,倘若四妹妹嫁到周國去,一定比三妹妹做得更好,母後您說是不是?”
他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威脅皇後,說要被她的寶貝女兒送出去和親嗎?
雖然現在都已經定下來,說是要送三公主去和親了,可還沒有對外公布,若是皇帝改了主意,指不定就讓四公主去了。
皇後肯定是不願意自己的女兒遠赴異國的,她的手都氣的有些發抖,可又不好發火,隻好繃著臉打官腔,“老四你又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你父皇早已經決定,和親的人選為三公主。”
“那不是還沒有下旨嗎?隻要沒有下旨,一切皆有可能。”趙榮羨話說得更加放肆了,他笑了笑,不冷不熱的,“況且,就算是下旨,但凡父皇有心改變主意,總是能變通的。”
“行了母後,今日若是沒有別的什麽事,兒臣和王妃就先回王府了。”趙榮羨說著,便要拉著我出門。
出門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砸杯子的聲音。
趙榮羨往裏看了一眼,伸手扶我走到了旁邊的馬車上。
進去之後,他立刻點亮了一盞燈籠,漆黑的夜色裏染上了一抹光亮。
我的手心此刻粘稠無比,趙榮羨掏出一塊兒手帕在我手心裏擦了擦,嚴肅的麵孔忽然浮上一抹痞笑,“怎麽?害怕了?”
廢話,我能不害怕嗎?
我總以為重生一回,我什麽都要占便宜,可現在我才發覺,當我在改變一切的時候,旁人也在改變。
方才我雖然是竭盡全力的在拖時間,可我心裏也是很害怕的。
我害怕趙榮羨趕不過來,我甚至害怕趙榮羨不會來救我。
有過那麽一瞬間,我甚至懷疑過趙榮羨什麽都知道,畢竟上輩子,因為他的天下,他曾對我起過殺心。
方才眼看著那天色越來越暗,我心裏是極其害怕的。
我垂下頭,依舊有些驚魂未定,“能不害怕嗎?”
“現在不怕了,我陪著你。”趙榮羨摸了摸我的臉,又朝著我的臉上吻了吻,“阿歡,別害怕,那些不好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的。”
是嗎?
我現在也不確定了,我開始害怕最後我還是會走了老路,我也覺得皇帝和皇後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也害怕,趙榮羨會為了北朝而娶了那雲秀公主。
先前在宮裏的時候,皇帝和皇後都是逼著我死,卻沒有輕易對我動手。這說明如今的趙榮羨已對他們構成了威脅,他們怕他造反,故而才沒有直接要了我的命。
可是趙榮羨也不會輕易造反的,一來,名聲上不太好聽;二來,他不希望因為戰爭而引得時局動蕩,更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因為內戰而給了敵國侵略的機會。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幹不成謀逆這等事的。
他曾是皇帝,他心裏想的,從不止是簡單的奪嫡。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一時就更不是滋味了,我抬起頭,低聲問了他一句,“王爺,你會娶那雲秀公主嗎?”
趙榮羨大抵沒有想到,我剛脫險卻又突然問他這個問題。
他稍微愣了一愣,有些顧左右而言他,“阿歡,你相信我,我心裏唯有你。”
意思是,會娶?
他不願意給周國機會發起戰爭,至少兩年之內,是不能與周國再戰的。
所以他要娶了雲秀,我原來還以為那些話隻是他哄我的,原來是我想多了,我從來都沒有那麽重要。
我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阿歡,眼下的局勢你不是不知道,雲秀公主手握周國邊境地圖,但凡那東西到手,咱們便可大勝。”他見我沒有說話,又握住了我的手,輕語道,“阿歡,咱們要為邊境的百姓想一想。”
所以,我若是怪他,那還是我的錯?
是啊,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懂事,是我不識大體。我也清楚,如今這局勢,雲秀公主一旦出事,周國必然找到理由大軍壓境。
倘若這雲秀公主落到了別的皇子手裏,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怎麽從她手中拿到地圖,又或者說他們信不信趙榮羨都是一回事。
若是想盡法子讓太子娶了雲秀公主,別說是地圖了,就太子那腦子,能把人給留住就不錯了。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
可我心裏就是覺得難受。
我緊咬著唇,不覺紅了眼。
片刻之後,才啞著嗓子開了口,“王爺,你總是為天下人想,你總是想著你的天下!你總是想著你的百姓!你可曾為我想過?”
“你可曾有半分為我想過?”我望著他,眼淚奪眶而出。
這一刻,我覺得我的身體像是被掏空了,半分力氣也沒有。
哪怕是方才在立政殿裏那般命懸一線,我都沒有這樣難過。
趙榮羨似乎還想與我講道理,還想與我說些什麽,他頓了頓,最後隻低低道,“我不會碰她,但凡拿到地圖,我便立刻送她走。”
他這算是承諾嗎?
我不知道他的承諾會不會兌現,可是……我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啊。
昏暗的馬車內,我聽到外頭馬蹄兒踢嗒踢嗒的。
我抹了抹淚,苦笑看著他,“趙榮羨,我從來都沒有向你要過任何承諾。從一開始,是你說你隻會娶我一個人,從一開始,是你說你隻會愛我一個人。我從來都沒有要求過你……”
“可是既然做不到,為什麽要承諾?”
“阿歡,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碰她,我們隻是要從雲秀的手裏拿到地圖……”趙榮羨有些焦灼了。
我知道他是對的,至少對北朝百姓,他這麽做就是對的。
可是對於我這個妻子,他這又算什麽?
但是現在,我竟然連和他發脾氣的心情都沒有了。
我再度閉上眼睛,淡淡道,“隨你吧。”
“阿歡……”
“趙榮羨,我覺得好累……”是了,愛他,讓我覺得好累。
倘若我從頭到尾都不曾愛過他,倘若我從頭至尾,都隻看中榮華富貴,我想我也就不會這樣累了。
趙榮羨伸手強行的將我攬進懷裏,溫聲道,“累了就睡吧。”
趙榮羨不是聽不明白我話裏的意思,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而我,我連命都要保不住了,我還能再去與他挑明白?
我,我哥哥,我們白家,如今早都已經裹進去了,想抽身是不太可能的。
我縱然重活一世,卻始終不太懂朝堂之事,哪怕如今懂了一星半點,可我也明白,我如今的安穩,我們白家如今的安穩,都是因為我是四王妃,我是權勢滔天的四王爺的妻子。
是他心尖尖兒上的人……
罷了,但是做他心尖兒上的人也沒有什麽不好,至少命還能保住的不是嗎?
我被趙榮羨緊緊的摟著,眼淚緩緩的落下。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但我依然沒有睜眼,因為我此刻並不想再同趙榮羨說話。但凡睜開眼睛,少不得又要說幾句。
趙榮羨將我從馬車上抱回了清暉院,他的力氣一貫很大,我也不胖,他總是能很輕鬆的將我抱起來。
這一夜,我又做噩夢了,夢見了趙榮羨登基的那一日。
他牽著我的手,跟我說,從今日起,我就是北朝的皇後。他說以後我就是六宮之主,沒有人再敢欺負我了。
我對他有著許多怨恨,可依舊是興奮的。
因為當了皇後,意味著我即將手握大權了,我可以把我的親人從鄞州傳回來了。
可是我天真了,趙榮羨他說不可以,甚至不許我提我的家人。
我便哭了,哭著哭著,我又醒了。
看著麵前熟悉的一切,我終於又從夢中清醒過來。
陳嬤嬤站在床邊,見我醒了,立刻便湊上來替我梳洗。
她的樣子看起來依舊是那麽慈祥,一邊替我梳頭,一邊說道。
“王妃,王爺今日出城去了,說是過幾日才回來。咱們王府派了重兵把守,還有好些個暗衛。王爺說了,這一個月之內,您都不能出門,對外就說是您因為伺候皇後染上了重病,不能見風,更不能見人。”
這意思,就是我得了傳染病,完全見不得人?
這樣以來,皇帝和皇後就沒有辦法傳召我。
趙榮羨倒是想的夠周到的。
我雖然對趙榮羨有些氣,甚至有些死心了,可我的命我還是要的,這份可以保我白家全家性命的榮寵我還是要的。
我點了點頭,裝得頗是從容,“我知道了。”
“王爺出去這麽幾日,是去做什麽?”
我淡淡問了一句,陳嬤嬤卻一臉欲言又止,“今日……今日周國的雲秀公主到了秦州了,王爺要去秦州接人,來回差不多要七八日。”
嗬,他倒是下手快,我記得前世,雲秀公主一路到了長安城他也沒有去看一眼,反而是在屋裏和我吵架。
如今這般早早的就出發,想來是為了防備中間出了岔子,故而早早的向皇帝請旨去接人。省的那雲秀公主像過去一般,剛到長安城就失蹤了,指不定還沒到就得失蹤。
一想到雲秀公主,我心裏就不太舒服,可是如今我連自己都命都保不住,我又能如何呢。
我點了點頭,一如既往的從容,“行吧,自今日起,我就不出門了,要是魏貴妃的人前來,你就讓她親自來。”
“是”陳嬤嬤點了點頭,故而又替我將早膳端了進來。
為著避免皇帝再召見,我連房門都沒有出,也就尋了些書來解悶兒。
我屋裏的書不算多,有一部分是趙榮羨的,是些公文,平日裏我也不會去翻,翻了我也不一定能看懂。
於是,我又讓陳嬤嬤去書房裏幫我取了孫子兵法來,然後又拿來了一堆看起來頗為高深的書。
陳嬤嬤鬱悶極了,她站在旁邊半晌,終於有些忍不住問我,“王妃,您今日是怎麽了?往日裏,您都不愛看這些書的。”
是啊,往日我是不愛看這些東西。
往日裏我都是看一些講情情愛愛的話本兒,可如今不一樣了,如今我必須得看看。
雖然我這腦子不太好用,可我到底是重活一世的,這些個東西,若是多看一些,倒也能用上。
我淺淺笑了笑,臉上依舊依舊裝得格外從容,“陳嬤嬤,你莫要多想了,我哪兒來的什麽事啊?我就是覺著,平日裏總看一些話本兒也是看膩味了,平日裏看著王爺總愛看這些,想著投其所好,我也看一看。”
“王妃,您別難過。如今王爺迎娶那雲秀公主也是迫不得已的,可他心裏的人隻有您,您隻要再生個小世子,甭管是什麽公主還是郡主,這往後你還是主母。”陳嬤嬤說著,走到我身邊替我捏了捏肩膀。
然後又溫聲道,“您啊,就別再成日裏愁眉苦臉的。”
這一瞬間,我都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我以為我偽裝得很好,可是旁人卻一眼就看了出來。
我埋下頭,苦笑道,“陳嬤嬤,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陳嬤嬤出去之後,我心裏突然更難受了,趴在案上一動也不想動。
不知過了多久,天微微有些黑的時候,陳嬤嬤又進來了。
見了她,我連忙擺擺手,有些無力道,“陳嬤嬤,我不是說了,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嗎?你怎麽又進來了,還有我方才已經說了,我不想吃東西。”
“王妃,魏貴妃宮裏的人來了。”
“你讓他叫魏貴妃親自來,否則我答應過的事就不作數了。”我不是個不守信的人,縱然我和魏淑嫻有仇,可我與她做了交易,答應她的事,我就得做到。
但是眼下我在這裏裝病,要是不讓她親自來,拿點兒她什麽東西,揪住她的小辮子什麽的,她若是留住了女兒就翻臉不認人,把我裝病這事捅出去了,再將她那個來過王府的下人拖出去做個證人,那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如今趙榮羨還有七八日才回來,我一個人在府裏,總是要防著一些。
魏貴妃也是個明白人,似乎早已經料到了我會如此,陳嬤嬤剛剛傳完話,她的宮人又糾纏了一番,見我實在不肯,第二日才親自冒險,趁著夜色前來。
“聽說四王妃病了,此刻看來,你是好得很嘛。”魏貴妃淩厲的容顏此刻看上去有些蒼白,看來,這幾日她為了三公主的事,可擔心壞了。
我坐在椅子上,沒有半分生病的跡象,笑眯眯道,“貴妃娘娘何必說這些風涼話,我如今是什麽處境,您還不知道嗎?”
魏貴妃聞言,淩厲的臉上浮出一抹嘲弄,“四王妃果然好心計啊,那般的情況都能死裏逃生,如今還想出裝病這麽一招,有這樣的城府,難怪能從一介商戶女爬上這皇家的枝頭。”
“隻可惜啊,如今這四王府裏多出了一個有兒子傍身的丞相庶女,過幾日還要再多出一個周國公主,就不知道四王妃到時候還能不能如此受寵了。”
我知道,魏貴妃是恨我的,因著我的算計,她的妹妹如今隻能嫁給商戶,而她,也因我的算計,屢屢栽了跟頭。
她心裏都巴不得我死,要不是我說有法子讓她的女兒不去和親,她才不會幫我。
我也懶得和她廢話,對於她的嘲諷,我半點也沒有在意。
我靠在椅子上,悠然的看了她一眼,“貴妃娘娘今日是來求計的,又不是來同我吵架的,何必說這麽多廢話。”
“既然知道,那就勞煩四王妃兌現諾言。”
“這裏呢,是一種毒藥,吃下去之後,會產生得了天花的症狀,就是連禦醫也檢查不出來。我從袖子裏掏出一顆藥丸遞給她,笑道,“若是讓三公主吃下這藥,到時候她自然就不能去和親了。”
聞言,魏貴妃一愣,下一刻更是有些震怒,“四王妃,你莫不是想害我兒?”
“貴妃娘娘說笑了,三公主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她?再說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現在也別無他法了不是麽?”我滿目從容,不緊不慢的又道,“貴妃娘娘,您若是不信我,大可不用就是了。”
“這藥呢,雖說隻會造成天花的症狀,但是藥三分毒,若是在十日之內沒有吃下解藥,服藥者就得永久毀容。”
“你……你還想要什麽?”魏貴妃果然是聰明人,立刻就猜到了我想要什麽。
我笑了笑,說道,“勞煩魏貴妃把你的腰牌或者印章留下,十日後過來和解藥一並拿走。”
“你……”魏貴妃氣得臉都白了,咬牙道,“你別得寸進尺!”
“貴妃娘娘若是不願意,我必不強求。”趙榮羨說是七日後回來,誰知道這中間會不會出了岔子,所以,我得騙騙她。
我記得薑棠說過,那解藥是在十五日內服下,我便與她說是十日之類。
如今和親在即,眼看著周國公主就要到了,皇帝必然會在十日之內下旨指定前往周國和親的北朝公主。
魏貴妃自也明白這一點,被我威脅了一頓,她氣的手都在發抖。
可如今她的女兒就要被送走了,她沒有辦法,縱然再不甘願,最後還是把她的印章給留了下來,畢竟,她還得靠著腰牌出宮的。
不得不說,魏貴妃是個很好的母親,哪怕她懷疑我會用她的印章做出什麽對她不利的事,也隻得鋌而走險。
而我,隻得祈禱她能在七日之後才能讓皇帝改變主意。
接下來的幾日,我每天都數著日子,害怕趙榮羨回來晚了。
不過我想多了,趙榮羨不僅準時回來了,不知給那雲秀公主灌了什麽迷魂湯,惹得那雲秀公主直接說是要住到四王府裏來。
於是入宮見過皇帝之後,便直接領著隨從到了四王府。
“雲秀見過四王妃。”她衝我笑著,那模樣看起來大氣似乎也沒有什麽敵意,可我心裏依舊不舒服。
我強裝著大度,對她道,“雲秀公主多禮了,院子已經收拾出來了,雲秀公主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缺的,短了什麽讓人來告訴我一聲。”
“謝謝四王妃。”雲秀公主笑得無比燦爛,衝著趙榮羨撒嬌道,“四王爺,你陪我去吧。”
“好……”
趙榮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陪著那雲秀公主便離開了。
我心中一顫,一時不知是什麽滋味。
趙榮羨說雲秀公主狡猾,可我看著她反而天真燦爛,我從來都知道,趙榮羨就是喜歡這樣天真燦爛的女子。
莫不是他心裏本就喜歡雲秀公主?
他與我說過,後來的許多年裏,雲秀公主幫過他許多。
方才他的神色,分明……
想到這裏,我心裏更難受了。
他既然容下了那雲秀公主,一開始為何又要來招惹我?
“王妃……您沒事吧?”陳嬤嬤伸手將我扶住,低聲道,“先回院子裏吧,今日您也忙了一整日了。”
“嗯……”轉身之際,我便紅了雙眼。
“陳嬤嬤,明日你去霽月樓裏買一個清白的姑娘回來。”回到屋裏,我木然的盯著桌子,淡淡的對陳嬤嬤又說了一句。
陳嬤嬤一愣,十分摸不著頭腦,“王妃,您這是要做什麽?”
“買個姑娘,明日夜裏就給王爺送過去。”
“王妃您這……”
“大夫說過了,我這身子怕是再也不能懷孕。如今新人受寵,我這等身份,若是要保住地位,自得有個子嗣傍身。”
聞言,陳嬤嬤本想說什麽,迎上我冷森的眼神,她又立刻咽了回去。
第二日中午,便買來了一個叫做梨花的姑娘,梨花長得楚楚可憐,模樣很是俊俏,聲音也好聽。
我淡淡看了她一眼,說道,“好好給她打扮打扮,今夜給王爺送過去。”
夜裏的時候,趙榮羨過來了,我木然的躺在床上,嘭的一聲巨響,他險些把門都給踹爛了。
“白歡喜,你什麽意思?你弄個女的去南院,想幹什麽你?”趙榮羨異常暴躁,他衝進門,一把將我從床上拎了起來。
他在生氣?
他有什麽好生氣的?
我幽幽的望著他,一臉無辜,“王爺這是怎麽了?妾身隻是覺得,這王府裏人丁單薄,所以想著替王爺您納個妾,也好為王爺綿延子嗣。”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怒目盯著我片刻,又說道,“你明知道不過是逢場作戲,你還弄個女人到我屋裏。你現在已經變得這麽大度了嗎?大度到給自己的夫君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