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偷雞不成
據我所知,那魏夫人的繼母曹老夫人與她的關係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極其惡劣。那關係現在就是針尖對麥芒,魏夫人時時刻刻巴不得曹老夫人被氣死,而曹老夫人時時刻刻都恨不得魏夫人被魏尚書所厭棄。
總之,這對繼母女,半點也沒有母慈子孝的樣子,誰都希望對方不好過。
倘若讓那曹老夫人曉得魏夫人和魏雅嫻為了報複我,攛掇皇帝將她嫡親的寶貝孫女嫁給趙榮羨做妾,必然會大發雷霆,自然會找魏夫人的麻煩。
而這位曹老夫人出身也頗為高貴,即是如今已經家道中落,可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也是在的,收拾那魏夫人並不在話下。
不過,這件事又要如何落到曹老夫人的耳朵裏去?
我總是不能直接跑去那曹太傅家裏告訴曹老夫人說,“曹老夫人,您那個心思歹毒繼女想把您的孫女送給我的夫君做妾!”
這要是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去,必然是要治我個嚼舌根的罪名。
想到這裏,我的心情一時之間頗為惆悵。
我惆悵的看了趙榮羨一眼,不由想認命,對他說,“王爺,不如你就娶了那個曹家小姐吧,然後把我休了,這樣我這條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聽到我這話,趙榮羨馬上對我露出了鄙夷的眼神,“白歡喜,你怎麽突然這麽懦弱了?前段日子收拾那辛如月,收拾那魏淑嫻不是不擇手段嗎?怎麽這會兒卻要退縮了?你就這般欺軟怕硬!”
我……我欺軟怕硬?
對對對!沒錯,我是挺欺軟怕硬的!可就算我不欺軟怕硬,這回硬碰硬的是皇帝,是這北朝唯一一個掌管所有人生殺大權的人。
現在皇帝意圖借著曹家製衡皇後,那能怎麽辦?我總是不能跟皇帝對著幹吧?
“王爺你說的倒好聽,這回與過去一樣嗎?這回你父皇有心賜婚,我總是不能去算計你父皇吧?”我噌的站了起來,百般鬱悶嘲諷趙榮羨,“你聰明?你不欺軟怕硬,那你現在就去宮裏同你父皇說,說你不想娶那曹小姐!”
我一番疾言厲色的指責,趙榮羨半點也沒有生氣,他托腮靠在那圓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就是比你聰明……”
“你聰明倒是想想法子啊。”瞧見他那副樂嗬嗬的樣子,我頓時更來氣兒了,我懷疑他根本就是想娶曹家小姐。
三妻四妾哪個男人不喜歡?就算是我爹,也有過這等夢想,隻是他不敢。
於是我馬上又問了他一句,問他是不是想娶那曹家小姐,他要是想娶,就請他給我一封休書,咱們一拍兩散。
我並不稀罕這皇室的榮華富貴,我們白家也很富貴。
聽到我又說起了休書,趙榮羨立刻就黑了臉,說我又在胡說八道,然後朝我勾了勾手指,笑著說,“娘子,你光是想著咱們不能算計父皇,可你怎麽不想想,如何讓曹老夫人算計父皇。”
他這是幾個意思?又玩兒借刀殺人?借曹老夫人的手?
我本來心裏挺慌亂的,可眼下瞧見趙榮羨這副神情,就知道他定是有主意了。
這個混蛋,素來就喜歡賣關子,每回都惹得我幹著急。
想起我方才那般氣急敗壞,我一時之間有些尷尬,我輕咳嗽了兩聲,從容的向他走了過去,“王爺可是想到了什麽法子。”
“想是想到了,不過……就不知道王妃有沒有膽量做。”趙榮羨淡淡笑了笑,忽然的將我拽到他的大腿上,不緊不慢道,“白歡喜,你可還記得前不久那采花賊是怎麽抓到的?那曹家小姐又是如何得救的?”
怎麽抓到的!自然因為我未卜先知,及時向孫暮離通風報信,他才得以輕鬆的將那賊人繩之於法。
否則,那曹家小姐隻怕早就香消玉殞了。
說起這件事,我不免感到驕傲,自然都是我的功勞。”
“可那曹小姐並不曉得是你的功勞啊……”
什麽意思?難道趙榮羨還想讓曹家小姐報恩不成?
可就算那曹家小姐曉得了又能如何,我還能拿著這個恩情跑去告訴她說,“我是你的恩人,所以為了報恩,你不能嫁給我的夫君。”
那曹家小姐不過是個閨閣女子,皇帝聖旨一下,嫁不嫁可由不得她。
“你是不是蠢!”趙榮羨見我半天沒有開竅,頓時就急眼兒了,抬起手狠狠往我額頭上戳,“白歡喜,你想想,那曹家小姐倘若曉得是你冒著被孫暮離打死的危險報信,逼著那孫暮離去曹家埋伏,你說她能不能感激你?再加上這曹小姐本就與魏家那幾位不和,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自然就會找上你了。”
“到時候你再將你與魏淑嫻那些恩怨有意無意的說一說,然後再讓個奴才把父皇有意賜婚一事捅到她的耳朵裏去,這曹家小姐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溝溝壑壑。後麵的事不用你說,曹家小姐自己也會捅到曹老夫人麵前……”
趙榮羨說了那麽長一番話,我頓時恍然大悟,馬上一臉聰明人的樣子接下了他的話茬道,“依著曹老夫人的能耐,定是有手腕拒了這門婚事。立馬給曹小姐定親也好,亦或者說曹小姐的八字與王爺您不和,都能成為拒絕的理由!如此,那魏夫人和魏雅嫻的如意算盤就打不成了……”
“何止是打不成,還得偷雞不成蝕把米。”趙榮羨衝我神秘一笑,滿眼的寒意,“你以為這曹老夫人會輕易放過魏夫人?”
那可不是嗎?曹老夫人最是見不得她的這位繼女,又最是疼愛她的嫡親孫女,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魏夫人。
恐怕不止會使計拒婚,還要讓魏夫人母女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哪怕是曹太傅知道曹老夫人算計了皇帝,為著家中兒孫的仕途,也絕不敢對外伸張。
於是這魏夫人和魏雅嫻,就隻得吃了這麽一頓啞巴虧了。
想到她們算計我不成,馬上就要吃啞巴虧了,我心裏不由的就興奮了起來,當夜高興得連飯都多吃了兩碗。
第二日一個大早,我便立刻安排人去那曹太傅府上盯著,一見著曹家小姐出門,又讓那兩個扮作大理寺侍衛的托兒裝模作樣的在她麵前吹噓了一番。
生生將我那日的好言相勸說成了以死相逼,為了顯得真實一些,我還特地讓他們將我的名聲毀了一毀,說我當日險些就遭到了那淫賊毒手,故而十分感同身受,就生怕她曹姑娘遭到了毒手。
那曹家小姐一聽,果然立刻去大理寺詢問了英勇神武的少卿大人,少卿大人還算是個要臉的,支支吾吾的便將那日的事說了一通。因我弄壞了他的八仙桌,讓他很是記恨,他還狠狠罵了我一頓,說我瘋瘋癲癲,胡攪蠻纏。
本有幾分懷疑的曹家小姐聽了這話,頓時就對我以死相逼救她清白一事深信不疑,當日就找上門兒來,感激涕零的,說是要報恩,熱情的送給我一套和田玉棋子作為謝禮。
我滿臉豁達和善,忙將那一盒寶貝推諉了回去,“曹小姐不必客氣,這等小事,不足掛齒。”
“倘若沒有您以死相逼,錦瑟早就清白盡毀,命喪黃泉,怎麽好說是小事呢?”曹錦瑟見我不肯收,當下就有些不高興了,噘著嘴問我說,“王妃娘娘是不是瞧不上這東西?”
嗬嗬,我瞧不上?就沒有我瞧不上的,隻要是值錢的我都瞧得上!
不過,身為一個寬容和善,品行高尚,舍己為人的慈悲之人,我自然不能表現出來。
我微微掃了一眼那價值連城的寶貝,忍痛表現出一副視錢財如糞土的模樣,“曹小姐這是說什麽?這等寶貝我怎麽能嫌棄呢?隻是啊,我平日裏也不愛下棋,你這東西送給我,也不過壓箱底兒的,白白浪費了你一番好意。”
“你若是當真有心報恩,就多來王府裏與我說說話。我啊,如今懷著身子,甚少出門,平日裏無聊得很,就想有個人說說話。”我摸了摸我小腹,慈善得像一尊活菩薩。
曹小姐果然立即被我高尚的品行所折服,尤其見我如何都不肯收下那價值連城的和田玉,她更覺得我的品行優佳了。
她想了想,讓丫鬟將那和田玉棋子給收了起來,拉著我的手道,“好,王妃娘娘既然不願意收,那錦瑟也不再勉強了,以後但凡是得了空,錦瑟便來府上與王妃娘娘說話。”
別說,這曹家小姐雖然與魏家那幾位都是一脈所出,卻是大大的不相同。
與活潑和善,又滿腹的學問的曹家小姐相比,那魏淑嫻簡直就是個赤裸裸的山雞。不過比起魏淑嫻,這曹家小姐卻頗為單純一些。
同我才聊了一會兒,就把家底兒給透了個精光,就連她祖母和魏夫人的恩恩怨怨也一並吐了出來。被她這般一說,我順水推舟的便將我與魏淑嫻魏雅嫻那些恩恩怨怨也說了一通。
曹家小姐聽後十分義憤填膺,說她那位姑姑教出來的女兒果然同她姑姑魏夫人一般滿肚子壞心眼兒,成日裏總是想著別人的東西。
曹家小姐越說越起勁兒,就這般與我聊著,都聊了大半日,眼見著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這才打道回府。
眼看著曹家小姐出了門,我立刻向金玉使了使眼色。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工夫,金玉便滿臉高興的走了進來,笑得一臉奸計得逞,說道,“一切都按著王妃的意思辦了。”
“那曹家小姐是個什麽反應?”我馬上問道。
金玉那張笑臉笑得更加歡騰了,“曹家小姐聽了之後可生氣了,那般斯文的一個姑娘,竟是氣得罵那魏夫人是賤人!還說一定要讓她的祖母給魏夫人點兒顏色瞧瞧。”
金玉越說越起勁兒,尤其是說到曹家小姐罵魏夫人的時候,她更是繪聲繪色的,可高興極了。
可我卻不大高興,甚至還有一絲愧疚。這曹家小姐雖然與那魏家的不合,可到底也沒有得罪皇帝,現如今我卻將人家扯進來,不定就讓人把皇帝給得罪了。
得罪皇帝,可不是什麽好事。這要是一個不慎,叫人給逮住了把柄,指不準那命就要給丟了。
想到曹家小姐那般天真爛漫的模樣,我這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我原本以為,重活了一世,為了保護我的親人,為了保護我的孩子,利用起旁人來我是半點也不會愧疚的,可是最後,我連跟趙榮羨發了脾氣也會覺得歉疚。
至於那天真爛漫的曹家小姐,我這心裏就百般不是滋味了,連飯也不太吃得下了。
趙榮羨見我吃了沒幾口就放了筷子,生怕我不吃飯對胎兒不好,便又往我碗裏夾了一塊兒菜,滿臉無奈的說我道,“白歡喜,如今你不是一個人,別和從前一樣,不愛吃的菜就不吃了。”
“我吃不下……”我歎了口氣,心裏總想著那曹家小姐。
上輩子曹家小姐為淫賊所害,羞憤自戕,這輩子好不容易躲過了那等厄運,不會因著這事兒有個好歹吧?
不知為何,今日利用完曹家小姐之後,我心裏總是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我越想越覺得煩躁,越想越吃不下,看著碗裏的菜我都心煩。
我幹脆直接將碗挪開……
這下趙榮羨沒再讓我再吃了,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溫聲問我,“怎麽了,是不是有心事?你還想著父皇賜婚那件事?”
“你且放心,這件事隻要捅到了曹家老夫人那裏,那魏夫人就沒有好果子吃。”趙榮羨以為我是害怕曹家小姐進了門兒。
現如今我倒不怕那曹家小姐進了門兒,隻怕魏夫人和魏雅嫻糾纏不休,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甚至遷怒。
我抬起頭,擔心的問趙榮羨,“王爺,你說,咱們將曹家小姐扯進來是不是不太好?今日我見過了曹家小姐,那姑娘很是天真爛漫……”
“怎麽?你覺得利用了她,心裏頭愧疚了?”
可不是嗎?
“王爺,你說,咱們會不會連累那曹家小姐?魏雅嫻詭計多端,素來又與曹家祖孫不合,倘若因為曹家小姐讓她們母女受了父皇的責備,她們難免不會對曹小姐下狠手。”我微微點頭,將心中的憂慮都告訴了趙榮羨。
平素裏後宅那些小吵小鬧也就罷了,可若是鬧到了皇帝的跟前,可就不是一家人吵吵鬧鬧小事了。
趙榮羨見我這般憂心忡忡,顯得有些無奈。
“阿歡,你啊,就愛胡思亂想?咱們這怎麽能說是把曹家小姐扯進來?本來曹家小姐就已經被扯進來了!咱們不過是讓她自己拒了這門親事。依著她祖母的人脈和手腕,很快就能解決的。”趙榮羨說著,拉著我便起身,歎息說道,“我看你就是在屋子裏悶久了,成日裏胡思亂想。”
“走,去後花園走走,今夜天氣不錯,漫天都是星宿。”說著,趙榮羨就拉著我出門。
如今隨著胎兒越來越大,我也越發慵懶了,走了沒有幾步便覺得累。
趙榮羨說我這樣成日裏吃了睡,睡了吃的,對身子不好,說是讓我以後每日吃完飯都要到花園裏走走,免得日子久了,連路都不會走了。
然後他又說了好多好多話,像是故意想讓我忘記了曹家小姐的事。
趙榮羨若是有心哄著一個人,那是很快就能哄得對方渾渾噩噩的。
被他那般一哄,我的確很快就忘記了那檔子事兒。
不過,沒有多少日子,我又不得不記起了。
因為曹家小姐又來了,她笑得滿臉嬌羞,說是她祖母做主,為她和孫太師家的嫡長孫,也就大理寺少卿孫暮離議了親,前兩日就下了聘禮,說是過兩個月就要成親了。
還說皇帝知道她早已經定親以後,可氣壞了,當時跟她祖父說親沒能說成,覺得很是丟臉,又覺得自己被魏雅嫻給耍了。
一轉眼就狠狠把魏雅嫻給罵了一頓,又把魏雅嫻剛剛才重新弄到的手的協理六宮之權給收了回去,讓她待在自己宮裏不許出門,更是收回了賜給魏夫人專門進宮的腰牌。
後來不知是怎麽想的,又把魏尚書給狠狠罵了一頓,還隨便找了個什麽辦事不力的罪名,狠狠把魏尚書給打了一頓板子。
魏尚書一把老骨頭,打得險些都要散架了,又疼又氣,回到府裏便將那魏夫人叫過去罵了一頓,還讓魏夫人跪了祠堂。
魏夫人感到丟人現眼,無比委屈,想要回到娘家同她父親訴苦,豈料剛一進門,她父親曹太傅對著她又是一頓大罵。
總之,這魏夫人最後沒能把我給膈應著,也沒能讓她討厭的侄女做了人家的妾,自己反倒弄成了一坨臭狗屎。
曹家小姐幸災樂禍極了,可我這心裏倒有幾分愧疚了。
眼看著曹小姐小姐滔滔不絕,什麽都與我說,我當下便有些忍不住了。
“曹小姐,我有話要與你說……”我打斷了她,心裏頭莫名生了幾分心虛。
曹家小姐依舊是那般笑眯眯的模樣,問我說,“王妃姐姐,你想與錦瑟說些什麽。”
“其實……”我頓了頓,結結巴巴道,“曹小姐,其實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與王爺設計的,包括……你聽說我為了救你以命相搏,其實都是假的,當日我不過是與少卿大人糾纏了一番,到底最後做決定的還是少卿大人,我於你並無恩情。”
聞言,曹家小姐果然一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王妃姐姐的意思……是說,你與王爺不願意我入王府的門,於是便故意誘騙我,逼祖母動手……”
“你們利用我算計魏淑妃?你們這是借刀殺人!”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登時便抬高了嗓音,道,“你們怎麽能這樣?你們曉不曉得,為此,祖母與祖父吵了好大的一頓架……”
“不過算了,雖說王妃姐姐你利用我,可也算了幫了我。”正當我以為她要氣得拂袖而去的時候,她又深深的吸了口氣,歎息道,“若是沒有你們這麽一出,我也不能和少卿大人定親。你不曉得,從他救了我的那一日起,我便喜歡他,我每日給他送吃的,送喝的,還給他送了好多木雕,可他總不理我。”
“這回好了,祖母親自上門提親,他不要我也得要我!”說著,她便又喜笑顏開,嬌羞道,“對了王妃姐姐,過兩個月,我就要成親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喝我的喜酒啊!”
我原以為這曹家小姐會生氣的,可眼下看來,她也就是個孩子脾氣的,也頗是寬容大度。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到底,我還是很願意與她做朋友的。
我點了點頭,笑著應她道,“曹小姐放心,你與少卿大人成婚的時候,我和王爺一定去喝喜酒。”
“那王妃姐姐記得,一定要給我帶厚禮額,你欺騙了我,你得給我備價值連城的厚禮。”說著,她看了看我的小腹,似想到了什麽一般,又說道,“算了,不要厚禮了。以後讓我給你的孩子當幹娘吧……”
看著曹家小姐這般樂嗬嗬的,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美好樂觀的姑娘,上輩子會因為失了清白而自戕,最後死的時候,還是那般衣不蔽體的。
如今好了,如今她還活著,還要成婚了。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我也沒有白白重活一回。
到底,我還是做了件大好事的。
“王爺,你知道嗎?那曹家小姐要和孫暮離成親了,就在兩個月之後。”晚上,趙榮羨一進門,我便忍不住與他炫耀起來。
我說,“王爺,我覺得這都是我的功勞,我覺得我簡直就是活菩薩,是月老……”
趙榮羨脫下身上的朝服,白了我一眼說,“瞧把你給得意的,倘若不是我給出了個主意,以你的腦子能做月老?”
“你什麽意思?你在罵我啊?”
“嗯,不錯,最近變聰明了,都知道我在罵你了。”趙榮羨攤了攤手,一臉欠揍。
“趙榮羨,我現在肚子裏可有你的孩子,你說話給我注意點兒,你……”
“王妃……”我正要撲上去打趙榮羨,金玉忽然闖了進來,惹得我頓時尷尬極了。
我慌忙的從趙榮羨懷裏掙脫出來,輕咳嗽了兩聲,然後才問她,“金玉,可有什麽事?”
“王妃,曹太傅家裏的人過來接曹小姐了……”金玉臉色有些不太好,結結巴巴道。
什麽?接曹家小姐,可曹家小姐不是早就已經回去了嗎?
看著外頭漆黑一片,我心頭頓時一緊,說道,“可是曹小姐不是兩個時辰以前就走了嗎?”
“來接人的是曹小姐的長兄,那曹家大公子說,曹小姐壓根就沒有回去……”金玉的小臉一時之間有些發白,磕磕巴巴道,“王妃,這曹小姐……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不……不會吧……
我心頭頓時一急,腦子裏不由想起魏雅嫻上輩子幹過的那些歹毒事兒。
“王爺……王爺,這曹家小姐不會出了什麽事吧?”我回過頭,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趙榮羨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他伸手將我扶住,安慰了我兩句,然後立刻命梁豐出去查。
我的腦子裏一片混沌,心裏更是慌亂又愧疚,這曹家小姐倘若真出了點兒什麽事,這可怎麽辦才好。
她還那麽小,她還那麽年輕。
我在屋內來回踱步,喝了好幾盞茶。
大約三更的時候,梁豐進來回話了。
“王爺……王妃……”他白著一張臉,支支吾吾的。
“怎麽了?可找到曹家小姐了……”我立刻問道。
梁豐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趙榮羨,眼見著趙榮羨點了點頭,才結結巴巴道,“屬下在城外的樹林裏發現了一具女屍,那腰上還掛著一個繡了曹字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