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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扭曲的靈魂

  紫菱實力提升,積極籌劃紫家的重建事宜,水清淺在不久的將來,將按照水白眉的安排,繼任水家家主之位,諸方事情告一個段落,江楓沒有再多呆,在第二天就離開了水家。(起筆屋最快更新)

  水清淺和紫菱二女原本執意相送,悉數被江楓所拒絕,他每走一段路,都意味著要跟不同的人告別,沒必要有太多的傷感情緒。他不習慣,也不喜歡。


  江楓回到了洛城,打算轉車前往下一站,他現在還不如何著急趕往穆素山,這一路並不需要著急趕路。


  江楓來到了洛城的中心汽車站,正打算去站內買一張票,卻是看到了一個衣衫襤褸,頭發打結成一團一團的老婦女,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在乞討。


  任何一座城市,都免不了有流浪者和乞討者,尤以車站等公共場所為多。且在如今乞討有半職業化趨勢的今天,越來越多的城市,有著太多以踐踏他人的良心和同情心而賺錢的職業乞討人。


  如果僅僅是一個年邁的老婦女在乞討,江楓倒是並不會去過多在意,真正引起江楓注意的,是老婦人乞討的對象很有點意思。


  老婦人乞討的對象,無一不是年輕的女孩,有女學生,有女白領,都是非常的年輕貌美的類型,稍稍年紀大上一點的,或者是長相稍差一些的,她即便是走到身前,都會轉到一邊去,間或是有人看她模樣可憐,往她手中的破碗丟一點錢,她都是麵無表情,絕不像是別的乞丐那般,流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


  江楓在一旁不過看了兩分鍾的時間,就是見得老婦人差不多搭訕了有五六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或許是因為老婦人的衣著太過邋遢,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味又是太難聞的緣故,那些年輕時尚又愛美的女孩,對之全部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就算是並不缺少同情心,也是往往被嚇的連連後退,導致搭訕了這麽多的女孩,也就隻有一個女孩給了一點錢,那是一張十塊的人民幣。


  老婦人也不見有半點沮喪,依舊是樂此不疲的去搭訕著別的年輕女孩,若非是江楓有心的話,很難發現這有什麽不同,但僅僅是這一點不同,就是吸引了江楓大部分的注意力。


  這個老婦人很奇特,奇特的並不隻是她所搭訕的對象,還有她在搭訕之時的表現,她看上去年紀老邁,腿腳不太好使,似乎連路都要走不動了,拄著拐杖才可支撐住老邁的身體,可是往往有年輕貌美的女孩出現,這老婦人步履蹣跚著,卻是能在第一時間就出現在那些女孩的麵前,動作似緩,卻是快到了一個極致。


  “有點意思。”江楓輕聲自語,暗暗說道。


  江楓本就沒有既定的行程,這時倒也不去著急買車票了,隨意在等車區域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看著那老婦人在那裏行乞。


  如此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那老婦人依舊是沒有乞討到多少錢,但老婦人並沒有再接著乞討,顫巍巍的拄著拐杖離開了。


  ……


  中心汽車站後邊,環境比之車站內部尤為要髒亂差,臭氣衝鼻,廢水橫流,隨處可見各種垃圾成堆,流浪狗四處流竄,有人過來之時,時不時吠叫一兩聲,然後刨動著垃圾堆尋找裏邊的食物。


  這條街道最裏邊有一個巷子,這個巷子廢棄多年,早已沒有人住,如今那巷子裏的一戶人家,生滿了斑斑鏽跡的大鐵門,卻是敞開著的。


  沒過一會,那久未有行人走過的巷子,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女孩年約二十上下,長發披肩,膚白貌美,穿著打扮亦是頗為時尚,典型的都市時尚女郎。


  這種女孩,在大多數人的認知之中,她們應該穿梭在高檔的寫字樓和商場內,絕無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還是一個人來的。


  仔細去看的話,那女孩的模樣雖說是正常不過,但瞳孔卻是略有些渾濁,沒有她這個年紀的靈動與清澈,導致其看上去似乎有點迷茫。


  但盡管如此,女孩的一舉一動卻都是再正常不過,她穿過巷子,進入了那一扇敞開著的大鐵門,消失在了裏邊。


  在那個女孩來過之後,陸陸續續的,又是有四五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出現,這般情況,若是有外人見到的話,一定會感覺極不尋常。


  但是這裏並沒有人,除了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美貌女孩之外,再也沒人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事,和第一個女孩一樣,這些女孩,都是進入了那扇鐵門。


  一共六個女孩,全部進去之後,一隻枯瘦,皮膚發黃幹癟,如同老樹皮一般的小手,輕輕往鐵門上一拉,那扇鐵門悄然關上。


  這裏因為廢棄多年的緣故,房間內部空蕩蕩的,偶有一些沒辦法搬走的家族,不是腐爛就是被人為砸爛。


  六個年輕貌美的女孩,並排站在那裏,她們隻是站在那裏,沒有左右四顧,也沒有互相聊天,更沒有其他任何的小動作,一個個都非常的安靜,安靜的甚至過分乖順了點。


  一道老邁的身影,拄著拐杖,慢騰騰的進入了房間,可是連她走路的聲音都是沒有引起那六個女孩的注意,仿佛那六個女孩站在那裏睡著了一樣。


  老婦人進入房間,渾濁灰白的瞳孔,掃過六個女孩,桀桀一笑,笑聲粗噶,分外難聽。


  若是江楓在這裏的話,便是會第一時間就認出來,這道老邁的身影,正是那在中心汽車站內乞討的老婦人,而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孩,則是被老婦人搭訕過,並且出於可憐老婦人年紀老邁還要乞討往她的破碗中給過錢的人。


  她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階層,事先並不認識,所要去的地方也截然不同,有的可能是要去外地出差,有的可能是要去見男朋友,也有的或許是要回家探望父母,但是她們最終並沒能離開這座城市,而是出現在這裏,絕無例外。


  老婦人笑過之後,拄著拐杖,前後左右圍繞著這六個女孩打量了一圈,嘖嘖稱歎道:“真的是漂亮的美人啊,老嫗我年輕的時候,差不多也就是這般姿色了吧,年輕,真的是非常的不錯,讓人懷念呢。”


  老婦人在發感歎,可是那話語之中,卻是充斥著怨毒的色彩,其臉部的表情,也絕非因為這些年輕女孩的漂亮而追憶自己的青春年華,更多的是一種妒忌的猙獰。


  “曾經我有著和你們一樣的青春年華,但是我現在老了,老的一張臉不能看了,可是你們呢,老了之後,豈不也是我這個樣子?再漂亮的臉蛋,亦禁不住歲月的風霜,再曼妙的身材,亦熬不過時間的打磨。”老婦人接著說話,聲音之中的怨毒之意越來越深。


  “我在那裏乞討,你們往我的碗裏丟錢,究竟是看我年紀大了可憐,同情心泛濫,還是見我容顏老去,想著自己不久之後青春年華不再,暗自唏噓,同病相憐呢?”


  “女人,這世上的女人,所有的女人,就沒有一個不在意自己的年紀的,不在意自己的容顏的,要我看,你們施舍與我,根本就不是什麽同情心,完全是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你們自己的影子,可是你們又不想承認,所以花一點微不足道的小錢買個心安。”老婦人的聲音越來越高,怨毒之極,其麵部表情,也是猙獰之極。


  “你們都是一群惡婦,空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心靈卻是無比的扭曲,那麽,就讓我把你們變得跟我一樣,那般一來,我倒是要看一看,你們還能去可憐誰,還能施舍誰。”說到這裏,老婦人哈哈大笑起來,“不過你們也別害怕,因為那本來就是你們以後會變成的樣子,我隻是提前讓你們適應適應而已,讓你們看清楚自己最真實的一麵,說起來,你們應該還要打從心裏感激我才對。”


  老婦人自說自話,明明是要殘害他人,卻是將自己推到了道德的製高點上,其心靈之扭曲,可見一斑。


  一處昏暗的角落之中,江楓看著房間內的一切,聽著老婦人那話,心中輕輕一歎。


  江楓是出於對老婦人的好奇,才一路偷偷跟蹤到這裏來的,卻是沒有想到,會見到這麽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分明是出於同情,好心施舍,可是那般行為從老婦人的嘴裏,卻是如此的不堪。


  不管是老婦人在尋找一個殘害的借口,還是其自我心理安慰,心靈之扭曲,都是到了一個極點。


  “人心險惡,誰能想到,一次善舉,竟是給自己招致了這麽大的災難,而那些對老婦人視而不見或者避而遠之之人,反而是平安無事,豈是可笑,實在是可笑之極。”江楓在心中說道。


  老婦人說過那般話之後,情緒變得異常的激動,一張老邁發皺的臉上,皮膚都是變得通紅,她左手手掌往外一伸,那手掌之上,赫然是有一枚黑色的小蟲子在蠕動。


  見到老婦人手中那一隻黑色的蟲子,江楓瞳孔猛然一縮,那是——蠱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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