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雙鞋子
“你來了。”
山賊老大冷冷的說。
秦小樓不答話。
“我等你很久了。”山賊老大站起身來，麵對著秦小樓，緩緩地說：“我們該做個了結了。”
他單手拿起了那把大刀，高舉過肩。手臂上肌肉虯結，青筋暴起，顯出他強悍的臂力。這等臂力配上這把刀，果然當得起山賊老大之名。
秦小樓誇讚到：“你這把刀不錯，正好拿來拍人。”
老大微笑道：“是嗎？你看來好像不怎麽會用武器。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下這把刀真正的用法。”
他舞著大刀對準秦小樓的腦袋砍了下去。
秦小樓把手中長槍向上迎去，一槍頭拍在了刀身上。
秦小樓失算了。
他以為自己足夠強了，強到能用這杆薄弱的木槍抵擋住那把麵闊背厚的大刀。
可是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那居然是一把陶瓷做的刀，裏麵是空的。
它還碎了。
一股帶著濃烈怪味的白色液體對著秦小樓的頭就蓋了下來。
他震驚的甚至都沒意識到要躲開。
這個感覺秦小樓太熟悉了，他曾經被一股綠色的液體活生生的腐蝕掉了一條腿。
雖然想不起來是哪一條腿了，秦小樓還是對當時的那陣疼痛記憶猶新。
這次是他的臉，秦小樓隻來得及閉上眼睛，整個腦袋就都被糊滿了。
山賊老大手中的刀杆長有八尺，頂端還留有一根細長的尖刺。他陰森森的笑了一笑，挺著長竿刺向秦小樓的喉頭。
他完全勝券在握了。他用這個方法殺過很多武藝比他高強的不知內情的小俠客，眼前的這個少年隻會是下一個刀下亡魂。
這就是這把刀真正地用法。
他也失算了。
秦小樓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尖刺。
他本來應該看不見了的，可是他的眼睛還是那麽明亮。
他一手握住尖刺，另一隻手摸到自己臉上，慢慢的把整張腐爛的臉皮連著頭皮撕了下來。
他的眼睛始終緊緊的盯著山賊，眼裏滿是怒火。
山賊老大驚叫道：“哎？”他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他的意誌已經完全被擊垮了。他六神無主的轉了個圈，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感覺了，他又
叫了一聲：“哎？”
秦小樓發狠的把臉皮扔到地上，新的皮膚很快又長了出來。
山賊老大又叫了一聲：“哎？”
秦小樓揮動手臂，把對手的武器奪了過來，就憤怒的想要一竿子拍死他。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你來給我帶路，我要到你的山寨去。”
山賊老大聽見說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乖乖的點了點頭。秦小樓趕著他往回走，一路撿了兩匹馬，一人一頭騎著。
還沒走到村子，就遠遠的見到那個光頭在路邊上扔東西。
“喂，鐵金剛你幹嘛呢？”秦小樓跟他打招呼。
光頭說：“我現在不是鐵金剛了。不過我還沒有想到新的名字，你就隨便叫吧。”
秦小樓迷惑道：“那你怎麽又不是鐵金剛了呢？”
光頭指了指自己剛扔下的東西，原來是一堆厚鐵皮。他說：“當鐵金剛硌得慌。”
光頭看了看跟在秦小樓身後的山賊，問到：“你不是跟你的小媳婦走了嗎，怎麽又回來抓山賊了？”
秦小樓說：“我哪來的小媳婦？”
光頭說：“嘿，還裝傻。你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好看，丈母娘又快死了，想……哎？不對，我怎麽看你這腦袋比之前亮了呢？”
他伸著腦袋要去和秦小樓比，秦小樓一把推開他，說到：“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她們倆在路上等我呢。你自己玩吧，我走了。”
他催馬就走，山賊老大不敢逃跑，也跟著去了。村外的那條小路平靜的像睡著了一樣，一個人影都沒有。
秦小樓想：“她們應該是躲起來了。”他轉頭問山賊老大：“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馬？”
山賊老大說：“連我一共二十七個，十五匹馬。”
秦小樓算了算說：“那應該都死光了，就剩你一個。”
山賊老大聞言，悲從中來，想起自己的現狀才忍住不哭。
秦小樓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又說：“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傷感的，你叫什麽名字？”
山賊老大乖乖的答到：“我姓山，家裏排行老大，名字就叫山老大。”
秦小樓說：“我記住了。”又安慰他：“你要好好聽話，等你山寨的人都死光了，我會最後一個才弄死你的。”
山老大感動的放聲大哭。
秦小樓又笑道：“我逗你的，我才懶的殺這麽多人呢，我留著你們有用的。”
山老大不敢多問，秦小樓自語道：“她們也可能先去那個十裏村了，我一路找過去吧。”
他讓山老大帶路往十裏村去了。
十裏村離原先的村子隻有五六裏地，叫十裏村是因為離鎮子整整十裏遠。村子裏有一個官方驛站，因為守著大路，許多做車馬生意的便都聚在這裏。
秦小樓到了十裏村，統共兩三家車馬行都看了，沒有見到小青兒的蹤影。
正想著她們是不是躲在老板家裏或者去找醫生了，又一眼看見一輛推車停在一家茶攤門口。那車子看著眼熟，秦小樓就下馬去詢問。
茶攤裏沒什麽生意，老板坐在那裏吸著旱煙，盯著秦小樓的馬看。
秦小樓喊到：“老板，我問你個事。”
老板說：“不管哪來的馬，官馬私馬，偷來的馬，我都收。”
秦小樓說：“我不賣馬，我問下你門口這車子是誰的？”
老板眯著眼睛看秦小樓，笑道：“還真的是個光著腳的光頭啊，你姓秦是吧？”
秦小樓說是。
老板笑道：“是有一個小姑娘放在這裏的，她說等一會要是有個姓秦的公子過來問車子，就讓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麽事？”
老板說：“她說她們不等你了，要自己去城裏，你不用去找她們了，還給你留了這麽一雙鞋子。”
老板把鞋子拿了出來，正是之前小青兒的母親要給他的那雙，隻是上麵的花已經拆掉了。
秦小樓悵然的接過鞋子，問老板討了點水把腳洗了才穿上。完了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老板笑嘻嘻地說：“小夥子別發愁，姑娘嘛，到處都是。我看那姑娘雖然是挺好，她媽媽可了不得，誰要攤上這麽個丈母娘誰就得倒黴。”
秦小樓點點頭，失落的說：“我也不是想讓她給我當媳婦，就是想不明白她們為什麽不等我了。”
老板說：“你長大一點就明白了。”
秦小樓歎了口氣，牽著馬就走。
山老大追上去問到：“爺爺，咱們不去山寨了吧？我帶你去找姑娘，什麽樣的都有。”
秦小樓搖了搖頭說：“我心裏煩的慌，想去拍幾個山賊解解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