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章：出城
之前火炎劍並不在秦宏達身上，幾日前就供奉在祖宗祠堂，準備在火焰祭典之後就傳給秦白濤的。
就連秦白蒿被殺的時候，秦宏達都沒有召喚火炎劍，直到城外那枚紅色煙花升起之後。
火炎劍在秦宏達轉身的一瞬間就自動飛到了他的手裏。
誰都不能否認那就是他的劍。
這把劍裏有他十幾年來儲存起來的上百個法相，也就是他自身真氣的幻形體，每一個都有他作為上品宗師的三成力量和一注包含戰鬥指令的念力作為根基。
這些法相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以至於他每做一個就要閉關修養大半個月。
但這也是值得的。
每一個法相都有相當於三重明神境的實力，甚至還擁有暴氣的能力。
這也是讓他有資格並肩大宗師的資本。
可以說火炎劍就是他的金丹，即使沒有秦宏基的肉身，拿著火炎劍的秦宏達也依舊是名副其實的大宗師。
然而秦牛兒卻說他已經沒有資格擁有這把劍了。
而那些正在保護秦牛兒的弟子們顯然也都認同這句話。秦宏達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就這樣強行帶走火炎劍，他們是一定會出手阻止的。
當然，即使在場所有人聯手，也絕不可能強行將一個大宗師留下。
哪怕加上那些散修的導師也沒有可能，即使他們之中大部分都已經是宗師境。
大宗師和宗師的差距何止是一道鴻溝。
可是秦宏達卻不能對他們出手。
因為他們都是他的孩子。
他把火炎劍插在擂台上，說了一句：“替我放回祖宗祠堂。”
……
秦宏達正準備離去，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火炎劍主。你還能活著回來嗎？”
說這話的人竟然是那個來了兩天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的劍癡。
秦宏達淒然一笑：“我已經不是火炎劍主了，你去找下一個人比試吧。”
劍癡搖搖頭：“我還沒有贏過你。”
秦宏達道：“我趕著去辦事，不能和你比劍了。”
劍癡說：“那我和你一起去吧。等你辦完了事，臨死之前再和我打一場。之後我就把你的屍體帶回來。”
秦宏達愣了一下，搖搖頭：“如果我死了，麻煩你把我埋在白石城外，等有一天，我的罪名洗清了，孩子們會把我接回去的。”
劍癡點點頭。
秦宏達飛身而去。
劍癡也起身離開了導師台。
秦小樓還以為他會像秦宏達一樣飛身而去，哪知他步行下了導師台之後，仍是邁著雙腳走路。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堅定而執著。似乎是打算就這麽走著去追秦宏達。
秦宏達已經消失在天際了，他還沒有走出廣場。
秋娘子回頭和秦小樓說：“這個劍癡也算是個極品了，每年來找秦宏達比劍，卻連續十二年都沒贏過。”
秦小樓說：“我聽秦白浪說了，說他撐不到十招就會落敗。”
秋娘子道：“秦白浪隻和你說了一半。劍癡之所以撐不到十招，是因為他的劍法隻有九式。九招之內他無法取勝就會自己認輸，但其實，繼續打下去的話，他還是有機會贏的。”
秦小樓若有所思：“你說他會是去幫秦宏達的嗎？”
秋娘子說：“他隻是不想讓秦宏達死在別人手裏。你呢？你要不要去幫秦宏達？”
秦小樓搖搖頭：“這是白石城自己的事，他們自己會解決的。我想留在這裏，看一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
……
秦宏達飛走了。
那些準備強行攔下他的弟子們卻並沒有放下心來。
有人小聲說：“他是去阻止官方的軍隊去了。”
他赤手空拳，拿什麽阻止呢？
可他就是這麽義無反顧的去了。
他沒有用大義來要求任何人跟他一起去。
他本來甚至可以嘲笑他們的。
可他什麽都沒說。
在場的人心裏都有一杆秤，本來就都在搖擺不定。秦宏達放棄火炎劍空手離開的時候，天平就已經發生了傾斜。
“我們也應該去看一看。白石城遭到外敵威脅，我們怎麽能袖手旁觀呢？”
有人小聲提議。
很快就有另一個觀點說：“威懾退敵本來就是大宗師要做的事。秦宏達謀殺了大宗師，他就應該自己負責！”
“可是根本沒有任何能證明他殺人的證據啊！”
“那他為什麽要殺人滅口呢？難道控告他的人還能是自己死掉的不成！”
“就算真的是他殺了人，那我們應該做的是討伐他，而不是繼續依賴他！”
“對，我們也去城外退敵。我在城裏算怎麽回事！咱們這樣還有什麽資格去審判秦宏達！”
秦牛兒一直都沒有再說話，就站在那裏聽著身邊的前輩們互相爭論。
很快就有人離開了擂台，追隨秦宏達而去了，留下來的人越來越少。
秦牛兒忽然走前兩步，伸手把秦宏達留下的火炎劍拿了起來。
他說：“走吧，為了白石城。”
秦牛兒帶領著一群年齡修為都要遠高於他的前輩們踏上了征途。
……
一直以來，秦小樓都覺得自己很聰明，可是現在他明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病書生和那個內奸策劃的陷阱，卻完全想不到該如何去應對，甚至連應該把誰當做對手都不知道。
一開始，秋娘子告訴他，病書生可能已經和一些外來的導師串通好了，秦小樓就開始觀察這些導師。
很明顯，那什麽三遊俠就很值得懷疑。
然而他們也隻是聲音大了些，說話雖然沒有根據，卻根本談不上是誣告。
秦小樓完全找不到對他們出手的理由。
讓秦小樓想要出手消滅的人就是秦豪。
秦小樓一開始也覺得他有可能是被秦白鶴占據了身體。各種跡象看起來都能推導出他就是內奸，就是他在鷹愁嶺放走了病書生。
他誣告秦宏達，還以白石城非宗家弟子的身份來贏取輿論支持，很明顯他是有爭奪火炎劍的野心的。
然而就在他步步緊逼，咬的秦宏達狼狽不堪的時候，他就這麽意外死掉了。
雖然他用自己的死，暫時坐實了對秦宏達的指控，但是畢竟也是死了。
他的死是秦宏達親自確認過的。
秦小樓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秦豪究竟為什麽就這麽死了。
現在他卻忽然間又想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秦牛兒拿起了火炎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