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審判結束
聽到病書生有了一個計劃，白石城的諸人都慎重起來，等著死書生往下說。
死書生道：“這個計劃還得從九年前說起。”
秦小樓道：“不是都說到半年前了嗎，怎麽又回去了？”
死書生道：“這是病書生找到我之後，我才知道的。我隻是重複一下他的話。”
“你們知道九年前在白石城外殺傷我兄弟二人的是誰嗎？”
“我不說你們可能也會猜到。當年我已踏入宗師之境，我師弟也到了三重巔峰，能將我二人輕易降伏的非得是個大宗師不可。而且那人形貌與當年殺死我父親的秦宏基一般無二，他手中所持的也正是那把火炎劍。任誰都能猜到是他，我們自然也認定他就是秦宏基。”
秦家眾人都默然不語，隻有秦牛兒叫了一聲：“我爺爺一直在閉關，快二十年了，你見的那個肯定是我二爺爺。”
眾人都心知肚明，死書生道：“不錯。隻不過九年前我們並不知道。”
“當時我們在三師廟外偶遇之後，我道破他的來曆，問他可是白石城大宗師，他也未曾否認。我便假裝邀他入廟中暫避風雨，一邊飲酒吃肉，一邊向他討教修行之道。哪怕後來的話題涉及到一些秘技絕招，他也知無不言，毫不藏私。不管他是不是秦宏基，他那份胸襟見識都配得上大宗師的名頭。”
“後來酒吃的多了，我們在酒裏放的那些能打亂他氣息的毒藥也漸漸隱藏不住，終於引起了他的懷疑。”
“我知道下毒的手段確實太過卑劣，但如果對手是大宗師，用光明磊落的手段我們根本就毫無勝算。”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低估了對方。他雖然氣息無法凝聚，但還是硬憑著那把劍上的劍意將我的肉身直接震散。我從未想過六重的大宗師和四重的罡身境居然有這麽大的差距。”
“我肉身全損，靈魄皆銷，隻有七分殘魂和滿腔苦恨的念力還在。我師弟也雙腿盡廢，他將我葬在三師廟外，自己拖著殘軀去了。我等了九年，魂念都消磨的淡薄了。半年前，他突然又找到了我。”
“師弟說他已化名病書生，多年來物色了一些資質好的徒弟，如今已在鷹愁嶺開山立寨，為的就是要覆滅白石城。”
“我當時還勸他，我說白石城和咱們其實沒有多大仇。父親當年也是事出有因，我當年則純粹是咎由自取。”
“病書生卻不這麽認為。他覺得自己的師父師兄不該就這麽死的不明不白。他想要想把我們的門派發揚光大，第一步就是奪取火炎劍，拿到火炎劍主的名號。他告訴我說自己已經有了具體計劃，而且計劃的核心就是從九年前的那場戰鬥得來的。”
“他這些年潛心磨礪，雖然因為肢體殘疾而未能踏入宗師境，但卻隱約摸到了宗師的門檻，秘技、念力和真氣都不弱於下品宗師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境界的提升讓他得以窺探到了大宗師的底線，因此斷定當年那個殺死我的人根本就不是大宗師。”
“因為大宗師是金剛不壞之身，除非內丹損毀，否則根本就不可能被任何毒藥影響。”
“病書生推測，那個人可能是用了某種方法來積蓄真氣，然後每年出關一次，給自己營造一個無限接近大宗師的假象，並以此來向世人宣揚：白石城的大宗師依舊健在！”
白石城眾人都紛紛否認。
秦白鶴首先道：“七十年前，秦氏雙雄就已並稱，我二叔與三叔乃雙胞兄弟，被人認錯也是常有之事，何談假冒！”
死書生道：“話雖如此，卻由不得人不去多想。否則，民間也不會盛傳大宗師已死的謠言了。”
秦白蒿也道：“我父親閉的是死關，當初立念要坐十七年苦禪。穀水不進，門窗不移，我也從不去打擾。為的就是今日與一位老友的約戰。此戰乃是老友比試，為了免得有心之人打擾這才未曾宣揚。”
死書生歎道：“可惜這話我也沒辦法告知病書生了，他斷定大宗師已死，而且似乎還有計劃把另一位宗師一並除去。”
秦白鷗道：“果然如此，昨日便接到一封匿名書信，說是有人要行刺二叔父與大天王。我等做了防備之後卻並未有異樣。也不知是有人故意戲弄還是對方察覺之後放棄了行動。”
秦白蒿道：“如果是暫時放棄行動，那肯定還會有下一次。不過以病書生的實力他能有什麽辦法來刺殺兩位上品罡身宗師呢？”
死書生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和我沒關係。”
秦白鶴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多想也無益，我們還是先看眼下吧。病書生的刺殺行動和三師廟前的聚會有什麽關聯？”
死書生道：“沒什麽關聯。病書生請了一個精通高階魂術的女子，也就是那些紅甲騎士的主人來幫我重塑肉身，那些山賊就是拿來做材料的。一百零八個一重大圓滿，換一個四重宗師肉身重生。”
秦白鶴輕蔑道：“你不知道這是妖術嗎？”
死書生歎道：“我都死了，還這乎這個？你秦白鶴要有這麽一天，肯定比我還積極。”
秦小樓笑道：“你不要老是這麽說他，萬一他惱羞成怒，再把你棺材砸了，我們可攔不住他。”
秦白鶴冷笑道：“老夫既然說過要保他的性命，自然就不會反悔。隻是他似乎沒有做到自己答應下來的事。”
死書生道：“我答應知無不言，知道的都說了。”
秦白鶴道：“你沒有說出紅甲騎士的主人是誰，也沒有說清病書生的計劃。”
死書生道：“那我不知道我怎麽說呀！”
秦白鶴道：“我怎知你不是存心隱瞞呢？”
秦小樓不悅道：“你這孫子什麽意思！這是我來審的人，我說他不知道他就不知道！你是要質疑我嗎？”
秦白鶴冷笑不語。
死書生叫囂道：“對啊！有你太爺爺在這裏主持公道，我會怕你嗎？”
秦白鶴道：“就算是祖宗在世，也不能做出危害白石城千秋基業的事來。”
秦小樓懷疑道：“你一口一個千秋基業，關人家死書生什麽事？你這麽急著殺他是要幹嗎？”
秦白鶴道：“我不是要殺他，隻是想和太爺爺聯手，進他魂魄中一探究竟，以免他有所隱瞞。這難道不是順理成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