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後下雨了，百姓心中的怨望消除了，也瓦解了世家的布局，但李世民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之前揪出的絕大部分人當場咬破毒牙自盡了。剩下的那些知道的也不多，李世民順著查下去時，發現世家也掐斷了線索。
現在是贏了，可也無法揪出幕後之人，這讓李世民的火氣無法發出去。
太極殿禦書房中，李世民和陸玄相對而坐。
“陸玄，你覺得是哪個世家的？”李世民問道。
回想著這件事發生的過程，陸玄覺得，這種手筆也隻有五姓七望才能做出來了。整個過程環環，一個坑接著一個坑的接連著。若不是最後老天真的下雨了，徹底化解了百姓幾個月以來的怨氣，恐怕這件事背後的推手還會繼續出手。
“此事的背後推手布局太過嚴密，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依目前的線索，臣也不敢斷言。”陸玄搖了搖頭，說道。
“無妨，此間隻有你我兩人，但說無妨。”李世民擺了擺手，示意陸玄放開來說，不用顧慮其他。
陸玄斟酌了一番，道：“清河崔一直被陛下盯著，不太可能。隴西李氏、趙郡李氏臣所知不多，不敢妄言。剩下的四家中最有可能的，是範陽盧家和博陵崔氏了。因為，這兩家，是陛下打壓最狠的世家，所以完全說的通。”
“盧家朕是懷疑的。”李世民說道，這個事情發生的太巧了。陸玄剛拿天子劍殺了盧慰安，就發生了這件事情，這不能不讓他懷疑。雖然說盧慰安不是盧家太重要的人物，但此事很有可能是一個導火索，畢竟這個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籌謀成功的。
“至於博陵崔家，朕不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其家主崔長元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不大可能做這種冒險的事情。”李世民又道。
“謹慎？陛下，斷了根的人，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的。”陸玄意有所指的說道。
“斷根？現在崔猛生還沒死，所以朕才不覺得是他所做。”李世民覺得，若是他下令處死了崔猛生，博陵崔家才會做這種事情。
陸玄皺了皺眉頭，崔長元他沒有見過，也無法判斷出他的為人。隻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背後推手一定是這兩家之一，很有可能是兩家一起。
“這個臣也不好說。”陸玄說道，“陛下之前讓暗衛觀察百官的表現，可是看出了什麽。”
李世民搖了搖頭，道：“這個收獲甚輕，幾乎沒看出什麽東西來。”
陸玄點了點頭，這也是正常，畢竟能立足朝堂的臣子，哪個都不簡單。若是那麽輕易的被看出來，這種人背後推手也不會讓他知道這種事情。
想到這樣也無法抓出幕後推手，李世民就說道：“這樣，你說朕把全部世家之臣抓起來一個一個的審問，如何？”
“陛下，這是誰出的餿主意？”
一聽，陸玄訝然的看向李世民，這貨怎麽想到這種餿主意的，怕是嫌事態鬧得還不夠大哦。這麽做，背後世家的人肯定知道李世民沒有掌握證據，不可能問出什麽來的。再說，真要這麽幹，李世民就失去人心，最後導致朝臣心向背。這簡直是把中立的朝臣推向世家那邊啊。
“咳…”李世民幹咳一聲，剛才他說出去就後悔了，這話簡直是毀他英明的形象。
“他說的。”李世民指了指在旁邊當木頭人的老太監。老太監一聽陛下說是他說的，心中極度無語，他什麽時候參與過朝堂大事了？不過李世民是他的天，天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是咱家說的，興農縣男有何高見？”老太監朝著陸玄笑道。
陸玄搖了搖頭，道：“別說高見，低見都沒。”說著，陸玄就看向李世民，道：“陛下，臣有一個法子，就是把所有的朝臣關起來。”
“全部關起來？”
李世民覺得，這個方法比他說的更加荒唐吧，這是想讓他人心盡失啊。
“陛下且聽我說。”陸玄說道，“臣之前發明了一個逼供的方法。就是小黑屋。當然，陛下得跟他們說是三省之屋。
這種小黑屋，長約三步，寬約兩步。室內除了一個蒲團外，沒有任何物品，外麵的陽光也照射不進來。當然，還是有一個小口用來遞飯菜的。
……”
陸玄把小黑屋的樣子說給李世民聽，然後繼續說道：“這種小黑屋，很多人都待不住一天，能夠呆三天以上的，絕對是意誌堅定之輩。當然，這個方法容易讓人崩潰瘋掉。”
李世民皺著眉頭，“這樣，朕更不能這麽做了啊。”要是無緣無故就把大臣逼瘋了，他就成為暴君中的暴君了。再說，這要是全瘋了，誰替他治理天下，誰給他出主意？
“陛下，您可以用學習孔聖三省吾身作為借口，讓他們反省自身過失。在他們快要受不了的時候，遞給他們紙筆，讓他們寫下以往的過失。當然，不是犯傷天害理的事情以及無關這件事的過失，您不能追究。
如果他們不寫，那你就繼續關他們一段時間。直到他們寫出自己的過失才行。再說，說是全體朝臣參加，也不一定是全朝臣，這個可以由陛下掌控。”陸玄說道。
李世民覺得，這種事還是跟他之前所說的差不多，雖然以學習孔聖為借口，但最後讓人寫下過失這個，已經暴露出了他們的目的。這個到了最後，恐怕也會人心向背。
見李世民還是不明白，陸玄隻好繼續說道：“陛下，你可以隻讓你懷疑的世家之臣寫下他們以往的過失啊。”
這種事情怎麽操控都行，李世民這是鑽入剛才他所想的牛角尖了吧。至於為什麽說是李世民想的，這種明顯的甩鍋都看不出來的話，那就枉他兩世為人了。
經過陸玄的提點，李世民這才明悟過來。這個方法是跟他所說的沒什麽區別，但是陸玄這種方法有著朝臣無法推卻的借口，而且還不用逼問傷君臣情分。至於被他所懷疑的那些世家之臣的情分，傷了就傷了。
“此法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