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章 手中劍，心中劍
“道無止境……修行無界！”
江楓自語，發覺這一處處的規則之地，不隻是對修行路的詮釋那般簡單，關乎著其他層麵的奧義。
“呼！”
隨之江楓一步朝著前方踏出，待其身影落地，已然是出現在了山腳。這意味著，江楓成功橫渡第六處規則之地。
“第六處規則之地已然如此不凡，不知那第七處規則之地，又該如何！”江楓想著，難免心生向往之意。
這一次，江楓沒有多等，邁動腳步再度前行，朝著第七處規則之地行去。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江楓就是出現於第七處規則之地的邊緣。
“嘶！”
當出現在這裏，饒是以江楓的心性，也都是按耐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聯想起孟如意說過的那些話，江楓的臉色，悄然之間多了幾分凝重。
在視線前方，一柄巨劍懸空，恐怖的殺戮氣息彌漫，輕易就是引發嗜血劍的共振！
那一柄劍倒懸，劍鋒直指星空，仿佛能夠開天辟日。
“我乃劍修，所以我看到的是劍！”江楓自語道。
走不一樣的路，見證不一樣的風景，到這一步江楓怎會不知，規則之地內的規則衍化，更為具象，也更為具有針對性。
其他修士修不同的道，理所當然，會看到截然不同的風景。
在這第七處規則之地，不會有兩種一樣的風景，哪怕，即便還有著第二位劍修的存在，但劍道流派千千萬萬，又怎會相同？
就宛如，這世上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不會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
一切都是量身定做！
實則這很驚人，引發江楓的不安，臉色變得凝重。
因為，任一修士在進入無盡地之後，幾無秘密可言，盡皆暴露。
“呼！”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江楓身影閃動，直接進入第七處規則之地。
當江楓進入之後，愈發感覺那一柄巨劍鋒芒耀眼，劍芒煌煌，不可直視。
無上的劍道威壓如天幕一樣，以一種無比直接的方式壓製下來，在那般威壓之下，嗜血劍共振更顯強烈，幾乎是要破體衝出。
與此同時，江楓周身劍氣自主感應，一道道的劍氣以江楓的身體為圓心，衝射向四麵八方。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江楓全方位被壓製了，幾乎是無法動彈！
江楓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若是那一柄巨劍對他產生了敵意的話，抹殺他不會比殺死一隻雞更難。
好在江楓亦是清楚，這不是真實情況，而是規則衍化之物，隻是盡管如此，依舊令人心驚，江楓有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這代表什麽？”江楓想著。
如果說前六處規則之地，都是很明顯能夠看出，對應修行路的痕跡的話，那麽這第七處規則之地，則是給人一種捉摸不透之感。
江楓發覺，很難去認知。
江楓邁動腳步朝前行去，仔細感受，細心推演。
良久過後，江楓駐足，一聲輕歎。
“出來吧。”江楓低語。
伴隨著江楓話音落下，虛空震顫，嗜血劍衝出，再也無法壓製。
鋒銳的劍芒拉出一道白線，旋即就是見到，嗜血劍朝著那一柄巨劍飛了過去，像是經受了某種召喚一樣。
這一刻，江楓發覺，隨著嗜血劍距離巨劍越近，自身與嗜血劍之間的聯係就越弱，直至嗜血劍飛至巨劍的邊緣，雙方之間的聯係，仿佛是被某種不可知的力量，強行斬斷了一樣。
“嗯？”江楓臉色微變。
他身為劍修，嗜血劍乃是本命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是，竟是出現這般詭異的情況，從未有過。
嗜血劍像是被剝離，失去掌控，這樣的現象讓江楓大吃一驚。
“哢嚓！”
有什麽東西碎裂了，那是江楓的劍道之心。
劍道之心伴隨著嗜血劍的剝離，出現裂痕，江楓的臉色愈發顯得難看，情知這樣下去，自身的劍道之心，很有可能會崩碎，那樣的結局就是前路碎斷。
“不行！”江楓斷然搖頭。
某種程度上而言，江楓的道心就是劍道之心，若是劍道之心崩碎，那麽，江楓整個人不言而喻被廢掉了，又是如何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生。
想也不想，江楓就是將半聖器祭出。
半聖器被江楓催動，鎮壓過去。
但根本改變不了什麽，肉眼可見，半聖器的光芒黯淡下去，頃刻之間，就是爆碎了。
“該死！”江楓低吼。
那樣的一股力量太過奇異，不隻是輕易斬斷他與本命劍的聯係，更是瞬息之間，摧毀一件半聖器。
要知道盡管半聖器也是聖人器，但半聖器終歸是不同的，沾染因果。
“這不對！”江楓沒再著急出手，默默說道。
要想摧毀一件半聖器絕非易事，除非聖人出手，江楓察覺到了古怪，情知這般違背常理的情況，極有可能，有著不一樣的玄機。
如果強行對抗，哪怕是聖器也不行。
“因果？”
江楓的腦海之中，倏然冒出這樣兩個字。
當這兩個字自腦海之中冒出，江楓眼前倏然一亮。
“沒錯，就是因果！”江楓沉聲說道。
在橫渡過前六處規則之地之後，江楓始終有著一種感覺，對應修行路隻是一種表麵現象，還有著更深層次的奧義。
在這時候，江楓總算是得以明白過來，那樣的奧義是什麽。
就是因果！
“所以……”抬起眼眸，江楓朝著那柄巨劍看去。
萬事萬物盡皆沾染因果，那麽，這裏的力量，剝奪他的本命劍，摧毀他的劍道之心，因果又是什麽？
如果僅僅是為了摧毀而摧毀，那麽無疑與因果無關。
因果二字，有因有果，有果有因，二者同存，缺一不可！
“嗜血劍是我的本命劍，但歸根結底，是我手中的劍，而不是我心中的劍！”江楓輕聲說道。
在江楓將禦劍術推向至第五境之後，到目前為止，已經有著極為之長的一段時間，不曾有進展。
初始江楓一心以為，是自身的悟性不夠，在這時候忽然意識到，自身實際上一直有所欠缺。
當然這樣的欠缺，很大程度上亦是與江楓所得來的有關禦劍術的修煉法門，本身就殘缺有關。
殘缺的禦劍術修煉法門，自然是有著極多的破綻與漏洞，哪怕，這些破綻和漏洞江楓一直都在補全，但遠遠不夠。
尤其是第五境的終極萬物為劍，江楓始終難以觸及其真意。
“萬物為劍？”江楓自語，臉色有些茫然，又是有些釋然，不過更多的，則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這算是破除我對手中劍的執悟？”江楓說道，臉色怪異不已。
因為，如果這當真是為了破除他對手中劍的執悟的話，那麽豈非表示，這是在指導他劍法？
“是否，我一日走不出對手中劍的執悟，我便一日，劍法難以有真正意義上的進展？”江楓喃喃說道。
這樣的感覺很奇怪，甚至稱得上怪誕。
因為，如果猜想成真的話，那麽，江楓是全方麵的暴露了，在這無盡地之內，他沒有任何的秘密。
這亦是可怕之極，但凡出現不可測的因素，將會如波浪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傾覆，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無盡地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江楓說道。
“執悟？如何破除？”
很快，江楓就是摒除雜念，靜下心來，思考著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看似很簡單，隻需要將手中的劍放下即可，但手中的劍，實際上隻是一個符號，或者一個標誌。
將劍拿起來再放下，看似容易的不能再容易，可是人與劍已為一體，如何才是能夠真正的放下？
江楓沉吟，思索，不知不覺間，整個人進入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
時間就在這一過程之中，緩緩流逝，等到江楓終於將思緒抽離出來，已然是一個月之後。
“手中劍是執悟，放下手中劍，亦是執悟。”江楓默默說道。
長達一個月的時間，江楓一直在思考著如何放下手中劍，可是這樣長時間的思考過程中，卻是誕生了另一種執悟。
可也正是另一種執悟的出現，讓江楓幡然醒悟過來。
因為，萬物為劍的終極，實際上依舊是脫胎於劍，若是手中無劍，心中如何能夠有劍？
“轟！”
就在這一個瞬間，江楓體內氣血沸騰，與此同時，那與嗜血劍之間被剝離的聯係，再度回歸。
江楓右手伸出，嗜血劍徐徐飛來，落於江楓的掌心之中，江楓將之握住，發覺與嗜血劍之間的關聯，變得更為緊密，血肉相融。
“任何一種因果都是一種執悟！”江楓輕聲說道，若有所思，無需刻意去驗證，便已然能夠感知到，自身在禦劍術一道，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
隻不過這不是一朝頓悟，而是長時間以來，江楓孜孜以求的厚積薄發，畢竟，若是江楓的劍道造詣不曾企及到如今的高度的話，那麽，江楓想的再多，也注定如曇花一現。
“呼！”
一口濁氣吐出，江楓有所慶幸，心知這一關，勉強算是過去了。
“難怪，孟如意說，至少在第七處規則之地，我才能夠有所收獲。”江楓說道，果然就是如此，孟如意一語成蹟。
“那麽，孟長老，你究竟走到了哪一步？”雙眸微眯，江楓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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