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7章 怪胎
喬無際三人死死的盯著青年男子，如臨大敵。
轉世聖人走出虛家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麽，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現在，他出現在了江楓的麵前。
“你為何而來？”江楓問道。
“靈星和我說過，你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青年男子說道。
“虛靈星呐。”
江楓心思微動，那個柔柔弱弱，一度需要被細心嗬護的少女，終歸是由一棵小樹苗成長為參天巨樹，以後，虛家由她來守護。
江楓的臉色略微柔和了些，眉眼泛著淺淺的笑意。
“然後呢？”江楓問道。
“我自知不是一個有意思的人，通過我自身想要變得有意思，自然很難。”青年男子正色說道。
“所以？”眯眼，江楓輕笑起來。
“所以……”
青年男子也是笑了，繼而很認真的說道：“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很有意思。同時希望我自身，變得有意思起來。畢竟，如果這世上能夠多一個有意思的人，也算不錯不是嗎？”
“是不錯，可惜，你終究無法變成一個有意思的人。”江楓說道。
“……”
青年男子沒有反駁，似乎自知無趣，因此便不去反駁。
“但你既然遇上了我，縱然無法變成一個有意思的人，或許也不至於，變成一個索然無趣的人。”江楓說道。
“如此，甚好！”仔細想了想，青年男子點頭。
……
喬無際三人都很迷茫，轉世聖人的到來，目的與他們所想，極大不同，他們當然很清楚，有意思還是沒意思不是重點，因為，轉世聖人完全沒有必要且不需要變成一個有意思的人，或者變成一個有趣的人。
“隨便點。”掃視喬無際三人一眼，江楓淡笑著說道。
“怎麽隨便？”喬無際有點慌。
“高興就好。”江楓提醒道。
喬無際懂了，但他還是有點慌，那是轉世聖人，他發覺完全沒有辦法隨便，萬一一不小心，被一巴掌拍死就大大不妙。
並且，被對方一巴掌拍死的可能性，似乎挺高的。
想到這裏，喬無際就更慌了。
“虛聖人，你好！”想了想，喬無際決定先打個招呼，他笑容滿麵，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總不至於一點麵子都不給。
“虛餘。”青年男子說道。
“哈哈，好名字，太好聽了。”喬無際用力拍手，鼓掌。
虛餘靜靜的看著喬無際，問道：“哪裏好？”
“哪裏都好，反正就是好。”喬無際更大力的鼓掌。
虛餘依舊靜靜的看著喬無際，瞬間喬無際就受不了了，因為，他感覺虛餘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弱智兒童。
喬無際就很委屈，難道他應該說不好？問題是能說嗎？萬一對方不高興降怒怎麽辦？
拍馬屁不是，不拍馬屁更不是，喬無際鬱悶了。
“方勤！”
“顧長青！”
見狀二者紛紛解圍，自我介紹。
虛餘頷首，他無有一絲的興趣，且絲毫不加掩飾自身的不感興趣，方勤和顧長青略顯難堪，情知隨著虛餘的加入，這支由四人變成五人的隊伍，恐怕會因為虛餘的緣故，變成一支無趣的隊伍。
虛餘並不刻意去影響他人，但無趣這種事情，有著可怕的感染力量，二者分明都能看到，江楓臉上的那一抹無奈。
“我江楓竟也有今天，這難道是報應？”江楓哭笑不得的自語道。
虛餘的到來，江楓自是不會認為，他的目的僅僅是變得有趣而已，這是一場曆練，江楓正是其曆練的對象。
放在以往，一向是江楓以他人為自身曆練的目標，這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偏生江楓似乎並無拒絕虛餘的理由。
這就很無奈！
然後江楓終於明白，以往他讓別人頭疼之時是種什麽樣的滋味，因為他現在正在經曆，不得不說，這樣的滋味，委實不太好受。
向來言辭鋒利得理不饒人的喬無際，麵對虛餘啞然熄火，而本就顯得沉悶的方勤和顧長青，更是指望不上。
“虛兄接下來打算做什麽？”江楓就問道。
“一切全由江兄來安排。”虛餘說道。
“也好，那虛兄隨我一起去殺個人！”江楓說道。
虛餘沒有拒絕，正相反，他躍躍欲試，摩拳擦掌，恨不能馬上出手，將那人給殺了。
“這個怪胎！”
江楓覺得自身對虛餘勉強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此人絕對是一個怪胎，似乎有著不為人所知的古怪癖好，向往刺激，也向往冒險。
江楓的目光與喬無際三人交匯，喬無際三人緩緩點頭，他們也懂了。
至於他們是不是真的懂了，江楓也不清楚，反正他們自我感覺懂了，就差不多了。
於是，在江楓的帶領之下，五人隊伍出發了。
這世上有太多該殺之人，譬如欺男霸女的惡霸，為富不仁的奸商，要想找出一個該殺之人，總歸是一件無比容易的事情。
很快，江楓就找到了。
“江兄，你出手還是我出手？”虛餘問道。
“區區小事，喬某出手即可。”喬無際說道。
“那就我出手。”虛餘說道。
“……”
虛餘出手了，要殺的對象，是這一方河道的幾個混混，那幾個混混平素敲詐勒索，可謂無惡不作。
虛餘出手的速度很快，數息就是回歸。
“殺了！”虛餘說道。
“走！”一揮手，江楓說道。
時間不長，第二輪殺戮開始，這一次要殺的，是一個殘虐的修士，依舊是虛餘出手，虛餘殺人的速度依舊是那樣的快。
隨後的小半天時間，虛餘一共出手七次，殺十九人。
虛餘眼中神光湛湛，那是被刺激的緣故，無論出於什麽理由，殺人歸根結底都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但虛餘很愉悅，似乎是某種天性，正在蘇醒過來。
將虛餘的反應看在眼中，喬無際三人的臉色都很怪異，簡直懷疑者家夥前一世是不是那令人聞風喪當的殺人狂魔。
否則的話，為何虛餘能夠始終，保持一顆火熱的殺人的心。
“還有沒有？”虛餘問道。
他殺的不過癮，還可以多殺一些，至於要殺的對象是否有對抗的能力毫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滿足他的某種欲望。
這是很詭異的欲望，虛餘自我感覺，自身的天性在釋放，但虛餘很喜歡這種感覺，他發現很多年來都無法解開的某個心結，出現來鬆動的跡象。
“暫時沒有了。”江楓很無語。
很顯然，虛餘將殺人當成了尋找刺激的方式，江楓不認為這是好事，因為他的惡趣味，讓虛餘暴露了恐怕他自身都不知道的一麵。
江楓找了一家酒樓，五人住了進去。
一晚過後，第二天一大早喬無際就跑過來敲門，眼睛瞪大，仿佛大白天見到了鬼一樣。
“江兄，那家夥真是聖人轉世？”喬無際問道。
隨著喬無際說話，江楓神識釋放，很快就明白過來，喬無際為何有此一問。
時間還很早，但虛餘在喝酒，他不是一個人在喝，而是和一群人在喝，一邊喝酒一邊劃拳，卷起袖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亦樂乎。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虛餘的身份，豈能想象，這是一尊轉世聖人？
嘴角一陣抽搐，江楓久久無言。
“這不對！”江楓暗自說道。
前一世虛餘是什麽人江楓一無所知，也沒有探究的打算，但不難察覺到，虛餘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不隻是天性的釋放，而是一種身臨其境的情緒體驗。
虛餘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居然是這麽回事。”江楓輕語道，意識到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他想錯了，體驗世間百態，正是虛餘會走出虛家的原因。
而那，也是虛餘這一世，所欠缺的。
缺什麽就補什麽，因此一來，虛餘才是會顯得那樣的異類和怪誕！
隻是，虛餘從一開始就無比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麽，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要怎樣做，才能得到自身想過的結果。
“奈何，太刻意。”江楓暗自說道。
之前殺人也好，這時候喝酒劃拳也罷，虛餘都做的太刻意了，也正是因為他太清楚要怎麽樣，便是導致，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很難將自身的心態擺正。
“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皺眉，江楓沉吟道。
若是虛餘出問題，江楓未必不是樂見其成的。
但從另一方麵而言，江楓覺得，虛餘未必不清楚會出問題，隻是，他不得不這樣做，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這就是虛餘來找我的原因？”江楓若有所思。
虛餘的出現很突然，直到這時候，江楓方才是得知其中的原由。
“不過，為何是我？”江楓沉吟道。
偏偏就是他，而不是呂清源或者周顯宗亦或是吳炎，江楓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是出於自身和虛家的那份交情的緣故，才是讓虛餘找上了他。
也就是說，必然是出於某種特別的原因，才是讓虛餘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那會是什麽理由？”江楓想著。
稍微一想，江楓的臉色就是多了幾分怪異，因為江楓想起了雲起峰，雲起峰上諸人，某種程度上而言，可與虛餘算得上是一類人。
因此一來，虛餘也就將他當成了同類人，於是，虛餘找了過來！
“錯了。”江楓苦笑著說道，不知等到虛餘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