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天與地的盡頭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間客棧，是無法居住了，江楓隻得換了一間客棧。n∈
第二天一大早，江楓繼續上路。
行程越被北，路越難走，在大道消失之後，江楓解下馬車，駕乘追風馬趕路，到最後，連追風馬都是無法行走之時，江楓放生追風馬，步行前往。
一大片沼澤地，出現在了江楓的視線之中。
沼澤地上空，彌漫著濃厚的白色霧氣，霧氣將一整片沼澤地籠罩其中。
那絕非是普通的霧，而是瘴霧。若是尋常人一不小心吸入一口的話，當會立即斃命。
江楓出現在了沼澤地邊緣，他並沒有直接深入其中，而是利用嗜血劍削了兩塊木片，綁在鞋底之上，而後抓起一根長樹枝，身影一閃而入，沒入其中。
江楓借助木片，於沼澤地中穿梭前行，這等原理，和雪橇如同一轍，可以極大的減小地心引力的影響，讓江楓以滑翔的方式前進。
而那一根樹枝，一方麵是江楓用來借力，另外一方麵，則是用來禦險。
“咻！”
伴隨著樹枝一掃而過，一條蟒蛇，被江楓一棍子抽飛，重重的砸落在遠方。
江楓看也不看，速度逐漸加快，快到那濃厚的瘴霧之中，隻能見到一道淡淡的影子。
“嗯！”
前進之中，江楓的身影，猛然一頓，止住了去勢。
一具屍體，引起了江楓的注意，那並不是人的屍體，而是動物的屍體，確切的說，是四級妖獸毒龍蠍的屍體。
毒龍蠍屍身殘缺，屍首分離，巨大的腦袋，被人砍了下來。
“刀傷，好霸道的一刀。”江楓看向那毒龍蠍的傷口，輕聲自語。
毒龍蠍肉身堅硬，尋常刀劍，絕難在其身上留下傷口，更不用說，將其斬成兩截。
空氣之中，尚有不曾完全散去的刀氣存在，江楓稍一感受，便是得知，那無疑是非常霸道的一刀，而且，出刀之人，於正麵出手，出手之後，一刀便是將毒龍蠍斬成兩截，顯見出刀之人，精氣神都是處於巔峰狀態，對自己的刀法，有著絕對的自信。
“看樣子，有人走在了我的前麵。”轉即，江楓喃喃說道。
江楓的猜測，並沒有出錯，隨著江楓的深入，那沼澤地中，有更多的人為痕跡出現。
不過，直到走出沼澤地，江楓都沒有見過任何的人。
沼澤地之後，是一座高山。
高山拔地而起，筆挺而立，巍峨高聳，山峰直插雲端。
四麵八方，都是找不到登山的路，或者說，這樣的一座山，普通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登的上去。
這座山太陡峭了，幾乎是以九十度的角度，平地而起，與其說是一座山，還不如說是一麵牆。
一座如同牆一樣的山，阻去了前路。
江楓打量了幾眼，開始登山。
半個小時之後，半山腰處，江楓又一次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一個人，不過是一個死人。
依舊是刀傷，依舊是正麵一刀，幾近將此人劈成了兩半，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周邊的草木。
從那鮮血的顏色來看，江楓看的出來，此人死去的時間並不長，不會超過三個小時。
死者和那毒龍蠍，分明是死在同一個人的手上，如果說，那人殺毒龍蠍的時候，一刀出手，是絕對的力量的體現的話，那麽斬殺此人，則是絕對的速度的體現。
周圍，並未留下任何打鬥的痕跡，可見是一刀就是斬殺了此人，而死者既然能夠出現在這裏，死者的身份，顯見並不尋常，修為必也不會太弱。
不過，那用刀之人，速度實在是太快太快了，根本未容死者出手，就是一刀，將之斬殺，並且還是正麵斬殺。
“好快的一刀。”江楓緩緩說道，那般臉色，悄然變得凝重了幾許。
如果是側麵一刀或者背後一刀的話，江楓還不至於會是這樣的反應，因為正麵一刀，是絕然不同的。
那表示，死者並非是沒有出手的機會，隻不過是死者出手的時候不夠快，至少沒有出刀之人的刀快，才會造成這樣的效果。
即便是江楓，都不敢保證，自己正麵出劍，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可見那用刀之人的刀法修為，到了何等不可思議的程度，一旦遇上的話，必將是一恐怖的大敵。
一個小時之後，江楓成功登上了山頂。
這一座山的另外一麵，依舊是平直陡峻，但是山腳之下的風景，卻是截然不同。
入眼，是一望無際的冰雪原，冰雪原往前方延伸，不知道延伸到了哪裏，在肉眼所能到達的極限之處，漫天的白色之中，天與地，接連在了一起。
這樣的一幕看在眼中，仿佛，如果踏上冰雪原，一直往前麵走的話，將會走到那天與地的盡頭。
“天與地的盡頭？”江楓心中微微一動，信手拿出了一張地圖，地圖打開之後，虛空山的標識之地，赫然就是那盡頭之處。
“虛空山，就在那天與地的盡頭？”江楓若有所思。
然後江楓想起了虛空山這三個字，虛與空，其實都是代表虛無，代表不存在，可是，那卻是一座山的名字。
這無疑是頗為古怪的一點，讓江楓大感不解。而要想解釋這般困惑的話，少不得他要沿著冰雪原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盡頭。
在那個地方，或許他肉眼無法看到的地方，有一座山存在，或者，根本什麽都沒有，但不管怎樣，既然來到了這裏，他沒有半途而廢的理由。
上山難，下山更難。
花費了比上山多三分之一左右的時間，江楓才是踏上了那冰雪原，速度在這時陡然加快，江楓身影如箭，往前方行去。
寒風呼嘯，冰冷刺骨。冰雪原上的溫度，低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即便是江楓，都是不得不稍稍運轉體內氣息，才能抵禦那極度的冰寒。
此地生物絕跡，除了雪之外還是雪，隻有江楓一人，行走其中。
足足有兩天之後，江楓才是再一次看到人，活著的人。
一共有六個人，在看到那六個人之時，江楓的目光，第一時間，就是被其中一人給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身材瘦小，穿著一襲麻布衣裳，出奇的是，他並未穿鞋。
但是吸引江楓注意的，並不是他沒有穿鞋，而是他背上背負著的那一柄長刀，刀的形狀頗為奇怪，刀柄與刀身，幾乎是一樣的長短。更有就是，那一柄刀，並無刀鞘，就這麽背負在背上，用兩根粗布帶子綁著。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柄刀的話，即便此人的穿著打扮，是這樣的特立獨行，都絕對難以引起江楓的興趣。
而一看到那一柄刀，江楓就是想起了被一刀兩斷的毒龍蠍以及被幾乎被一刀劈成兩半的死者。
霎時之間，江楓心頭泛起一種極其強烈的直覺，那就是，毒龍蠍與那死者，都是死在了此人的手中。
那種直覺的湧現，並非是六個人中，隻有此人是用刀的，而是，此人盡管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都是給江楓一種身刀合一之感，毋庸置疑，他是一個強大的刀客！
然後，江楓才是轉移視線，掃向另外的五個人，五個人中，三男兩女，均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散落而立，他們並沒有看江楓，而是一個個抬起頭，看著遠方。
五個人的身上，都是有著頗為強烈的氣息波動，他們絕不靠近，仿佛其他人的存在，對他們而言，都是空氣一般，一個個都顯得極其的驕傲。
江楓並未走到盡頭，或許他根本沒辦法走到盡頭，但是走到這裏，江楓就是知道，自己不必繼續往前走了，他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周邊全部都被冰雪覆蓋，一片空曠，這裏絕對沒有一座山。
“難道，虛空山，果然不是一座山？而是有著另外的寓意？”江楓在心中想道。
不過心中雖然是這樣想著，江楓直覺上卻是覺得沒有這麽簡單，虛空山三個字，或許著重點並不是虛空，而是山字。
換而言之，是有一座山存在的，隻不過，那一座山，是以虛空的方式存在，肉眼無法看到。
“肉眼無法看到，絕不表示不存在，隻是看不到罷了。”江楓沉吟思付。
直到有馬車聲響起的時候，江楓的思緒，才是被打斷。
一匹白色的馬拉著一輛白色的馬車，緩緩行來，馬車並無車夫，但那拉車的馬，一如老馬識途一樣的，徑直朝著江楓所在的這個方位行來。
約莫有十來米左右的距離，馬車停了下來，車輪停止滾動，四下重歸靜寂。
江楓走過的路，馬車是絕對無法行走的，毋庸置疑，那一輛馬車，是從別的方向行來的，但是，馬車盡管舒適，在這種地方，舒適程度也是相當有限的很。
可以說，這一輛馬車，除了故弄玄虛和故作神秘，完全沒有其他的意義可言。
不過不管怎樣，這樣的一輛馬車出現，還是引起了包括江楓在內，七個人的注意。
小有一會之後，馬車之內，一道聲音傳出。
“用刀的小子，你給我滾過來。”馬車之內的人以命令的口吻說道，他的聲音，略有些尖細，聽著讓人感官上很不舒服，加之他是以命令的口吻說話之故，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是變得愈發強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