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吉時,陸玄走出祠堂,身後的兩隊雄武的護衛跟在陸玄身後。走到內院時,陸玄對王筠和李嫣媚招了招手,兩人見狀就攜手跟在他身後。
見陸玄搞得這麽盛大,李嫣媚心下擔心,也早早就來了陸府幫忙。按理說,李嫣媚還沒入門,沒有資格參加這個事。隻是王筠對這個兒媳很滿意,也就默許了。至於陸玄,更是不在意這些旁支末節。
走出院子,卻見一條紅毯鋪在院子門前。這紅毯是陸玄讓人鋪的,一直鋪設到祭壇處。看了看遠處紅毯圍觀著的百姓,陸玄就帶著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祭壇走去。
走到祭壇處,陸玄看了看天色,就對老根叔說道:“陛下和百官來了沒?”
“還沒。”老根叔說道。
陸玄點了點頭,轉頭掃了周圍一眼。由於王筠幫他造勢,現在周圍都來了很多百姓。對於傳聞中說畝產至少三十石的糧食,百姓們心裏不相信,但也很感興趣。
過了一刻鍾,一聲奸細的聲音傳來:“陛下駕到!”
聽到太監的唱駕聲,陸玄轉頭看去,卻是李世民帶著文武百官前來。見狀,陸玄就帶人上前接駕:“臣率吾母及未婚妻、家人恭迎聖上!”
李世民下了龍輦,發現周圍的氣氛很嚴肅,就對陸玄說道:“興農縣子,你搞的很莊嚴肅穆啊!”
陸玄躬身道:“今天的紅薯收獲關於天下百姓的溫飽問題,搞的莊重一些也是應當!”
“朕,拭目以待!”這時候,李世民有了一些期盼了。陸玄這般搞,或許還真不是戲言。
李世民期待,文武百官就不是這麽想了。好不容易休沐,就被叫來參加這勞什子的紅薯收獲,心中滿滿的都是怨言。
“興農縣子,你搞的有模有樣,朝廷祭祀都沒有你這般莊重呢。”新晉的禮部尚書右丞牛封口中帶刺。
陸玄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之前的吏部尚書右丞是盧家的人,盧家被滅後這個家夥就上來了。陸玄不理會,人家卻是不放過他。
“畝產三十石的糧食,某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今日得好好開眼了。隻是,萬一沒有,欺君之罪縣子不知道承不承擔的起?”牛封笑著問道。
“我隻是邀請陛下過來看看,何時對你們說過畝產三十石了?”陸玄淡淡的說道。
聞言,牛封臉上一喜。本來,陸玄這麽搞,他還以為是真的能畝產三十石,言語中就沒有太過放肆。隻是,見陸玄這麽說,牛封以為是陸玄心虛了。
“你派人宣傳不是說畝產三十石嗎?怎麽現在不承認了。”牛封說著就看向同僚們,道:“同僚們應該也有所耳聞吧?”雖然他認為陸玄是心虛了,但言語中還是留有幾分餘地,隻是借著陸玄留下的把柄說事。
“某的確是聽說過。”
“是的,這些天我耳朵裏聽到的都是這些聲音。”
“興農縣子,牛右丞說的話還是委婉了些。要我說啊,畝產三十石的糧食就是胡言亂語!在位的有誰相信你的鬼話?”附和的聲音中,有一個非常刺耳。陸玄看去,卻是舊仇人程處默的那一係人,從四品上司農寺少卿林冠。
“林少卿,要不在下和你打個賭?”陸玄看著林冠說道。
林冠哈哈大笑:“讓縣子你自稱在下,某可不敢當。不過,打賭自然……”還沒說完,牛進達就打斷他的話,不耐煩的說道:“打什麽賭,陸小子有什麽屁就趕緊放,老夫還等著回家看馬兒下崽呢。”
陸玄深深的看了這牛進達一眼,“吉時快到了,牛將軍不必著急。”能跟著程咬金這妖精的人,果然是不一般,看著粗魯,實則很心細。
過了半刻鍾,老根叔看了看天色,高唱道:“吉時到,上三牲!”
聽到老根叔的話,幾個下人就抬著三牲放在祭壇高台上麵。
陸玄整了整衣冠,行至祭壇:“時至貞觀二年,蝗蟲肆虐,上蒼不公乃至百姓食不果腹。得幸君王聖明,宵衣旰食晨兢夕厲,百姓尚可安居,不致流民遍地。
然,吾等炎黃子孫年年耕耘,日日辛勞,尚不足以果腹,悲哉!見之,吾陸玄,農家666代傳人自此立誌:盡吾一世之力,使天下萬民日複有食焉!
偶得一良種,名曰紅薯,望上蒼憫萬民之苦,下賜豐收……”
聽到前麵的話,李世民臉一黑,到後麵見陸玄誇他,臉色才好轉。指著祭壇兩邊的字句對百官說道:“此子少有大誌,國朝之棟梁也!”百官紛紛附和,心裏卻是暗罵一聲:佞臣!
念完,陸玄手向上一揮。長孫澤見狀,便高喊一聲:“列隊進田!”說完,長孫哲就帶著衣著異常齊整的一百個農民,踏著整齊的步伐走進紅薯試驗田。
“收紅薯,十人一畝!”
進入試驗田時,長孫澤又高喝一聲。聞言,一百個農民十人一隊迅速有序的分開挖紅薯。
看到整齊有序的一幕,李世民有些好奇的問道:“無忌,你這兒郎還會練兵?”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道:“臣不知,這如此整齊的隊列,應該不是他所練。”
“怪哉,人雖然少,但就論令行禁止,這些人算得上合格的士卒了。”看著正在挖紅薯的農民們,李世民口中稱奇。
見挖出了一些紅薯,老根叔就高喝道:“洗薯隊上前,清洗紅薯。記錄隊,移天秤,稱紅薯重量並記錄!”
老根叔的話語剛落,就有兩隊人進入試驗田紅薯出來清洗,擦幹淨後放在天秤上麵稱重。過了一會,第一畝紅薯的記錄員就高喝一聲:“第一畝地,產紅薯二石!”,接著其餘九畝地的記錄員也高聲匯報了各自的產量。
又過了幾刻鍾,第一畝地的記錄員又高喝了一聲:“第一畝地,產紅薯五石。”
田地裏已經挖出了很多紅薯,現在已經來到試驗田旁邊的李世民,臉色很是嚴肅,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就以剛才的那些人報的數量加起來都有五十石了啊。
百官們見這種情況,也不在請慢,也紛紛的湧了上來,近距離看那些紅薯。喉嚨滾動,不敢發一言。全場,就隻有記錄員匯報紅薯重量的聲音。
“第一畝地,產紅薯十石!”
“第一畝地,產紅薯十五石!”
“第一畝地,產紅薯二十五石!”
……
“第一畝地,產紅薯五十七石!”
五十七石…李世民和百官已經驚呆了,訥訥不能言語。
“報告少爺,十畝總產量已經統計完畢!”一個記錄員跑到陸玄的跟前大聲說道。
“多少?”陸玄的臉色很是平靜。
“五百八十三石又七鬥。”記錄員大聲說道。
“還行!”陸玄不置可否。這產量,換成後世的斤稱也就是畝產五六千斤而已。產量達到了平均線,可還不是最好。他記得,後世精心培育的紅薯,畝產高達七千五百斤。
揮了揮手讓記錄員退了下去,陸玄走到已經驚得胡須都在顫抖的李世民跟前,聲音平靜:“陛下,十畝紅薯試驗田總產量五百八十三石又七鬥,平均畝產量五十八石三鬥七斤。”
李世民嘴唇顫抖著:“愛卿,這是真的嗎?”直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紅薯的產量竟然這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