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青年無心
雷火宗廣場上，青馬不知去了哪裏。
星光熠熠點綴著夜空，明月高懸，月光撒落人間，將兩道身影籠罩在朦朧之中。
無心依舊閉目躺在竹椅上，蘇小可橫趴在他身上，兩人組成了一個“十”字。
片刻後，蘇小可垂落下來的雙手擺了擺。
她醒了過來。
打了個哈欠，蘇小可從無心身上下來，蹲坐在一旁，兩手托腮看著無心的臉。
大哥真帥！
蘇小可靜靜地看著。
許久，蘇小可腦袋往前稍稍探出一點，湊到無心耳邊。
“大哥。”
她將聲音壓得極低，輕輕喚了一聲。
沒有回答。
“大哥。”
依然沒有回答。
大眼珠緩緩轉了一圈，蘇小可一臉興奮地，悄悄將腦袋貼到無心胸膛之上。
一息、兩息、三息.……
小臉上的興奮表情逐漸隱去，被茫然代替。
抬起頭來看了看無心，蘇小可再次將腦袋貼到無心心髒位置。
一息、兩息、三息.……
依然沒有感覺到心跳。
“大哥.……”
蘇小可呢喃了一聲。
無心依舊躺在竹椅上一動不動，非常安靜地閉著雙眼，就像睡著了一般。
蘇小可忽然想起說書先生說過的一句話：
“人生無常，誰也不知道，他會什麽時候突然離開。”
愣愣地看著無心，蘇小可眼眶逐漸濕潤，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
大哥死了！
心裏忽然空落落的，不知道在這修煉了這麽久，到底有什麽意義。
良久，蘇小可忽地大喊一聲：
“大哥！”
“嗯？”
無心睜開雙眼，偏頭望來。
蘇小可愣了愣。
“大哥.……你沒死啊？”
“我沒死。”
蘇小可伸手擦了擦眼眶，嘟著嘴說道：
“那你怎麽沒心跳的？”
“我有心跳。”
“可我剛剛聽了.……沒有聽見……”
無心沉默下來。
片刻後，他微笑著看向蘇小可。
“那你再聽聽看？”
“嗯……”
蘇小可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便再次將腦袋貼近無心胸膛。
“大哥，沒有啊。”
“等一等。”
說著，無心緩緩閉上雙眼.……
聖山之巔，一處洞府入口處，天機老人於此仰望著星空。
現在的他，雖然還不知外麵的世界有多大，但卻已經明白自己有多麽渺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祖師，弟子已經明白了。”
他感歎一聲，轉身進入洞府，開始盤坐修煉。
“砰！”
一聲心跳忽然響起，仿佛從遙遠的天外傳來。
“砰！”
心髒跟著顫動了一下，一道無形的壓力驟然降臨，如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天機老人的心髒緊緊握住。
“砰！”
心髒跳動的聲音極有節奏地響起，回蕩在諸天萬界……
蔚藍色的星球之外，智慧之神憑空而立，正在竭力穩定心神。
忽然，他發現了一個詭異的現象。
眾星正在朝著某個方向極速匯聚，似要撞在一起。
一道極端可怕的毀滅氣息兀然出現。
仿佛天地即將重歸混沌，萬物即將歸一。
智慧之神顫抖著身子，向神秘老人望去。
隻見老人眉頭深鎖，從其臉部神情可以看出，老人此刻也是憂心忡忡。
“這是……”
智慧之神剛欲詢問這是什麽情況，卻發現神秘老人已經消失。
……
“聽見了嗎？”
修煉廣場上，無心閉著雙眼躺在竹椅上，淡淡問道。
“嗯，大哥，我聽見了。”
蘇小可一把坐在蒲團上，撓了撓後腦勺。
“原來大哥有心跳啊，怎麽我剛剛聽了兩次都沒聽見的……”
蘇小可正在低聲喃喃自語，卻不知道自己的身旁，此刻正站著一名身穿黑白相間之衣的神秘老人。
老人麵向無心的方向俯首彎腰，卻並未說話。
片刻後，天地恢複平靜。
無心睜開雙眼，看向老人。
老人將腰彎得更低了一些，緩緩說道：
“大人請勿如此！”
與此同時，在臨陽鎮一條街道上，幾名駱家子弟手持各式兵器，正愣愣地呆立原地。
幾名歐陽家的人也愣愣地站在對麵。
不久前，雙方曾兵刃相接，各施靈技。
就在雙方拚得你死我活之際，一陣詭異的心跳驟然響起，緊接著，莫名的毀滅氣息悄然降臨，陰霾將眾人心頭籠罩。
天地已恢複平靜，但人們的心情卻並未能平靜下來。
此時此刻，彼此間的爭鬥似乎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雙方對視一眼，各自退後，隨即默默轉身離去。
與此間情況相似，聖龍大陸各個角落，或大或小，明裏暗裏的爭鬥，都暫時停止。
直至一個月後，人們發現並沒有什麽危機出現，才又各起心思。
這天夜晚，歐陽傑正獨自在自家後花園一處涼亭中飲酒解悶。
忽然間，他聽見一陣說話聲。
聲音被壓製的很低，似乎不想讓人聽見。
一座假山旁，一男一女正席地而坐，私下相會。
兩人相貌平平，身上穿的也隻是普通的下人衣物。
“小月，等我攢夠了錢，就帶你離開這裏。到時候我們回家種地，再養上幾頭豬跟一些雞鴨，也能豐衣足食，無憂無慮了。”
“我早就想走了，最近時不時有人死得莫名其妙，太可怕了。阿福的死，到現在還沒查出凶手呢。”
頓了頓，名為小月的少女將聲音壓得更低，悄聲道：
“誒，石頭哥，你覺得會不會是少爺殺的？”
“你也這樣覺得啊？”名為石頭的小夥子悄聲說道：“聽說少爺練了什麽可怕的功法……要吸人血。”
“呀！”小月發出一聲驚叫，急忙掩嘴。
月光朦朧中，小夥子擼起衣袖，秀了秀手臂上的肌肉。
“不用怕，你石頭哥會保護你的。”
“嗯。”
小月安心地點了點頭。
下一刻，她的眼中驚現恐懼。
在她石頭哥的頭上，一隻蒼白的手正按在他的天靈蓋上。
僅數息，石頭便全身血肉幹枯，麵無血色的在她麵前倒下。
“桀桀桀桀……”
一道恐怖的笑聲發出，歐陽傑麵目猙獰地盯著小月，緩緩伸出了蒼白的右手……
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歐陽傑緩緩眯起了眼睛。
片刻後，他從懷中掏出一本古籍，再次桀桀笑了起來。
“無心、蘇小可、駱佩雯，你們三個，誰想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