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三:造水車。水車也叫翻車。旱災時江河水位低,水車可以將水從低處引到高處,灌溉農田,這樣就不用百姓辛辛苦苦的從河裏挑水。
策四…”
見陸玄提到水車,一個將作大匠忍不住打斷道:“陸縣男,這個水車製造的可是很不容易,無法普及啊。”
“不容易?”陸玄有些疑惑的問道,在他印象中,水車不說簡單,但也不是那麽難吧。
“是啊,就算是將作監,也要數日才能造出一架大水車。”將作大匠點了點頭。
“數日?”陸玄很是詫異,“流水線作業製造,不需要那麽長時間才造出一架吧?”
“流水線作業是什麽?”聽到這個不懂的詞,將作大匠有些懵了。
流水線作業你們不知道?先秦就有了啊!”這下陸玄是真的驚訝了,標準化以及流水作業秦朝就有了好吧。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將作大匠有些羞愧,一個少年郎提出的東西,自己堂堂一個從三品大臣居然不知道。
見狀,坐在龍塌上的李世民便打了個圓場,“先秦太過久遠,很多東西都已經失傳了。陸玄你不妨跟我們講講。”
“標準化,就是製定各個部件的標準,比如刮板,可以規定它的長度、寬度是多少。這個是流水線作業的前提條件。
流水線作業,以造水車而言,可以將水車分為車軸、刮板、水鬥、渡槽…等部件,然後幾個人負責一個部件…”陸玄詳細的跟他們解釋著什麽是流水線作業,碰到一些專業名詞的時候,就轉化成這個時代人能理解的詞匯。不然,一個生產單位他都得解釋好一會。
聽陸玄說完,李世民和眾朝臣都在琢磨著流水線作業的可能性。半響,李世民看向將作大匠,“這流水線作業…可行?”
“可行!若按此法,將作監一日內可以造出兩架水車。”估算出這個結果的將作大匠很是震驚的看向陸玄,他實在想不到,這種方法先秦竟然有了。
“陛下,陸縣男於此有大才,不如讓他來將作監吧?”將作大匠生出了愛才之心,便對著李世民說道。
“你讓一個縣男去你將作監?虧你說的出口。”這麽荒唐的請求,李世民自然不會答應。不過想到這個陸玄還沒有官職,就對陸玄說道:“陸玄,你還沒有官職,不如朕封一個給你如何?”
“臣謝陛下的厚愛,不過臣還沒及冠,尚是少年,有些不太合適。”見李世民要給他封官,陸玄想也不想的拒絕道,“且,臣之所想,陛下您也是知道的。”
討個爵位護身就可以了,自己想要幹的事情難免會獲得民望。若是官職太大,又獲得大量的民望,李世民一定會起猜忌之心。之前匹配官跟他說什麽位置越高越好實現他心中所想,隻不過是誘惑他造反而已。這種事情已經容易引起猜忌了,若是他又深居高位,加上他太原王家家主的外孫這層身份…這讓李世民怎麽想?
怎麽著?你想當權臣?還是想造反啊?
到時候,就算他不願意,也會有一股勢把他推上造反的路。算了吧,自己弄這個事情就很不容易了,在當個官,還不知道會累成什麽樣。
聞言,李世民也想起陸玄的誌向,也就沒有強求,“也是,待你及冠再說。”
“謝陛下!”
“剛才聽你說,還有第四策,你且道來。”
“是,陛下!”陸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臣之策四,是製定糧價。但凡災荒,糧價必定高漲,百姓會苦不堪言。往往,朝廷會費很大的功夫才把糧價調控下來。災荒時,陛下可以製定糧價的範圍,但凡超過糧價範圍上限的,不管身後是何人,嚴懲便是……”
在後世的官府,就是這麽弄的。每逢災難,官府必定直接插手。不管你是誰,但凡發國難財的,一定會被罰。有些情節嚴重的,還會被罰的傾家蕩產。這也就是後世發生那麽多次災難,都能迅速恢複過來的原因之一。
“陛下,臣也就想到這些了。”說完後,陸玄就對李世民拱手說道。鑒於唐朝的條件限製,他絞盡腦汁能想到這些就不錯了。本來呢,他還想提出計劃經濟來著,隻是想到時代的局限以及計劃經濟的一些不足,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聽了陸玄說的第四策,李世民就問道:“這糧價範圍,各地應當不同?”
陸玄點了點頭,“陛下所言不假,這糧價的製定範圍,應以各地的實際情況為準,不宜過高,也不宜過低。過高此舉如同虛設,過低則穀賤傷農。”
“那這罰,又該如何罰?”
“這個,臣也是想的大概。不過臣覺得,發國難財的,怎麽罰都不為過。”陸玄說道。
“國難財?”李世民一怔,這個新詞兒…好像有那麽點意思。
“國家危難之際,無良商賈囤積居奇、抬高糧價,借此發財,這就是發國難財。災荒時,發國難財的人,就是在截取國家氣運,挖社稷之根。”陸玄稍微有些誇張的說道。
“陸縣男所言太過了吧?”一個世家之人忍不住站了出來,出聲說道。
“太過?”陸玄瞥了他一眼,道:“災荒時,商賈沒有囤積居奇,沒有哄抬糧價,糧價就會正常。這糧價正常,百姓就不會慌,也就不會出現百姓買不起米而餓死的事情。這樣,民怨就會減少,就不會出現亂民造反。難民不造反,國家就不會動亂,就不會滅亡。這位同僚,我所言可過?”
聽倒陸玄如此說,說話的世家之臣一時語噎,反駁補上。可是,他總感覺有地方不對勁。
“這災荒時,這糧稀少,這價格漲不是正常?物以稀為貴啊!”
“別的東西可以物以稀為貴,但糧不行!這關乎百姓的生死!”陸玄斬釘截鐵的說道。
聞言,李世民點了點頭,陸玄這話深的他心。可不是麽,糧,百姓之根啊!