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六章：回憶
一群人直直的朝著白老頭的住所方向而去，很快就要離開這片岩漿覆蓋的區域了。
盡管已經過了很多時間了，這個夜晚依舊還沒有走到一半。
這個世界的時間因為走的慢，外界的一天這裏需要二十天。這裏的人依照傳統把一個晝夜分成二十等分，每個等分稱為一天，和在外界渡過一天的體驗時間大致相同。
同樣的，這一天也被分成了十二個時辰，一個時辰叫一個大時，半個時辰叫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分成四刻，每一刻又分成十五分鍾。
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傳統分法，這個世界也照例沿用了。
現在這個時間是十天長夜的第四天中葉，也是秦小樓進入這裏之後的第十九個時辰。
十九個時辰裏他一直都沒有休息過。
盡管他的身體不會感到勞累，但他的精神也慢慢感到疲勞了，當然這裏麵也有明玉君給他吃的睡蓮子的功效，在被明玉君吊起來之後，他還廢話了一頓，但是很快就覺得困倦了。
他強行打起精神，聽著明玉君和林驚雪等人在交換意見。林聞櫻則很少說話。
林聞櫻是想要去問一個答案。她一直很信任白老頭。這個世界幾乎所有人都很信任白老頭。林聞櫻也從來沒有想過白老頭會有什麽隱藏的深層麵目。
一直以來她都把白老頭當成老師來看待。
甚至她會去懷疑白老頭這件事，也讓大家感到很驚訝。盡管所有人都聽見了之前秦小樓絮絮叨叨說的那些關於白老頭不可信的推論，但似乎隻有林聞櫻認真的相信了。
林聞櫻不是一個沒有主見，聽風就是雨的人。但是她依然相信了秦小樓的話，甚至不惜去懷疑自己一直以來最敬仰的人，隻因為秦小樓說中了一件事。
秦小樓的推論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漏洞，但也隻是毫無根據的臆測，可是他說的那些話在林聞櫻聽來句句正中要害。
秦小樓論證白老頭可能是一個陰謀家的主要論點，就是白老頭扣押了嶽紅雪，以及白老頭借給林聞櫻的能力是有目的性的。
這其實隻是秦小樓隨口編排的，但是對於林聞櫻來說，這些卻都是不爭的事實。
隻不過之前林聞櫻從來沒有懷疑過白老頭，這才不覺得這些事情有什麽不妥之處，直到被秦小樓點破之後，林聞櫻才忽然覺得白老頭對自己的算計竟然是如此明顯。
……
大約在八個時辰之前，秦小樓在白老頭居所外麵殘忍殺害那一家七口人的時候，林聞櫻就在白老頭的房間裏。
而白老頭則是剛從皓月池回家。
那時候白老頭接到了弟子蠻牛的求助信號，說是有人進入了禁地，請他前去視察。
白老頭隨即就給林聞櫻發了信息，讓她在自己家裏少待片刻，說是有一件和新神器有關的事，這個事關流光秘境數萬人口存亡的大事，要讓她負責辦理，而且要密談。
當時林聞櫻和大哥林大喜正在東方雷丘，試圖攻略雷王，把他拉做同盟。
聽到白老頭的召喚之後，她讓哥哥留在雷丘監視雷王，自己趕緊來到了白老頭這裏。
為了不讓任何人察覺到這次密談，林聞櫻不點燈，不外出，甚至連呼吸都停住了。她等了很久，白老頭都還沒有回來。
她見到了舞月，也見到了那攔路的口罩女等人，隨後還見到了秦小樓殺人滅口斬草除根的場麵。
不過在當時，林聞櫻並不覺得秦小樓很就是預言中的那個少年，應該說並沒有往這個方麵去想，因為秦小樓隻是個從外界剛來的人。而且和劍癡在一起，很有可能還會隨時離開，應該不太可能和神器有什麽緣分。
不過林聞櫻還是對秦小樓自身的能力頗為驚奇，對他起了關注之心。
口罩女這些人沒有神器，但是卻是和神器簽了契約的，和他們簽訂契約的人就是第三層世界的那個人。
事實上所有持有神器的人，七個主宰者都和第三世界的那個人簽了契約。
主宰者們從那個人那裏拿到神器，依照契約，他們要在某種程度上支持那個人的行為。
林聞櫻並不太了解這些契約的內容，因為所有的主宰者都對次守口如瓶，哪怕和她關係最親近的胡小香也是如此。
但是盡管不知道契約的內容，林聞櫻卻很清楚的知道，口罩女一家人這種隻是依靠契約和神器建立聯係的人，是不可能傷害到舞月的。
盡管舞月的神器還沒有覺醒，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麽東西，隻知道這個東西能讓舞月擁有十二級的頂級念力，這份念力是完全可以壓製任何神器契約的。
林聞櫻沒有出去幫忙，是因為知道舞月能夠自己擺平，或者說也是想看看秦小樓究竟有多少能力。
事實上，她和其他持有神器的人一樣，在秦小樓剛進入這個世界之後就已經知道了他，因為秦小樓也是和預言有關的人。
在這個滿月剛開始的時候，神器們就分別對自己的持有者做出了預言。
預言說很快又會有一個神器出現，而這個神器的主人將會擁有整個世界。
神器還讓持有者們看到了一個畫麵，就是一個少年單膝跪著，雙手捧著剛出現的神器，正在遞給一個看不清麵目的十幾歲的少女。
預言沒有說新的神器會在哪裏出現，也沒有說清楚這兩個少年少女究竟是誰，甚至也沒有給出時間期限。
林聞櫻和其他人一樣，都隻是知道可能會發生這麽一件事，但是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畢竟這個世界並沒有哪個少年少女看起來是能成為世界主人的樣子。
……
直到白老頭說讓她過來等，說神器馬上就要出世，而她又親眼見到秦小樓對付口罩女一家人的手段之後，林聞櫻才隱約覺得秦小樓有可能就會是那個拿到神器的人，或者說是幫助那個少女拿到神器的人。
甚至有一瞬間，林聞櫻還想過那個少女會不會是自己的妹妹舞月。但是她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
雖然當時舞月就和秦小樓在一起，而且年齡也符合預言，但是林聞櫻並不覺得這個預言中的人會是舞月。
因為舞月注定是有自己的神器的。
林聞櫻也不想讓舞月摻和進這些你爭我奪的是是非非中。
等到白老頭回來之後，他告訴林聞櫻，說進入皓月池禁地的應該是一個十幾歲的外來的少女，這更讓林聞櫻堅信秦小樓就是那個手捧神器的人，因為他也是個外來人。
但是接下來白老頭的話就很耐人尋味了。
那時候林聞櫻因為太過相信白老頭，而居然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
八個時辰前，林聞櫻站在白老頭的屋子裏。
白老頭的屋子很樸素，隻有一個計時用的自走大鍾還能算是珍貴之物。
林聞櫻一麵用夜眼看著那座鍾的慢慢吃掉時間，一麵聽著白老頭跟秦小樓的對話，直到白老頭喊了一聲滾，這個對話才結束。
林聞櫻也記住了這個能把白老頭都氣到發火的人。
白老頭推門回屋的時候還在氣。
林聞櫻幫他點亮了燭火，倒了杯水。“白先生知道這個少年人嗎？”
白老頭喝了口水才說：“我要跟你商量的就是他的事。你應該也收到神器的預言了吧？這個預言就是跟他有關的。”
林聞櫻道：“我已經猜到了，這個少年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白老頭道：“還有一個外來的女孩，也是頗為棘手。我徒兒蠻牛說，那個女孩隻是一揮手就破掉了那個翼人的魂分身，估計她最少也是個念力九級以上的高手。這個女孩還悄悄進入了皓月池禁地，估計那裏封存的神器就是要被她給解封出來了。”
當時的林聞櫻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的地方，還說：“那看來我們這個世界又要熱鬧一些了。”
白老頭忽然歎道：“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預言中說，持有這個神器的人將會成為世界的主人。這可是幾千年來從未有過的。如果這個預言真的實現，你想想，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樣？”
林聞櫻道：“我想不出。我隻知道古籍上說，外界的王自認為是世界的主人，他們往往橫征暴斂，淩駕於萬民之上，即使有溫文和善的王，也注定要因為王位而多生殺戮。”
白老頭道：“如此，你不希望這個世界有王嗎？”
林聞櫻道：“這個世界現在這樣就很好，我不希望有王，哪怕是像龍霸天那樣的自稱大王的人，我也覺得不應該存在。”
白老頭道：“七個主宰者各自有一片領域，這片領域裏還算是祥和寧靜，人人都是平等自由的。可是在主宰者領域之外的地方，有的卻隻是弱肉強食，混亂不堪。這樣說來，你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有一個更高的，能統禦一切的主宰者在，才會更加寧靜祥和呢？”
林聞櫻疑惑道：“您是說，您希望這個世界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