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六章:自己
察覺到不對勁的三個人心情沉重的走著,不知道來源的光線照射著他們的身體,壓抑感越來越重。
忽然前方似乎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三個人立刻停了下來,屏住呼吸,都想著:“終於要來了。”
可是停下腳步之後,前方也一樣沒有了聲音。
秦小樓抬頭往前看,前麵隻有一排高高的台階,不知道台階盡頭是什麽。
舞月用念力往前探索,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等了一會,他們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始移動,隻走了幾步,他們又停了下來。
因為前方再一次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舞月又開始害怕了。劍癡也已經開始心慌,就連秦小樓也不淡定了。
秦小樓小聲說:“我先往前麵看一眼。”
就在這時候,前方台階盡頭似乎也傳來了說話聲。
聲音很模糊,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麽。
秦小樓閉上嘴,慢慢往台階處走,走了幾步,幹脆趴在台階上手腳並用的移動。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緊張過了。
未知的東西藏在未知的地方,似乎翻過了台階就會失去生命一樣。
舞月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劍癡緊緊的握著劍柄,準備隨時出擊。
他的力氣回複的越來越快,現在已經又回到了巔峰狀態,他開始無法克製想要戰鬥的欲望,就算前方是一個大宗師,甚至是一個霸者,他也要拔劍相向了。
壓抑感已經超出了他得承受範圍,他需要發泄,寧願戰死,也不想再這樣壓抑下去。
秦小樓也是和他同樣的想法。
他不喜歡危機重重卻又不知道究竟要麵對什麽危機的這種感覺,“要來就來的痛快點。”
他快步爬上階梯高處,悄悄的探出頭。
眼前看見的東西讓他忍不住尖叫。
舞月跟著他就哭了出來。
劍癡在舞月身邊保護她,也不敢貿然離開去幫助秦小樓,可是聽見秦小樓得尖叫,他還是忍不住大喊:“發生了什麽?”
從他這裏隻能看見秦小樓的雙腿,根本無從猜測秦小樓究竟看見了什麽。
如果能夠看見,他也一樣會尖叫出來。
秦小樓看見了他自己。
……
就在秦小樓慢慢伸出腦袋想要查看台階盡頭的東西的時候,台階對麵也有一個腦袋伸過來。
那是他自己的臉,被岩漿燒光還沒有長出來的頭發,一張小白臉,眼睛瞪的滾圓。
對麵的人和秦小樓長的一模一樣。
像是鏡子,但是不太一樣。
兩個人的姿勢並不完全相同。
秦小樓是趴在台階左側,那個和他長的一樣的人卻是趴在另一邊。
秦小樓在尖叫,那個人卻很淡定,眼睛裏滿是警惕。
秦小樓嚇得趕緊連滾帶爬的退回來。
另一邊的秦小樓卻已經追了過來。
另一個秦小樓看見了劍癡和舞月,愣了一下,又忽然轉身回去了。
秦小樓和劍癡舞月愣在那裏,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舞月震驚的都忘了哭,看著正在返回的另一個秦小樓,又看看自己身邊的這一個,兩個人真的是一模一樣。
就連穿的褲子也是一個款式,褲腳上還有剛才被岩漿烤焦的痕跡。
秦小樓還沒有緩過神來,嘟嘟囔囔的說:“我!那是我!你們看見了嗎?是我!我怎麽會在那裏?”
劍癡也嘟嘟囔囔的:“兩個秦小樓?這下麻煩大了。”
秦小樓忽然發狠道:“那個是假的,我這就去把他打死!”
說著又往台階那裏跑。
剛跑上台階,就看見另一個秦小樓又鬼鬼祟祟的從對麵的台階爬過來,身後還站著兩個人,這兩個人跟秦小樓一樣的表情,都是震驚的不敢相信的樣子。
他們是同樣的劍癡和舞月。
劍癡還是那個把褲子分給秦小樓的劍癡,光著兩條毛腿。舞月還是那個嚇哭了的舞月,俏臉掛著眼淚,穿一條到膝蓋的小裙子,裙子下麵是光溜纖細的小腿。
秦小樓愣了。
趴在台階上的另一個秦小樓卻大吼一聲:“這家夥就是那個假的我!我現在就打死他!”
他朝著秦小樓撲過來。
秦小樓本來想著:“你隻是個冒牌貨,就算長的跟我一樣,也不可能會我的招式。”
哪知道另一個秦小樓的身體就在飛撲的過程中開始冒煙膨脹了,秦小樓趕緊進入同樣的狀態來準備應戰。
“就算你會冒煙,你也不可能會六臂拳和十重勁,我一拳就能把你打死!”
正準備在冒牌貨足夠靠近的時候才突然出手的秦小樓再一次震驚了。
另一個秦小樓雙臂一擺,忽然幻化出了六條手臂,齊齊的朝著秦小樓打過來。
秦小樓在這一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我在這裏用過這招,一定是被人偷窺了,他就算能模仿六臂拳,也不可能會知道我其實還用了十重勁。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十重勁的威力!”
想到這,秦小樓也雙臂一揮,幻化出六條手臂,直直的朝著對麵的自己打過去。
對麵的秦小樓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但是依舊沒有退縮,也沒有要閃避的意思。
兩個人的拳頭同時打中了對方。
秦小樓心道:“你不閃開,那就是在找死!”催動十重勁,一浪疊一浪的勁力立刻激發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秦小樓才真正的感覺到不對勁。
對麵的這個自己也一樣會十重勁,而且他不閃不避顯然也是根本不在乎會被打傷。
從來都相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秦小樓,就在這時開始了自我懷疑。
“這個冒牌貨居然是真的?”
兩個秦小樓同時被對方打下了台階,各自帶著自己的屍體滾回了同伴身邊。
劍癡看著已經頭骨碎裂的秦小樓,立刻搶上去把他踢到舞月身邊,自己則守在台階上,警戒著對麵的敵人。
他用念力告訴舞月:“能把秦小樓一擊打死的,一定是個大宗師,你守著秦小樓的屍體,等他活過來。我在這裏拖一下時間。”
舞月含著淚點頭,說了一句:“你也要小心。”
劍癡愣了一下,倒不是因為舞月難得的關心,而是他聽見了對麵同樣傳出了這個聲音。
他的心沉到了穀底,“該不會?該不會,我們兩個也有同樣的另一個自己吧?”
……
等了一會,不見對方有人過來,劍癡更加確信了這點,“對方看來也在忌憚我們,難道我的推測是對的?”
他忽然鼓起勇氣,沉聲說到:“對麵的朋友,可願出麵一敘?”
對麵立刻傳來自己的聲音:“果然如此。”
劍癡收回了劍,暗中把所有力量凝聚在手掌中。
他知道秦小樓很可能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能力,否則也不會這麽容易被打死。
對方既然能複製秦小樓的能力,一定也可以複製自己的。想要打破這種局麵,隻能靠出其不意。
劍癡選擇舍棄劍意,改為用掌。
手掌比劍更靈活,更容易出其不意。
而且劍癡的掌力是自己摸索出來的,沒有什麽固定的章法,靠的就是快準狠,陰損絕。
他等著對麵的人一旦露頭,就先一掌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再趁機出劍,結束這場對峙。
然而對方並沒有露麵。
劍癡說:“閣下何必藏頭露尾,難道有什麽不敢見人的嗎?”
對麵的劍癡哈哈大笑:“秦小樓說對麵還有一個我,我本來還不信,聽你這幾句話,倒還真有我的風格。敢問閣下,現在可是正準備用掌力來對付我?”
劍癡呆了一下,心想:“你倒機靈,想用這些話來迷惑我。我要不是個正常人,還真的會以為對麵的那個和我是同一個人呢。”
對麵的劍癡說:“我不打算過去,我看你也不會過來的,要不咱們就等秦小樓活過來,讓他們傳話,也省的咱們互相猜忌。”
劍癡心都涼了,“居然跟我想的一樣,不過他這麽一說,就更顯得是想要冒充我。呸,當著我的麵就敢冒充我,當我是白癡嗎?我現在就問一個他不可能知道的問題,問得他啞口無言,省的他再跟我繼續歪纏。”
想到這裏他先開口說:“我冒昧的問一句,閣下是否認得劍癡?”
他這句話和他自己的出身有關,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第二個人知道了。
對麵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對麵那個人一定會誇誇其談說自己就是劍癡,或者扯些別的話,妄圖讓我相信他就是我。隻要我說出這句話的來曆,他就隻能承認自己是假的了。”
對麵的人沉默了一下,忽然顫聲道:“劍癡已經死了。”
劍癡呆在原地,失神的回了一句:“那你能教我劍法嗎?”
對麵的人忽然泣不成聲,哽咽著說:“你去找別家吧,我這裏不要男的。”
劍癡說:”還有不能稱呼女孩子叫閣下,要叫姑娘。”
他說到這裏也忽然留下了眼淚。
兩個人帶著哭腔,你一句我一句的往下說:“我找不到別家了,我走不動了。”
“那你可以歇一會再走,不過你不許進來,你雖然是小孩,也不能進。”
“我不是小孩了。”
“那你更不能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