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洗腦
江楓與沈從武見麵的地點，是在出租屋。
江楓自搬回江家居住之後，出租屋這邊就很少來了。
不過出租屋並未退掉，而是一直保留著租賃的合同，江家的傭人，每過兩天時間，就會來打掃一次環境衛生。偶爾趙無暇也是會過來小住一兩天，使得出租屋，常年都保持著幹淨整潔的狀態。
沈從武不是一個人來的，整支風字機動小隊的成員，全部都被沈從武帶了過來。
“首長，隊伍集合完畢，請指示！”出租屋後院之中，沈從武站的筆挺，向江楓敬禮，大聲說道。
江楓擺了擺手，說道：“在我麵前，不用這一套規矩。”
“規矩就是規矩，不敢忘記。”沈從武再一次大聲說道。
“沈從武，我想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至少搞錯了件事情，第一，我不是什麽首長，首長這個稱呼，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第二，現在，你必須聽我的，我讓你怎麽樣，你就必須要怎麽樣，明白沒有。”江楓沉聲說道。
“是。”沈從武大聲回應。
“那麽現在，聽我指令，放下你的手。”江楓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沈從武聽令，放下了敬禮的右手，不過其身體，依舊筆挺，如同一柄鋒利的長槍。
江楓的目光，沉沉落在沈從武的身上，這是一個軍人，一個重指令比自身性命還甚的軍人，他要想在短期內改變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江楓也不打算徹底的改變沈從武。
而後，江楓的目光，自沈從武的身上，一掃而過，落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每一個人，都是站的筆直，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江楓剛才與沈從武說的話，似乎，他們一句都沒有聽到一樣。
這便是紀律，由鐵與血，所打造出來的紀律。
“很好，一個不少。”江楓滿意的點了點頭。
包括陸如璧在內，整支風字機動小隊的所有成員，全部來齊，這些人之中，有些人是江楓認識的，有些，則是不認識的。
江楓不打算一一介紹認識，他要做的，僅僅是讓他們認識他就足夠，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他們新的主人，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以他的命令為尊。
“陸如璧，出列。”江楓伸手指了指陸如璧，說道。
聽到江楓叫自己的名字，陸如璧顯然有點怔愣，不知道江楓要做什麽。不過陸如璧，還是走了出來，靜靜的看著江楓。
“陸如璧，告訴我，你是因為什麽而來到這裏？”江楓問道。
“我……我……”陸如璧下意識的要回答江楓的問題，不過一連說了兩個我字，都是沒辦法說明白。
因為至始至終，她都不是很能明白，為何自己會出現在這裏，即便，她已經在這裏，即便一些事情，上級部門，已經說的非常的清楚。
可是，真要她來說，她卻是無法說出來的。
“方文傑，你來回答。”江楓拿手點了點方文傑，說道。
方文傑苦笑了一聲，仔細想了想，才是說道：“我不知道。”
“付強。”江楓再次點名。
“我也不知道。”付強很幹脆的搖頭，連想都沒想就是說道。因為這個問題，連陸如璧和方文傑都回答不上來，他不認為，自己是可以回答的。
“沈從武，你來說。”江楓對沈從武說道。
“我們是服從命令而來。”沈從武洪聲說道。
“讚同這一觀點的，舉起你們的右手給我看看。”江楓朗聲說道。
刷刷……
刷刷……
整支隊伍所有的人，全部都舉起了右手。
看到這樣的一幕，江楓非常意味深長的笑了。
“那麽，接下來，誰來告訴我，是誰命令你們過來的？然後，你們再告訴我，現在，是誰在命令你們。”江楓似笑非笑的問道。
江楓一連問了兩個問題，這兩個問題，都是有答案的，也是非常容易，就給出回答。
但是，連同沈從武在內，所有的人，都是喉結抖動，說不出話來。
因為這兩個答案，明顯是相悖的，他們所能接受的，隻能是一個人的命令，而絕對不是兩個人的命令。
那一個人，隻能是江楓。
換而言之，江楓的命令，才是命令，其他不管是誰，都已經無權向他們發號施令！
“所以，你們根本就不是服從所謂的命令而來，既然如此，一個個都舉手做什麽，莫非你們是想造反不成，都給我放下。”江楓厲聲說道。
所有的人，都是有點懵。
不是他們的邏輯思維不夠清晰，而是，江楓的邏輯思維，太過於清晰了。
主與從，自他們出現在江楓麵前的這一刻，就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
所有的人，慢慢的放下了右手，一個個的臉色，都是既別扭又複雜。
“沈從武，再回答我一次，你是為了什麽而來？”江楓凝視著沈從武，麵無表情的質問道。
沈從武堅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的色彩，說不出話來。
……
房間裏邊，隻有江楓與沈從武兩個人。
江楓給了沈從武十分鍾的時間，沈從武依舊沒能回答出他剛才的那個問題。
“沈從武，是否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一句話，我說過，我可以給你變強的機會。”江楓打破了沉默的氣氛，緩緩說道。
“記得。”沈從武點頭，回答沉悶而簡短。
“你可否告訴我，你是否已經抓住了機會。”江楓盯著沈從武問道。
沈從武，帶著風字機動小隊，從東方神劍出走，來到江楓的身邊，那對沈從武而言，是一項行政命令。
他完全是聽從命令行事，在這一過程之中，沈從武並沒有夾雜個人的情緒。
但是現在，沈從武忽然之間發覺，整件事情，並不簡單。或者說，是他一開始的時候，將事情想的過於簡單了點，以至於他目前的處境，變得頗為有些尷尬。
江楓的話，沈從武當然是記得的，不過那是喝過酒之後才說的話，沈從武雖說記得，但也是將那話，下意識當成了江楓的酒話。
現在來看，自然不是酒話。
“我還沒有。”良久，沈從武回答道。
“你是不相信我的話？”江楓冷聲說道。
搖了搖頭，沈從武說道：“並非如此，隻是……”
“隻是什麽？”江楓逼問。
深吸了一口氣，沈從武說道：“我是一個軍人。”
“抱歉，你已經不是。或者可以說，你現在什麽都不是，你隻是我的人。”江楓毫不留情麵的說道。
沈從武臉色劇變，身體都是顫栗起來，似乎是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將江楓這話給消化。
“你說的沒錯，我現在是你的人。”沈從武苦笑道，語氣是那樣的無奈。
“既然你是我的人，你就該清楚，你必須要做的是什麽。”江楓不容置疑的說道。
“是服從。”沈從武的語氣，愈發無奈起來。
不能擁有自我，隻能服從。
這是第一先決條件，沈從武以前所做的事情，就是無條件的服從，現在他要做的，依舊是無條件的服從，隻不過，服從的對象發生了變化。
而這般變化，太過突兀，讓沈從武一時之間，難以適應過來。
“與其說是服從，不如說是合作，你我各取所需。”江楓拍了拍沈從武的肩膀，聲音柔緩了一些。
江楓知道，對沈從武這類人，要想讓其做出改變，實在是太難太難，他隻能在潛移默化之中，讓沈從武發生變化，讓沈從武接受現實，在沈從武在充分的接受現實之後，才與沈從武談服從。
隻有那樣一來，沈從武才是真正的服從。
沈從武張了張嘴，想要表示一點什麽，終究是沒辦法說出話來。
“你有什麽要說的，盡管直說，在我麵前，不必有太多的顧忌。”江楓淡淡說道。
沈從武這才是說道：“我想問的是，我還能回去嗎？”
“這個問題，並不需要我來回答，你比我更清楚答案是什麽。”江楓說道。
“我知道，但我需要一個確定的答案，因為我必須要有一個答案，才能知道，我在做什麽，我接下來要做什麽。”沈從武直視著江楓說道。
從沈從武那般固執的眼神之中，江楓知道此人的倔強非同一般，這是一種軍人的特質，優秀的軍人身上，都是有著這樣的特質。
“抱歉，你回不去了。”江楓說道，在心裏默默加了一句，即便沈從武想要回去，他也不會允許他回去。
沈從武一旦回去，那麽就是背叛，江楓在那時，將會毫不留情的將之給抹殺掉。
“是，我回不去了。”沈從武輕聲說道，其聲音，有些沉重，又是有些釋然。
沈從武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自己的處境，但沈從武已經在試圖接受，這對江楓而言，是不錯的現象。
江楓今天接見沈從武等人，他要做的，就是給他們洗腦。
而洗腦的關鍵人物，就是沈從武。
如果沈從武的觀念無法轉變的話，那麽整支隊伍所有人的觀念，就都是無法轉變過來。
所以，江楓第一要做的，就是給沈從武洗腦。
這也是江楓要單獨與沈從武談話的緣故。
他必須要讓沈從武接受現實，接受他的指令，毫無條件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